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縱馬來到馬車前,十列馬車滿滿裝載著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之前跟隨宋憲的兵士回稟道:“將軍,這都是宋憲洗劫附近的商鋪所得,準備敬獻給曹操。”


    金錢雖寶貴,可亂世之中命比金錢更可貴,錢買不了生命。項雲壓住心中的欲念,大聲的道:“弟兄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留的青山在,哪怕沒材燒,不要留戀眼前的利益,逃命要緊。”二百多人直勾勾看著滿車財物,貪婪的眼神在他們眼中慢慢淡化,項雲指揮士兵將財物全部鋪灑在道路之上,誘導曹軍在此停留,帶領著士卒繼續向南逃竄,前去匯合陷陣營。


    下邳城中早已亂做一團,無數無辜百姓四處躲避,哭喊聲此起彼伏,朱門大戶早已緊鎖大門,驚恐襲擊著全城所有的人。


    環顧著四周的動蕩不安,項雲內心憔慮不安,唯一的逃生的東門可能已經被圍困,如今他隻抱著唯一的希望,匯合高順的陷陣營,然後勸說高順前去營救呂布家眷,從而借助高順力量逃出城去。這是一次生與死的賭博,兩者缺一不可,項雲內心無數次默念希望高順還沒有自縊投降,更害怕亂軍之中呂布家眷突生變故。催促士兵加快腳步向陷陣營營地而去。


    烏黑的濃煙騰空而起,伴隨漫天的烏雲籠罩在項雲的頭頂,項雲盹目望去,內心大驚,煙霧的源頭正是下邳郡府,如果呂布家眷盡數被曹軍抓獲,項雲的計劃一切都城了空想,死亡也就不遠了。


    項雲不想就此了卻,斬釘截鐵回頭對身後士卒道:“弟兄們,隨我來。”此時已然容不得過多的解釋,為了活命這兩百多人才跟隨著項雲,他們哪裏會考慮什麽忠心護主的大義,也不會明白項雲的別有用心。


    離城主府越來越近了,項雲的膽子也提到了嗓子眼裏,到處都是慘死的婢女和下人,他擔心害怕呂布的家眷也死在了其中,正細細打量兩旁的死屍時,耳邊突然響起激烈的打鬥聲。


    一旁的騎兵說道:“都伯,前麵好像是我們的人被圍困了。”


    項雲尋聲望去,百米開外一群曹軍正在猛烈的圍攻著十幾個人,這夥曹軍有近百人,團團圍著中間的人,凶狠的廝殺著。項雲豎起身體借著馬背終於看清,裏麵的保護的人員極有可能是郡守府的家眷,雖然項雲不曾見過呂布的家眷,可遠遠的看見裏麵三個婦女的穿著打扮不似平常富貴人家,而外圍的護衛正是和項雲一樣的穿著打扮,他們也是呂布的並州狼騎,隻是此時沒有騎馬。


    早在三個月前下邳被圍之時,呂布就抽調了一百鐵騎護衛郡府。麵對曹軍的猛烈攻擊,人力懸殊之下,不斷有鐵騎護衛倒下,十幾個人組成的圓陣死死護衛住中間的三個婦女,用他們的屍體和鮮血誓死捍衛。


    項雲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其他曹軍,拔出斬獲宋憲所得的大刀,眼中殺意突起,大喝道:“弟兄們,殺。”


    為首的曹軍將領早已發現項雲,見項雲衝殺過來,急對左右道:“賊軍勢大,盡然如此,就不要留活口,殺死呂氏餘孽。”督促士兵盡快結束戰鬥。


    項雲帶領人馬殺入曹軍,一陣衝殺,發現這夥曹軍個個英勇奮戰,拚死抵抗,阻止項雲向裏麵靠近。大刀淩空騰飛,左右劈砍,瞬間就有十幾個曹軍死在項雲的馬下。幾次衝鋒搏殺之後,最終曹軍人數相差太大,慢慢敗下陣來,一時之間曹軍陣型大亂,項雲急忙向中間靠攏。為首的曹軍將領見大勢已去,隻好帶領剩下的四五十個曹軍向後方逃去。


    待的項雲又衝殺了一陣,才終於向內靠近,十幾個鐵騎護衛早已慘死當場。隻剩下一名老者和三個婦女,老者右手捂住胸口的傷口,血不斷的湧動而出,三個婦女中其中有兩個年齡相仿的妙齡少女,估摸十七八歲左右,戰亂驚恐中擁抱在一起,顯得楚楚可憐。另一個年齡稍大一點,手握寶劍一身紅袍妖豔動人,一雙迷人的雙眼與項雲短目相接,臉上沒有絲毫驚慌之色。


    老者見四周曹軍敗退,剛想走一步突然摔倒在地,掙紮著坐立在地,兩名少女哭泣著扶起老者,其中一人抽泣道:“王管家,你不要丟下玲兒。”王管家顫抖的說道:“小姐,老奴不能再保護你了,今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也不管傷口的流血,跪地向項雲磕頭請求道:“將軍,老奴臨死求你一件事,此女是溫侯的唯一血脈,看在昔日溫侯的薄麵上,請將軍救她……。”話未說完已然倒地身死。


