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東皇,她在東皇府裏又是什麽身份?”秦嘯蹙了蹙眉,陷入沉思。


    “東皇拒絕見我,為何她又會陪我去天歌府?難道真是順路?也不對,東皇沒有看紫玉符,無塵還在雲羅州,不可能提前告訴他,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更不知道我是來治病的。”


    “也是,確實很奇怪。”喵喵摸著下巴,輕輕點頭,“不過也不排除巧合的可能,也許她隻是見你順路,才會一路跟著你,這也是人之常情。算了,別想那麽多,她愛跟就讓她跟唄,免費的武皇打手,不用白不用。”


    確實如此,秦嘯決定不再多想,不由加快了飛馳速度。


    三人裏麵屬他修為最低,速度自然也是最慢,即便他全力加速,另外兩個也隻是被他拖慢了速度。


    見他又不說話了,穎兒再次感到無聊起來,伸手捅了捅他的腰間,笑眯眯道:“我說,你身邊那麽多女人,能滿足的了她們麽?看你身體有點虛啊,是不是縱欲過度了?”


    “……”秦嘯哢擦握拳,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沉下臉道:“我身體虛,是因為有傷在身。”頓了頓,冷哼道:“你終歸是個女兒家,和我一個大男人說這個,你真覺得合適?”


    “我覺得很合適啊!”穎兒大笑回道,不禁笑彎了腰,“你知不知道我多大了?我出生的時候,說不定你十八輩祖宗都還沒出生呢。”


    “這麽說你經驗很豐富?”秦嘯話一說完便見穎兒麵色一沉,立即改口道:“無意冒犯,隻是交淺不言深,我不想和一個陌生女子談論男女之事。這個話題,就此揭過吧。”


    說著他又加快了飛馳速度,隻是心口部位猛然一陣劇痛襲向腦海,反令他速度驟降,渾身上下陣陣發冷。


    “這該死的女人。”秦嘯忍不住低罵一聲,捂住心口停了下來,呼吸微喘。


    穎兒一聽,還以為秦嘯是在罵自己,立即俏臉含煞,死死盯著他蒼白的麵容,咬牙切齒道:“你在罵我該死?”


    秦嘯瞥了她一眼,懶得解釋什麽,閉上雙眼,於高空中端坐下來,開始調息。


    穎兒不禁俏臉一僵,氣得麵色發白。


    “他罵的不是你,而是那名傷他的女子。”玄龜仙人見狀,隻得替秦嘯解釋道。


    “傷他的女子?心傷?”穎兒呼吸一滯,看著閉目調息的秦嘯,神色不由古怪起來。


    “看來你傷的蠻重的,怎麽弄的?你這等實力,也會被人所傷,難不成是你辜負了那名女子,心中有愧不敢還手?”


    傷在心髒,還是被女人所傷,這不由讓她浮想聯翩。


    “……”秦嘯額頭幾條青筋浮凸而起,暗暗沉靜心神,排除雜念,靜心調息,劇痛之意緩緩散去。


    “喂,你身體這麽強悍,怎會留下這種治不好的傷勢?別真被我說中了吧?那女的是不是還有了你的骨肉?”


    “閉嘴!”秦嘯氣得渾身一顫,冷聲低喝。


    他再好的心性也不可能任人詆毀,穎兒在那兒瞎猜些有的沒的,已經是對他人格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穎兒俏臉一沉,想出手教訓教訓秦嘯這個出言不遜的,卻見他麵色蒼白、閉目調息,也不好現在出手,便冷哼一聲,準備先記下這筆賬。


    “那女子,出自雪狼族,不知名姓,與他並無淵源。”玄龜仙人撫須輕歎,搖了搖頭,將所知曉的告訴了穎兒。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秦嘯自己沒工夫解釋,他說一下也無妨,省的穎兒老是誤會什麽。


    “帝器戰矛?蒼天泣血?”穎兒看向緩緩起身的秦嘯,神色極為凝重。


    “北隅雪狼族的聖物,蒼天泣血戰矛,傳承十分久遠,至強一擊發出後,中者無不殞命。被這等帝器所傷,你居然還能活著,真是奇跡。”


    “閻王,不敢收我。”秦嘯輕聲回道,邁步而出,飛馳趕路。


    “從你多次本該死去卻不死的經曆來看,確實像是閻王不敢收你,將你放回了陽間。”穎兒邁步追上秦嘯,輕聲歎道,心中五味雜陳。


    “這等帝器之傷,若無帝級強者出手,便隻能靠同等品級的治愈型帝器才能解除。這樣的帝器,天歌府確實有,隻是已經很久不曾動用過,畢竟被帝器所傷而不死者,鳳毛麟角。”


    “有什麽要求?”秦嘯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倒沒什麽特殊要求,”穎兒眯了眯眼,輕輕搖頭,“隻是很多年了,都無人能得那件帝器認可,也就一直無人可以使用它。傷你的那位雪狼族女子,能持掌蒼天泣血戰矛,便是已經得到那件帝器認可,才能將它隨身攜帶。可天歌府,還沒有這樣的人。”


    “不管怎樣,總要去試試。”秦嘯抬手捂了捂心口,輕歎一聲。


    一時大意和手下留情,就換來如此結果,這是上天在懲罰他?還是在警示他?


