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盛眉頭一挑:“巡守?看來,不止這一隊人。”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無妨!”


    話是這麽說,但其心裏卻不這麽想,正如拓跋粟所擔心的一樣,劉盛起了疑心。


    從那些將士的外表以及細節之處,劉盛發現這些人疑似八國良人,這是屬於內軍的範疇。


    內軍是什麽存在?可以說和咱們理解的禦林軍差不多,當然,本名是叫羽林軍,為皇帝禁衛,內衛京師外備征戰的存在,像拓跋燾的宿衛就其中一支。


    像是這樣的一支部曲,如果是出征,劉盛不會有絲毫懷疑,可駐守邊關?那真是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了。


    劉盛並不覺得他這裏特殊到需要八國良人的部曲來協助戌邊,哪怕是有著皇室子弟在,畢竟這是從北魏建國之初就從來沒有過的事。


    想到此處,劉盛麵色開始有些陰沉,時不時的朝那些將士打量了一番,也不知心中在琢磨什麽。


    這時,拓跋粟發現了劉盛的異樣,心中不由一驚:“阿幹瞧出來了?”遂即臉色變幻,待思索了下,便朝身後將官喝道:“朔州侯與我共阻柔然於此,且熟悉此處地形,我等在此當以朔州為主,日後,朔州之令,便是吾令!”


    “甚麽?”


    此話一講,身後眾人皆是一驚,便是劉盛也有些詫異,不由得望向拓跋粟。


    “怎麽?爾等有異?”拓跋粟臉色一板,卻也在小心觀察著劉盛。


    “侯爺......”光幢主上前欲言,拓跋粟猛一回頭,朝其冷眼一瞪,極其凶悍的將其給瞪了回去。


    那眼神使得光幢主嚇出一身冷汗,皇室中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唯唯諾諾道:“是,是,軍下謹遵侯爺之令!”


    餘眾一看光幢主吃癟,便知拓跋粟心意已決,也不敢在勸,心中卻道:“吾主乃單於弟,位高人尊,這朔州侯區區小州酋長,何德何能獲主如此待之呢?”


    一邊念叨著一邊朝劉盛細細端量,想要看出個不同來。


    這看來看去,也沒覺得劉盛有什麽過人之處,或許也就是小小年紀便成為朔州之尊吧,於是,他們便認為拓跋粟是在抬舉劉盛,或者說拉攏。


    嗯,日後能予其方便就予其方便吧!


    想到這裏,他們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拓跋粟,有甚麽事在瞞著我?”劉盛看了眾人,又看了看拓跋粟,嘴角撇出一絲笑意。


    偷偷打量的拓跋粟見劉盛露出些許‘笑容’內心也是為之一鬆,回頭對那什長揮了揮手:“此地事關重大,爾等當好生巡守,若出了差池,定拿爾等試問,下去吧!”


    “是,侯爺,軍等告退。”言罷,什長昂然而去。


    望其之背,劉盛若有所思,對拓跋粟試探道:“吾觀阿粟部曲之勇不弱我大魏八國之士,不知是哪部的族人啊?”


    “啊?”拓跋粟聞言不由得一愣,看劉盛那笑眯眯的模樣,心中一個咯噔:“阿幹果然看出來了!”搖了搖頭,索性不再隱瞞:“阿幹好眼力,此正為八國之士也!”


    “嗯?”劉盛瞳孔驟然放大:“果然是八國良人,若無拓跋燾,他們不可能會來這裏,此時出現在這兒到底是何用意?監視?取代?又或是.......殺我?”


    即便早先便有所猜測,可這經拓跋粟口篤定下來,他還是心裏涼颼颼的,雖然他也驚訝於拓跋粟的坦白,但現下卻也顧忌不得了,腦中不斷回想著自己究竟是哪裏沒做好從而讓拓跋燾起了疑心。


    “自見到拓跋燾開始,我所行之事無外乎表出鐵麵將軍的身份,為讓中原的兒郎遷至朔州說服其移民,還有便是索要五原糧倉.......”


    劉盛皺眉深思,不斷的將事情分開來剖析,可想來想去,他也沒發現什麽問題。


    “若非如此,拓跋燾不可能會讓禁衛到這裏來,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劉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無意間朝湯官等人看去,這一看,他便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三件事,看起來都沒問題,可連起來就有問題了。”看著湯官等人和光幢主不一樣的麵容,劉盛這般想著。


    “看來,我做事還是不夠謹慎,這三件事哪怕少做一件,或許都不會出現這個問題,但三件連著做,確實會讓人產生懷疑。”


    “一個漢人之後且形似漢人的人,在中原大肆屠戮胡人幫助漢人,手下還有這一支鐵甲部隊,即便是部落之人,也不能讓人放心啊,若我是拓跋燾,也自然會考慮他會不會對大魏不利,心向漢人。


    所以,移民之時,若出現的漢人較多,則表明我心向漢人,畢竟,我是這裏的最高長官啊,要糧,要人,可不就是要獨立的表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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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及於此,劉盛心裏反倒是不怎麽慌了,大不了反出去逃亡其他國家。


    “阿幹,阿幹.......”拓跋粟見劉盛有些出神,忍不住喚道。


    “嗯?”劉盛緊鎖的眉頭鬆開,平靜的望向拓跋粟。


    “阿幹在想何事竟如此出神?”拓跋粟連喚幾聲不見劉盛回應不由得試探道。


    見其小心翼翼的模樣,劉盛更加肯定心中猜想,不露聲色的朝湯官等人招了招手,待他們來至身後,這才笑道:“阿粟方才問吾在想甚。”


    朝前探了探頭,半分嚴肅半分冰冷的說道:“吾是在想,單於既然會讓八國良人聽你調遣,這會不會是將要重用與你啊?嗯?”戲謔的挑了挑眉。


    “阿幹........阿幹說笑了,阿粟.......阿粟可無甚才能值得單於如此。”聽劉盛之言,拓跋粟沒有慌亂,也沒有喜色,反倒是有些尷尬,一向快言快語的他,也有些支支吾吾。


    “哦?說笑了?誰人不知我八國良人乃單於親部,內衛京城,外備征戰,這樣一支精銳,如今卻在你手下戌邊.......嗬嗬.....”劉盛似笑非笑:“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


    “阿幹......”拓跋粟上前一步,欲要辯解什麽。


    這不禁讓劉盛有些狐疑:‘難不成,這小子還真把我當成阿幹來看待了,所以不忍對我下手?’


    隨即,對拓跋粟嚴肅道:“古語有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嗬嗬......不得不死......這又何苦來哉?”說著,劉盛便轉過身,對湯官等人伸出手來,好似………


    拓跋粟沒有注意到劉盛的舉動,但他也知道劉盛誤會了,急忙說道:“阿幹想差了,且聽阿粟一言!”


    劉盛身子一頓,回頭道“哦?誤會?”


    拓跋粟的看了眼四周將官,對劉盛說道:“阿幹,可否移步?”


    聞言,劉盛頓感疑惑,想了想,也便隨拓跋粟一道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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