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方天正站在教師辦公室門外,來回踱著步子。


    過了一會,就看到嶽珊珊氣喘籲籲地朝他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張借書證。


    “姐,借書證辦好了?”方天馬上迎過去,十分興奮地問道。


    “是啊,有了這個證,你以後想看什麽書,直接去圖書館借就行了。”嶽珊珊將證交給他,然後看了看時間,突然叫道:“哎呀,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快回教室吧,我也得回去準備教材了。”


    說完之後,她又想起到一件事,紅著臉囑咐道:“對了,晚上別忘了去姐家裏哦。”


    “恩,我記得了。”方天重重地點了點頭。


    嶽珊珊朝他嫣然一笑,便歡天喜地地走掉了。


    “糟糕,竟然把她給忘了。”


    方天突然拍了一下腦門,自己曾經答應過唐素研,今晚還得給她治病呢。


    可是嶽珊珊已經走遠了,他就是想說也來不及了。


    “唉,看來今晚又要放珊姐鴿子了。”


    想到這裏,方天心裏忍不住一陣苦笑。


    下山的時候,師傅一再提醒他,不可感染女色,說女人都是紅顏禍水。


    以前方天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現在想想,師傅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屈指算來, 從他下山之後,已經認識了陳雪漫、陳果果、嶽珊珊和唐素研四個女人,而且個個都是千嬌百媚的絕色佳人。


    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方天雖然感覺很開心,可同樣的,麻煩事也變得多了起來。


    他皺起眉頭,心中暗想,自己下山的目地是尋找大姐師,可不是到處泡妞留情,要是讓大師姐知道了,她該有多傷心啊。


    “小師弟,隻要你能打敗我,大師姐就做你的妻子……”


    想到李幼魚下山時說的誓言,方天馬上豎立了堅定的信念,那就是以後隻想著大姐師一個人,再也不到處拈花惹草了。


    即使對方長得再漂亮,他也隻當對方是粉紅骷髏。


    接下來,方天便拿著借書借,喜滋滋地去學校的圖書館。


    至於去教室上課這種浪費生命的無聊事,他才不會去幹。


    在路上問了幾個同學,很快,方天便找到了學校圖書館的位置。


    “暈,這裏就是學校圖書館嗎,書真多啊。”


    長這麽大,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書。


    那一排排書架,幾乎一眼望不到底,至少有上萬冊了吧。


    雖然還在上課期間,但圖書館還是坐了很多人,每個人眼前都擺著一兩本書,整個圖書館隻聽到翻書的“刷刷”聲,顯得特別安靜。


    方天在圖書館裏轉了好幾圈,最後終於找到了醫學類書籍的位置。


    “這麽多書,就是看十年也看不完啊。”望著眼前書上那密密麻麻的大部頭書籍,方天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炫。


    他從小就不太喜歡讀書,一看到蝌蚪就想打瞌睡。


    至於為什麽會有那麽淵博的醫學知識,純粹就是被老頭子給逼的。


    從五歲那年開始,那個缺德帶冒煙的老家夥,每天都會用針灸封住方天一條穴位。一開始是麻穴、癢穴,後來甚至發展到了生死大穴。


    每當這個時候,老家夥都用大灰狼引誘小白兔的口吻,對方天說:“徒兒啊,覺得很痛苦對不對?痛苦的話,就自己去書籍裏找解除的方法,想當初你祖師爺就是這麽對我的,不然的話,為師能成為令萬人敬仰的醫仙嗎?”


    十八年來,方天從來沒有給祖師爺的牌位磕過頭,為什麽,他恨啊。


    為了不至於使自己癢死痛死,方天隻好天天抱著大部頭沒天沒夜地狂啃。


    還別說,師傅這個損招還挺有效的,這些年裏,方天看過的書,都可以塞滿整間臥室了。


    隻不過他看的大多都是些古文典籍,對現代醫學則沒有涉獵過,而這次來圖書館,也是想多汲取些新鮮的知識。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有關毒草毒物方麵的知識,這樣以後再中毒的話,就不會束手無策了。


    雖然有些毒,他也可以用內力逼出來,但這樣會損耗大量元氣,哪有直接配製解藥來的方便?


