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北鬥長老返回了高塔,額頭見汗,卻鬆了口氣道:“至尊長老答應懲治白穹,不過理由不能是那件還沒發生的事情,需要另外找借口,盡量做到名正言順。”


    “……”秦嘯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要他的人頭。”


    “你且稍等幾天,三天之內就會有結果了。”北鬥長老聞言,終於鬆了口氣。


    秦嘯沒有問北鬥長老,是怎麽說服至尊長老的。即便不問他也大致能猜到,雖然不會將他的真實身份抖出去,但他手裏握有星神體名額,連至尊長老都為之放下身段和他結交,足以決定一個家族的存亡。


    哪怕,這個家族擁有武皇強者,甚至有武尊強者做靠山,在星神體的誘惑下,也絕對是死路一條。


    至尊長老想將這件事的影響壓到最低,又想讓他滿意的話,白穹就必須死。


    真讓他以星神體名額為籌碼,對白家進行公開審判的話,必然有很多人樂得做一個“正義使者”,群起而攻之,痛打落水狗,讓白家徹底消失。


    三天之內必有結果,秦嘯便轉身進入六層屋內,沒有急著趕去雨霖林。雖然去到那裏也隻是轉幾個傳送門的功夫,但事情一件一件來更好,那邊已經等了一年多,不差這三天,這邊事了再過去不遲。


    “說起來,你們在那邊,是怎麽逃過武皇追殺的?”北鬥長老跟隨進屋之後,疑惑問道。


    “走運到了一塊可以隱匿氣息的地方。”秦嘯在蒲團上端坐下來,微笑回道。


    “既然你不願說,我便不問了。”北鬥長老苦笑了笑,轉身離去。


    路不平和林媚兒那裏,他都沒能問出什麽有用的,秦嘯這裏就更不可能了。想不到隻是一起遊曆了一趟,他就感覺自己的徒弟不再屬於自己了,秦嘯的可怕讓他深深的感慨。


    幸好不是敵人,路不平和林媚兒被秦嘯收服,意味著他們已經接觸到秦嘯的核心機密,這不正是他想要的麽?假以時日等秦嘯成長起來,他不是一樣會被收服?


    所以,他沒有什麽別的想法,秦嘯的能力和魄力越強,未來就越光明、強大,他得到的好處也會越多。


    秦嘯靜靜的修煉了兩天時間,這段時間裏,外麵發生了一件轟動中州的事情。


    聖金城白家的白穹,竟然色膽包天,對聖門至尊長老出自的莫家的天之驕女圖謀不軌,被暴怒的至尊長老降臨白家,當眾斬殺,取走了首級!


    這在秦嘯這幾個知情人看來,純粹就是美人計陷害,白穹縱然色膽包天,也絕不敢對莫家的天之驕女有什麽想法。


    然而知情人沒有幾個,在外人看來,尤其是深受白家壓迫欺辱的聖金城其他家族勢力看來,這就是白家在咎由自取,連莫家的女兒都敢動,已經狂妄到無法無天了。


    事實是不是如此,已經沒人關心,因為白穹人都死了,還是聖門的至尊長老殺的,誰敢懷疑什麽?何況事情的經過很清楚,人證物證確鑿,根本容不得白穹有半分辯解。


    即便有人懷疑為什麽莫家那位千金,為什麽一開始不表明自己的身份,等至尊長老殺到才顯露出來,也沒有用了。而且這個也很好找理由,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想看看白家能無恥到什麽地步。


    惡事做多了,當然會有報應。白穹被至尊長老親自誅殺,讓白家的人開始謹言慎行起來,生怕哪天至尊長老又會跳出來,將自己抹殺。


    這一下聖金城內,飽受欺壓的其他家族真是喜大普奔,普天同慶,甚至找了個理由開始放煙花慶祝,可見白家在聖金城有多不得人心。


    當夜,北鬥長老將白穹的首級送到了秦嘯麵前,苦笑說道:“這下你該滿意了吧?不過白家這麽些年,確實做了不少惡事,借此機會敲打敲打,未嚐不是好事。”


    “他們做過的惡事,依然有人記得,那些為惡之徒,卻還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秦嘯將白穹的首級收入芥子戒,眸光微沉。


    “這次我不繼續追究,不過,他們已經欠下的血債,隻這一個人頭,怕是不夠還。”


    已經不能繼續下去了,至尊長老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極限,他不能指望至尊長老滅掉整個白家,那未免太不切實際。


    不過,遇上了,也就記下了。世間的公道,需要人去討回,他遲早有一天會再回聖金城,清算白家之人曾經犯下的深重罪孽。


    北鬥長老老臉一僵,心中苦笑不已,歎道:“若世間武者,都像你這樣,受苦之人會少很多。”


    “可惜了。”秦嘯緩緩起身,拱了拱手,“我先走了,告辭。”


    “這就走?不等明天天亮了?”北鬥長老緊蹙著眉,問道。


    “不了,我還得回一趟雲羅州。”秦嘯微微搖頭,邁步而出,身形瞬閃而去。


    北鬥長老歎息一聲,心道人族有你,幸甚。


    秦嘯乘著星光,連夜趕回了雲羅州。


    說是連夜,其實也就片刻功夫,因為就是穿過兩個傳送門的時間,前後加起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秦嘯剛一踏出乾天城的傳送門,便見到月玲瓏和妙鶯正迎麵趕來,不禁蹙眉。


    他現在還沒恢複原本的樣貌和氣息,即便是月氏老祖,也不該發現是他才對,難道是巧合?


