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是趙師兄技高一籌啊!那戚天寧落敗是遲早的事了。”周圍的人又議論紛紛。


    “真看不出那戚天寧身法竟如此詭異。”


    “如果給他一把劍,或許落敗的就會是趙越林了。”


    就在旁人議論之時,寧天啟也漸漸適應了過來,重新找到了自信,更是由銳利的雙眼中,找到了趙越林這劍法的破綻。


    突然,他不退反進,側著身體以一個奇特的姿勢向趙越林撲去。


    “啪!”一隻手掌擊在趙越林手腕,頓時將他長劍蕩開,緊接著寧天啟消瘦但又精壯的身體已突到他身前。


    “噗!”趙越林腹部又中一拳!


    這還沒完,隻見寧天啟步步前逼,拳頭如狂風暴雨般落在趙越林的胸腹之間,而趙越林則被打得不住往後平移,身軀顫抖不已。


    “啊!!!”隨著一聲厲吼,寧天啟凝聚全身元氣,狠狠一拳轟向趙越林。


    仿佛,他要將這八年來的仇恨、悲傷、屈辱、憤怒等等,統統發泄在趙越林身上!


    “砰!”白色身影飄飛,摔落在數丈開外,全身抽搐,吐血不止。


    一道人影突然從旁邊疾飛而至,站在倒地的趙越林身前,寬大的衣袖揮起,頓起一股勁風,生生將正衝過去的寧天啟撞開。


    “同門切磋武藝,點到為止!”威嚴的聲音響起,出自那突然飛臨的人,灰袍長須,是監事堂的一位執事長老。


    寧天啟迅速平複著內心的滂湃,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躬身行了一禮,然後伸出手指著掉在執事長老腳下的寶劍:“拜見長老,那比鬥的賭注...”


    那執事長老嘴角輕微地抽了抽,隨即手掌隔空朝地上輕輕一揮,那把泛著淡淡冷光的寶劍便“嗖”地飛向寧天啟。


    寧天啟伸手接過寶劍,那瞬間便又感覺到了氣海內斷刀的顫動,但他仍平靜地對著執事長老施了一禮,轉身便要離去。


    突然,又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麵前,赫然是東曇峰的首座,慕修仁!


    “你隨我來。”慕修仁淡淡說了這麽一句,然後便轉身往東華殿走去。


    寧天啟不禁一愣,心想這首座找我何事?難道是因為我出手太重?亦或是……


    當下他心情不免有些忐忑,無奈隻能跟在慕修仁身後走去。


    “天寧威武!哈哈哈!好樣的!”一旁傳來興高采烈的歡呼聲,正是何一銘,此時那貨也不顧他身前的慕修仁,隻蹦蹦跳跳歡呼著向寧天啟跑來。


    藥園的其他十幾名師兄弟,也紛紛歡呼雀躍,如果不是看到他們東曇峰的首座就在眼前,估計也會學著何一銘,一齊蹦蹦跳跳地過來了。


    與這十幾人截然相反的,周圍那數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寧天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個戚天寧,有點意思!”身著明黃色長袍的龍帝南,看著寧天啟,淡淡笑道。


    “龍師兄,我還有事,失陪了。”他身邊的慕清雲同樣淡淡地對他說道,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龍帝南看著那遠去的倩影,微皺眉頭,隨即又看向廣場中那倒地不起的趙越林。


    此時,趙越林已被他幾個師兄弟扶了起來,那監事堂的監事長老雙掌抵在他背後,正為他療傷。


    “真是想不到啊!那戚天寧明明隻是剛踏入元武境初階,而且看他出手,根本就不會任何武技,卻能打敗即將晉升元武中階的趙越林!不可思議!”閣樓上,一名老者搖著頭歎道。


    “的確不可思議!不過戚天寧好像修煉過某些煉體功法,身法敏捷,出手迅猛!隻是,此子狠下手也未免過重了點,可見他乃心狠手辣之輩。”


    “是啊!下手狠辣,我看那趙越林應該是穿了內甲,否則此時應該也就命歸西天了。”


    “老夫怎麽覺得他隱隱有些麵熟呢?”


