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李半城就覺得奇怪,蕭天命是班上成績最差的學生,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打得中他的,說是湊巧吧,可是每次都打不中,他就像是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後避開了一個人的拳頭,又像是彎下腰撿起什麽又躲開了一腳。


    他有點冷漠,就好像無視他們,但是他們卻累了。


    最後李半城跟他們就走了,向其他打聽了才知道他是鴻哥班上的一個吊車尾學生而已,聽說沒有什麽前輩罩著他,就算是之前他先惹他們,他們想打他沒打中,現在也不怕他。


    “喂,你的大哥是誰?你做事都那麽我行我素嗎?”有一次,李半城的同學幫他去問話了。


    “沒有啊,我是我自己的靠山。我是我的王。”


    “這種話如果是鴻哥說出口的話,那就是真理了。你說這種話隻是吹牛,你算老幾啊?沒能力就夾著尾巴做人啊,你那麽拽幹嘛呢?別人嫌棄飯菜關你什麽事?難道飯菜是你煮的?”


    那同學一聽到他說沒有就一股腦兒說出心裏話了,但是他還沒看出他怎麽出手的,他就已經被打得渾身疼痛了,倒在地上。


    “我對你們很仁慈了。”比起殺戮一條命,隻是倒飯或是打傷懲罰他們,他覺得已經顯得仁慈太多了。


    李半城現在想起來,心驚膽戰的,沒想到他還殺人了,是網上有名的殺手,他居然怪他倒了他的飯,真是在用手摸別人的刀啊,差點要出血了!


    為了更加謹慎,韓謹宸讓謝梓逸去班上找林朵昔出來看看照片確認一下眼睛,千叮萬囑不要驚動蕭天命。


    然後韓謹宸馬上打電話警察局請求支援,他一個人麵對職業殺手沒關係,但是還有那麽多無辜的學生,他們要準備通緝炎狐了。


    校長跟其他人都回去了。葉世風才醒來了,餘芳芳看到他,才鬆了一口氣:“別嚇我啊。”


    “切,他能有什麽事情?他昨晚都還生龍活虎地跑出去不見人影了!”朱巴界沒好氣地說。本來他就很嫉妒葉世風的,校花經常找他!現在警花又關心他!他算什麽人物啊?兩個美女圍著他!


    “什麽啊。不對,我昨晚?”他記不住昨晚發生什麽事了,難道自己的失憶症已經這麽嚴重了?不對。既然是朱巴界看到他走出去的,難道是他?夢中的那個捅了他一刀的麵具男人,難道就是他的次人格?他真的有人格分裂嗎?


    “什麽呀,你昨晚沒上班?那你幹嘛去了?”餘芳芳忽然有點緊張了。難道他真的就像表麵痞子一樣,心理也是痞子似的到處泡女人嗎?


    “我徘徊在你的心門前,最後穿過了你的夢境,找到了我來時的路,我就醒來了。”葉世風故意引用了一句詩情畫意的情話調戲她。


    “誰說的,不是你想的吧?”餘芳芳有些好奇了。


    “嗯,是一篇不出名的短篇《如果說愛一個人》裏麵的鯨骨說的。是不是很浪漫啊,有沒有更想我了。”葉世風笑著逗著她。


    看著他們氣氛融洽的朱巴界就不高興了,馬上一句話打破了和諧:“剛才餘警花都在精彩地說到凶手呢,證據還一大堆,連我都嚇到了。”


    “凶手是誰了?”葉世風怔了怔,看向餘芳芳。


    餘芳芳向他眨了眨眼,表示我懂得我不會拆穿你的,說:“是代號炎狐的殺手,蕭天命。跟林朵昔和鄭展鴻一個班的。”


    這一幕在朱巴界眼裏看來就完全誤會了,以為餘芳芳在向葉世風示好了,心底對葉世風的嫉妒更深了。


    “那姓韓的呢?”葉世風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餘芳芳也沒留意,就對他搖了搖頭。


    “不知道啊。反正謝梓逸去找林朵昔出來對證一下凶手的照片,畢竟她麵對過凶手的眼睛。也不知道那個凶手想什麽,嚇唬小女孩有什麽用。”朱巴界解釋著。


    葉世風馬上拔腿就跑,還沒等朱巴界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向教學樓教室了——


    不行的。怎麽可以讓受害者麵對凶手,那樣的話,林朵昔會有危險的……葉世風趕到教室,已經看到蕭天命拿著一把水果刀抵住林朵昔的脖子,然後跟謝梓逸對詩著。其他學生都紛紛讓開,場麵有點緊張。


    “讓我出去,不然我會殺了她。”蕭天命大聲地吆喝著。


    謝梓逸慢慢安撫他,說:“好好,我放你走,你的刀悠著點,別傷了林同學。”


    葉世風緊緊地盯著他。離他們最近的是鄭展鴻,他怎麽也不肯退後,執著地說:“天命你發什麽瘋,如果你傷了我的女朋友一根寒毛,你以後別想有好日子混了!”


