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煉皮,五天煉筋,兩天煉骨!


    這等修煉速度,在普通體質裏麵實屬妖孽!


    穿好衣物,秦嘯來到坐在古樹根上倚著樹幹眯眼小憩的韓飛雪身邊,輕聲問道:“你的傷勢如何?”


    “並無大礙。”韓飛雪輕聲回道,頓了頓,又睜眼看著他,“已經抹過傷藥了。”


    “這兩天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覺吧。”秦嘯解下外袍蓋在她身上,坐在另一邊樹根上。


    韓飛雪低頭看了看蓋在身上的這件散發著男人汗味的黑色外袍,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秦嘯,起身走了過去。


    “怎麽了,嫌髒?”秦嘯抬頭看向走來的她,不禁笑問,卻又自嘲一笑,“也對,好幾天沒洗澡,肯定有股怪味。”


    卻不料,韓飛雪竟在他身側坐下,拉起他的右臂便將嬌軀倚在他胸膛上,然後放下他的手臂環住自己的纖細腰肢,調整到舒服的姿勢便闔上雙眸開始安心進入睡眠。


    “……”秦嘯措手不及,低頭看著她安然入睡的放鬆神情,鼻尖嗅著那怡人的淡淡蘭花馨香,不禁苦笑無語。


    他能一把將人家推開麽?那不是變成禽獸不如了?


    “既是同病相憐,隨緣吧。”他微微搖頭,也閉眼小憩,任由韓飛雪的雙手漸漸與他寬厚的右手握在一起。


    能否與淩夢兒走到最後,他心中亦沒底。


    畢竟,他將來要滅掉淩氏一族;她卻是淩氏一族的大小姐。


    安然入睡的韓飛雪,麵紗下的嘴角微微翹起,眉眼微彎。


    不管秦嘯和淩大小姐是否兩情相悅,他們懸殊的身份差距,便已經注定這是一段孽緣。淩氏一族絕不會放任本族的天之驕女和一個毫無身份地位、甚至是修煉天賦的秦嘯糾纏不清,而此時的秦嘯顯然還無法和淩氏一族這龐然大物相抗衡。


    時間,能改變一切。她自信,自己才是真正能一直陪著他的伴侶,至少比那淩大小姐更合適。


    兩個時辰之後,密林之內,三道黑色身影在一個白衣人的領頭下緩步朝這個方向走來,其中一個黑衣人赫然便是灰狼。


    秦嘯被腳步聲驚醒,緩緩睜開雙眸,低頭看著依然安睡的韓飛雪,微微凝眉。


    看來這兩天確實累壞了,竟然毫無察覺。他看著韓飛雪輕輕顫動、優美而動人的細密睫毛,心底不由升起一絲莫名情愫。


    往這邊而來的四人突然頓足,麵容冷峻的白衣人眉頭一擰,盯著這邊冷聲低喝。


    “什麽人在那兒?出來!”


    韓飛雪被這一聲猛然驚醒,細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睜開雙眼卻與秦嘯相視無言。


    見沒有回應,白衣人向身邊的其他人揮了揮手,四人霎時間便分散開來,朝秦嘯二人圍了過去。


    等四人圍上近前看到二人深情對視的一幕,卻都麵色大變。尤其是灰狼,更是麵色鐵青。


    “重雲?”秦嘯抬眼瞥向白衣人,輕聲問道。


    “嗯。”韓飛雪輕輕點頭,拿開他的右手,提劍起身。


    秦嘯也站起身來,披上外袍,雙眼微眯,暗自凝神戒備。


    重雲,實力不明,想必不會低於韓飛雪;另外三人,全都是完成了淬體修煉的武者。


    這個小隊的實力確實不凡。


    但,秦嘯絲毫不懼!


    “灰狼?”韓飛雪掃了一圈,看著重雲右邊的黑衣人,微微蹙眉,“你也放棄了蝰蛇幫幫主之位?”


    “他沒有放棄。”重雲盯著她冷冷一笑,“隻不過他已經是我的人,蝰蛇幫自然也是我的了!”


    灰狼神情陰冷地盯著秦嘯,冷冷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了他哪點?”


    “我也不明白。”重雲掃了秦嘯一眼,神情不屑,語氣更是充滿鄙夷之意,“他叫秦嘯是吧?淩氏一族的叛逆,懸賞榜單上他的人頭隻值一百元石,我都懶得出手。你居然會委身於這種人,韓飛雪,我原以為你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可你真是讓我非常失望。”


    懸賞榜?秦嘯雙眼微眯,看來淩氏一族還真是要對秦家趕盡殺絕,居然將他放在了懸賞榜上。而且更氣人的是,他的人頭居然就值一百元石,堪堪隻達到懸賞榜的最低限額。


    若要對比一下,就是排第一的魔頭血修羅懸賞價是一百萬元石,足足是他的一萬倍!


