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中似乎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當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突然有一雙小手往我臉上抓了抓。


    好癢,我撓了撓,繼續睡。


    那雙小手又朝我臉上抓了幾下,我條件反射地將那雙小手抓在了手裏。


    那是一雙小孩子的手,細小,皮膚很滑,有點肉乎乎的感覺。


    怎麽會有小孩?難道又是床頭嬰來給我按摩不成?


    我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


    隻見一張稚嫩的臉,進入我的視線裏。


    那是一個小孩。


    那小孩渾身赤果,正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我,咿呀咿呀說著話。


    看到我定定地看著他,居然還朝我友好地笑了笑。


    我想了起來,這小孩是昨天我和白振天在那山裏遇到的那個。


    當時我們給了他巧克力吃,最後他鑽進草叢裏,怎麽找也找不到了。


    我嚇了一跳,急忙推開了他。


    被我這一推,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急忙起身,跳下床去,一看,呆住了。


    怎麽回事?


    這地方不是我昨晚睡的那間酒店,而是紅色小樓裏,張芬的房間!牆壁上掛著一口鍾,已經是早上九點鍾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又跑回來了?


    那小孩子哇哇地哭,我看著他的嘴巴,果然,舌頭被人割去了大半。


    “謝雨,你怎麽又弄哭了壯兒?”張芬跑了進來,埋怨道。


    壯兒?


    張芬過來抱起那個小孩,安慰了他一會,那小孩不哭了,不過眼睛裏很是委屈,就像我對他做錯了什麽似的。張芬說道,“還不快點去刷牙?今天是節假日,等一下會有很多客人來的。”


    張芬和我說話的語氣,非常的奇怪。


    怎麽說呢?就像是非常親密的人之間才會那樣說話的語氣。


    看到我呆呆地看著她,張芬說道,“怎麽了?又犯病了?”


    犯病?犯啥病?我糊塗了。


    我說:“昨晚我明明住在酒店裏的,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難道是那個前台小姐將我弄到這裏來了?還是崔蓉蓉做的好事?


    還有,這小孩子是誰?


    “這個小孩子,你認識他?”我問張芬。


    張芬聽到我這樣說,臉上滾下幾滴眼淚,說道:“來,吃點藥、”


    她從壁櫃上拿出一個白色小瓶子,倒出幾顆,和一杯水一起,叫我服下去。


    我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連眼前的張芬我都覺得有點奇怪,這藥,我怎麽能吃?


    趁著張芬不注意,我將藥放進褲袋裏。


    水也不敢喝,倒掉了一些後,我說:“那小孩子很邪的,你認識他?”


    張芬說,“等一下再說,和我出去幹活。”


    然後拉著我的手,出去外麵。


    這地方正是張芬外婆家開的那間農家樂。


    張芬叫我洗菜,她在一旁準備一些炒菜用的調料。


    我怎麽覺得這裏非常詭異?睡醒後,就發現到了另一個地方,睜眼就看到那個小孩,然後張芬和我說了一段稀裏糊塗的話,又叫我吃藥,現在叫我出來洗菜?


    我看著天空,在心裏罵道:崔蓉蓉,你究竟在哪裏?不要玩老子行不?


    我問張芬:“那究竟是什麽藥?”


    張芬沒有答我。


    這時候,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胖子張強。


    胖子不是在廣州嗎?怎麽也來這裏了?


    我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詭異來。


    “怎麽樣?這段日子沒有再發作了吧?”胖子問張芬道。


    張芬頭也不抬,說:“哥,你看他這樣子,跟正常人一樣嗎?”


    我怒了,說道:“張芬,你什麽意思?”


    胖子笑嘻嘻說道:“別急,你生什麽氣?”


    我一想也是,這眼前的一切,應該就是那個崔蓉蓉搞的鬼。


    可是,我還是想知道,我自己是怎麽了?怎麽會從賓館的床上回到了這裏?是夢遊?


    白振天又去哪了?


    張芬說,“你是不是在找一個叫白振天的人?”


    我說:“是啊。”


    “本來就沒有這個人的,你怎麽一發病就找他?”


    我發病?


    我什麽病?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鬼變的?”


    我想了想,點頭。


    如果他們真是崔蓉蓉變的,那麽大家心知肚明,不如亮開了來說。


    “唉……”張芬歎息著。


    胖子說:“不要亂想了,你們好好過日子吧。我想狗蛋過段時間會好起來的。”


    張芬說:“或許吧。”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鬼怎麽變得這麽厲害?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很痛。


    胖子說,“不用掐自己了,你不是在做夢。是不是很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無論怎樣,隻要從他口裏能知道一點什麽,不管是不是事實,但至少能從中看出些端倪來。


    “你昨晚是不是在一個賓館裏睡覺?”


