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敦星係,整個星係隻有六顆星球。


    這裏有得天獨厚的星係條件,三顆同等大的行星在中心自轉,最外側分別有三顆小太陽圍繞著三顆行星旋轉。


    一群隕石帶包裹在最外側抵擋流星,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星係架構。


    這裏的四季隻跟經緯變化,三顆恒星均是赤道處為炎熱的夏季,從赤道靠近南北極有春秋之別,南北極的極點才存在冬天。


    三顆行星分別被稱為:紅星、黃星和藍星。


    紅星上所有的植物均為紅色,藤蔓將星球染成了紅色。


    黃星上大片大片的沙漠居多,黃沙將星球染成了黃色。


    藍星則超九成以上都是海洋,大海將星球染成了藍色。


    三個星球間,以蒂龍郡人為智慧生物,其他生物均未發展出智慧。


    蒂龍郡人的先祖靠著三顆行星中心的引力,發明了球形船。


    這種球形船本身不具備飛行能力,但依靠引力加上部分外力推進,就可以從三個恒星內部的交界處,從一顆恒星到達另一顆恒星。


    靠球形船運輸交換三顆星球上的資源,從而不斷的互相扶持發展壯大。


    馬哈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克斯敦星係的紅星之上,一家破舊的叫做赤色的酒店內。


    赤色酒店的位置在紅星的赤道之上,這裏是為數不多的平坦地區,可以方便球形船來回在另外兩個星球之間,也就是航空碼頭。


    赤色酒店在此基礎上有一間平房作為酒館,平房後方則是三層高的住宿區構成。


    一百零八間房,但每一間房幾乎都隻有一米乘兩米的活動空間,就夠躺著睡覺而已。


    為了維護和運營赤色酒店,隻要是賺錢的行當老板娘馬琪幾乎什麽都幹。


    早上賣早點、中午快餐飯、晚上則是老本行酒店和酒吧,期間二十四小時住宿,當然還有這不正當的特殊服務。


    可就算這樣下來,賺的金元並不是很多。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整個碼頭後麵就是貧民窟,這是曆史遺留問題。


    航空碼頭缺得最多的就是苦力,苦力則來自貧民窟,習慣了有錢喝酒尋歡,沒錢就上碼頭搬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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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力們沒有誌向,幹一天算一天,有錢了大肆揮霍,沒錢了又餓得沒力氣了則會欠債。


    馬哈的媽媽馬琪是這一帶十足的老好人,從家人手中扛下了這家赤色酒店。


    對實在沒錢的苦力,包吃包住,所以有著很多無頭債,馬琪總說對方會還的。


    馬哈常常問:“媽媽,我是怎麽來的?”


    馬琪隻是笑著:“你是我生的呀。”


    “那麽爸爸呢?”馬哈再度詢問。


    馬琪也從不避諱:“有一天我喝多了,就有了你。”


    就好像債是無頭的一樣,很多的感情也不存在頭緒。


    ……


    蒂龍郡人四十歲成年,平均壽命一百五十,最年長者可達到兩百二十二歲。


    馬哈從小被馬琪帶大,沒接受過什麽文化教育,曾經請過私塾,但在酒店整個環境下根本無法學習,馬哈就喜歡跟碼頭的苦力混在一起。


    媽媽馬琪清楚再不管管馬哈,馬哈的未來也隻能跟著苦力幹苦力。


    自己就這一個孩子,雖然自己有心將赤色酒館繼承給馬哈。但幹苦力的馬哈,未必能守得住這家赤色。


    所以在馬哈十八歲的時候,馬琪將馬哈交給了赤色唯一的大廚剛大木。


    希望的是馬哈能學會做菜和做飯,一個廚子當酒店的老板,總比隻能給酒店搬貨要強。


    克斯敦星,做飯是很奢侈的事情。雖然有上萬年的文明,但在近幾年才有了成熟的飲食體係和設計架構。


    茹毛飲血的年代才剛剛過去,科學才剛看見雛形。


    原因也很簡單,常年的戰爭中,黃星發現了寶貴的類似石油的能源,黃星近期放棄了戰爭內部勉強統一後,開始跟紅藍兩星斡旋。


    紅黃藍三顆星球也終於迎來了和平,人們也開始從食不果腹考慮更高的飲食追求。


    人們沒了戰爭,靜下來之後才開始學習,將一切能吃的食物做的更加美味且具有營養。


    但在這之前,廚子做的菜隻提供給貴族還有士兵。


    前者是為了滿足貴族的口福,後者是為了讓上戰場的士兵有力氣打仗。


    如今廚子多起來了,但水平參差不齊。


    廚師大木是赤色酒店唯一的廚師外,他還有一個特殊身份。


    他的廚藝正是來自黃星的軍營,屬於戰地夥夫,如今是個逃兵。


    在戰場上的年代,白天冷兵器對練,到飯點了退出戰場燒火做飯。


    屬於有什麽食材就用什麽食材,不能保證每一餐都好吃,但能保證量大管飽。


    大木總是苦笑說:“早上還吃了我早飯的兄弟,中午做了他的份,可他就有可能吃不上了。”


