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疑似鄉村‘相親’大會現場的部落,劉盛很是懵逼,為了搞清楚情況,他沒有直接去找落主,而是帶著劉爾頭在落行走。


    “哎,那是可汗?”


    行走間,劉盛被一老嫗瞧見,那老嫗以為看花眼了,拍了拍旁邊的‘閨蜜’,她那‘閨蜜’正對一老漢說著甚麽,聽其一言,忙抬頭看來。


    這一看,楞了下,隨後雙手一拍:“哎呦,還真是可汗,那小模樣兒,我記得清。”


    老漢好奇的轉過頭,打眼一看,目光就略過了劉盛,放到了劉爾頭的身上,驚叫道:“劉郎君?”


    眨了眨眼,這才往劉爾頭旁邊的劉盛看去。


    嗯,這也是一個年輕的小阿郎,其步履之間虎虎生威,氣度端是不凡啊。


    老漢暗自讚歎。


    他不知道劉盛是誰,但他知道劉爾頭是誰。


    看著落後劉盛一步的劉爾頭,老漢暗自咋舌,再一想那老嫗的話,不禁想到:“莫非,這是朔州的獨孤可汗?”


    “那可是朔州的獨孤可汗?”老漢向老嫗確認道。


    “正是,正是,阿郎快來,隨我見見可汗。”老嫗一把抓過老漢的手臂,拽著他朝劉盛蹬蹬蹬的快步‘走’來。


    “老婦/老嫗拜見可汗、劉郎君。”兩個老婦人來至前方作輯說道,雖然自稱不一樣,但意思都一樣。


    這個時候,那老漢的手臂也被作輯的老嫗放開了,本有急色的老漢當即大拜:“老奴拜見朔州可汗。”老漢起身後,又再次朝劉爾頭拜道:“部民獨孤阿達拜見劉郎君。”


    “嗯?”劉盛眉頭一皺。


    顯然,老漢還沒適應從八國到朔州的轉變,稱呼劉盛依舊帶著地名,而稱呼劉爾頭雖然是劉郎君,但自稱卻是部民。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可想了想,部民這個自稱也沒說錯,畢竟劉爾頭的爺爺是獨孤部單於(最高領袖),算起來,他劉盛也隻是超高級的部民。


    怎麽說呐,這就好比劉羅辰是一個公司的董事長,而他劉盛隻是一個分區總裁,那別人稱呼他,自然會帶個地名,比如說:朔州總裁、京都總裁之類的。


    而這些從八國來的人,也就好比朔州分區的人手不夠了,把他們從京都調了過來,帶隊的是董事長的孫子劉爾頭,雖然這個孫子沒有任何職位,但人家份量大啊。


    劉盛來到這裏的時候,就相當於,這些剛從京都過來的人,才剛租好房子,他這朔州總裁就來人家裏看人家了。


    這一照麵,沒反應過來的人,稱呼上自然還會保持著以前的稱呼。


    想通這點,劉盛也猜到劉爾頭為什麽會來這裏了。


    神特麽的想他,這特麽一定是劉羅辰安排的。


    這一點,劉盛毫不質疑。


    為什麽?


    從老漢的稱呼裏就能得到答案---劉郎君。


    這表明,劉爾頭在獨孤部並沒有任何實權職位,就好比那懂事長的孫子,在公司沒有任何職位一樣,他決定不了公司的發展,唯一的特點就是他身份尊貴,能另一些人聽話。


    比如說,遵從劉盛,或者給劉盛找麻煩,當然,劉盛和劉爾頭的關係不錯,劉爾頭不至於害劉盛。


    所以,倘若劉羅辰想要他劉盛完全掌控這些人,那這件事,也隻有劉爾頭才能辦到,換一個人來都不行。


    是的,隻有劉爾頭。


    想到昨天劉爾頭上蹦下跳的樣子,劉盛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一切,隻發生在旦夕之間,劉盛並未讓那三人等待多久,當即上前扶起兩老嫗:“阿姏快快請起。”


    說著,再一伸手碰了下老漢:“同為獨孤之人,日後不必據此大禮。”


    “謝,可汗!”三位老人頓了身子,再道:“謝劉郎君。”


    說罷,這才起身。


    待三老直起了身,劉盛沒敢讓他們說話,他打初中開始就有點怕老人,那是一種一打開話匣就止不住的一群人。


    他忙問道:“落內是何狀況?可是我獨孤婦人皆好客,聞八國來落,前來款待來了?”


    聽劉盛此問,本想著和劉盛嘮嘮嗑的老嫗當即回道:“回可汗話,這是........”


    叭叭叭......


    叭叭叭......