    “嗬嗬,她有承認過你是女友嗎?自作主張!”


    被他劫持的林朵昔現在心裏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怎麽辦,求救似的眼神瞟向葉世風。一開始她還在上課,然而謝梓逸走進來說有點事找她,然後蕭天命就急著把她拉到身邊,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水果折疊刀抵住她的脖子。


    她害怕地問:“你在幹嘛啊?”


    “別說話,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出去了就放開你。”蕭天命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了,然後大聲吆喝。——“讓我出去,不然我會殺了她。”


    謝梓逸看著他們吵架隻會讓蕭天命的情緒越來越激化,連忙勸和說:“你讓我來,我代替她當你的人質。”


    “教官啊,我怎麽敢拿你當人質,你說不定一到我的手上就把我給製服了。”蕭天命冷笑著說。


    “那我來吧,”葉世風向他走近一步,嬉皮笑臉地說。“我可以吧,我不是教官。”


    蕭天命一看到葉世風就臉色大變了,差點刀子一緊就往林朵昔脖子劃去了,他認得他,在昨天晚上被他幹得倒了,他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警官大學的校醫室床上。趁著校醫去上廁所的空檔,他悄悄離開了。


    他也知道自己身體上的紋身有可能暴露了身份。


    但是,既然都已經事到如今了,他就沒有必要再留在警官大學了。


    眼前這個人不知道怎麽回事,身上散發的氣息跟昨晚看到的人居然有差異,樣貌明明一樣,難道是雙胞胎?但是做最壞的打算,他就是昨晚捉了他的危險的男人。


    “你也不行。他,過來。”蕭天命緊張兮兮地用另外一隻手扣著林朵昔的脖子,拿著那刀指著鄭展鴻說。


    “老師救我。”林朵昔驚慌失措地喊著。她雖然不知道蕭天命為什麽忽然這樣子,但是她不相信他不會傷害她,都捉她當人質了,怎麽可能不傷害她。


    眼睜睜看著他指著鄭展鴻,她再看他一眼,居然跟記憶中那個拿著槍對著她的黑衣戴口罩男人的眼睛,完全重疊起來,分毫不差,包括身形聲音都是一模一樣。


    騙人。


    她眼淚都滑落了。


    “好,沒問題。”鄭展鴻嚴肅著臉慢慢朝他走過去,本來就是想跟他吵架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看來似乎沒用。不過可以當她的替身也不錯,他是心甘情願的。


    林朵昔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他鄭展鴻都心甘情願替她承擔下來,護她一生周全。


    他喜歡她這件事,從來就沒有問過她,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他不願意去想這些破事,他鄭展鴻想要的東西,何曾得不到了。她遲早會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


    誰都別想得到她的人!


    除非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鄭展鴻空著手走到了蕭天命的身邊,蕭天命冷笑了一下,伸手推了一把林朵昔,就在那瞬間葉世風急忙湊過去,在林朵昔的背後扶著她。林朵昔一到了葉世風身邊就嘩啦地大哭了,葉世風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也是在那瞬間,鄭展鴻一拳向蕭天命揍過去,卻被蕭天命輕鬆躲閃過去了,伸手抓住鄭展鴻那伸出一拳的手腕反關節反向用力一扯,疼地鄭展鴻悶哼了一聲,蕭天命的刀又抵住了他的脖子。


    “嘿,還挺能忍的。”換做是別人早就丟臉地大聲哀叫了,他還忍著悶哼一聲,實在令他佩服。


    早就料想到他答應當替身也不會那麽老實的了,但是他就是想趁著這會兒折磨一下鄭展鴻,因為他是他最大的情敵。


    在這個學校裏恐怕不會有比鄭展鴻更愛林朵昔的男生了,就算是他蕭天命也未必會為了她豁出性命,他隻是在活著的基礎下,暗戀著她而已。


    他暗戀她,可他更愛他自己。


    鄭展鴻咬牙切齒地說:“你別以為你能逃,你招惹了林朵昔,你就是死罪——”用刀抵著他脖子的蕭天命嘿嘿笑了一下,邊向後退,邊警惕地環視周圍。


    走廊、樓梯、校道一路上暢通無阻,謝梓逸和葉世風跟著他們。


    圍觀的人都不一定知道蕭天命,學校裏大多數都不認識他,但是鄭展鴻在警官大學裏學生們口中是響當當的鴻哥,連訓導主任找他們班訓話都是趁著他不在的時候發發威。很多人議論紛紛,就連班上上課的學生都透過窗戶看到走廊的那一幕起哄、發生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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