    苦力們很喜歡大木做的飯,原因就是因為便宜的價格就能量大管飽。


    而老板娘馬琪也一直秉承的薄利多銷,隻為了將赤色經營下去。


    大木是老板娘馬琪撿到的瑰寶,當時看見大木隻覺得他是快餓死又不敢進酒店的乞丐。


    給其送了一點吃的之後,對方詢問能不能留下做飯。


    馬琪也不懷疑,讓其進了後廚。


    這一嚐對方的手藝,馬琪瞬間覺得這些年自己做的根本就無法下咽。


    大木做的東西,不管是什麽都很好吃。


    如今馬琪讓馬哈剛跟著學的時候,馬哈幾乎是一百個不願意。


    但馬琪和馬哈不知道的是,大木更是一萬個不願意。


    可曾經老板娘馬琪算是救了自己的命,如今老板娘馬琪都開口了,自己隻能認下這個事情。


    而馬哈不願意的原因很簡單,馬哈看見的客人們大多數都是苦力,看不見他們白天在外麵運貨上球型船有多勞累。隻能看見客人們拿到工資回來之後,各種花費和消遣。所以在馬哈的固有印象中,苦力才是自己的夢想。


    認為苦力除了玩就是玩,跟如今的自己一樣,作為還在的馬哈無憂無慮,還有錢可以花銷。


    至於這錢?當然是酒店的老主顧們都認識馬琪和馬哈,清楚一個寡婦多不容易,都很照顧馬哈,當成是自己的孩子。有花不出去的零散閑錢也會送給馬哈,特別是喝醉的時候。


    這個想法肯定是錯的,馬琪不斷的教育下,藤條都抽爛了三四隻,這才讓馬哈願意學廚。


    帶著逆反心理,馬哈覺得當廚子就是浪費自己的生命,憑什麽自己要從洗碗做起,去碰觸那些吃剩人的油膩的盤子。


    大木算是個粗人,用軍隊的一套也算得上是鎮得住馬哈。


    雖然馬哈學廚,可做什麽幾乎都是半桶水,但至少有跟著學習,日子也就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


    那是第三個月,馬哈從洗碗這一項工作,加重到了還要負責切肉清洗蔬菜去皮和添柴。


    從白天幹到黑夜,過了返點開始賣酒才能得到喘息。


    苦力們從貨運碼頭辛辛苦苦的幹完回來,坐在酒館喝了一輪又一輪。如果還有閑錢的就去後方睡一覺,沒有就直接睡在酒館裏。


    如果錢再多一些,就找樂子去了。


    剛大木確定了沒有客人在需要廚房做菜,忙活完將剩下的食材兩大盤亂燉,端上了餐廳的餐桌,一盤是老板娘和夥計的,一盤則給馬哈和自己的。


    廚師從來都是收尾,大家都出來坐在角落開始吃飯。


    馬哈洗完了最後一波碗到了大廳身上都臭了,自從當了幫廚,就感覺一天比一天難受。


    客人們來的時候就開始忙。客人們休息了才有時間喘口氣。


    馬哈看著兩盤吃的和已經開始吃飯的大家來了脾氣,將圍裙摘下抓在手裏:“媽!我不幹了!”


    酒館裏還有客人,但平日裏酒館就精彩吵鬧,一個個都在看戲,沒人在意馬哈的脾氣。


    馬琪放下餐具快步上前,肩頭的毛巾洗了洗,剛擦完桌子就洗幹淨就給馬哈擦了把臉:“怎麽了,有脾氣了?”


    “我算是明白了,什麽學廚?我就是個打雜的!我委屈!我到現在都沒做過一道菜出來!”馬哈的脾氣見到媽媽立刻軟了下來。


    馬琪詢問道:“您沒教嗎?”


    “我心裏一直有個想法,三天不出意外。沒有碎盤子、沒有一點食物被浪費。我就會教他,我從第一天教他洗碗開始。半年過去了,一天好好幹的時間不少,但從超不過兩天,更何況我期望的三天了,所以我什麽都沒教。”大木解釋道。


    “我不想學了,他就是看我不爽!”馬哈氣憤的扔掉了圍裙。


    大木將麵前一大盤亂燉直接拉到了自己的麵前,開始吃整個大盤內的食物。


    馬哈看見了詢問道:“你這是幹嘛?”


