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嗬,什麽樣的交待?”


    秦嘯冷喝,猛然踏前一步,心中怒極,殺意陡然綻放,氣息暴漲,怒視著秦敬父子,冷冷道:“秦敬,你、我,還有你兒子秦天,都很清楚,事實究竟如何!”


    大庭廣眾,他竟對秦家家主直呼其名,絲毫不留情麵,令不少人變了臉色。


    “我今日留在秦家,答應做這個二少爺,是因為母親是秦家人,而不是因為你們!”


    秦嘯環視了一圈,周圍人的目光都很陌生,甚至充斥著貪婪,此刻他竟感覺自己孑然一身。


    “來,你們不是想奪我的機緣嗎?我讓你們搶!”


    他盯著城主韓棟,還有天鼎城少主蕭昀,自懷中掏出一大疊金票,恣意大笑道:“你們渴求的靈物、機緣,就在我身上,還有無數的金票,全是十萬兩一張的,你們倒是來搶啊!”


    見他如此張狂,韓棟和蕭昀反倒心存顧忌,不敢直接動手。


    但是其他人,見秦嘯拿出這麽多亮的晃眼的金票來,卻大部分都雙眼充血。


    二人相視一眼,蕭昀笑道:“韓世伯,既然你與他有舊怨,小侄便不幹擾你們了。”說罷折身返回人群之中,嘴角含笑地看著。


    在場的很多都是人精,不會真以為他是放棄了搶奪的欲念,隻因為不清楚秦嘯身上到底有什麽,也不清楚他背後是不是有什麽絕世高人,才不敢貿然出手。


    可暗地裏蕭昀會怎樣,誰能知道?隻怕在場不少人也跟他打著一樣的主意,已經在暗中謀劃著出手。


    秦嘯出手即是十萬兩黃金,還拿上品功法送人,天星城裏誰不心動?


    韓棟知道蕭昀打的什麽主意,秦嘯突然氣勢暴漲,隻怕是手頭還有什麽殺手鐧之類,蕭昀隻是想讓別人先去試試水。反正總有那麽些蠢貨自以為是,迫不及待地下手搶奪。


    若秦嘯身後真的有個絕世高人,便絕不是天星城的武者能惹得起的;若是沒有,他再坐收漁利便是。


    韓棟看向神情漠然的秦嘯,輕歎一聲,心道我雖有心放你一馬,奈何身不由己,為了全家老小,不得不向你出手。


    “殺!”他一聲暴喝,雙掌一提便朝秦嘯拍來。他那一對鐵掌,此時全數化作漆黑之色,竟似黑鐵一般閃耀著金屬光澤,那是鐵掌大成的景象,雙掌已硬如鋼鐵。


    “打雞血!”


    “疾如風!”


    “動如雷霆!”


    “流光斷刃!”


    聚元珠開啟……誅天劍氣……秦嘯抬頭盯著韓棟,獰笑一聲。


    三道言咒加身,體內元氣瞬間灌滿,真氣能量迅速恢複,氣息陡然拔升一大截。


    “難道他晉升了?”


    “端的恐怖無比,方才與風無棱對陣時若是使出這些秘技,隻怕沒幾下他就勝了。”


    “他身上的秘密,果然很多,令人羨慕。”


    也令人嫉妒。蕭昀眯眼盯著場內的秦嘯,心中冷笑,一旦確定秦嘯隻是得了某位武道先輩的遺澤而不是有什麽高人在指導,他將果斷出手,到時候秦嘯的一切,都將變成他的!


    “鏗——”


    一聲長鳴,秦嘯手中的銀白弧月刃已經和韓棟的一雙鐵掌猛烈交擊碰撞在一起。


    韓棟身處聚氣巔峰,鐵掌端的強悍,誅天劍氣竟也未能將他雙掌切斷,隻是斬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漆黑裂口。


    “轟”又一聲,二人腳下的青石板轟然塌陷了一尺有餘,石屑紛飛。


    “殺!”秦嘯雙眉一擰,腳下猛然發力一踏,身軀向前怒頂。


    玄天真氣加持、海量元氣加身之下,他的力量被增幅到破萬斤,猛一爆發竟將韓棟推得連退三步,砰砰砰踩碎腳下石板數塊。


    韓棟心中駭然,麵色大變,收掌再攻。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驚呆了眼,怔在原地。


    “好……好強悍的力量!”


    “看著並不壯碩,卻沒想到竟如此有力!”


    方才同為聚氣巔峰的大長老被韓棟一招擊退十餘步,他自己卻紋絲不動;如今情形逆轉,他被秦嘯這個才聚氣一重修為的後輩推著退了三步!


    韓棟很強,是天星城一等一的高手!


    那是大長老太弱?不,畢竟是聚氣巔峰,修為擺在那裏,即便他已年老也不會弱到哪裏去,被擊退這麽遠甚至受傷很大程度是因為措手不及。


    種種情形,都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秦嘯太強大!強大到令人發指!


    秦天看著這一幕,暗自攥緊拳頭,右手被削掉一節指骨的兩根手指又開始隱隱作痛,心中憤恨不已。


    憑什麽秦嘯就能有這樣強大到令人發指的機緣?