    劉盛無語望天。


    果然,老人是難纏的,這也是為何所有孫子即便是有心陪老人,也頂多是半天的原因吧?


    叭叭叭,叭叭叭......


    “這便是我輩來此之意,不知可汗何時娶妻啊?”


    老嫗終是說完了,末了,還問了劉盛的婚姻的大事,看那意猶未盡的樣子,好似還想給劉盛尋個妾室一樣。


    劉盛打了個冷顫,忙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甚好?”老嫗疑惑。


    是的,老嫗很疑惑,因為她為了不讓劉盛知道她們急於嫁女是為了不讓女兒從軍,後麵是一頓亂說,說得是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啥,怎麽可汗還甚好?


    老嫗張了張嘴。


    劉盛一看,連忙抓住一頭霧水的劉爾頭朝前跑去:“阿姏,我已召集諸落之落主議事,不叨擾了。”


    “啊?”張著嘴的老嫗,看著一溜煙跑得飛快的劉盛,有些懵了,隨後笑了笑,對老漢和‘閨蜜’嬉笑道:“看吾可汗,身子就是壯實,跑得老快了,怪不得能打敗柔然好幾萬人呢。”


    老漢和‘閨蜜’對視一眼,連連點頭。


    “阿幹,阿幹,慢些慢些。”


    另一邊,被劉盛抓著的劉爾頭跑得氣喘籲籲,見劉盛還在蒙頭往前跑,連忙呼喚,他可是快跑不動了。


    劉盛回頭望了眼,見看不到那老嫗了,這才放慢步伐,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你這奴子,還得好好練練啊,正好到我軍部走上一遭。”


    一邊說著,一邊鬆開抓著劉爾頭的手。


    劉爾頭翻了個白眼:“阿幹如此疾跑是要作甚?”


    劉盛沒有答話,四處看了下,對劉爾頭道:“去召集各落落主議事吧。”


    說罷,便朝穹廬外走去,待回到放馬處,騎上白馬,便朝自家的穹廬飛奔而去。


    雖然老嫗說話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但大致情況他也了解了。


    無外乎,家中女兒待字閨中,獨孤部無有待婚男兒了,她們怕這些落裏的待婚男兒不夠分的。


    這個情況劉盛有過預料,但他沒想到他的部民們會如此著急。


    看來,下個計劃要提上日程了。


    劉盛暗暗想道。


    .......


    楚河漢界,是劉盛最早的侍衛長,狄那一戰後,二人同病相憐,一個失了左眼,一個失了右眼。


    有人說,沒了一隻眼睛,你會看得更清楚。


    楚河漢界會說,屁呀,兩隻眼睛看得才清楚,一隻眼睛看世界,都有點模糊了。


    是的,他們很不適應。


    很多人都知道,當你閉上一隻眼睛之後,你的視線都會不一樣,少一半重疊區,少了一些擴散區。


    左右眼重疊區,會讓你看東西看得很清楚,擴散區,可以理解為捕捉區。


    捕捉東西,然後重疊區拉近觀察,這是人的視覺。


    人有時候閉上一隻眼看東西,其實並不是為了看得更清楚,而是看得更專注。


    楚河漢界,在常規的領域裏生活了近二十多年,這突然一下子進入永久性的專注領域裏,自身生活都不太方便了,更何況是保護劉盛?


    所以劉盛將他們遣回了落內修養,等他們適應了,再回來護衛他。


    目前,劉盛和楚河漢界分離的時間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楚河漢界也漸漸得適應了這個視覺。


    噠噠噠......


    馬蹄聲,傳到了正在喂羊的楚河耳中,楚河抬頭一看,常人還需要定眼看下,但他卻不需要,因為他從一個月前就進入了專注領域,這不,他一下子就看清了來人。


    “郎主?”楚河定定的站在那裏,手裏的草料不斷滑落。


    他前方的一頭羊兒吃得正歡,突然不見那左眼漢子遞來草料,羊頭一抬,朝那草料提款機看去,正瞧見一抹草料落地,這羊兒四梯子前進,羊頭一伸,嘎子嘎子的吃起地上的草料來。


    楚河愣愣的看著前方,突然,將草料一抖一撒,大吼一聲:“郎主來了。”


    一聲吼叫,伴隨著草料蓋羊頭遮住了羊眼,羊兒嚇得一哆嗦,猛得朝後竄去,那掛在羊頭上的草料颯颯直落。


    “郎主來了,郎主來了,漢界,漢界,郎主來了。”楚河驚喜的大叫著。


    啥,啥玩意?


