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南靈素、南靈玉二人便回神龍國皇城。其他人沒什麽特殊目的,便與秦嘯一起去找玄龜仙人和芳菲。


    又經過一番趕路,他們順利抵達玄龜仙人修行的島嶼,令這對師徒驚愕無言。


    “師父,芳菲。”芳華激動不已,熱淚盈眶,向玄龜仙人恭敬一禮後,與芳菲緊緊相擁。


    天知道,她竟然真的能順利回來。


    “怎麽,不認識我們了?”秦嘯看著二人,笑著拱了拱手。


    “不是,隻是沒想到你們……罷了,不去說那些。”玄龜仙人打量著他們,欣慰笑道,引著幾人來到島嶼中心,安坐奉茶。


    隨後,秦嘯幾人便將這四年來的經曆,一一道出,令玄龜仙人和芳菲震驚讚歎,大開眼界。


    若不是喵喵,誰能知道這裏,竟然隱藏著四個次位麵、一個主位麵呢?


    “這次回來,便是想請前輩,還有芳菲,隨我們一同離開。”秦嘯簡單說完四年之事,便向二人發出邀請。


    “當然,這個過程是否順利,無人知曉,還是有著許多未知的風險,動輒喪命,願不願意一起走,看你們自己。”


    “師父,芳菲,一起闖一闖吧。”芳華也在一旁勸道。


    “這……茲事體大,容我們先緩一緩。”玄龜仙人苦笑不已,微微搖頭。


    “不差這幾天,你們先好好考慮。當然,一應後事,也需處理好。”秦嘯笑著回道,看向芳菲,點了點頭。


    芳菲還有個弟弟左雲,被他廢去修為、奪去血脈,隻剩苟延殘喘之息。如果芳菲要和他們一起走,這個弟弟不可能放棄。


    無所謂,左雲如今算是徹底廢了,隻要預先讓芳菲保守秘密,帶著一起走也無妨。


    之後,他們便在這個島嶼安心住下,等玄龜仙人和芳菲想清楚。


    當夜,月明星稀,他走在軟綿綿的沙灘上,感受著陣陣海風的吹拂,聽著波浪起伏之聲,心情卻很是平靜。


    終於走到了這最後一步,不論前路如何,他也要盡力一試。


    一道明媚靚麗的身影飄出密林,迅速來到他的身邊,是麵色難看的芳華。


    “怎麽了?”秦嘯見狀,便停下腳步,蹙眉問道。


    “她不肯說。”芳華緊咬銀牙,低聲回道。


    不肯說?秦嘯微微眯眼,意識到她在說什麽,便蹙眉道:“你們姐妹倆的事情,終歸要有個了結。她不知道你父母也已經……對她而言,你隻是局外人,她不想讓你介入,也屬正常。她總要知道的,我想現在,時機已到。”


    芳華去問芳菲,那個殘忍殺害她們父母的惡徒是誰,可芳菲卻不願讓芳華沾上這樁仇恨,怎麽也不肯說。因為芳菲並不知道,那個人不隻是她的血仇,也是芳華的血仇。


    “……”芳華深深呼吸,稍微平靜了一些,無奈歎道:“這件事,我無法再說出口。”


    “那就把她叫過來,我替你說吧。”秦嘯轉頭看向昏暗的大海,微微歎道。


    這種事,讓芳華再說一次,無疑十分殘忍,不如由他代勞。他知道自己在芳菲心裏十分特殊,若要解開這對姐妹的心結,他是最好的中間人。


    “隻能這樣了。”芳華無奈點頭,折身穿回密林之中。


    秦嘯繼續在軟綿綿的沙灘上走著,也在等候芳菲的到來。


    沒有讓他等候太長時間,芳菲的曼妙身影,便飄落至他的身邊。


    “你找我,做什麽?”她看著秦嘯,秀眉微凝,神情間透著幾分疑惑,美眸中隱含幾絲柔情,卻令人無法察覺。


    “如果是一起離開的事情,可能我要讓你失望了。”


    “你為何不想離開這個牢籠?”秦嘯雙腳依然在走,心裏卻在歎息。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堅持的事情,芳菲也是,血仇未報,她寧願放棄這個離開的機會。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芳菲神情一黯,身形下墜,雙足點地,與他並肩而行。


    “姐姐大概都與你說了,我有必須留下的理由。”


    “我能理解。父母深仇,不共戴天,仇人不死,枉為人子。”秦嘯倏然頓足,回頭看向身後那兩行被自己踩出來的整齊腳印,微微歎道。


    “從我的起點開始,每一個腳印,都代表一場殺戮,都有人死去。”


    “你也……”芳菲呼吸一滯,也回頭看向那兩行整齊腳印,幽幽歎道:“想不到你的身世,也這般淒苦。”


    “淒苦?至少現在,我不覺得淒苦。”秦嘯輕輕搖頭,轉回頭去,繼續往前。


    “我比你幸運一些,雖然這個仇人靠山很硬,還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很難殺,卻還是被我殺了。另外,我母親雖然差點瘋癲,卻還活著,現在過得很好。也許我父親也還活著,隻是可能性很低,但,總有那麽點希望,希望他沒死。”


    “我沒有你那麽強悍的實力,”芳菲神情哀傷,幽幽歎息,“那人雖然名聲不顯,實力,卻可能不亞於你。”


    “除非他是封神級強者,甚至帝級強者,否則我不信這世間,還能找出不亞於我的人來。”秦嘯再次駐足,轉頭看著她哀傷淒美的麵容,語氣平淡,卻盡顯霸道和自信。


    這個世界,同級之中,他就是天下第一!無人可以匹敵!


