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之下,他立即鬆掌後躍。


    隻聽“哢嚓”一聲,堅硬的大理石地板,竟被他的一雙肉腳,生生地踩出了龜裂紋。


    他這是在泄勁,不然剛才那記全力而出的擒拿手,就足以給他的五髒六腑,造成十分可怕的反噬傷害。


    此時觀戰的三人,包括陳偉業在內,都被杜昆造成的強大破壞力給驚呆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古武拳法?實在太厲害了。


    但反觀方天,卻始終站在原地,甚至連身體姿勢都沒有移動一下。


    那感覺就像杜昆突然心慈手軟,主動放棄了進攻似的。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剛才的變招有多凶險。


    如果自己的反應再慢半拍,在空門大露之下,就算不被方天的暗勁震成殘廢,也會被他順勢打飛出去。


    “好功夫!”


    不等身體完全落地,杜昆左腳一點地麵,借著反彈之力,身體好像上緊了發條的彈簧一樣,突然滑向了方天。


    在離方天還有半米遠的時候,瞬間變掌為拳。


    兩拳如巨錘,狠狠地轟向了方天的胸口。


    隨著他的拳勢攻出,空氣好像被撕裂一樣,駭得陳偉業等人,全都向後退了幾大步。


    那勁風刮在臉上,竟然像刀子在割一樣,竟然有種咧咧發疼的感覺。


    “方天,小心呐。”陳果果嚇得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方天眼中寒光一閃,這已經不是在比試,而是生死之戰了。


    好狠毒的家夥,自己與他無冤無仇,竟然用這麽殘忍的招術對付自己。


    眼看杜昆的拳頭便要轟在胸口上,方天左腳迅速後踏半步,右腿隨即踢出。


    踢的正是對方後腰間的督脈氣門。


    將外功練到三重勁之後,這些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會硬如生鐵,抗擊打能力非常強。


    除非攻擊他們的穴位氣脈,否則根本不可能給對方造成傷害。


    但即使如此,方天也知道,就算踢中了杜軍,也不過將他踢個跟鬥罷了,造成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他還是踢了。雖然出招比杜昆慢上許多,但在後發製人之下,速度竟然比杜軍還要快。


    “不好。”杜昆暗叫一聲糟糕。


    情急之下,他的身體如陀螺般急轉,人在空中,雙臂橫掃如鞭,狠狠地抽向了躲在身後的方天。


    可是方天早已經躲開,他連根毛都沒掃到。


    連續三招都擊空,杜昆身上已經冒出了大量的虛汗。


    對方的速度太快了,猶如鬼魅,似乎還會使一種詭異的步伐。


    這步伐有些類似於太級刀步,暗含陰陽,虛虛實實,讓他根本就碰摸不到對方的身體。


    被羞辱的感覺,令杜昆暴怒如雷,瞪著方天破口大罵道:“臭小子,有本事就和我真刀實槍地打一場,隻會用這種偷雞摸狗的手段,算什麽英雄?”


    偷雞摸狗?


    聽到這個比喻,方天也不禁有些臉紅起來。


    他除了熾烈拳之外,還精通一門名叫“遊龍步”的功夫。


    這門步法是他五歲的時候,從師傅床底下的一本小畫冊上看到的,出於好奇便偷偷地練了起來。


    不過自從他開始練這種功夫開始,就不斷受到大師姐李幼魚的鄙夷嘲笑,說這種步子是逃命之術,英雄好汗們根本不屑於去練。


    雖然李幼魚有著沉魚落雁之容,生得一副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模樣,平生最崇拜的,卻是那些萬軍之中取上將頭顱的蓋世英豪。


    所以她修行的功夫,也全是攻擊性極強的狠辣招術,用現在的話講,就是個標準的女汗子啊。


    所以小師弟練這種逃命之術,讓她從心底裏看不起。


    可是方天卻不這麽想,這世間高手如雲,誰能保證自己不會遇到些平時閉世不出、卻實力強橫的死變態?所以學一門逃命本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不然的話,打不過還去硬拚,那不成二傻子了嗎?


    隻是由於他常年呆在山上,根本沒有機會施展這門遊龍步,李幼魚又不屑於陪他喂招,今天正好是個機會,便用在了杜軍身上。


    還別說,效果挺不錯,從杜軍那鬱悶之極的難受表情,就能看出來了。


    “嗬嗬,好吧,既然你想來場純爺們的打鬥,那我就奉陪到底。”方天似笑非笑地朝杜昆勾勾手:“來吧,我保證這次不再躲閃了。”


    “麻的,是你自己找死。”杜昆將拳頭握得嘎嘣作響,咬著後槽牙,緩緩地朝方天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瞿玉眼珠子一轉,站起身朝杜昆喊道:“杜昆,拿出你的真功夫,不要再對他手下留情了,不然,別人還以為你不如這個臭小子呢。”


    剛才她見杜昆出手之間,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本以為三拳兩腳,便能把這個叫方天的家夥收拾了。哪知打了半天,杜昆連對方身上的一根毛都沒碰到,還把自己累得十分狼狽。


    但她卻不相信是方天的功夫好,肯定是杜昆怕打死人,所以才對他手下留了情了。


    瞿玉今天帶杜昆來的主要目地,是想讓他成為陳雪漫姐妹二人的貼身保鏢的。如果他今天敗在方天手裏,那所有計劃便落了空,心裏哪能不著急?