    這次的大意,使他付出了慘痛代價,真正的差一點就沒命了。


    縱然他的實力已經立足於同輩、同級的頂峰,同輩、同級裏不比他差的、能殺死他的武者,依然有很多。


    實力再強,如今他也不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有些人即便綜合實力不如他,可真正打起來,一樣能要了他的命,這次受傷就是最好的例子。


    身邊人裏,就有宮茗、阿青、玉羅瑤幾個,他都不敢說自己能穩贏,放眼中州,這樣的人隻怕不在少數。


    言咒,終歸隻是變強的手段,從根源上決定勝負的,始終是人本身。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的強大手段,如宮茗、阿青的“唯我唯劍”劍道極境,這方麵他的優勢並不突出。


    一路無話,沉默卻不壓抑,喜歡沒話找話的穎兒也不再多說什麽,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不久之後,三人終於來到了明月無塵海,駕臨天歌府。


    明月無塵海,自高空來看,其實更像是一個橢圓形的大湖,隻是因為這個大湖東麵聯結著壯闊大海,本身又十分寬闊,才會被看做一個內海。


    天歌府便修建於明月無塵海上,精美絕倫、輕紗飄揚的回廊樓閣數不勝數。經過人為改造之後,這片海上還被放下多座小山,有的變成小島,有的依然是山,形成美輪美奐的山水奇景。


    其中一處小島上,有一棵生長了無數年的古老三生樹,每年都能吸引許多情侶來此觀賞,是中州十分著名的旅遊勝地。


    相傳若是真有情人,隻要將雙方的名字,寫在從三生樹上取下來的木材製作而成的木牌子上,再扔到三生樹的樹枝上,木牌子不會掉下來,甚至有可能得到三生樹的祝福。


    可若是“假”有情人,那塊寫了兩人名字的木牌子,是無論如何也掛不上去的。即便拿繩子綁上去,木牌子也照樣會掉。


    因此,這裏成為了許多情侶的必來之地,有緣或者無緣,有情抑或無情,隻要來這裏試一試,結果自知。


    不過,這木牌子因為數量有限,也不便宜,能買得起的人身世背景都不會太差。


    秦嘯當然不是為這個來的,但不得不來,因為喵喵想來這裏看看。


    她不止是想看,還想試試將自己和秦嘯的名字寫上去會怎樣。


    “如果木牌子掉下來,我們可就很尷尬了。”秦嘯低頭看向下方那株樹冠龐大、幾乎覆蓋四分之一天歌府的三生樹,心裏有些抵觸。


    他可不相信那棵樹真能測出姻緣,二十萬年的蘊靈木都沒能成精,這株三生樹就算存活的時間更久,也還是木頭。


    “萬物皆有靈,每種生靈都有其作用,你可不要小瞧了它。”喵喵挑了挑眉,輕笑回道。


    “你還信不過我麽?”秦嘯蹙了蹙眉,“我一向不相信什麽命運,即便真有命運之說,那也是我自己拚命爭取出來的。”


    “我隻是想下去看看,你還上綱上線了?”喵喵冷哼說道,撇開小臉,撅起小嘴,擺出一副生氣模樣。


    “好好好,聽你的,去看看。”秦嘯嘴角一抽,立即改口笑道。


    說著便飛身下落,折向往那株碩大三生樹的樹下而去。


    “喂,你不是來治傷的嗎?”穎兒十分詫異的追了上來,神色古怪道:“你一個人沒用的,得兩個一起來。”


    “她在這裏啊。”秦嘯笑了笑,飄然落在三生樹樹下。


    在這裏?穎兒看了眼玄龜仙人,又看向秦嘯,漸漸擰眉,麵色難看異常。


    她自然不會以為秦嘯是要和玄龜仙人那啥,而是以為秦嘯在故意占她便宜,因為她無法感知到喵喵的存在,隻能將秦嘯話裏的“她”,看做是自己。


    名字得自己寫,我還會蠢到和你寫不成?她這般想著,麵色不禁緩和了許多。


    三人一起落在三生樹下,此地已經有許多小情侶在卿卿我我。


    當然,也有不少情侶因為木牌子掛不上去,而大吵大鬧的。


    這棵三生樹的主幹,足有十餘丈寬,像是一堵牆,得幾十個人才能合抱住。其露在地麵的根莖,最粗的有一丈多寬,樹冠更是遮天蔽日,蔚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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