    “怎麽了?”月玲瓏見他神情疑惑,不禁笑問。


    “隻是有些好奇,你們是路過還是?”秦嘯凝眉反問。


    “我……我在你身上留了印記。”月玲瓏輕道,柔媚麵龐迅速變得緋紅,羞澀動人,“你若白天回來,我還真不知道。現在正是午夜,月光正盛,是它告訴我的。”


    “印記?”秦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感應了一下身體之內,卻沒有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不過月玲瓏總不至於會害他,便抬頭笑道:“好了,先回去吧。”


    “嗯。”月玲瓏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心中擔憂盡去,自然而然的近前握住了他的左手,依偎在他身邊,俏臉更加緋紅羞澀。


    “走吧。”妙鶯也來到另一邊,握住了他的右手,雖然也有些羞澀,卻更顯大方。


    秦嘯嘴角一抽,抽回手道:“我還有些事要和老祖說,你們回去早些休息吧。”說罷直接閃身而去。


    “……”月玲瓏和妙鶯相視無語,麵色皆是一沉。


    “他這人怎麽回事?還是男人嗎他?”妙鶯氣得直跺腳,咬牙切齒,七竅生煙。


    “可能他真有急事吧。”月玲瓏輕聲歎道,語氣有些無奈和酸楚。


    “一次是急事,兩次還是急事?”妙鶯情緒變得焦躁不安,急的在原地來回踱步,突然停步,看著月玲瓏道:“他不會是嫌棄我們吧?也不對,他嫌棄我我認了,不至於也嫌棄你啊!”


    “好了,你別多想了,先回去再說。”月玲瓏拉著她飛身而起,眉間似乎有一抹去不掉的憂傷。


    是什麽讓她們寧願放下自尊,也願意陪伴在他身側呢?


    因為他能給予她們尊嚴。


    可當他拒絕的時候,她們就真的連尊嚴都失去了。


    為什麽他能接受那些甚至不如她們的女子,卻不願接受她們呢?


    懷著這種複雜而不解的心情,月玲瓏和妙鶯回到了月氏一族的居所,久久未眠。


    先離開的秦嘯,迅速進入小山頂的那處奢華宮殿,見到了正在裏麵安歇的月氏老祖。


    “你受傷了?”


    秦嘯看著前方軟榻上躺著、麵色有些蒼白的月氏老祖,不禁瞳孔一縮。


    月氏老祖受傷,人族強者即便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至於會打傷他,這就意味著,屍魔界的進攻,又開始了。


    這肯定不是什麽好兆頭,說明留給人族的準備時間,已經不多了。


    “沒有大礙。”月氏老祖微微搖頭,緩緩支起身體,神情透著疲憊,“你這時候回來,是有什麽事麽?”頓了頓,又笑道:“玲瓏那丫頭,勞你費心了。”


    “隻是回來看看,倒沒什麽特別的事。”秦嘯搖頭道,看著月氏老祖蒼白的麵容,蹙了蹙眉,“這次是誰打傷了你?”


    “屍魔界主。”月氏老祖苦笑了笑,歎息搖頭,“我算是體會到,你之前被他盯上之時,是什麽感受了。現在想想,能逃出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屍魔界破封而出的話,憑我們現在的力量,無法阻擋。”


    “無塵前輩得到了封天帝的封印傳承,也不起作用麽?”秦嘯眉間一凝,不解的問道。


    “兩界封印,至少是帝級,無塵前輩他終歸隻是武尊,沒有邁入帝境。”月氏老祖無奈歎息,“況且他隻有一個人,無力顧及整個大洲。”


    “中州的武尊境強者也不算少,難道多分一個到其他大洲駐守都做不到?”秦嘯麵色微沉,冷冷問道。


    “誰都有私心,無法強求。”月氏老祖輕輕搖頭,語帶歎息。


    “那些武尊境強者,通常屬於不同的武道勢力,一旦離開所在的勢力,那個勢力勢必會實力大損。況且,萬一折損了某位武尊境強者,那個勢力就會一蹶不振。”


    秦嘯不禁一怔,人族都快被滅了,他們留住自家的武尊境強者有個屁用?上古兩族對人族抱有滅族之心,還指望以後投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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