    當然,如果生死鬥的話,能和他同歸於盡的人,也不在少數。隻是真到了那時候,他也不會蠢到真去和誰同歸於盡。


    現在同級裏麵,比他強大的人,可能有,比如混沌體,但也隻是可能而已。現在的他,唯我獨尊體隻是小成,還遠遠沒有達到實力上限。


    “……”芳菲不禁嗔了他一眼,好氣又好笑的撇開臉去。


    秦嘯心歎一聲,心想時機差不多了,也該將芳華一直埋藏在心底,不願告訴她的慘禍,告訴她。


    “不……我不信……這不是真的……”


    隨著他的緩緩敘述,芳菲的麵色乃至膚色,都變得煞白,神情間布滿驚恐,嬌軀顫顫巍巍,直往後倒。


    “沒事的,她已經不怪你了。”秦嘯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這個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和堅強的依靠,就是最好。


    “我……我都做了什麽……”


    芳菲的意誌和精神,同時崩潰,失聲痛哭。此刻的她,柔弱不堪,脆如薄紙。


    哭吧,哭出來也好。秦嘯能做的,便是抱緊她、安慰她,剩下的,隻能靠她自己。


    月落日升,海天一線之間升起的朝陽,唯美而溫暖。


    秦嘯坐在沙灘上,懷裏抱著已經安靜下來的芳菲,靜靜的看著如火朝陽。


    芳菲在他懷裏哭了整整一夜,待終於不哭了,卻已經雙眼紅腫、眼淚流幹。她神情木然的看著新升起的美麗朝陽,雙眼一眨不眨,麵如死灰。


    耀眼灼熱的太陽,緩緩升至二人頭頂,他們依然坐在沙灘上,秦嘯依然抱著如木頭一樣的她,無聲的守護著她。


    太陽再緩緩降落,明月高高升起,此地依舊無言。


    又是一輪日升月落,一道明黃靚影,緩緩走出密林,來到兩人身旁,也無聲的遙望著絢爛的日出。


    久無動靜的芳菲,嬌軀迅速蜷縮起來,縮進了秦嘯懷裏,又低低啜泣起來。


    她的任性,害死了芳華的父母,芳華卻一直待她如親姐妹,已經不敢再麵對芳華,也沒有顏麵去麵對。


    “我們現在,可沒有時間給你浪費。說吧,那個人是誰,又在哪兒?”芳華瞥了她一眼,輕聲道。


    芳菲依舊蜷縮在秦嘯懷裏,瑟瑟發抖,好像根本沒聽到她說了什麽。


    “你先回去吧,不差這幾天。”秦嘯抬頭看向芳華,微微蹙眉。


    “你會這麽說,顯然是不夠了解她。”芳華輕哼一聲,竟俯下身來,有些蠻橫的將芳菲從他懷裏拖出,擺正她緊閉雙眼的煞白麵容,語氣不屑道:“一天時間,已經夠多了,我都沒怎麽樣呢,你哭哭啼啼做什麽?把眼睛睜開,看著我!”


    秦嘯沉默的看著這一幕,緩緩起身,閃身離去。


    他隻是一個中間人,她們姐妹的事情,終歸還是要她們自己才能解決。


    島嶼中央,玄龜仙人見他回返,撫須歎道:“這倆孩子,都太能藏事,連我這師父也不知道,她倆還有這樣的血海深仇。”


    “這次過後,應該能解開心結。”秦嘯輕歎一聲,微微點頭,又笑著問道:“前輩考慮的如何了?”


    “你帶她倆走吧,老頭虛度數萬年,已經時日無多,還是算了吧。”玄龜仙人苦笑搖頭,無奈歎息,“現下我已經無牽無掛,在乎的,也就這兩名弟子,還有我的傳承。既然你找到了離開的方法,帶她們走就行了。”


    “實不相瞞,晚輩真切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出去。”秦嘯微微躬身,懇求說道。


    “為什麽呢?”玄龜仙人不解問道。


    “登仙路開啟,上古兩族,想重回主位麵,不遺餘力的進攻中州,以及其他大洲,正是需要強大戰力之際。”秦嘯拱了拱手,言辭懇切。


    “另外,出於私心考慮,我戰天盟也需要一位封神級強者坐鎮,才能更好的在這亂世立足。”


    玄龜仙人緊蹙起眉頭,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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