    “老頭子應該也藏有這種書籍才對,可為什麽一直不讓我碰呢,難道是怕我走歪門邪道?”方天邊想著心事,邊一目十行地打量書架上的書籍。偶爾看到感興趣的書,還會拿下來翻上幾頁。


    看了一會,他發現這裏的醫學類書籍,知識點大多都比較淺顯。


    以他現在的水平,看了也沒什麽用。


    “人體解剖與功能?這是什麽書……”


    方天見書架上有本書的封麵很奇特,便好奇地抽了出來。


    翻了幾頁之後,很快,他就被那些精美的人體結構插圖給吸引住了。


    方天越看越覺得新奇,同時,又感覺十分的不好意思。


    因為他看的插圖,是一副女人的生理機構圖。從上到下,女人的身體部位一目了解,甚至連那些敏感部位的細微之處,都描畫得清清楚楚。


    這麽這麽大,方天哪裏看過這麽火爆的東西啊,簡直比師傅珍藏的小冊子還要牛叉的多呢。


    “沒想到女人的身體,是這個樣子的啊……”方天看得臉紅耳赤,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了幾個女人的靚麗身影。


    他趕緊搖搖腦袋,將那些少兒不宜的念頭摔了出去。


    再想下去,自己非得流鼻血不可。


    就在他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突然朝這邊緩緩地走了過來。


    方天轉頭看了對方一眼,見是個貌不驚人的老頭,暗鬆了口氣之後,繼續欣賞書裏的精美插圖。


    那老頭在他身後不遠處站住,在書架上搜索了一會,便抽出了一本《養性延命錄》,專心致誌地看了起來。


    “吐納之道,無非就是入腎盂、通督脈、過十二重樓,而後入任脈,方可形成氣海,這和道藏上講的都是一樣。”老人合上書,眉頭緊皺,似乎遇到了什麽大難題:“可為何我堅持了三年之久,卻連一點氣機都感應不到?真是怪哉。”


    來的這個老人,正是羅雲山。


    他不僅是個中醫大師,同樣,也是個氣功學愛好者。


    不知道是天份不足,還是悟性不夠的原因,練習吐納辟穀之術三年多,他卻沒有取得一絲一豪的成效。


    羅雲山以為自己練習方式不對,這才來到來到圖書館,準備找一些資料驗證一下。


    可是看過《養性延命錄》之後,他卻加迷惑不解了。


    “我這練習之法,還是白馬寺緣法大師親自指點過的,應該不會出錯啊,想不通,實在想不通。”羅雲山用手指敲擊著自己的額頭,表情看上去十分的苦惱。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那是因為,你吐納的時辰不對。”


    聽到這裏,羅雲山馬上轉過了頭。


    他在四周看了看,然後把目光轉到了方天身上。


    見對方隻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羅雲山不禁皺起了眉頭,心想,或許他隻是碰巧說了一句吧。


    羅雲山可不認為,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能指點自己什麽。


    “你吐納之時,多選擇在午後深夜,那時天地之間,充斥的都是死氣,你吸了又有何用?”方天略帶恥笑地說道。


    “死氣?”


    聽到這裏,羅雲山突然眼前一亮,好像突然間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是了,自己因為平時工作繁忙,練習吐納之時,多選擇在前半夜,難道問題真出在這個這裏?


    想到這裏,他馬上轉過頭,目光熾熱地盯著方天,好像在看一個怪胎。


    “武火何解,文火又何解?”羅雲山抱著試試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想法,又向方天問出了困擾自己許久的一個難題。


    “對內修一脈來講,武火就是太陽火,因性熾烈,所謂武。文火便是月魄之精,是為陰。文武二火,便是天地之氣的力量本源……”方天侃侃而談地說道。


    羅雲山怔怔地看著他,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方天知道,這老頭的視線焦點根本就沒在自己身上。


    “武文是太陽火,文火是月魄,難道真這麽簡單?可是道藏上明明講,武火是心火,文火是肝火,龍虎交匯,合為本命之火,到底,哪一種說法才是正確的……”


    羅雲山像得了癔症一樣,嘴裏念念有詞,不斷踱著步子,好像丟了魂魄似的。


    “唉,可憐的老頭。”方天拿著書,悄悄地走開了。


    ……


    “我明白了。”


    半個小時之後,羅雲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藏沒有錯,原來是我理解錯了,龍虎之說,本是為了煉製本命金丹所用,我現在連氣海都沒修出,又談何金丹?”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十分驚喜地說道:“小兄弟,你怎麽知道這些,簡直幫了我大忙啊。”


    哪知他一抬頭,發現眼前根本沒有人了……


    於此同時,方天則拿著兩本書,來到了圖書館的預覽區。


    這時看書的人,比剛才多了很多,大部分位置都被人占據了。而沒有占到位置的人,則站在過道裏,或單腳獨立,或依著椅背,反正什麽姿勢看書的人都有。


    方天正準備離開另找地方,突然發現,在最中間的地方,還留有兩個空位。


    “這裏的學生真怪,明明還有位置,卻不過來坐。”方天走到空位前,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


    哪知還沒等他把書打開,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成了整個圖書館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而且那些學生看他的眼神十分怪異,甚至有些男同學,眼中還帶著一絲怒色。


    “這小子不會是新來的吧,竟然不知道這個位置的主人是誰?”


    “就是,連李霓裳的位置都敢坐,這不是找死嗎?”


    “快走吧,別等會打起來,濺咱們一身血。”


    “……”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聲,方天有些納悶地看了看身下的椅子。


    難道這張椅子不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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