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毅拿著將令快速行走在這座軍營內。


    隻見這座軍營早已大變樣,規規整整的排列著,比原來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各軍也都有了名號,因李鵬程帶來的數千人也有千人入軍,劉盛為此大力整改軍隊,把整個軍營的士卒設了三軍,一軍設了六幢三千人,除了三軍以外還有一千人的飛煙軍,和他親自統領的疾風幢和玄甲幢都被他擴編成一千五百人,各自成軍。


    他的兵營內,此時有甲士一萬三千人。


    不是劉盛不想繼續擴編玄甲幢,而是馬鎧隻有一千五百具,就這,還是他從尉遲候頭那裏私買過來的,鐵甲倒是人人具備了,但也花了劉盛不少的絹帛。


    而糧草這塊劉盛也不用擔心了,前些日子長孫真就運來了大批糧草和戰馬來贖回長孫突,還多送了一些給劉盛,而且這戰馬還都是中上馬,讓劉盛的騎兵又多了一千五百人。


    此時的他,現在有步卒五千,騎兵八千,其中步卒都是奴隸和漢人,奴隸是因為沒戰馬,漢人是因為騎射不精通。這些人馬經過月餘的訓練,都已經都可以簡單做到“識旗”“辯令”了,但行伍、營陣,卻不是一時半會能訓練出來的。


    但能做到識旗辯令,已經讓劉盛滿意了,因為古代的士兵從來沒有職業軍人一說,都是以精銳來談,那麽什麽是精銳?


    古代的兵呐,都是閑時從農,戰時從軍。能經常受到訓練的農民,就是所謂的精銳士卒了,也就是我們說的職業軍人,比如白馬義從、陷陣營、先登死士等等,都是長期受到訓練的人。


    而古代所謂的兵馬數量,其實都是給農民發一支長矛就算做兵,但本身還是農民,而且還是沒經過嚴格訓練的農民,這樣的農民部隊和受過嚴格訓練的精銳部隊交戰是非常吃力的,往往以少勝多的案列不止是奇謀在其中,更重要的還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士卒。


    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三千越甲可吞吳這一詩詞了,三千甲士可滅吳國,這個吳國指的是吳國主城,雖說夫差帶走了大部分軍隊,但吳國主城是隨便三千人能拿下的嗎?


    顯然不是,勾踐能乘虛而入拿下吳國主城,就是因為這三千兵馬是受過嚴格的訓練的職業軍人。


    因為職業軍人,懂得軍營各項事宜,識旗辯令明令,各種旗子,各種傳遞信號都知道,營陣行伍之法也嫻熟了,大將指揮起來如臂揮使,讓打哪裏馬上就去了,這才是重中之重,一旦交戰,信息,永遠是戰場決勝不可缺少的一環。


    這座大營的士卒,都已經能做到識旗辯令……


    西南,有著一座名為先鋒軍的軍主帳,這是韓毅的目的地。


    目光輾轉,此時,這座先鋒軍的軍副帳內,一位五官精致的女子正怒視著全旭,此女子的發髻梳著與時代完全格格不入的類馬尾,頭上紮著帛巾帶,宛若男兒一般,身上穿的也是絳紅色緊身長袍,顯得英姿颯爽。


    麵對如此美人,全旭卻沒有愛美之心,隻是一臉苦笑,這女子,就是李鵬程的小妹,李銀屏。


    隻見全旭愁眉苦臉著說道:“李娘子啊,你這是作何呐?旭且已賠罪,望李娘子原諒則個,旭認打認罰!”


    李銀屏朱唇微張,冷聲道:“全旭,你誤我,陷我與不義之地......”


    全旭一聽,得,這小娘子又來了,自打這小娘子來到戌城,就沒消停過,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打了一架,嗯,男女打架,但全旭畢竟不好意思欺負一姑娘家,傳出去徒增笑話,隻好停手賠罪了。


    這小娘子見全旭賠罪了,本該火氣消減,但不知道為什麽火氣就是沒消,看來還是對劉盛有怨言的,但不好衝著劉盛說,就天天刺啦著全旭這個劉盛的身邊人。


    這種做法,讓全旭頭都快炸了,幾次都想發作又怕給劉盛找麻煩又忍了回去,這副摸樣被士卒們見到都不知被笑話了多少次了,而且這小娘子每次開口都是那一句:“全旭,你誤我......”


    這句話,全旭已經聽了不下五六十次,都聽膩歪了,這一天兩三回的提,沒辦法,飛煙軍就在全旭的隔壁,因這小娘子本身就是俠魁,下麵的士兵也服她,她也就在飛煙軍當了個幢主。


    這下可熱鬧了,隻要兩人碰著這小娘子就提一提,全旭躲吧,還躲不開,這小娘子碰不到他,她還會來串門給提一提,讓飛煙軍和先鋒軍的士卒們天天有熱鬧可看,看啥啊?看全旭的囧樣唄,給兩軍的人增添了不少笑料,也讓全旭尷尬異常。


    此時,全旭心不在焉的模樣讓絮絮叨叨的李銀屏看見了,隻見李銀屏翹眉一瞪,冷聲問著:“全旭,你當如何?”


    全旭一看,得,回吧,不回人家不知道磨你到什麽時候,他就說了:“李家娘子啊,旭知錯了,知錯了,旭認罰,你說如何就如何,但能不能不提旭的全名啊?”全旭苦笑著,另外還隱晦的提醒了一下李銀屏,你叫我全名是不對的。


    嗯,全旭沒說錯,因為叫全名是對人的侮辱。


    這李銀屏一聽,眉頭一楊,怒視著全旭,就要說話,這時候,帳外傳來一聲冷喝解了全旭的圍:


    “先鋒軍接令,戰事將起,將軍令爾等速速集結,隨彭城侯前去阻敵,不可有誤!”


    全旭聽聞呼喝,掐媚的氣勢陡然一變,他挺直身軀,雙目露出冷光,麵帶嚴肅之色,冷峻的臉龐透出一股威嚴感,瞬間變得威武雄壯,伸手抄上兜鍪,對李銀屏冷視一眼,他來不及對李銀屏說道,拿起馬刀就往外走去。


    賬外的韓毅還在大聲喝著,獨孤凱旋這位原本獨孤幢的幢主也已出來,他深彎著腰,鄭重的捧過書帛,當他見到韓毅手裏的將軍令牌,他連書帛都沒去打開,就急忙對傳令兵說道:“擊鼓,聚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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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軍主!”


    傳令兵下去傳令,光著膀子的鼓手急忙前去擊鼓。


    這時候全旭已經接過獨孤凱旋手裏的書帛,正在看著,他急速掃過上麵的內容,待合上書帛,嚴肅的對獨孤凱旋說道:“軍主,此次柔然南下兵馬約有萬餘,將軍令我等隻需在粟田阻敵,萬不可冒進,待將軍後續將令行事!”


    獨孤凱旋聽聞,冷聲說道:“既是如此,當從酋帥之令。”


    說罷,獨孤凱旋便往軍校場而去.


    全旭見此,回頭望了眼軍帳,隻見那李家小妹正站在軍帳門口,見他望來,突然露出皮笑肉不笑的一種怪異笑容。


    全旭神色不變的對其輕點頭示意,戴上兜鍪,轉身而去,李銀屏愣愣的看著甲胄在身威武雄壯的他遠去,她知道,他,即將奔赴戰場,是死,是活?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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