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凡猛地抬起頭,連著瞳孔都跟著狠狠的縮了一下。


    白佑希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思忖間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就連白佑希身上的特有的味道的都竄進了顧憐凡的鼻腔裏。


    “這就是你說的要回家?”男人在路過顧憐凡身旁的時候,聲音沉沉的說道。


    顧憐凡的薄唇囁嚅了一下,但終究沒有說出話來,白佑希的腳步並沒有停留在顧憐凡的身邊,而是想著周宏深坐的地方直直的走過去。


    男人頎長的身軀依然器宇軒昂,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長褲,以及一雙款式簡單的黑色皮鞋襯出男人的矜貴和優雅。


    即使在這樣讓人尷尬卻又緊張的場麵,顧憐凡還是不可救藥的沉淪了。


    這個男人太致命,就是戒不掉的罌粟,陷得越深,越讓人無法自拔。


    “周老先生,許久不見。”白佑希的步伐依然是沉穩的,緩緩地走到周宏深的麵前,坐下。


    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周身都散發著讓人心悸的霸氣。


    周宏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像是跌進萬丈的冰窖裏一般,細細碎碎的冰碴就能讓人遍體鱗傷。


    “白總的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周宏深地視線緩緩地移向白佑希,眼裏萬層的深意。


    “勞煩周老先生掛念,現在已經基本恢複了。”白佑希帶著磁性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但視線卻已經飄到而了桌子上的擺放的那份協議。


    視線灼熱,似乎要將那幾張薄薄的白紙穿透。


    “你意外受傷,周氏上上下下的工作想必也是堆積了不少,不知道白總什麽時候能回周氏?”周宏深將臉上神色收斂,變得高深莫測。


    白佑希淺笑。


    “周老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看還是再等等吧,周氏向來都是藏龍臥虎的地方,想必我這個首席執行官缺席個把天也不會影響什麽。”


    “怎麽,聽白總的意思,好像對於周氏有些成見,就算如白總嗎和所說,周氏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但是沒有一個頗有遠見和智慧的領導者,那也隻不過是一盤散沙,成不了什麽氣候的。”


    周宏深的城府深的可怕,一旦一隻腳伸進去,那麽想要脫身必然是比登天還難。


    “對於周氏我從未有過任何的成見,隻是周老先生心裏有沒有倒是不得而知。”白佑希的語氣變得冷肅起來,尤其的是在看到桌麵上攤開的那幾張紙上的文字之後。


    光線將紙上的內容擋去了許多,但僅僅是寥寥的幾個字,便讓白佑希的心髒收緊。


    顧憐凡竟然要答應周宏深這些條件不成,心裏一涼,視線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女人,隻是這一眼,眼底便收進女人有些發紅的雙眼。


    難不成剛剛是哭過?


    心裏漸漸地又漫起一層憐惜。


    “過來。”白佑希對著顧憐凡低低的換了一聲,但也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顧憐凡將視線對上男人的,粉色的薄唇抿了抿,還是怯怯的向著的白佑希走過去。


    “坐下來,不要總是站著。”男人拍了拍身邊的位子,示意女人坐下來。


    顧憐凡此時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還沉浸在白佑希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問題裏無法自拔,男人這樣突然地開口,顧憐凡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坐到白佑希的身邊,男人的體溫透過空氣傳到顧憐凡的身上,原本麻木的全身開始鬆懈下來,即使就是這樣並排坐著,顧憐凡都開始變得安心下來。


    不用想也知道,白佑希此時會因為自己的欺騙有多生氣,但即使是這樣,顧憐凡也在貪戀著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安心。


    周宏深的不動聲色的看著兩人的之間的眼神,表麵平靜如水。


    “周瑾同的事情我還是希望周老先生冷靜處理,如果交換條件是顧憐凡的話,我是絕對不允許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周宏深的臉色一沉,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白總,我隻是和顧小姐談個條件,至於她的決定是什麽,我們誰也無權阻撓的不是嗎?”周宏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周某人現在已經是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而現在周瑾同的情況想必你也清楚,我隻是想和顧小姐談談,畢竟在瑾同最後的記憶裏是顧小姐而不是你。”


    這句話帶著許多深意,隻有在場的三個人才能的切切實實的體會到。


    “周老先生如果是想請憐凡幫助周瑾同恢複記憶,以這種方式是不是太有傷周家的臉麵?”白佑希反問,臉上的冷峻似乎要碾壓一切。


    白佑希的臉色變得異常的冰冷,誠然,周家於自己是有恩,但自己也不會退步到要讓出顧憐凡的地步。


    絕不可能。


    “白佑希!”周宏深終究是沉不住氣了,語氣冷厲,雙目盯著臉色也很難看的的白佑希。


    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以下。


    顧憐凡從來沒有見過周宏深如此生氣,更沒有見過這樣堅定的白佑希。


    就連呼吸都僵滯在那裏。


    恍惚之間,顧憐凡隻覺得自己的下腹一陣墜痛,像是一根針直直的刺入一般,順著神經慢慢地爬到腦海裏,頭上的冷汗驀地就冒出來,手下意識的抓緊了沙發的扶手。


    “周老先生,周瑾同的事情還是希望你好好的考慮考慮,如果您一定要簽這種協議的話,不好意思,我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白佑希地下頜抬了抬,眼神裏帶著輕蔑。


    這輩子,什麽東西都可以用來當賭注,唯獨顧憐凡不行。


    隻有白佑希自己明白在過去的幾年之中是怎樣的滋味。


    男人說完便起身,對著周宏深客氣的鞠了一躬。


    見到白佑希起身,顧憐凡咬了咬下唇,強裝鎮定的站起身來,手心滿是冷汗。


    轉身,男人的長臂一攬,顧憐凡便被圈進白佑希的懷裏,兩個人的背影在周宏深的眼裏倔強又執著。


    五年,能讓人明白的事情太多。


    包括,為了愛,絕不會犧牲自己。


    男人腳步的很大,顧憐凡被男人的長臂摟著,有些跟不上男人的腳步,下腹越發的墜痛了。


    “能不能走慢點兒?”顧憐凡皺緊了雙眉哀怨的看著白佑希,聲音在周宅的巨大的門廳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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