    我看了一下胖子,點頭承認。


    反正那鬼都能將我從那邊變回來了,我倒不如爽快一些,配合他們的表演。


    胖子說到這裏不說話了,過了很久,他才說道:“你爺爺告訴你,說你小時候,被一隻惡鬼纏身?後來為了救你,將你放在棺材裏?”


    我沒有否認,說是。這事在我們石頭村裏,很多人都知道,不算秘密。


    “哈哈……”胖子突然笑了起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才止住笑聲,說道:“笑死我了。”


    他不就是一隻鬼變的嗎?有什麽資格笑我?


    胖子說:“你以前救過我,對吧?要不是你,我早已經變成了一具僵屍了!”


    我看到的表情不像那種感恩的感激,而像是一種嘲弄。不過,我也沒有生氣,對於鬼變成的東西,我也懶得和他計較。


    不過,那崔蓉蓉也確實厲害,將胖子他們都變到這裏來了。


    我沒有心事再逗留這裏,也不想搭理這些鬼,就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我想應該回學校去了。等紙人張來後,或許我會再過來。


    不過我始終有個疑問,為什麽崔蓉蓉不殺我?


    我剛走了幾步,就看到那個叫壯兒的小孩子拿著我的桃木劍在舞來舞去。我走了過去,一把奪過,向外麵就跑。


    那壯兒哇哇大哭,張芬過去將他抱在了懷裏。


    走出了小樓,突然就被後麵趕上來的胖子拉住了。


    “你要去哪裏?”胖子說。


    我沒有答他的話,徑直向前走。


    胖子用力將我拉住,說道:“你要回學校是吧?我們去那邊坐一下,聊一會,等一下你再去?”


    我將他的手拿開,突然就往前衝。


    不過跑不了幾步,就被胖子追上了,他一腳將我踢倒在地,非常生氣地說道:“多少次了,你還不醒來!”


    我倒在地上,被他踢到的腳很痛。突然,我腦海裏閃過一個令我感到恐怖的念頭,怎麽這個場景如此熟悉?就像發生了好多次似的!


    胖子指著我大罵:“去你馬的!我妹妹讀了高一,就被你這小子弄大了肚子,為了你將孩子生了下來。你這人卻發了怪病,每過一段時間就說這裏有鬼!發了病就一天到晚說胡話,說你小時候被惡鬼搶胎,村裏的劉老頭是個鬼在賣血可樂,你為了救我,給我掛了保命燈,還有,在學校裏,你的那個變態同學被崔蓉蓉殺了,是不是?你和一個叫白振天的人來到這裏,要捉崔蓉蓉這隻鬼是不是?還有,你還會畫符,對不對?”


    胖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了一通,這時,張芬跑過來,哭道:“你倒是畫一張符來給我看看啊!你不是說我們都是鬼嗎?拿你的符來,將我們都捉了去……嗚嗚……”


    我有些呆住了,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非常強烈。張芬這話我似乎聽了好多次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不喜歡你兒子也就罷了,他要和你親近,你就打他,推他……”張芬嗚嗚說道。


    那個壯兒走了過來,抱住了張芬,咿呀咿呀地說著話,像是在安慰張芬不要哭。


    “走吧,你盡管去你的那間什麽鬼學校!不要再回來了更好!”張芬將一個箱子扔在我麵前,哭著進去了。


    這時候,已經有一些客人過來吃飯了,好奇而又帶著八卦的眼神看著我。


    我機械地接過那個箱子,一摸,裏邊裝的都是衣服,看樣子……還都是我的!


    我突然覺得頭好痛,撕心裂肺的痛!這一切究竟是他馬的怎麽一回事?


    我在酒店裏睡了一覺,醒來後,就有了一個家庭?


    胖子走過來拉起我,說道,“走,我們去那邊聊聊!”


    在農家樂一間包廂裏,坐下後,胖子倒了一杯啤酒給我,我當然不敢喝了。將那酒放在了桌子上。


    胖子自顧自地灌了一大口,說道:“知道你的兒子為什麽被割掉了舌頭不?知道他為什麽光著身子不?”


    我搖頭。我怎麽會知道一個鬼為什麽沒有舌頭不穿衣服?


    “他有羊顛瘋,這舌頭就是發作時被自己咬掉的。好在搶救及時,要不然……”胖子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他還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皮膚病,穿上衣服皮膚就會紅腫,甚至脫落,所以,我妹妹就不給他穿衣服了。”


    我說:“那小孩也怪可憐的。”


    胖子點點頭:“就是,三年了!”


    三年?


    他說:“你的病,是在三年前,那時你還隻是一個大一學生……”


    “三年前?”我大叫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睡了一覺,時間就過去了三年?


    我苦笑一聲,這他馬的是在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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