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崔子林的話,劉盛隻好又轉過身來,對其說道:“崔郎君還有何事?”


    隻見略顯狼狽的崔子林說道:“劉郎君此行可是去往平城?”


    劉盛聽此眉頭一皺,卻也回道:“正是,莫非,崔郎君不去清河,也是去往平城?”


    聽其言,崔子林笑了笑,對劉盛作輯道:“正是前往平城,可我這馬匹與仆從盡皆被賊人所害,不知劉郎君可否讓子林同行?”


    聽聞其言,劉盛不禁有些皺眉,他很想拒絕,但又生怕得罪了崔家,想了想,也便同意了,對其說道:“自無不可,我這便讓人為崔郎君牽馬來!”


    崔子林聽聞,連忙擺手說道:“劉郎君且慢,子林,子林不會騎馬。”說著,崔子林有些不好意思。


    聽聞其話,劉盛暗自罵道:“這泥馬什麽事,堂堂北地第一族的人,竟然連騎馬都不會?你特麽這麽多年都活狗身上去了?”


    雖這麽想著,但劉盛卻不能道出口,隻好讓一護衛帶著崔子林上路了,他可不會和男人同騎而行,在他心裏,能和他同騎而行的,怎麽說也得是美女,他崔子林不配。


    隨著眾人再行上路,奔馳不久,便又遇到一事,而這事,和崔子林有關。


    隻見前方官道左側有那麽一群人,其人個個被捆的嚴嚴實實的,身子被扒拉精光,隻有個小短褲還能遮掩下體,而其餘衣物卻盡是不翼而飛,咦,也不對,起碼有些人是被衣服捆著的。


    而見到此幕的崔子林,當時就大叫一聲:“劉郎君慢行,劉郎君慢行,此乃我之侍從。”


    聽聞其言,劉盛隻好再停留片刻。


    待崔子林將他的侍從救起,見侍從各個衣衫不整,他回頭看向劉盛,對劉盛道:“不知劉郎君可否讓將士們均些衣物給我這些侍從,讓他們如此著裝,我崔家臉上無光啊!”


    聽聞崔子林的話,劉盛心有不爽,暗自說道:“艸,你的侍從沒衣服就想讓我護衛脫衣服給他們?你覺得臉上無光,我就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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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想著,劉盛也沒給他好臉色,對其說道:“若是如此,崔郎君還是不要往前行了,在此地等候往來的商賈購買些衣物吧,我輩士卒,不是為他人爭光的,征戰沙場,已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豈能再去受辱?既然崔郎君已尋到侍從,想來一路也當無恙,盛有要事在身,不便帶著諸位,就此告辭!”


    說罷,劉盛便打馬而去。


    身後護衛都對崔子林投去冷冰冰的目光,而崔子林猶自對劉盛大聲喊道:“劉郎君且慢行啊,劉郎君……”


    見崔子林如此叫喊,有幾位護衛壞笑一聲,策馬從崔子林麵前而過,帶起的塵土濺到崔子林的臉上,讓其不禁拍打起來,話也說不出口了。


    而伯鴨好似也有不爽,路過崔子林時,使勁敲了敲銅鑼,咣咣咣的鑼聲,震的崔子林耳朵有些發麻,其又大喊道:“朔州戰事,柔然舉族南下,於癸醜日率兵八萬攻打中道之地,幸得朔州督護將軍獨孤盛率兵阻敵於中道之外,並殲敵一萬六千餘人,特遣我等前往平城傳此喜報,閑雜人等勿擾,勿擾,勿擾啊!”伯鴨說到勿擾之時,伸出腦袋對著崔子林連說三遍,說罷,便帶著笑容追了上去。


    其後的護衛有學有樣,待劉盛一行走遠,崔子林吐了幾口帶著些許塵土的吐沫,看著遠去的劉盛,內心猶自懊惱,又有些心驚。


    懊惱的是劉盛以及他手下士卒的作為,在他想來,他身為崔氏子弟,些許要求過分嗎?過分嗎?


    而心驚的,就是那朔州戰事了,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胡人就是獨孤盛的,其阻敵八萬人,並殲敵一萬六千餘人,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他想向朝廷舉報劉盛的,而劉盛又得此大功,對他會有影響的。


    不提被劉盛丟在半路與一群衣衫不整的侍從等待商賈的崔子林一直沒等到商賈,即便等到了,他卻也是沒錢帛了,或許,他又得以他崔氏之名來換取衣物了。


    時至午時的戌城營獄,那鬱久閭吳提又再一次被優伶表演了。


    隻見營獄內的三位優伶正搬弄著幾個大冰塊,見這幾個冰塊模樣,正是督護府的木桶,那硝石卻把木桶給凍成了冰塊,此時士卒丙說道:“二位且看,這便是吾那日見酋帥施展的法術,此乃落地成冰之術,連桶盡皆凍住!”


    士卒甲搓了搓受凍的手:“呼,確實如此,隻是,酋帥送來這冰塊做甚?”


    士卒丙:“聽督護府的人說,酋帥見天氣炎熱,讓我等解解暑,爾等不覺得涼快了些許?”


    士卒乙恍然道:“哎,還真是涼快了。”


    士卒丙:“那是,酋帥的法術可是真的,而且,此冰是可吃食的,爾等瞧好了!”


    說著,士卒丙將馬槊取來,再將槊頭取下,對著結成冰的木桶鑿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營獄的人都看著士卒丙在哼唧哼唧的鑿冰,不多時,一小塊冰就被其鑿下,隻見其捏起冰塊,對著二人說道:“來,看看,此冰晶瑩剔透,如玉一般,不可多得啊。”


    說著,這士卒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般的來回轉動,再高高揚起腦袋,把冰塊往嘴裏一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並打了一個冷顫。


    見其模樣,士卒甲、乙同問道:“阿兄,如何?”


    受冰塊寒冷,不斷快速抖動腦袋的士卒丙呼著冷氣說道:“呼,呼,冰,猶如入了冬啊,但卻絲毫不冷,炎熱之感頓退啊!”這一次,士卒丙可是說的實話,並未按劉盛給的台詞去表演。


    二人見他未曾按台詞去說,不見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詫異之色,見此,二人也連忙去鑿冰了。


    而士卒丙見此,也不禁加入進來。


    一時間,整個營獄的表演不在,隻有那擦嚓嚓、咣咣咣的鑿冰之聲。


    而牢房內的鬱久閭大檀正隔著欄柵看著他們,對於劉盛是否會仙術,他在昨日就已自己將自己成功的嚇到了。那略顯蒼白的嘴唇不禁吞咽了下,在這酷暑不減的七月,他也熱得不行,聽聞士卒丙的話,他也想嚐試一番,這所謂的落地成冰之術,其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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