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和副將也就知曉勸不動傅婉言,也就對視了眼,眼中皆是擔憂,歎了口氣,“小傅,你定要在將軍回來之前出來,不然我們也不知曉該如何給將軍一個交代了!”


    傅婉言嘟囔了一聲,示意他們出去,也就在自己帶來的衣物中尋找著抗菌衣,會心一笑。


    當傅婉言從自個兒帳篷裏出來的時候,那身行頭果然是全副武裝,惹人注意著,讓大夥兒大跌眼鏡。


    傅婉言全然不顧他們的吃驚,對著朱三說道,“帶我去荒村吧!”她拎了拎自己的醫藥箱,打量了一下他們手上提著的藥籃,十分的滿意,“幹得不錯!”


    “你當真要去?現在還有機會後悔,進去了那便不能隨意出來了!”朱三再一次詢問著傅婉言,表情嚴肅。


    “當真!”


    傅婉言不論他們問自己多少遍,但還是堅定自己的立場,作為一個醫者,救死扶傷就是她的重任,怎能因為自己貪生怕死就放棄呢?那她還能成為一個醫者嗎?


    “一會有人會帶你過去,然後不管早晚都會有人守在那兒,你需要什麽盡管和他們說便是了!我們等著你出來。”


    副將說著也就揮袖離去,也不久留,他不願意看到傅婉言就這麽步入那個危險的地方。


    朱三也就不再詢問,手裏提著藥籃,不作聲色的帶著她往荒村走去,但眼角的淚水怎麽也就隱藏不了他內心的感受。


    傅婉言也沒有多想,對於她來說隻不過就是一場治療罷了!


    荒村就在一處荒漠的村莊裏,毫無生氣,整個村莊外裏三層外三層的布滿了圍欄,防止人出入,“打開圍欄。”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


    傅婉言看著圍欄漸漸打開著,已經用戴著手套的手將口罩戴上,“將籃子給我,你便回去吧!”


    “這些人一直在這,你需要什麽就讓他們去布置。”


    “我知曉了!”提著他遞過的藥籃一步一步往裏麵走去,那背影十分的堅毅挺拔,嬌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他朦朧的視線中,“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傅婉言進入荒村後,便被眼前的場麵驚呆了,她想,她為何不是菩薩,不能一下子普度眾生呢?


    每一條街道都橫豎躺著幾個病殃殃的人,臉上全都發著紫,整條街滿著死亡的氣息,很是駭人,幾個似乎還有些精神的人也都撫慰著對方,想是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在這等地方根本就不能要活下去的欲望,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心理能夠有所接受的!


    他們似乎看見了傅婉言,眼中也閃過一絲絲的亮光,嘴一張一揚的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到底是中了毒,失去了所有的氣力,終是沒有發出聲音。


    “小傅軍醫~”不知從哪裏終於呼喚出了聲。


    傅婉言倒是也就愣了一下,聽到聲響就四下搜索著,想來還是有人中毒不是太深,終於在一堆人裏麵看見一個顫抖著手,正要舉起來的人,“我在這,軍醫。”


    二話不說就放下藥籃往那麽奔去,看著他被兩個發紫昏迷的人夾雜在中間的時候皺了皺眉,也就把他拉了出來,攙扶著他在一旁破舊且沒有多少病人的地方坐下,細細的為他把著脈,皺了皺眉,脈相十分的不平穩,想來是血液裏出了問題,趕忙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醫藥箱,從裏麵取出取血器,在他的手指上紮了一下,取出一點兒血 看著那黑血,傅婉言就知曉自己的猜想沒錯,一拉開他的衣袖,果然身上有瘙癢的痕跡。


    “小傅軍醫,我還有沒有救?”聲音十分的小,氣息微弱,就像是沒有一般,傅婉言一放下他的手便耷拉下來,渾身無力。


    “放心吧!隻有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死的!”從瓷瓶裏取出一片藥片,目前還不能確定問題出在了哪裏,隻能給他吃一些解毒的藥物,使他不至於如此的微弱才是。


    “真的嗎?我還能活著回去見我的親人嗎?”


    他眼中的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這讓傅婉言不敢直視,但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微笑著,盡管有口罩的遮掩下看不見她的小臉 但從她那含有溫潤笑意的眼神裏可以看出她是帶有善意的笑意的。


    “你是我在這裏接觸過病人裏麵,除了你們的將軍,你是最堅強的一個,隻要你不放棄自己,就算地獄修羅也不敢來輕易索要你的命。”


    他服用了藥物之後就覺得自個兒也就舒服了不是,滿足的歎了口氣,“不瞞小傅軍醫你,我是一個孤兒,父母是受戰亂死了的,我是由村裏的一個老寡婦養大的,我就想等我衣錦還鄉一定好好報答她,服侍她,等她死了,也要為她風光大葬,不受別人的白眼。”


    說著說著也就因為藥物的作用睡了下去,眼睛也就慢慢的眯了下去,再不做任何的聲響。


    每個病人都有他的故事,而作為醫者的她便是最為穩妥的聆聽者,傅婉言眼中皆是溫柔,右手隔著手套撫摸著他的頭,“好好睡一覺吧!醒來的你就會想以前一般為自己的夢想而奮鬥的,我相信你。”


    說罷,也就起身,打量著這所破舊的草棚,想來也就可以做藥棚,便收拾了起來,空出一塊地方安放自己的藥草,一一擺放著,拿著破布在旁邊的井裏打著水擦拭著這兒,盡管這水有問題,但她也不是一個庸醫,拿著一個木桶在裏麵擺放著石子之類的,把一顆藥丸就這麽扔進去,桶麵就放著一塊白布,把水就這麽倒進去,從她弄置的另一處出水口就出來了。


    她將剛剛叫人送來熬藥的藥壺之類的送來,一個人不管汗流浹背,默默地搬運著,點上火,將藥壺放在上麵燒了一下,最後燒著開水。


    趁著這會兒的功夫,便走向一旁的桌子邊,取出抽取的血液,拿去自己銀針在裏麵攪和了一下,目光十分的深沉,最終將自己自製的放大鏡,在陽光底下隔著玻璃管子看著裏麵的液體,臉上的麵無表情,這毒果然不似其他的毒,看來是要話費一番功夫了。


    聽著藥壺燒開了開水的聲音,也就放下了,去了火,拿著抹布在每個瓷碗裏麵倒著水,每隻碗裏麵都有少量的粉末,遇水則融化。


    她將一碗水用扇子微微的扇涼,待溫度適宜的時候,也就扶著一旁的他喝下,他想是饑渴了許久,一觸碰到水便一下子喝了個光。


    傅婉言似有些不忍,但還是鬆開了他,將水壺和碗放在食盒裏麵,她要將大家都病情都看一遍,這樣才能知道他們中毒的程度這才好對症下藥才是一個醫者應該做的。


    從第一條羊腸小道開始,她一路施針一路喂水,不管自己有多累但還是堅持著每一個人都有人喝的上這麽一口甜水。


    一路走來,她已經累得直接癱倒在了藥棚裏,看來以後老了就要收一個小徒弟助手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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