楚風這一劍下去,震住不少人,就連風華等人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看起來這個楚風比他們想象的更難對付啊!


    隨著元獸大部隊的潰敗,戰場深處,盯著變異元獸的人也找到動手機會。就這樣,持續了一天一夜的元獸攻城暫時結束。


    這一輪的戰鬥中,守城方死去人手過半,但值得慶幸的是,最終玄冰城方麵還是取得了勝利。


    代價很慘重,幸存的人卻已經顧不得想太多。持續一天的惡戰讓他們損失了大量的體力和經曆,精神方麵也因為長時間遭受死亡的威脅而幾近崩潰。


    這個勝利的時候,大家隻想好好的吃上一頓,再好好的睡上一覺。沒人願意去悲傷,對於修煉者來說,一路走到現在見過的生死太多,每個人手上的人命都不少,悲傷實在沒有任何意義,要怪隻能怪自己實力太低。


    天劍宗方麵,雖然戰績不佳,但因為楚風提供的通靈元甲,倒是沒有人員傷亡,最多也就隻有幾人重傷而已。單單隻從傷亡方麵來說,天劍宗眾人的表現倒是讓人意外。


    天劍宗沒有人員傷亡的事實也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所有參與守城的隊伍中,以天劍宗弟子實力最為弱小,但偏偏這個弱小的隊伍沒有任何的任何人員傷亡,其它諸如月影門等強勁隊伍也折損掉不少人手,這分明就是極為不正常的現象。


    眾人或多或少都猜到天劍宗眾人身上有防禦力強大的元甲,否則天劍宗的人不可能在這種程度的戰鬥中存活下來。


    如此強大的元甲,無疑能極大的增加生存的希望,元王雖然有元力罡甲在身,卻也不會拒絕一件強大的元甲,如此一下,許多人的心思有些活絡起來。


    隻是這種活絡確實暗地裏的,一來他們現在需要休息恢複,二來楚風展現出來的實力,讓這些人不敢妄動。


    很快,城牆上除了少數值守警戒的人,大部分人都回去休息了。就連柳非煙等人,也被楚風打發回去休息了。


    楚風自己沒走,他依然站立城頭,目光凜冽的望向城樓方向,在哪裏,一身紫衣的風華同樣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雙方的目光似乎不受黑暗的阻擋,猛烈的撞擊在一起。


    “好強!”目光相接的瞬間,楚風心頭一震,握劍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風華臉上也浮現一絲訝色,顯然楚風的目光也讓他感到不一般。


    夜風中,風雪依舊,城頭許多篝火已經熄滅,值夜的人守著微弱的火堆,遠遠的聚成團,疲憊的身軀,茫然的未來,讓他們沒有絲毫言語的興致。


    微弱的火光照不亮天地,也無法驅散籠罩在楚風身上的龐大壓力。他之所以不走,不是因為不想走,而是因為有人不想讓他走。


    雖然不明白風華讓自己留下來是何意,但楚風卻也不懼怕,他不信風華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殺了他。


    每個人眼中,或許其他人的生命是等價的,一等於一,二等於二,但一旦涉及到自身,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自己的命最珍貴,遠比其他人珍貴。


    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他人的性命。楚風相信,風華不會瘋狂到那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命,因為風華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夜風嗚咽中,楚風目光如水,麵色平靜,絲毫沒有言語的意思。既然風華讓他留下,那風華自然會說話,這一點,楚風堅信。


    果然,沉默沒有持續太久,夜風中傳來一聲歎息。


    “你很不錯,比我想象中要強!”


    “是嗎?或許比你想象中更強!”


    話音不大,仿佛隨時會被夜風吹散,但詭異的是,雙方隔著老遠,都能清楚的聽到對方的聲音。


    對話完畢,楚風渾身壓力一鬆,也不多想,他直接跳下城牆,往城中而去。


    夜風下的城樓,伸手不見五指,風華看著楚風急速消失的背影,久久沒有離去。這一刻,他突然有種想要不顧一切擊殺楚風的衝動,隻是最終他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搭上自己的性命。


    恍然間,風華想起故去師尊的一句話,“任何時候,天賦潛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永遠隻能是無懼一切的意誌!”