    別讓他知道是誰定的價,否則廢他手腳打成白癡都沒商量。


    不過,將他掛上懸賞榜的人絕對不會料到,他竟能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裏就完成淬體。估計現在還以為他最多就是在煉皮階段苦苦掙紮,定這個價……已經算是抬舉他了。


    韓飛雪見他神情不忿,不禁感到好笑,又看向重雲,神情驟冷:“我勸你別動他。我接到的委托是保證他的生命安全,而委托我的人,你得罪不起。”


    “委托?哼,你覺得我才三歲?”重雲冷哼,神情不屑。


    “若真是委托,你將自己送出去,是想借機抱上一條大腿?好心提醒你一句,淩大小姐可是發過話,誰敢動他就滅誰——這個‘動’,隻怕不止是要他命那種。你這般不知廉恥的倒貼上去,就不怕香消玉殞?”


    “這是我的事情,我愛倒貼給誰都用不著旁人來管!”韓飛雪立時羞氣交加,提劍一指,顫聲嬌斥。


    秦嘯神情古怪了許多,卻猛甩頭,哭笑不得。


    瞥見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韓飛雪更是惱羞成怒,猛一劍鞘便朝他腰間抽來。


    “看來此事複雜,不妨改日再敘?”秦嘯側身避開,又看向重雲,麵色一冷,“你說我上了懸賞榜,送我上榜的是誰?”


    “你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轟動天月城地界的名人?”重雲冷笑,麵帶譏諷,“我一貫看不起女人,感情用事,敗事有餘,淩大小姐也不例外。她不發話還好,沒人在意你。可她金口一開,你的名字瞬間就傳遍了天月城地界的武者。”


    “我真懷疑她隻是想早日送你歸西、結束和你之間的淵源才會這麽做。現在我是不敢動你,可外麵等著要你命的公子少爺們,你數的過來?”


    秦嘯微微眯眼,陷入沉思。


    相處多年,他知道淩夢兒不會蠢到將他架在火上烤,也相信她的為人。而且若她真想結束,當初又怎會趕來秦府?


    唯一的可能是淩氏一族有人在使陰招,想借此破壞離間二人之間的感情。此計不可謂不惡毒,很容易就能讓兩人產生隔閡,繼而漸漸疏遠。


    可惜,他不蠢,很快就明白過來。


    至於出去之後會遇到什麽,現在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


    “你既不敢動我,那便繼續走你的路吧。”秦嘯目光微沉。


    就算真打起來,他加上韓飛雪再施展言咒“打雞血”,實力立即暴漲,滅掉這四個人不難,隻是沒有浪費力氣的必要。


    “你們也是為妖狼王去的吧?”重雲嘴角一勾,眼中閃過莫名意味,“不妨我們合作一下?”


    兩撥人都是一個目的,結果通常隻有三個——合作、一方放棄、黑吃黑。而合作的最終結果,往往還是避不開黑吃黑。


    “沒興趣。”韓飛雪輕哼,眸中冷意十足,“與你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瞥了灰狼一眼,心知灰狼是將聚元珠的秘密告訴重雲了,才會平添波瀾。


    “那你們是想等我們和妖狼王兩敗俱傷,再來個漁翁得利?”重雲冷笑一聲,抬手一指,殺意漸起,“聚元珠,我要定了!若你們不退,便都把命留下吧!”


    “你自信能殺的了我們?”韓飛雪鏗然拔劍,美眸之中同樣煞氣四溢。


    “你跑得了,他可未必。”重雲冷哼,不屑地瞥了秦嘯一眼,“他剛完成煉骨,氣息尚且不穩,隻怕連自己的身體都還無法完全掌控。”


    “嗬,”秦嘯啞然失笑,“你是想拿我來威脅她?”


    “是又如何?”重雲嘴角勾起,眼中盡是鄙夷,“你這種廢物,不過是仗著背後有人才將修為提升起來,對我而言不值一提。若你識相,便帶著這不知羞恥的賤女人趕緊滾,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你說我是廢物?好,你可敢與我對決一場?生死不論!”被人如此看輕,感覺真是太不爽,而且韓飛雪還被罵成“賤女人”,秦嘯怎能不怒,立即反諷。


    “秦嘯……”韓飛雪細眉一凝,心中竟生出慌亂之意。


    “就憑你?”重雲嗤笑一聲,神情不屑,“你還不配!”


    “配不配,看實力!我和你誰生誰死,打過才知道!”秦嘯右手一握,斷劍誅天便現於手中,緩步向重雲走去,神情冷冽。


    “灰狼,你的機會來了。”重雲冷哼,依然對他不屑一顧,瞥了眼灰狼。


    “我早就想將你扒皮抽筋!”灰狼神情陡然猙獰,大步上前,兩手又往腰後一抹,兩道閃爍寒光的匕首便朝秦嘯咽喉切來。


    秦嘯帶給他的恥辱,時刻令他陷入水深火熱的精神折磨當中,如今終於找到機會,他自然不肯放過。天下何其之大,大不了殺了秦嘯之後他便遠走高飛甚至逃離大夏國。


    “住手!”


    “你最好老實呆著!”重雲身形一閃便攔在韓飛雪麵前,擰眉冷喝。


    “讓開!”韓飛雪秀眉一擰,抬手一劍便筆直刺了過去。


    重雲抬掌拍開犀利的劍鋒,冷笑道:“方才他自己牛氣衝天,你卻對他這般沒信心?你是想讓我笑話你這蠢女人太沒眼光不成?”


    韓飛雪收劍佇立,神情莫名,看向已經纏鬥在一起的秦嘯和灰狼,突然輕笑:“不,我對他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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