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神情微冷,他早知道這招不奏效,隻是想給秦嘯一個下馬威罷了,見狀直接兩手一鬆,寫著法旨內容的金色卷軸便筆直跌落而下。


    跌落的途中,金色卷軸倏然展開,一個又一個寸許大的金色符字自卷軸內飄出,嘩啦啦穿過戰天盟的防護屏障,在議事大廳門前虛空漂浮著形成一篇寫著二百餘字的金色帷幕。


    薄雲天返身而出,看著那些金色符字,卻隻感覺頭暈眼花什麽都看不清,立即閉上雙眼,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中大駭。


    其他還沒走遠的先天之境強者長老也都回頭,也都遭遇了一樣的情況。反應快的立即閉上雙眼強行打斷了自己觀看金色符字的念頭,反應稍慢的便“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竟是看那些金色符字看出了內傷。


    一幹高層長老駭然色變。


    明明知道有很多字在那裏,好像每個字他們都認識,但抬眼去看的時候卻金光閃閃的一大片讓他們什麽都看不清,強行去查看還會被金色符字蘊含的莫名異力震出內傷。


    這些金色符字形成的帷幕,漂浮在了議事大廳門前的虛空,金光閃閃一大片極為惹眼,吸引了許多戰天盟弟子前來,但強行查看的下場就是內傷吐血,重者昏迷不醒。


    “哼。”依然駐足於戰天盟上空的白衣公子見狀,不禁輕哼,滿臉不屑。


    “敬酒不吃吃罰酒,敢不接法旨,看你這下如何收場。”


    原本這些金色符字是直接進入接旨之人的腦海再打開,其意自明;但現在秦嘯不肯接旨,他卻打開了法旨,想再接取就沒那麽容易了,沒有強悍的神魂做支撐,便會像那些受了內傷的人一樣被反噬。


    這些金色符字漂浮於議事大廳門前,無疑會給戰天盟帶來很多麻煩。


    迫不得已,薄雲天立即下令所有人遠離,隨後將已經返回神墟秘境的秦嘯又叫了出來。


    “白公子。”


    一道婀娜多姿的紫色身影破空而來,停在了白衣公子的身旁,正是月氏一族二小姐月魔紫衣,看到下方那些金色符字匯成的金光帷幕不禁蹙眉。


    “這是怎麽回事?他還沒出來你就把法旨打開了?”


    “不不不,你誤會我了。”白衣公子急忙搖頭,開始辯解,“方才他出來接旨,我為表示對聖門的尊敬,讓他跪下,他不願,棄之而去,我隻能就地打開法旨。”


    “你竟敢讓他跪下接旨?”月紫衣怒意頓生,轉頭盯著白衣公子,俏臉生寒。


    “有何不可?難道他不該跪下接旨麽?”白衣公子神情一冷,不屑輕哼。


    “紫衣,說到底他不過是一介凡軀,縱然掌握了後天培育太陽聖體的法子,也不可能長久維持下去,到頭來還是要被卡死。這樣一個廢物,麵對中州至尊級聖門,難道不應該下跪麽?”


    月紫衣咬了咬銀牙,終是沒有再說什麽,飛身下落。


    秦嘯是天帝轉世身的事情,現在還不能說出去,否則很可能就沒她月氏一族什麽事了,對現在的秦嘯也會很不利,等於是在實力不夠強大的時候就暴露在無數敵人的麵前。


    之前秦嘯引起武皇血脈的注意,有武皇想收他為徒,但遂暮雲和遂仁風被他洗劫一空趕跑,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現在的他已經引起中州聖門這種堪稱人族武道勢力之首的巨擘級勢力注意,隻怕也已經知道他是天帝轉世身。


    當然,她還不知道法旨是什麽內容,也無法確定聖門到底知不知道。因為他的前世離開的很早,留下的信息極少,也不是那麽容易推測出來的。


    白衣公子見狀,細想了想,也飛身下落。


    同一時間,秦嘯也喵喵也滿臉無奈地再度傳送出來。


    “法旨已經被他打開了,有點麻煩。”喵喵掃了一眼議事大廳外的那些金色符字,又移開了目光,囑咐秦嘯道:“你也別看,已經打開的法旨不認人的。”


    秦嘯立即收回目光。


    “秦盟主、雪公子。”月紫衣徑直落在了秦嘯和“雪含香”麵前,微微欠身。


    “二小姐?你剛來麽?”秦嘯有些驚訝,笑著問道。


    “是的,我直接從傳送大陣過來的。”月紫衣莞爾一笑,輕輕點頭,“現在是非常時期,傳送大陣需要一直維持,我就過來看看。”


    “一直維持?”秦嘯蹙了蹙眉。


    “你過來看看?看誰?看我麽?”喵喵的關注點卻在月紫衣最後一句,神情變得古怪。


    月紫衣不禁怔了怔神,目光在秦嘯和喵喵身上來回漂移,有些搞不清楚誰是誰。


    不是說一個本體一個分身麽?怎麽現在這個分身這麽不正經?秦嘯故意的?這根本不像他啊!