    而秦嘯與韓棟之間的戰鬥,卻越發激烈,甚至暴虐,令看客心驚膽戰。


    韓棟明明修為比秦嘯要高,經驗也更豐富,卻被秦嘯劈頭蓋臉的一頓不要命的強攻逼的他不得不進行防禦。


    掌中流光,可斷敵手兵刃,縱然雙掌硬如鋼鐵又如何?一斬便是一道裂口,韓棟還敢去接?如今他的一雙鐵掌裂口密布,慘不忍睹,便是有滔天的真氣能量,也因心生懼意而戰力大減。


    況且秦嘯在言咒“動如雷霆”和“疾如風”加持下,身法移動和出手速度都翻了一倍,腳踏四象步法身如幻影、出手如電,這等強猛攻勢即便換一個聚氣巔峰武者來也很難招架的住。


    隻見秦嘯手中持握尺長的銀色流光,神情冷漠,絲毫不顧韓棟的一雙鐵掌,硬生生朝他頭部等要害劈斬而去,完全是以命搏命的瘋狂打法。


    而韓棟卻養尊處優已久,早已失去了身為武者必須要有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覺悟,竟被秦嘯逼的步步後退,隻能提掌防禦。


    “兩位請停手!”


    雪妃沒掐準時機,猛然喝道,身形飛躍,一雙素手連連閃動,朝正激鬥的二人點去。


    “滾!”秦嘯擰眉怒喝,心頭火起,卻不想就此撤手,反倒手上流光更加鋒銳逼人,再度朝韓棟斬去。


    雪妃在天香閣也算天之驕女,何曾被人如此喝斥過,中途收手落地,神情訥訥,凝視著秦嘯的側臉,竟說不出話來。


    茗兒硬著頭皮上前,將有些失魂落魄的她拉了回來。


    劉景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笑意,道:“憑你就想喝止住他?你跟他很熟?”


    雪妃本想製止這場打鬥,借此賣一個人情給秦嘯。天香閣的麵子韓棟即便是城主,也不可能不給。


    她很清楚,秦嘯看似占了上風,其實是必敗無疑。但凡能暫時提升實力的秘技,施展起來都有代價,而且秦嘯之前還與風無棱打了這麽久,隻怕真氣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支持不了多久。


    而秦嘯自己最清楚這點,才會選擇這種以命搏命的戰鬥方式,他若想勝,就隻能在真氣消耗一空之前先將韓棟打趴下!否則韓棟反擊起來他隻怕會被其幾掌拍散架。


    雪妃聽到劉景帶刺的話語,再次看向場中,漸漸凝眉,心頭突然冒出一絲火氣。


    從小到大,不論是在家還是在天香閣,還沒誰敢讓她滾的。況且她好心好意幫秦嘯解圍,他憑什麽讓她滾?


    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簡直有苦沒處說去。越想她心中便越生氣,看向秦嘯的眸光漸漸變冷,恨不得狠狠抽他一頓才解氣。


    而她身邊的劉景兄妹,都能感覺到她神情乃至眼神的變化,互相打著眼色。


    很快,誰都能看出來,秦嘯身上的氣息突然急速衰弱,已經到了極限。而韓棟神情冰冷地揮掌反殺,竟也沒想著留手,每一掌都朝秦嘯身上要害拍去。


    雪妃突然朝劉景神手,冷聲道:“冥血劍借我一用。”


    劉景嘴角一扯,回道:“我自己要用。”說罷越眾而出,身形飛躍至場內,冥血劍鏗然出鞘,迅疾無匹的一劍朝韓棟眉心疾刺而去。


    於是雪妃心中記恨的男人又多了一個,緊咬銀牙,對茗兒道:“我怎麽從來沒發現你哥這麽惹人討厭!”


    茗兒按了按眉心,賠笑道:“妃姐,沒事的。反正我哥也是要進天香閣的,就我來看,我哥去說比你去說要好的多了。”


    雪妃冷哼,不以為然,猶自生著悶氣,心道早知道就不借劍直接上去就好,平白讓劉景糟蹋了這個像秦嘯示好的機會。


    實際上,劉景早就跟秦嘯說起過。但秦嘯神劍令在手,放著大夏第一宗門明心劍宗不去去什麽天香閣,因此隻能婉拒。


    劉景的突然介入,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天星城武者都知道秦嘯大白菜一樣送了一部上品功法給劉家,得到劉家眾人的一致稱讚。


    就好比城主韓棟要殺秦嘯有充分理由一樣,這次劉景站在秦嘯一邊也有絕對充分的理由。


    反倒是秦家的人,卻都因為一家之主秦敬的作為而選擇冷眼旁觀,讓秦嘯這個“二少爺”做的確實有點二。


    劉景實力自是不弱,五道玄天真氣,聚氣二重,又有冥血劍在手,四象步法加持,雖然不是韓棟的對手卻也能勉強暫時擋下他的重重攻勢,將陷入虛弱狀態的秦嘯護在身後。


    韓棟自然清楚秦嘯和劉家的淵源,見劉景出手,在場的劉家長輩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再起衝突隻會平白給旁人看笑話,隻得停下手來。


    “今日算你走運!”韓棟盯了秦嘯一眼,冷哼一聲離去,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


    他昔日能放過秦嘯,如今自然不可能再借此要他性命,見事已不可為,心中不免也鬆了口氣。


    若不出手,等待他的,便是因抗旨不尊而滅族的厄運。


    蕭昀暗自心歎,秦嘯確實好運,背後的絕世高人沒看出一絲苗頭,反倒劉家先站了出來。這樣一來,即便秦家不向著秦嘯,他也不再是孤家寡人,平白讓心懷鬼胎者多了幾分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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