    ......


    東華殿,東曇峰主殿,寬六丈,長九丈,十二根雕花大柱支撐著天頂,那無數方木碼成的平整天頂,繪著一幅麒麟踏雲圖,栩栩如生,凶威凜凜!


    大殿正中的雕花大椅上,坐著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人,而他麵前,則站著一個低垂著頭顱的少年。


    慕修仁靜靜看著麵前這個少年,深邃的眼睛精光閃閃,仿佛想要看透他的所有一切。


    身前這個中年人傳來的威壓令寧天啟有些不安,但他仍靜靜地站著,如同一尊雕像。


    突然,慕修仁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寧天啟麵前數尺處,然後緩緩地開口。


    “戚天寧,你...認識寧遠辰嗎?”


    定宮城寧家,在永川靈洲聲名顯赫。


    據傳寧家先祖,曾是昌元帝國開國功勳,離朝後定居在定宮城,繁衍傳承,寧家逐漸成為了一方豪族。


    數千年來,寧家曾經出現過七位武聖強者,輝煌一時!


    隻是,近數百年來,寧家逐漸式微,早已不複先祖的榮耀,僅僅傳承下了先祖的一些血脈特征,那便是劍眉鷹眼!


    近代,寧家最為人知的年輕俊傑,便屬遠山鷹寧遠辰,此子二十五歲晉入武尊境,曾被譽為可與先祖媲美的天之驕子!而且,寧遠辰的一對劍眉鷹眼,更是英氣逼人、犀利威嚴。


    同樣,寧天啟承接了他父親的血脈特征,一直以來,他在人前都是低垂著頭顱,他不想被別人認出,他便是寧遠辰的遺孤。


    因為,他不知道殺害父母的仇人是誰,萬一被仇人認出他,那憑他如今的羸弱之力,如何自保?


    尚未踏入東華殿,他便想到了這一點,慕修仁和父親同為太蒼三子,他是否已經認出,自己就是寧遠辰的兒子?


    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慕修仁竟會問得如此直接!


    “戚天寧,你…認識寧遠辰嗎?”這句話如一把槌,狠狠敲在他心頭。


    他拚命壓製著內心的狂亂,依然低著頭,從容地說道:“回稟首座,不認識!”


    說完,他便靜靜站著,也不說話,隻感受到身前的慕修仁,氣勢忽地一漲,但隨即又逐漸平和了下來。


    殿內寂靜無聲,僅隱隱聽聞自己起伏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慕修仁緩緩向後走去,在大椅上坐了下來。


    “你還未曾修煉武技吧?”慕修仁突然又開口了,語氣平和,聽不出任何意味。


    “回稟首座,弟子確是未曾修煉任何武技。”寧天啟也平靜地回答道。


    “嗯!你去一趟藏經閣吧,本座特許你進入藏經閣二層,尋一門玄階武技修煉。”


    這!寧天啟聞言不禁愕然,旋即又一喜,連忙躬身說道:“謝首座!”


    “你且去吧!”慕修仁輕揮手,一麵青色令牌飛向寧天啟,然後便緊閉雙目不再看他。


    寧天啟接過令牌,又道了聲謝,轉身往外走,心裏不住思量,慕修仁相信他的話嗎?不知道!至少,慕修仁已經看到他相貌和父親很相像了。


    慕修仁是什麽樣的人?不了解!也沒人跟他說起過慕修仁的為人事跡,兩次相見,他甚至都不敢直視慕修仁的眼眸。


    慕修仁為什麽要特許他進入藏經閣二層?難道是有心栽培他?


    藏經閣二層可是收錄玄級功法的地方,甚至還有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寶典秘笈!


    有權進入藏金閣二層的人,除了首座、長老和各個執事之外,就隻有這些人的親傳弟子。


    慕修仁會因為他打敗了一個同樣元武境的人,而特例栽培自己?


    寧天啟的心中有許多疑問,但隨即便一一拋開,就目前來看,還沒發現太蒼門中有欲對他不利的人,原本今天早上還有一個,但現在那人估計仍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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