    “呃,這個,你們應該見過。”秦嘯見狀,不禁無語,向喵喵使了個眼色。


    喵喵忍俊不禁,微微點頭,不再言語,心裏卻在打著鬼主意。


    “中州派來了幾位封神三境的前輩穩固封印大陣,總不能讓他們把時間花在趕路上。”月紫衣莞爾笑道,也沒有多去想什麽本體分身為什麽好像不一樣,大概就是不想讓人看出來才會搞成兩種性格吧。


    白衣公子也落了下來,卻根本沒有誰願意搭理他,神情漸冷。


    “這個什麽法旨,二小姐知道該怎麽處理麽?”秦嘯以眼角餘光瞄著虛空懸浮在議事大廳門前的那些金色符字,蹙眉問道。


    “抱歉,我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月紫衣輕搖臻首,歉意地笑了笑,“不過應該是對你能培育太陽聖體的事情感興趣吧。”


    “我更奇怪的是,為何要你這個蠢貨來傳法旨?”秦嘯看向白衣公子,雙眼微眯。


    “蠢貨在說誰?”白衣公子冷哼。


    秦嘯與喵喵相視無語,各自攤手,都沒有上他的當。


    見兩人如此,白衣公子遁空而起,俯視著秦嘯,冷聲喝道:“久聞秦大盟主實力通天,連大帝體質都不放在眼裏,今日既然有機會,你我二人便較量一番如何?”


    “我不跟蠢貨打架,太跌份。”秦嘯嘴角一扯,咧嘴說道。


    “這蠢貨還是個無名蠢貨,我貴為太陽聖體,當然也沒興趣。”喵喵接口笑道。


    “噗嗤”月紫衣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她以為秦嘯是在一人分飾兩角,一口一個“蠢貨”,又一個“無名蠢貨”,這未免太搞笑了,是存心想把白衣公子氣死麽?


    秦嘯和喵喵至少有一點是一樣的,就是他們看不順眼的人基本雷同,比如眼前這白衣公子,讓他們都很厭煩。


    這是他們的默契,心有靈犀。


    想打架?來啊!


    那是以前。


    現在他貴為戰天盟盟主,誰跳出來要跟他決鬥他就得答應?那不是很跌份麽?打估計還是會打,但他不介意開打之前先把對麵損一頓,氣一氣他們也好。


    白衣公子確實被氣到不輕,但他定力極好,表麵依然維持著鎮定,不動聲色。


    他喜歡月紫衣,或者說喜歡月紫衣的身體,但月紫衣明明已經拒絕了和雪含香的聯姻之舉,戰天盟也沒有再提,他卻始終沒法俘獲月紫衣的芳心。


    他已經在雲羅州乾天城呆了半年了,為了一個女人,連他師門都已經生出不少意見來了,他還賴著不想離開。


    因為月紫衣,月魔紫衣,月魔體,準帝體質,與她雙修的話對他修煉的魔功十分有益,或者說月魔體和任何人雙修都十分有益,隻不過對修煉魔功的人特別明顯而已。


    他也曾打過月神玲瓏的主意,也就是月魔紫衣的姐姐,但月神玲瓏根本不搭理他,也不搭理任何男人,一直都在閉關潛修,他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月魔紫衣。


    找月氏一族的長輩提親,隻告訴他順其自然,沒有直接拒絕,也由著他天天跑去找月魔紫衣,好像給了他希望,卻又讓他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不著力。


    他有些奇怪,月魔紫衣明明拒絕了聯姻,卻又好像和誰藕斷絲連一樣,時不時就雙眼迷離、輕聲歎息,好像在想念著誰。為此他還去拜訪了許多人,包括醉仙樓的主人芸娘,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沒問出來,好像月紫衣身邊的人全都在提防著他一樣。


    現在看著秦嘯,他想通了,月紫衣不是不想和戰天盟聯姻,隻因為和她聯姻的那個男人不是她想要的。


    光看秦嘯曾經的事跡,他知道隻怕沒有哪個女子能抵擋秦嘯那種鐵血柔情,月紫衣隻怕早就對秦嘯芳心暗許,才拒絕了雪含香,不然她跑哪兒去不好非得跑來戰天盟?


    來看看?看誰?除了雪含香,還有誰值得她看?


    答案顯而易見,除了秦嘯,戰天盟沒有誰能讓月紫衣專程跑來看看了。


    這個誤會,他大概永遠都猜不透真相,會一直誤會下去。


    思緒千轉,這般想著,他閉上眼深深呼吸,心中殺意浮現而出,形成無形的波動,一波一波緩緩擴散而出,很快便覆蓋了整片廣場。


    一股強大而恐怖的意誌,足以壓製住玄極境強者的意誌,宛如洪荒巨獸,漸漸自他體內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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