    “你就是師尊所說的那種意誌淩天之人麽?真的很想殺了你啊……”無聲的歎息失落在黑暗中,轉眼間,城樓上也已經人去樓空。


    “這樣的感覺真是不爽!”一直回到酒樓,楚風才鬆了口氣。跳下城牆的一刻,他身上雖然已經沒有了風華無形中施加的壓力,但他直覺上覺得背後有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


    幾乎不用想,楚風便知道那是風華的目光。一個元君的強大,不是現在的他能想象的。雖然曾經重傷月影門元皇月無影,但事實上,楚風根本不了解元皇的實力。


    當日楚風能從月無影手底下活命,一是月無影自身輕敵,二是他最本源的元魂力量爆發,最後還有祝老的威懾,這才保住他一條命。


    楚風很清楚,如果再次遭遇月無影,他沒有絲毫逃命的可能,絕對實力的差距,任何的算計和底牌都沒有意義。


    搖搖頭,楚風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緊迫感,他發現如果不盡快提升實力的話,他的處境會越來越危險。


    “可惜,我不可能放棄神之稱號,否則的話,早就能夠晉級元王了,說不定還可以考慮衝刺元宗!”想了想,楚風最終還是按捺住了突破的想法。


    神之稱號的意義是在太大,由不得他不慎重。


    對於楚風來說,月影門之戰隻是人生中第一個考驗,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他要去中域,還要去尋找傳說中九幽黃泉彼岸的還魂草。


    除開這些,楚風身上還肩負著莫名的使命,盛世重開的使命,盡管這個使命不是他願意背負的,但種種跡象表明,他都在有意無意的往命運安排的道路上走。


    所有的這一切,都需要強大的實力來完成。


    正是因為如此,神之稱號,楚風才會那麽看重,神之稱號關係著他將來的成就,如果不能獲得,即便月影門一戰能勝,後麵的一切也很可能是癡人說夢。


    楚風尚未進屋,便發現房間中已經亮著燈,昏黃的燈光搖曳著,蕩漾著美好的身影無限安寧靜美。


    “還真是不省心!”看著珠光中安靜的人影,楚風心中不禁流過一絲暖流。


    小心的推開門,生怕吵醒了裏麵的人,楚風悄悄的走進房間。房間中,柳非煙守著一盞燈,雙手撐著粉腮,呼吸均勻。


    柳非煙分明一直在等著楚風回來,隻是連夜的鏖戰讓她精疲力盡,所以她才會像現在這樣撐著腦袋睡著了。


    玄冰城的夜很冷,即便房間中有著柳非煙早以點好的暖爐,但寒冷依然無法驅除。楚風取出一件厚厚的狐裘,想要蓋在柳非煙身上。


    隻是想了想,楚風發現這樣可能會進行柳非煙,於是他輕輕一掌拍在柳非煙身上,讓她真正的睡過去。


    隨後,將柳非煙抱到床上,脫去鞋襪以及外麵的鎧甲,為她蓋上被子,最後又將狐裘蓋在上麵。昨晚這些,楚風才鬆了口氣。


    “原來伺候人是這麽費勁的一件事,反正你也不算醜,就讓我親一下,權當是伺候你的報酬吧!”心中軟軟的,楚風在柳非煙額頭親了一下,隨後便在床榻邊坐了下來。


    與風華元君的初次對話讓楚風清晰的感覺到了壓力,現在他需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同時他要為奪取神之稱號做準備。


    想要獲得神之稱號,必須在某一方麵做到極致,隻有這樣,上天才會賜予神之稱號。神之稱號並不意味著絕強的實力,而是意味著絕對的潛力。


    神之稱號加身的人,都是擁有成神天分的。這種的才情之盛,還在強大的元聖元帝之上,甚至於還在傳說中的元尊之上。


    元尊之上,超脫天地,一念眾生生滅的強者,才稱之為神。漫長的時光中,眾神隕落的隕落,沉眠的沉眠,唯有神之稱號還讓人銘記著眾神的光輝。


    沒有人不想成為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神靈,楚風自然也不例外。隻是他希望成為神靈,卻不是為了主宰一切,而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守護。


    獲得神之稱號不一定能成神,但沒有神之稱號,定然不能成神。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楚風堅信這句話是真的,因為芊嵐不可能騙他。


    “在某個方麵做到極致,得到天地認同,便是神之稱號加身的唯一準則。隻是,這個極致究竟是什麽?如何才能稱之為極致?萬物真的有極致嗎?”盤膝靜坐,楚風腦子裏飛速轉動著。


    以前楚風隻知道自己要獲得神之稱號,卻從未認真深入的想過這個問題。努力的方向他早已確定,那就是劍。


    隻是劍的極致在哪裏?劍道真的有極限嗎?


    “真正的劍客是自由的,他們擁有絕對自由的心,絕對無敵的意誌。自由的心,沒有極限,所以,劍道是沒有極限的。記住,永遠不要以為自己已經達到極限,劍客的內心,永遠隻有更強,沒有最強!”


    渾渾噩噩中,一段話出現在楚風腦海,楚風頓時清醒過來,一聲驚呼:“師傅……”


    回應楚風的自然隻有無聲的寂靜。寂寞的夜,楚風閉上眼睛,認真悟劍。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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