    “好!”


    杜昆狠狠咬著牙齦,眼中迸射出一道凶殘之光。


    不管是為了自身的榮譽,還是為了瞿玉,這一次,他都會拿全部實力,勢畢將方天劈殘在掌下。


    用力握緊雙拳,胸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在與高手對敵時,生死存亡在瞬息間,憤怒絕對是交戰時的大忌,絕不允許有一絲一豪的分心。


    可杜昆卻任由這股怒火在胸中激蕩著,不斷激發著心中的戰意。


    當戰意攀升到製高點時,他突然怒吼一聲,聲震四野,仿佛晴空打了個霹靂。


    隨即,整個人像開足了馬力的人型坦克一般,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方天急衝而去。


    反觀方天,仍然是那副不急不緩的模樣,隻是雙腿下蹲,目視著前方,擺了一個很隨意的三體式樁架子。


    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出,他身體不動,衣角卻在輕微起伏。


    而身體內部,一條氣脈從丹田處悄然隆起,好像鑽進去了一隻老鼠,迅速而神秘地衝進了伸直的雙臂中。


    “蓬!”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撞擊聲,方天蓄勁許久的熾烈拳,狠狠地繃彈出去。


    杜昆來的快,去的速度更快。


    那龐大的身軀,像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突然離地而起,狠狠地撞在了後麵牆壁上。


    “轟隆!”


    整個大廳頓時一陣劇烈晃動。


    就連頭頂的巨大吊燈,也開始“吱呀呀”地搖晃起來。


    方天胸口一陣血氣翻滾,身體連退了三大步,做了數次深呼吸之後,才把那強烈的眩暈嘔吐感強壓了下去。


    心中也不禁暗自驚歎,不愧是練體三重勁的高手,這種可怕的破壞力,恐怕就是一頭犀牛,也會被他一掌劈死。


    可是他口中的高手,此時卻已經慘得沒人樣兒了。


    杜昆覺得自己剛從地獄轉了一圈,渾身上下,除了腳指頭,哪裏都疼。


    這貨像頭被閹掉的公豬一樣,臉朝下爬在地上,鼻涕眼淚糊得滿臉都是,高手的風範已經蕩然無存。


    而他身後的那堵巨型牆壁,水泥漆麵大量脫落,露出了裏麵被震成無數碎塊的紅磚。


    那觸目驚心的畫麵,就好像被幾個孔武有力的農民工,拿著鐵錘狠狠地砸了幾百下……


    杜昆掙紮了數下,也沒能從地上站起來。


    如果隻是疼,他還能忍受得住。


    讓他痛苦無比的是,和方天對掌過後,似乎有道火焰鑽進了他的氣海中,不斷熾烤著他的五髒六腑,讓這貨有種被燒焦的可怕感覺。


    “好,太精彩了。”


    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陳偉業,看到這裏,也不住地喝了一聲采。


    身手好的人他不是沒見過,可像方天這樣,把一個二百多斤重的漢子,硬生生震飛出去七八米遠,還造成了這麽恐怖的破壞力,那感覺就太令人震撼了。


    與之相比,陳偉業高薪聘請的那幾名特種兵,就顯得太小菜一碟了。


    不!


    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如果方天可以稱為真正拳師的話,那幾個特種兵,甚至連花拳繡腿都算不上。


    陳偉業實在難以想像,一個人,怎麽可以把功夫練到這種駭人的程度?


    而且他的年紀還如此之青,如果再給他練上幾年,會變得多麽可怕,陳偉業都不敢去想。


    看著威風凜凜站在大廳中間的方天,陳果果的目光頓時癡迷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十分厲害,裏麵像裝了好幾隻小兔子,幾乎要衝破胸脯跳出來,臉頰更是滾燙如火,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叫做“心動”的感覺。


    這一刻,身材並不高大健壯的方天,在她眼中,已經像天神一樣高大威嚴。


    “杜昆,你沒事吧?”


    失神了數妙之後,霍玉突然大叫一聲,朝杜昆跑了過去。


    “死,死不了。”


    杜昆強撐著,在霍玉的攙扶下,滿臉痛苦地站了起來。


    見他被打得這麽慘,霍玉心中一陣疼惜,憤怒地看著方天道:“方天,說好隻是比式的,你怎麽出手如此狠毒?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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