    奔跑的羊兒一回頭,看著它的提款機傻嗬嗬的朝前跑去,那奔騰的四蹄也停了下來,頭上的不適感,令它使勁得晃蕩腦袋,直到最後一些草料落了下來才作罷。


    許是腦袋晃得久了,又太快太急,這羊頭有點不適,暈乎乎的,頭上還有兩三根草料俏皮的晃動,盯著取款機的眼神因為眩暈而顯得迷茫。


    整個羊的味兒,突然就出現了,那是.......我在看傻逼.......


    “郎主來了?”幫父養馬的漢界聽到楚河的叫喊,騎著個小馬兒就趕了過來,往下一跳,啪嗒,登時摔了個狗吃屎,可見漢界得是有多激動。


    頂著兩三根草料的羊瞪著迷蒙的眼睛:我在看兩個傻逼......


    旁邊的毛氈竄出大祭司的身影:“阿盛......可汗回來了?”大祭司慣性的問了一聲,便抬頭望向馬蹄傳來的方向。


    “大祭司。”騎著馬的劉盛轉瞬即到,對大祭司笑嗬嗬說道,然後卷了卷韁繩,翻身下馬。


    大祭司等連忙上前。


    “咩.......”


    “咩.......”


    看傻逼的羊兒周邊出現三頭羊,它們伸出舌頭將那頭上的草料卷入嘴中,那羊兒的眼睛也恢複了清明。


    “吾等拜見可汗!”大祭司忍下心中的激動,對劉盛扶胸一禮。


    “大祭司見外了。”劉盛上前扶起大祭司,朝楚河漢界望了一眼,看著左眼空洞嚇人的楚河、右眼眶空空蕩蕩的漢界,劉盛問道:“傷勢可好些了?”


    聽劉盛關心的話,楚河漢界激動的拜道:“謝郎主掛念,我與楚河/漢界早已無礙,隻盼著郎主召回呐。”


    劉盛抬步上前,盯著二人看了一會。


    楚河漢界自知自己的眼睛較為嚇人,不想嚇著劉盛,連忙低下頭去,楚河更是伸出右手將那瞎眼遮住。


    “為獨孤而創之,何不敢視人?”劉盛不悅得將楚河手臂拿下,指著楚河的右眼說道:“汝之傷,乃軍功彰顯,是為將士之榮耀,落內男兒,哪個敢說三道四,你報與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謝,謝郎主”楚河哆哆嗦嗦的,也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


    大祭司在一旁笑嗬嗬的看著劉盛,劉盛對下屬越是愛戴,他越是喜歡。


    “不爭氣。”劉盛搖了搖頭,對其歎道:“哎,罷了罷了,汝等此番出去,也著實會讓他人不敢視之,免得你二人日後自慚形穢,我教爾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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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河漢界聞言,登時大喜。


    楚河:“請郎主賜教。”


    漢界:“還請郎主教之。”


    劉盛道:“你二人尋個抹額,將那額花遮眼便是了。”


    二人一聽,抹額遮眼?


    捏著雙手從上到下比劃了下,再左右比對,好似在移動額花的位置:“郎主,這,這額帶不也將我那左/右眼遮住了嗎?”


    楚河漢界愣愣的說道。


    劉盛一聽,樂了,獨眼龍啊,沒見過?


    伸腿踹了楚河一腳,沒好氣的說道:“何不斜之?”


    楚河漢界聞言,楞了下,隨後大喜。


    “謝郎主教之,郎主聰慧過人也。”


    二人喜滋滋的拍了計馬匹。


    劉盛撇了眼,沒在理會他們,對大祭司說道:“大祭司,吾欲召諸落之落主來此議事,此間宴事,還得需大祭司幫襯了。”


    大祭司摸著下胡,笑嗬嗬的說道:“好,甚好,可汗召集諸落議事,定是關乎我獨孤部的大事。”俯身作輯:“可汗隻管議事,他者老奴定妥善處之。”


    劉盛抱拳:“有勞大祭司了。”說罷,劉盛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提一提劉爾頭的存在,於是,便補充道:“大祭司,縛之忘言之,此番帶人來此者,乃單於之孫爾頭,此時正集新落諸落主,稍後議事,爾頭也會來此。”


    “哦?”大祭司聞言,登時一驚:“單於之孫來此?那可要好好招待一番啊,吾這便去找那獨孤陽,讓他宰上幾頭肥羊。”


    說著,大祭司便匆匆的走了,他沒讓楚河去尋他父,因為大祭司知道,楚河即便瞎了眼,那也是劉盛的侍衛長,劉盛在此,他哪也去不了,而落中的男兒,也沒啥人可用,隻能勞力自個兒了。


    待大祭司離去,劉盛朝漢界說道:“漢界,你去尋伯鴨來。”看了眼楚河:“楚河,你隨我入帳。”


    “是郎主!”二人應命,漢界獨自離去。


    劉盛要搞大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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