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顏是傅婉言給它取得名字,到了貶官之後,韓子鴻就將兮顏送給了傅婉言。兮顏好似十分高興的樣子,仰頭發出了幾聲叫聲。


    看過兮顏之後,傅婉言又回到了軍營,發現幾個士兵們聚在一起,好似在煮什麽東西。


    傅婉言有些好奇,就湊了上去:“你們在煮什麽東西?”


    幾個士兵聽到傅婉言的問話,臉色略微一驚:“小傅大夫,沒有煮什麽東西,就是從旁邊的樹林裏麵采摘來的一些菇。你可能不知道,軍營裏麵的糧草已經不足了,所以我們也隻能夠省一點是一點了。”


    “原來是這樣,從樹林裏麵采來的東西,不一定可以吃,還是讓我看一看吧。”傅婉言擠到人群中,拿起大鐵勺,舀起鍋裏的東西,細細查看之後,忙將鐵鍋一把踢翻:“這東西不能吃,會死人的。”


    士兵們好不容易拿來了一些東西,卻被傅婉言一腳踢反,心裏麵自然十分窩火:“小傅大夫,我們尊你是大夫,可你把我們剛采來的東西踢翻幹什麽?”


    傅婉言沒想到這些士兵會如此好壞不分的就來責備她,心裏也有些火氣:“這是有毒的,我阻止你們吃,是為了你們好,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呢?”


    “什麽有毒的,我看你是因為我們不肯給你吃,所以你才把它踢翻吧。小傅大夫,你也太過分了吧。”


    傅婉言算是知道,跟這些人是不能將事情說清楚了。輕歎了一口氣,傅婉言拂袖打算離開:“真是說不清楚。”


    士兵上前一步,攔住了傅婉言:“不許走,先把吃的還給我們。”


    “我說了,這個蘑菇有毒。你要吃的話,我馬上配一副毒藥給你們。隻是吃了之後死了,不要來找我。”


    傅婉言此話一出,幾個士兵就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哦,你們都聽到了,她剛才說了要毒死我們。我們趕快把他抓起來,去告訴將軍。”


    幾個士兵一同上前,將傅婉言抓住,朝著穆叡策的營帳就帶了過去。穆叡策見傅婉言被幾個士兵抓著到了自己的麵前,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是怎麽一回事?”


    穆叡策的視線落在傅婉言的身上,顯然是在等傅婉言的解釋。隻是傅婉言被這幾個不識好人心的士兵氣了,輕哼一聲,並不打算多說些什麽。


    傅婉言沒開口,旁邊的士兵倒是開了口:“回將軍的話,這小傅大夫方才故意踢翻了我們幾個從樹林裏采來的吃食,還說要用毒藥毒死我們。將軍,請你給我們主持公道。”


    穆叡策聞言,神情變得愈發凝重:“小傅,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傅婉言依舊是一臉不打算說話的樣子,穆叡策看在眼中,心中卻像是幾千隻螞蟻在爬一樣,焦急如焚:“小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有話就趕緊說。”


    “小傅大夫並沒有做錯。”李良掀簾走了進來,朝著穆叡策拱手作揖,“將軍,剛才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剛好站在旁邊,看到了。但我想,我一個人救不了小傅大夫,就沒有出手。事後,我去查看了那被小傅大夫踢翻的鐵鍋,裏頭的蘑菇的確是有毒的。”


    李良是軍營裏麵有威望的軍醫,他說的話,自然沒有人會反駁。幾個駕著傅婉言的士兵趕忙鬆了手,略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這,我們也不知道啊。”


    “據我所知,小傅大夫該是和你們說了,這蘑菇有毒不能吃。隻是你們不依不饒,小傅大夫氣急了才說出要配毒藥當做毒蘑菇還給你們的話。我以為,這事兒不能怪小傅大夫。”


    穆叡策得知真相,想及方才傅婉言被幾個士兵抓住的模樣,心中愈發的惱火:“來人,這幾人目無法紀,汙蔑軍醫,拉出去當中責打十仗,以儆效尤。”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士兵走上來,將他們拉了下去。傅婉言得了自由,與李良一同走到帳外。


    外頭已經開始行刑,方才汙蔑傅婉言的幾個士兵脫光了上衣,跪在地上,接受杖刑。


    軍營裏的棍子都是特製的,比一般的粗些更重些。每一棍子落在士兵的背上,都會留下紅紅的印記,重複幾下,就出了淤血。


    傅婉言眼看著士兵們受罰,竟是有些不忍:“李大夫,他們也是不知道,這懲罰會不會太重了?”


