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別捉弄我了。快些借我幾件衣服,我拿回去給他換上。”傅婉言臊紅了臉,忙推讓著鄭翠華進去拿衣服。


    鄭翠華也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進屋拿了衣服送到傅婉言手中:“婉兒,有些事莫錯過。”


    傅婉言接過衣服,也沒有多說什麽,道過謝之後,便轉身離開。看著手中的衣服,傅婉言陷入了沉思。


    從一開始不否認,到如今的假扮,穆叡策從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說過什麽,一直都是按著傅婉言的意思在做。起初,傅婉言隻以為穆叡策是看在兩人合作開藥房的份上。如今被鄭翠華這麽一說,整件事情好似都曖昧了起來。


    回到家中,傅婉言將衣服放在房間裏,取來了一盆水和帕子,放在架子上:“穆公子,起來擦拭一下身體吧,換身衣服。”


    傅婉言將帕子擰幹,送到穆叡策的麵前。穆叡策想要伸手接過帕子,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忙將手又放了下去。


    穆叡策如此狀況,自然是不能自己擦拭身體了。看著手中的帕子,傅婉言眼眸輕擰:“若是你不介意,我替你擦拭也是可以的。”


    傅婉言和穆叡策還算不上熟悉,即便是在現代,傅婉言也沒有嚐試過,和一個幾近陌生的男子有親密的接觸。


    穆叡策扯嘴輕笑,倒是沒有拒絕。傅婉言忽然有些後悔說出方才的話,到了如今一個騎虎難下的地步。


    略微猶豫了一會兒,傅婉言還是秉持著治病救人的心裏,替穆叡策擦拭身體。將身上的汙垢擦拭清楚之後,傅婉言洗了帕子,替穆叡策擦拭臉。


    觸碰到穆叡策臉上的疤痕,傅婉言手上的動作略微一頓,眼眸不自覺輕擰。傅婉言的神情變化被穆叡策牢牢看在眼中,穆叡策的心中好似被什麽東西揪著一般。


    替穆叡策擦拭好,傅婉言將他扶了起來,替他換上新衣服。看著穆叡策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的樣子,傅婉言不禁笑出了聲。


    往日裏的穆叡策總是錦袍加身,顯得十分高貴,卻又有些不可接近的意味。如今換了一身衣服,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見傅婉言笑得開心,穆叡策倒是有些疑惑:“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隻是覺得這身衣服還挺適合穆公子的。”傅婉言忙朝著穆叡策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散去的意思,“穆公子休息吧,我等會兒要出去替村民看病,怕是沒有什麽時間照顧公子。”


    穆叡策在床上坐下來,臉色有些蒼白:“替村民看病?婉兒姑娘什麽時候做起了大夫該做的生意?莫不是為民藥房養不起姑娘吧?”


    “我可沒想著當大夫掙錢,替村民看病,都是不收錢的,於我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為民藥房的生意很好,穆公子可以放心。如若穆公子真的放心不下,我倒是可以陪著公子去為民藥房看看。”


    傅婉言依舊不變的便是一張伶牙俐齒,穆叡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心中對傅婉言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變。


    將準備好的東西放進竹簍子裏麵,傅婉言背上竹簍子便出了門。方才口中所說的村民不是別人,就是丁文娘的相公周秀才。


    自前次來過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日周秀才不肯接受治療,傅婉言勸了他幾句,卻也沒有太大的成效。


    這段日子傅婉言都忙於替上門來的村民看病,沒有時間前來看周秀才的事情。今日前來,心中倒是有些忐忑。


    若是周秀才不肯接受治療,她該怎麽辦?


    傅婉言心中沒有答案,生了病,可以找醫生。但願不願意找,卻是按著患者自己的心思。


    到了丁文娘家門口,傅婉言敲了敲門:“文娘嬸子,我是婉兒。”


    傅婉言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打開,丁文娘走了出來,開了門將傅婉言迎了進去:“婉兒姑娘來了,有什麽事情嗎?”


    “我想著也有很久沒來看秀才哥了,今天得空了,便來看看。秀才哥這幾日,可有按時用藥?”


    丁文娘點頭應下傅婉言的話,臉上的表情十分喜悅:“喝的,那日婉兒姑娘來過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


    聽了丁文娘的話,傅婉言鬆了一口氣:“如此自然是最好的,按著我的估計,若是不出意外,今日便可施針。不過,不管什麽都要等看到了秀才哥之後,才能確定。”


    “好,你跟我進來吧,他在裏麵。”丁文娘因著傅婉言進了屋子,周秀才看到傅婉言,麵色倒是十分的緩和。


    “秀才哥。”傅婉言走至周秀才身邊坐下,十分自然的搭上了周秀才的手腕,“秀才哥的身體好轉的很快,若是秀才哥願意,今天就可以施針了。”


    聽到可以施針,周秀才臉上的表情愈發的激動起來:“真的,可以施針了嗎?”


    傅婉言曾經告訴過他,隻要施針,定然會有好轉。這些天來,周秀才便是用這句話一直支撐了下來。如今聽到傅婉言說能夠施針,周秀才便好似是看到了希望。


    “真的,秀才哥,我將所有的工具都帶來了。你隻需要配合我,就好。隻是,這施針雖然有效,但並不會一次就讓秀才哥全然康複。秀才哥定然要有耐心才好。”


    聽到自己的病有了希望,周秀才臉上滿是驚喜,連連應下傅婉言的話:“隻要有效果,不管多久,我都會堅持下來的。”


    有了周秀才這句話,傅婉言也算是安心下來。至少,他不會因為第一次沒有太大的效果,便再一次放棄了治療。


    傅婉言將竹簍子裏麵的東西一一擺放了出來,取了一根蠟燭點燃,轉而看向丁文娘:“文娘嬸子,幫我將秀才哥扶起來,將他的上衣脫掉。”


    丁文娘應下傅婉言的話,將周秀才扶起來,脫掉了他的上衣。傅婉言取出一根針,在蠟燭上燒了一下,走到周秀才身旁,在他的背部找準穴位刺了下去。


    第一次下針,周秀才沒有太大的反應。傅婉言拿出第二根針,消毒之後,在穴位上刺了下去。


    第一次施針,傅婉言一共在周秀才的身上下了一共十五針。最後一針的時候,周秀才感覺的隱隱有些痛感。


    對於一個這麽多年一直沒有感覺到痛覺的人而言,能夠感覺到痛,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施針是一件需要集中精力的事情,替周秀才施針之後,傅婉言隻覺得有些渾身乏力。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之後,傅婉言將一些藥留下來,便起身告辭。


    傅婉言方走出沒有多久,丁文娘就追了上來,手上拿了不少的東西,放到了傅婉言的竹簍子裏麵:“婉兒姑娘,我沒什麽好給你的,這些你拿著。”


    “文娘嬸子,你不必給我什麽的。你之前幫過我的忙,我也不過是報恩罷了。”傅婉言掙紮著想要將丁文娘放進背簍裏麵的東西拿出來還給丁文娘,卻被丁文娘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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