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領命而去,不多時,便為他們取出折椅,這折椅也是胡椅,是因胡人逐草而居,為方便就地而坐從而發明的,這折椅,便是後世可折疊的馬紮子。


    這些軍事主官們領了那折椅,便紛紛打開被稱為折椅的馬紮子,待他們坐好,地圖也掛上,儼然成了一個露天教室一般,那地圖便是黑板。


    劉盛右手拿著一根木棍,輕輕的敲在左手心,隨著敲打,左手隨之鬆張,宛若教師。


    劉盛如此模樣,來回度著步,緩聲道:“今日開此會議,是因柔然即將南下,我等需未雨綢繆。諸位,我大魏新皇登基,柔然小隊時常來犯,若其大軍南下攻我大魏,我等當如何處之?”


    “酋帥,我等大軍集結此處,還做何想呀?理當驅逐他等。”


    “正是,我軍在此,理當將其驅逐。”


    “酋帥大軍在此,想來,柔然可汗,應當不會攻取我等,若我是柔然可汗,若攻我大魏,定會攻打白道之所,對其搶掠一番,說不得,趁著天子登基還會攻打那盛樂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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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差矣,五原郡乃是屯田之所,柔然向來便是以搶掠為主,若攻我大魏,應當會對其謀劃一番。”


    “我等大軍在此,柔然可汗豈會打五原的主意?若我說,定會打盛樂。”


    “五原……”


    “盛樂……”


    “五原……”


    “盛樂……”


    一時間,眾人分成了兩派,劉盛見此,喝止了他們,對其說道:“若打五原,定會攻打八堡一城,我大軍便在此處,不去理會。若是攻打盛樂……”


    說著,劉盛舉起手中的木棍,指著懸掛著的地圖,點在盛樂處,說道:“諸位請看,若柔然南下,攻取盛樂,將會從何處出軍,出軍幾何?我等當如何阻敵、殺敵?”


    劉盛話完,眾人不禁盯著那地圖看來起來,那祭酒隊,卻也是站立著觀看那地圖。


    良久,二百餘位坐在馬紮子上的人群中,有一漢族發髻規整,手腕刺青的人起身說道:“報將軍,若柔然南下攻取盛樂,我朔州當會首當其衝,朔方郡距盛樂較遠,且有大河及數支河道,若我是柔然大汗,定不會從朔方進攻,那便僅有兩處。


    其一,便是這八堡一城,將軍曾言我等大軍集結此處,想來柔然輕易不會對此地發起進攻,另,我八堡一城,距那盛樂有荒幹水河頗為急端的一段,若選此處,不若取五原了,若攻盛樂定會損失頗大,想來應當不會從此處。


    其二,便是白道之地,雖白道之地距盛樂也有荒幹水河,但水流平緩,河道低,宜騎兵渡河,若我領兵,定會從這白道進軍攻取盛樂。”


    “嗯,所言不差,若是我,也定選那白道。”


    “正是如此!”


    “此子所言極是。”


    “幢副,嗯!”那人旁邊的一個胡人對這漢人豎起大拇指,點著頭,因這漢人正是他幢裏的幢副。


    而眾人聽著那漢人的分析,也是讚口不絕。


    劉盛見此,“啪啪啪~”用木棍敲了敲地圖。


    眾人見此,一個個回過頭來,不再出聲。


    劉盛待聲音停下,本想開口便問六萬騎南下,想了下覺得不妥,便道:“既是如此,那諸位來看,若是柔然出兵四萬騎,從白道攻取盛樂,我等當如何?”


    劉盛此話一說,下麵的諸位主官紛紛思索起來,一時間,整個帳前不斷發出“不妥,不妥”之聲。


    獨孤鑫沉思片刻,起身說道:“若是如此,平城得知消息時,應是一日之後,中軍攜帶物資行軍較慢,平城與盛樂道路崎嶇,且山路也多,當有五日可至盛樂。


    白道僅有兵三千,盛樂也僅有兵五千,隻可阻一時,若平時,我等起兵需一日,但此時兵已聚,棄一堡,留守四千駐守七堡一城,不日便可出軍一萬有二,應遊走牽製敵軍,等待中軍前來,一戰而下。”


    “將軍所言甚是,我等僅有兵一萬有二,敵有四萬,敵眾我寡,應當遊走牽製,等待中軍前來。”


    “將軍所言有誤!”


    此話在所有奉承的話語裏是如此刺耳,令眾人猛的一靜,齊刷刷的尋聲望了過去,隻見說話之人,正是那秦無殤。而那孟小虎此時也正在怒視著他,心裏正抱怨著這秦無殤亂說話。


    而獨孤鑫聽此,便冷問道:“有何不妥之處?”


    那秦無殤見此,也不怯場,緩步上前,對劉盛作輯施禮,說道:“將軍,不知殤可否用此棍一用?”


    劉盛見此,笑道:“無不可!”說著,便把手裏的木棍遞了過去。


    待秦無殤取了木棍,說道:“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我軍遊走,補給便無法送達,且知,柔然卻也是騎兵,若我等糧道被斷,等待諸位的唯敗也!”


    眾人聽聞,漢族兒郎們皆點頭稱是。有一人說道:“正是如此,若遊走牽製,我等所帶糧草定不可多,若是帶五日糧隨身,我軍馬速便會不及柔然,遊走一說,便無從談起。”


    眾人漢族之人紛紛附和著,那胡人們卻嗤之以鼻。


    隻見有一人起身,不屑說道:“你等怎會如此之想?我等打仗,曆來便是就地取糧,此地漢子頗多,糧不足,將其糧草搶來便是,戰事一起,做此之事,天子也不會責怪我等,即便殺了他等來吃,也是無妨。”


    “正是,戰時不搶掠,豈不是白戰一場?我等又無那俸祿、軍餉,皆看戰時搶掠,你這奴子,速速下去!”


    胡人們此等一說,令眾位漢族之人無不怒目而視。


    隻見劉盛氣道:“你等奴子,隻知搶掠,他人便無須生存嗎?若無漢民,你等的穀物、布匹、鹽巴,當從何而來?”


    聽聞此話,那圖自認頗得劉盛信任,站起身來,笑道:“酋帥不必惱怒,我等搶其穀物,朝廷定會為其發放賑糧,餓不死他等漢民,如此一來,也無須顧忌,說不得,還能搶幾個漢族女郎來當新婦呐!”


    “哈哈,那圖幢主所言甚是,搶幾個女郎來當新婦,哈哈……”


    “哈哈......”


    眾人聽聞,無不開心大笑。


    劉盛見此,更是惱怒,連道:“好好好。”說著,劉盛心道:“今天讓你們笑個夠,以後我讓你們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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