    “小傅大夫不必覺得心中愧疚,將軍並非是為了你。穆將軍最講究軍法嚴明,他們既是犯了錯,自然要受責罰的。”李良看著幾人受罰,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不過你也別怪他們,糧草不足,大家都是餓怕了。”


    李良的話一直縈繞在傅婉言的腦海中,自己沒有經曆過饑餓,方才直接將鐵鍋踢翻的舉動似乎是有些衝動了。


    杖刑之後,士兵們就被送回了自己的營帳。傅婉言帶上金瘡藥,前去探望。傅婉言方一走進,幾個士兵看了看她,也沒多說什麽。


    幾人是因著傅婉言受罰,如今看到她,自然會覺得心裏有氣。傅婉言輕咳一聲,拿出金瘡藥,替一人上藥:“方才我太衝動了,也有不對的地方,害你們受了罰,還請不要責怪我。”


    士兵們麵麵相覷,哪裏想到傅婉言會前來致歉:“這……小傅大夫,也是我們做錯了。”


    “既然都錯了,我也被你們抓過了,算是兩清,這件事情以後誰也不準再提了。”傅婉言將金瘡藥遞到幾個士兵的手裏,自己則替麵前的士兵上藥,“先上藥吧,你們還要上陣殺敵呢。”


    士兵們應下傅婉言的話,紛紛給彼此上藥。給幾個士兵上完藥,走出營帳,傅婉言便看到穆叡策正一臉怒意的看著自己。


    傅婉言有些莫名,走到穆叡策麵前:“你這麽生氣的看著我幹什麽,我做錯什麽了嗎?”


    穆叡策沒有說話,一把拉過傅婉言,大步朝前走去。穆叡策拉著傅婉言在一處無人的地方停下來,傅婉言正要說話,穆叡策便低頭吻了上來。


    傅婉言被吻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穆叡策,你怎麽了?”


    穆叡策捧著傅婉言的臉,臉上怒意未消:“早知道到軍營來你整日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就該馬上把你送走。”


    傅婉言這才知道,穆叡策這是吃醋了。忍了許久,傅婉言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穆叡策,你這是在吃醋啊。”


    “不許笑,我是認真的。以後,你就跟著李良,不許單獨和他們接觸了。”穆叡策一臉霸道的樣子,語氣裏滿是命令的意味。


    傅婉言搖了搖頭,有些為難:“那可不行,這裏的傷員這麽多,我還得天天跟著李大夫,這哪裏治的過來啊。”


    穆叡策也是一時看到傅婉言和幾個士兵有說有笑,衝昏了頭腦,這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聽了傅婉言的話,穆叡策也冷靜了下來,放開了傅婉言的臉,無奈的將頭別向一旁。


    見穆叡策依舊不高興,傅婉言湊到他跟前:“你知道,我現在男扮女裝,在他們眼裏我就是個男的,沒事的。”


    傅婉言的解釋顯然沒有讓穆叡策打消心裏的想法,凝眸看著傅婉言許久,穆叡策開了口:“從今天開始,到我的營帳裏來住著。”


    這時候,倒是輪到傅婉言驚訝了。穆叡策的營帳雖然算是軍營裏麵最大的營帳,但營帳畢竟是營帳,裏麵除了一張小小的床榻,就沒有旁的地方可以睡了。


    如果傅婉言住到穆叡策的營帳裏麵,不就意味著,兩個人要同床共枕。想到這裏,傅婉言的臉頰漸漸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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