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廚,才發現人家這廚房,豁大敞亮,比起吳老板的後廚,簡直就像別墅和經濟適用房。李老三已經在那裏忙乎了,依舊是剛從油鍋裏出來一般,司南就納了悶了:怎麽就不能把自己捯飭的利落一些呢,食客看到你這模樣,怕是胃口倒了一半。


    看見司南二人進來,李老三鼻子哼一聲算是打招呼,司南連哼都懶得欠奉,比講禮貌不容易,比誰沒教養那司南打算當仁不讓。


    “我說,你不要越過這張桌子。這是咱倆的分界線。”李老三在轟隆作響的排油煙機和火力極大的爐灶的聲音中朝這邊喊。


    “哦。”司南應一下,也不管對方聽到沒有。然後係上圍裙,掏出一塊好看的手帕沿著額頭把腦袋包起來,既吸汗又避免頭發落入菜中。吳老板在一邊找了張椅子坐著,靜等司南吩咐。


    李老三帶了兩個夥計來,他頤指氣使把兩個小夥子支使的團團轉,罵罵咧咧令人無限煩躁。司南這邊隻有她一人在忙,卻是有條不紊,氣定神閑。原材料已經被她製成了半成品,她隻需要做最後的精加工就好。有些壓箱底的器具或者手藝,還是不要輕易拿出來的好,避免被宵小偷窺了去。


    忙乎大約兩個小時,張顯光進來了:“兩位,再過十分鍾準備開席。”


    司南將菜分裝在十個有蓋的小瓷碗內,過來兩位夥計,端了出去,吳老板立刻跟上。司南擦把汗,也緊隨其後。李老三和司南幾乎同時出菜,忙壞了店裏的小夥計們。到了前麵的金窟裏,貌美如花的服務員正在幫各位有頭臉的大爺調整眼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架起了攝像機和照燈,貌似要拍攝。


    司南和吳老板相互看一眼,保持了沉默,隻在一邊站立觀察。


    李老三不改囂張作風,大著嗓門說道:“諸位老少爺們,今兒肯賞光給個臉麵,兄弟們我感激不盡。”說完還抱一抱拳,也不管大夥兒都是眼罩加持。


    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每位嘉賓身邊站著一個服務員,也不吭聲,隻負責將小碗內的食物小心禮貌的喂入嘉賓嘴中。嘉賓吃完以後,舉一下手指,示意幾分。滿分是五根指頭,也可以一根都不豎表示給零分。旁邊自有人負責計分,整個飯館內,幾乎不聞聲息,隻有窸窸窣窣進食和瓷器相碰撞發出的叮當悅耳的脆響。


    吳老板無聲的踱到張光顯身邊,耳語了幾句,張光顯扭頭和吳老板對視片刻,然後招手讓一個夥計過來,悄聲說:“倆廚師要品嚐對方的菜式。你去把備菜端上來。”


    司南正喝著蓋碗茶看場內呢,冷不防一張托盤出現在眼前,三個小瓷盤出現在眼前,抬眼看四周,李老三麵前也有,她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兒。既不猶豫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要試味。吳老板也大喇喇的坐下來,跟她一起品嚐李老三的手藝。而那邊,李老三和張顯光在做同樣的事情。


    嘉賓們每樣菜式品嚐打分完畢,這才摘下眼罩,自行舉箸進食。此時的氛圍就輕鬆了許多,大家一邊吃一片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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