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寧天啟,遠山鷹寧遠辰的兒子,寧天啟!”


    這一道平靜但又堅定的聲音,在場中所有人的耳邊繚繞著,久久沒有散去。


    神武殿前端坐在較中間位置的一名微胖老者,聽聞這道聲音後,不由得將眉頭皺了起來。


    廣場上認識寧天啟的人,慕清雲、洛文等人都驚訝地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他們如何能想得到,這個沉默寡言但又殺伐果斷的戚師弟,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遠山鷹的兒子。


    也隻有何一銘沒有太過驚訝,他早就猜到了,但他現在心裏很慌亂,他的好友要出事了,看那司馬家族的人這陣勢,今日這麻煩恐怕很大,但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曾經覺得寧天啟很是眼熟的寧天浩,也免不了震驚了一番,這人竟是他的胞弟,他小時候很討厭的那個小鬼。震驚之餘,他便把目光投向了神武殿前麵,那裏有他家族的人,他的爺爺和幾個族叔在那裏。


    剛才驚訝地站起來的那個老者便是他爺爺,寧家現任家主,寧少亭。


    此時的寧少亭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他剛才便覺得那少年的麵相很是熟悉,現如今已經可以確切地肯定,那少年便是曾經讓他寢食難安的那人的兒子,十餘年前被遺漏掉的禍根。


    此時那禍根正定定看著他,那眼神就和當年寧遠辰的眼神一樣,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廣場上有些人的目光轉向了那位皺起眉頭的微胖老者,但更多的人則是望向了寧少亭,他是定宮城寧家的家主,麵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寧遠辰遺孤,大家都想看他是如何反應,是相認並重新納入族譜?還是不予承認對方的寧家族人身份?


    如果說相認,那麽麵對司馬家族對寧天啟的發難,寧家就成了寧天啟的後盾,寧天啟殺死司馬威、重傷司馬兆雲之事,又該如何?是全力保下寧天啟的姓名?如果是這樣,那麽定宮城的寧家,就不可避免地與浩方城的司馬家開戰了。


    或者是站出來大義凜然地說:我寧家之人殺了你司馬家的人,便將他授首奉上,以命償命!


    如此一來,在部分人眼裏寧家是深明大義;但在更多的人眼中,寧少亭這是借他人之後斬除異己,當年的寧遠辰血案,寧少亭便是這麽做的。


    在場上了點年紀的人都知道,寧少亭是不會替寧天啟抵擋司馬家的怒火的,寧天啟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便隻有太蒼門了。


    寧少亭此時心中所想也正應了別人的猜測,但他並沒有開口說任何言語,隻是重新坐了下來,兩眼不再看那寧天啟,反而轉首看了一眼那個皺眉的微胖老者,見對方沒有表露什麽神色之後,他又轉回頭,定定地望著那高台上的衛坤。


    這一舉動,被寧天啟看在眼裏,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了一條弧線,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似乎是苦笑,但又似乎是欣慰的笑。


    他知道結果了,對於家族的一絲期待也隨之湮滅,寧家的人是絕對不會保他,反而可能還會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


    他也知道當初父母遇害的時候,為什麽寧家的人卻毫發無損了!


    其實他也早已猜到了,隻是現在寧少亭看向衛坤的那道眼光,更坐實了心中所想罷了。


    隻是,他剛才看過去的那個微胖老者,是什麽人?看他坐在較中間的位置,顯然身份不低。


    但現在沒有太多時間容他去猜測,一旁的衛坤這時疑惑地對他問道:“戚...寧天啟,他們所說的,你殺了司馬老爺子,傷了司馬兆雲,可是真的?”


    廣場上依然鴉雀無聲,所有人又把眼光全部投向了寧天啟,他們都想知道,司馬兆雲所說之事是不是真的。


    或許打傷司馬兆雲叛逃是確有其事,但殺司馬威?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誰都知道司馬威是武皇境強者,區區一個十來歲的元武境少年怎麽可能能殺得了他。


    “沒錯,司馬兆雲是我傷的,但我不認識什麽司馬威。”


    寧天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承認了砍傷司馬兆雲的事,但是對於司馬威,他還沒那麽笨,當時沒有任何他人在場,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人是他殺的!


    他並非狡詐之徒,他隻是想活下去而已!他知道砍傷司馬兆雲的事或許他會受處罰,但是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隻是現在已經表露了身份,或許冷千鶴、寧家等人會想辦法抹殺掉他,以後他也隻能處處小心了。


    他的話音剛落,高台下的司馬仲成頓時惱怒地指著他,厲聲喝道:“胡說!我明明從我父親的雙瞳中看到了你的麵容,那是他臨死之前看到的最後景象,不是你殺的還能有誰?”


    “我在天羅森林的確是見到一位垂死的老人,但我沒有殺他,他旁邊還有一頭重傷的大雕,你要找凶手,找它去吧。”


    麵對司馬仲成的厲喝,寧天啟絲毫不懼,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相信他還不至於敢直接對自己出手。


    寧天啟的這番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一個元武境的少年,怎麽可能殺得了一個武皇強者,看來真是如他所說的,是凶獸所殺的。


    那司馬仲成此時也無言以對,他也不相信他父親會死於一個元武境的少年之手,而且當時現場雖沒有大雕屍體,但的確有許多掉落的羽毛,還有激烈打鬥留下的痕跡。


    但他找不到真凶,心中又記恨寧天啟傷他兒子,致使他兒子變成了現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他現在隻一心想要置寧天啟於死地。


    當下,他又指著寧天啟手上的儲物戒,不依不饒地說道:“我父親生前有一把玄器寶刀,名叫月痕,與之對應的還有一枚叫星吻的儲元戒,我希望衛掌座能當場搜寧天啟的儲物戒,看其中有沒有我父親的遺物,以還我司馬家族一個公道!”


    寧天啟聞言,稍微鬆了一口氣,隻要沒搜出星吻月痕,這一劫應該就這麽過了。


    司馬威那枚戒指,早已被他用繩子綁在手腕上,藏在了衣袖裏,星吻月痕都放在其中。他手上那枚儲物戒,是從血公子那裏奪來的,裏麵隻剩少量的丹藥和元石而已。


    不對!還有一樣東西!


    寧天啟猛然間驚覺,他手上的儲物戒中,還有一樣致命的東西,那是他從血公子那得到的,這兩年來一直忙於修煉,忘記丟棄的東西。


    血靈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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