    項雲跳下馬背,徑直來到老者身前,用手探析老者的鼻息,已經無半點氣息了。項雲微微歎息,人死不能複生,危機之中忠誠護主實在難能可貴。打量著眼前的少女,老者口中的呂布的唯一血脈呂玲琦。隻見其人纖巧削細,麵凝鵝脂,一身翠綠的錦裙,顯得格外醒目。落魄的神色憔悴無比,目光呆滯的看著項雲。另一個少女膽顫的對呂玲琦道:“小姐,王管家死了。”


    紅衣女子步履輕盈,來到項雲身前,目不斜視看著項雲問道:“不知將軍高姓大名。”


    項雲抬頭細看,隻見女子身姿俏美,細耳碧環,行時風擺楊柳,靜時文雅有餘。如果不是項雲見慣了二十一世紀的各種美女圖片,可能一時之間也會被迷的神魂顛倒,項雲不卑不亢回道:“吾乃溫侯賬下鐵騎都伯項雲,帶領步卒前來營救夫人和小姐,不知其她幾位夫人在何處。”


    紅衣女子微微歎息一聲,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呂玲琦,才回頭對項雲道:“她就是呂布的嫡女,其她兩位夫人已經被曹軍抓走了,可能已經到曹軍大營了吧,小婦人乃是溫侯的妾室貂蟬。”


    項雲身軀猛然一震,不由自主的問道:“你就是貂蟬?”


    貂蟬不解的問道:“正是小婦人,將軍為何奇怪!”


    項雲從上到下細細打量著貂蟬,果真是傾國傾城,國色天香,普通人多看一眼就會被她迷住,項雲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失態,不好意思微紅著臉道:“原來是小夫人,請恕末將無禮,盡然大夫人等人已被曹賊抓走,請夫人和小姐隨末將突圍吧。”


    貂蟬想要牽起呂玲琦的手,可呂玲琦快速將手收藏在後背,貂蟬傷神的道:“玲兒,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我,痛恨我破壞了你們的家庭,我不祈求你原諒我,隻希望你能記住我不曾有害你之心。”


    貂蟬回複了一下內心的傷感,對著項雲盈盈一拜道:“我見將軍麵色正義浩然,不似奸詐小人之輩,請將軍護住此女逃出城去吧,給溫侯留下一點血脈。”


    項雲回禮道:“夫人言重了,請夫人和小姐上馬,末將帶領弟兄們誓死保護。”項雲不是故意清高、忠心為主,要想讓高順回心轉意,除了呂布隻有眼前的這兩個女子了。


    貂蟬搖了搖頭道:“我一生坎坷,王司徒對我有收容之恩,我被迫以身事賊,完成國之大計。事發之後溫侯對我有情有義,本想一生追隨,可奈何早已被世人唾罵指責,說完我貪圖榮華,又有幾人能理解我的難處。溫侯待我不薄,將軍答應我保護玲兒,也算我報了溫侯的情義,你們走吧,曹軍勢大,多帶一個人多一份危險,並且天下之大,早已沒有我容身之地,記住世間再無呂玲琦此人,我親去麵見曹操,就說呂玲琦已死。”話剛說完,突然寒光一閃,貂蟬手中寶劍已然出鞘,劍刃已經沒入了呂玲琦身旁的少女。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項雲想要阻止都來不急,少女已經倒地身亡。呂玲琦哭泣著跪倒在少女的身上,對著貂蟬惡語相向道:“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如今就連我從小相伴的婢女也殺死了,你不如把我也殺死吧,你個蛇蠍毒婦。”說完痛哭流涕伏在少女的屍體上。


    貂蟬將劍回鞘,麵部微微抽縮了一下,哀怨的神情一閃而過,將寶劍拖起對著項雲道:“請將軍早做決定,不然曹軍襲來一切都來不及了,此婢女與玲兒大體相仿,可炸稱為玲兒之身。這是溫侯送給我的寶劍,希望你有朝一日能重現他的輝煌。”靈巧的一揮將寶劍遞給了項雲。


    項雲手握寶劍,劍鞘之上還尚有餘溫,此時心目中對世人眼中的紅顏禍水媚貂蟬突生敬意,回顧貂蟬的一身背負太多的罵名,她是這個時代政治與欲望的犧牲者。


    項雲臉色動容,本想借助貂蟬來換取逃生的機會,何曾想到讓項雲見識了知恩圖報,有情有義的貂蟬,對著貂蟬拱手拜道:“夫人高義,項某佩服,時間緊迫,請小姐和夫人上馬。”說完吩咐士卒準備後撤。


    “不好,曹軍大隊人馬殺過來了,請將軍立做決定。”外圍負責警備的士卒突然高聲喊道。


    項雲隨著聲響望去,遠處一大隊曹軍殺來,高呼“休要走了呂氏餘孽”。


    項雲大驚,急對貂蟬道:“夫人,請速上馬。”


    貂蟬搖了搖頭道:“項將軍帶著玲兒走吧,我去拖著曹軍,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有在見麵的那一天。”不顧項雲的阻攔,徑直向曹軍方向走去,決意的背影顯得孤單無比。項雲對著背影重重一拜大聲道:“請任夫人放心,末將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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