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凡向後退著,卻發現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慌亂之中顧憐凡拿起放在床頭的玻璃杯重重的砸在男人的腳邊。


    “你不要過來,白佑希,我求你放過我,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一股絕望從女人的心底裏溢出來,帶著哭腔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對著正在向著自己走來的白佑希說道。


    男人的眉頭皺了皺,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看著靠在床頭角落裏的顧憐凡,就是在那麽一刹那,白佑希覺得這個女人就像是流落在人間的天使一般,那麽幹淨,那麽素潔,眼神裏流露的驚恐和慌張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一般。


    這個女人曾是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寶,而現在已然淪落成自己泄憤的工具,矛盾已經把這個男人的心分裂成碎片,他太愛這個女人現在才會這樣的恨著這個女人,曾經埋在心底的那個夢早已被現實擊得粉碎,這樣的債還到什麽時候才是終點?


    男人的眼神突然溫柔下來,向後退了幾步拿起剛剛扔在床上的衣服向著顧憐凡再一次的走來,隻是這一次沒有了剛剛的淩厲和寒氣,就連打在男人身上的光都開始變得柔和起來。


    顧憐凡光著身子蜷縮在角落,瀑布般的長發像是一道屏障一樣與男人身邊強大的氣場隔絕開,哭紅的雙眼還在警惕的看著白佑希的一舉一動。


    “不哭了,衣服穿上,去吃點兒東西。”男人的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把手裏的衣服遞給女人。


    顧憐凡抬起頭沒有接過男人遞過來的衣服,隻是雙眼發紅的看著他,猶如麵臨絕境的獵物一般,視死如歸。


    男人的手臂頓在空中,整個空間靜的可怕,好像這一切就遠遠地靜止在那裏一樣,帶著曖昧而又危險的顏色,這也是第一次,這個男人在顧憐凡的麵前保持了自己最大的耐心。


    兩人僵持了許久,終究男人還是敗下陣來,地上的玻璃渣還在明晃晃的泛著冷光,男人微微歎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隻是這一步,下一秒讓男人幾乎不敢呼吸。


    “白佑希,如果我把我這條命交給你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結束了?”顧憐凡的雙眼裏滿是寒氣,手裏拿著一片狹長的玻璃碎片,尖銳的玻璃棱已然劃傷了女人雪白的手掌,即使是這樣,還是緊緊的攥著,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直直的抵著滿是傷痕的脖頸間。


    “不要天真了,顧憐凡,你真的認為這一片小小的玻璃碎片可以要了你的命。”男人壓抑住內心的驚慌,冷冷的說道。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是一個醫生。”女人臉上的淚水已經流幹了,隻剩下幾道淚痕掛在臉上,男人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他從來都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想到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誠然,顧憐凡以前是醫生,隻要她想死,即使是一根小小的繡花針,就能讓人當場斃命,更何況是泛著寒光的玻璃碎片呢?


    “顧憐凡,你覺得我會上了你的當麽。”男人苦笑一聲,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作為梁家唯一的賭注,你當然不能有事,但是你也不能用這麽低端的手法威脅我,你覺得呢,顧小姐?”


    顧憐凡雙眼發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嗤笑一聲說道:“威脅?這麽多年你難道還不了解我顧憐凡的性子?與其在這裏沒有尊嚴的活著,倒不如死的幹幹淨淨,我顧憐凡有罪,千不該萬不該的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既然如此,也隻能算我顧憐凡活該,這也算是我顧憐凡還你的債,我們顧家欠你一條人命,還你就是。”


    女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堅毅起來,手上殷紅的鮮血順著手紋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上,脖頸間的皮膚已然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刺破,連著將透明的玻璃碎片都染成了紅色,駭人至極。


    “顧憐凡你給我住手!”男人踩著滿地的玻璃碎渣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將女人手裏的玻璃碎片搶了過去,男人是真的被這個女人嚇到了,瞪大了鷹隼般犀利的雙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裏還在死死地攥在那一片玻璃碎片。


    “你怕了?”顧憐凡抬起頭倔強的看著因為驚嚇還沒有緩過神來白佑希,語氣裏帶著些戲謔又帶著些自嘲。


    “你個瘋子,你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我的,你沒有資格自殺!”男人的語氣凜冽至極,帶著透入骨髓的寒氣。


    “我真的累了,是真的累了。”顧憐凡隻覺得現在累的連雙眼都睜不開,雙腿發軟,整個腦袋重的隻想往地上砸。


    男人看著女人脖頸間血還在殷殷的滲出來,臉色蒼白的猶如一張紙,男人向前一步把就要倒在地上的女人摟在懷裏,男人的體溫和有力道的懷抱讓女人心底裏那道防線徹底的崩潰。


    白佑希微微的低下頭閉著雙眼,眼角竟然開始有些泛紅,這樣的白佑希或許連他自己都有些陌生,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心再一次的為這個女人柔軟起來,也成為他這一輩唯一的禁忌。


    “對不起。”男人隻是在顧憐凡的耳邊輕聲說了這麽一句,滿是不忍和心疼,大手摩挲著女人略微有些潮濕的頭發,像是在保護著一個一個受傷的孩子似的,諷刺的是,這一切傷害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女人的聲嘶力竭的在男人的懷裏哭了許久,白佑希隻是緊緊的環著女人,任她將心裏所有的怨氣和委屈統統的順著眼淚流出來。


    一杯酒,即天涯,白佑希何曾想過,這樣的相逢讓兩個人遍體鱗傷,如果說心裏還殘存著抹不掉的眷戀,那也被仇恨的洪荒衝的一幹二淨。


    所有的以為都是癡心妄想,白佑希以為自己能夠忘掉過去,忘掉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為自己的家族複仇;顧憐凡以為自己可以化解掉白佑希心裏的那座冰山,可終究是以為,沒有人真的能拋開一切。


    “顧憐凡,我真想帶著你浪跡天涯,可是我做不到,我也忘不了,我們真的是上輩子的仇人,這一輩子隻能相互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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