    “你不是想當廚師嗎?到現在都沒做過一道菜出來?廚房就在你麵前,自己進去做啊!裏麵的材料都是你的,做完端出來自己吃自己的。”大木擺了擺手。


    馬哈撩起四個袖子,四隻手互相揉搓著進了廚房。


    大木大喊道:“我就一個要求啊,做成什麽樣都給我吃了。”


    片刻,馬哈端著一盤黑色的物質出來,擺在了桌上。


    媽媽馬琪看見詢問道:“這是你做的?還是不吃了吧。”


    馬哈發著呆,看著自己做出的東西。明明是跟著大木做菜的順序偷學的,自己怎麽就搞出了這樣的東西。


    大木冷笑著:“浪費食物,在軍隊裏腦袋是要被砍下來埋沙子裏的。”


    媽媽馬琪聞了聞,用手掐住了自己的鼻子,味道也不對勁,連忙拿起盤子朝著桌下的垃圾桶倒去:“算了馬哈,道個歉,再跟大木老師好好學,堅持三天不犯錯……”


    倔強的馬哈用手抓著媽媽的手,接過盤子放在了桌上。看著黑成碳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往嘴裏塞,期間嘔了幾次。


    但最後盤子裏被吃了個精光,甚至盤子當著大木的麵都舔得幹幹淨淨。


    馬哈帶著脾氣,展示著盤子。


    大木看得出神,若有所思片刻後笑著,指了指廚房的位置:“小子,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跟我進去吧。”


    “去幹嗎!”馬哈氣憤地大喊。


    “不是要學做菜嗎?磕頭拜師啊!”大木起身走入了廚房。


    馬哈不知所措,媽媽馬琪拍了拍馬哈的頭:“快點,還不快進去拜師。”


    盡頭,大木從不讓人打開的櫃子,用鑰匙解開了鎖,櫃子裏麵是一疊七個頭盔。


    本以為是什麽寶貝的馬哈,看著七個頭盔疑惑不解。


    大木跪下,並指著讓馬哈也跪下。


    馬哈看著一櫃子的頭盔詢問道:“這是什麽?”


    “你知道我為什麽看不慣你嗎?因為你浪費,但你知道今天為什麽我要收你為徒嗎?”大木反問道。


    “因為我沒浪費,難吃的也吃完了?”馬哈性子急但人不傻。


    “就你剛剛吃東西的樣子,你讓我想起了從前。這事情我隻跟你一個人說,你知道嗎?為什麽我看不起浪費,當年我還在軍隊的時候。在黃星,黃沙遍地根本沒有食物。急了的時候,我們吃敵人,甚至吃死去的自己……”大木說到這裏欲言又止。


    馬哈整個人都傻住了,大木笑著:“做成佳肴就不會覺得惡心了,所以這很考驗廚師的水平。一點都不能浪費,那時候我們真的活不下去了,隊伍打的隻剩下我們七個人,我們就想著逃跑算了。當時正好退到了我們國的航空碼頭。當時有一個球形船在碼頭,我們傻乎乎地過去了。用工具撬開艙門,兩個人推出一定速度,然後手把手拉入飛船,關上了艙門。”


    馬哈詢問道:“說這些幹什麽?”


    “我們不懂所以犯了個大錯誤,你知道為什麽晚上球形船才起飛嗎?因為球形船根本不能靠自己飛行,它隻能靠引力在最短的距離內,從一個星球推向另一個星球。每天也就隻有固定的一趟,而我們那時候傻傻的在最遠端起飛了。引力將我們甩出了星球,我們跨過了一個更大的幅度。原本一個星球之間半天就能到的距離,我們硬生生走了六十三天!還好,最後我們被牽引船的船勾拉到了紅星,否則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球形船打開的時候,隻剩下了我。還有就是你眼前的七個頭盔。碼頭的人都嚇了一跳,我揮舞著刀,拿著六個頭盔跑了出來。”大木說道這裏低下了頭看著頭盔。


    六個夥伴加上自己的頭盔,七個如今都在這裏。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活了下來,就因為隻有我會做飯。他們吃不下去的東西,有了我就不覺得惡心了。所以我一直覺得做飯是罪惡的,但今天我要當著我兄弟的麵,最後教會你一個人。”大木說到這裏低下頭重重的四手拍地。


    這是一種代表請求原諒的動作,馬哈結合大木之前說的一切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麽。


    有的東西不能多說,馬哈低下頭重重地四手拍地。


    大木看著馬哈的動作,大笑著:“好,以後我會把我會的都交給你。”


    大木扶著馬哈起身,馬哈也懂了什麽似的開口:“師傅,我保證從今天起再也不浪費了!”


    大木鎖上了這個存有自己秘密的櫃子:“明天開始,你不用浪費了。什麽都不用做,站在旁邊看我做。把我的動作背下來,不管外麵點什麽菜,每一道菜我都會說一遍流程。什麽時候你一字不差地能把一道菜說全乎了,就開始動手。不過醜話說在前麵,做得不好吃你自己全吃完。”


    “不,雜活還是給我幹!”馬哈大喊道。


    大木笑了笑,起身離開。


    留下馬哈愣在原地,看著關上的櫃子回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大木做飯好吃嗎?好吃!為什麽好吃?是為了把咽不下去的東西咽下去。


    這是大木學廚的初衷,也是當作戰場夥夫必須會的東西。


    而自己要跟著大木學,也就是為了學會對方的這個本事。


    跟這樣的人學有前途嗎?肯定的,因為對方能做到把咽不下去的東西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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