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在別墅門口摁了幾下喇叭,別墅門的鐵門打開,車子駛入穩穩停下,司南和陳凱澤下來,司慎墨和王管家還有嬸嬸,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


    司南禮貌的喊人,陳凱澤也大喇喇的跟著喊,一夥人其樂融融的進得屋來,落座,上茶。司慎墨麵帶長輩的關懷和了然,問司南:“這位是?”


    “我叫陳凱澤。司南的男朋友。初次上門拜見長輩,略備薄禮,還請叔叔不要見笑。”說完,起身,雙手奉上拜見禮。


    司南聞言,在心裏磨牙,卻也不敢直接反駁,倆人是一條繩上的蚱蜢,總不能現在就撕胯。內鬥要不得呀,忍。


    司慎墨也起身接過,打開一看,眼睛都直了:“這真是那批嘜號7532的雪印青餅?”


    陳凱澤微笑:“是的。叔叔果然是行家。”


    司慎墨愛不釋手的觀賞著:粉綠色手工蓋印,朱砂紅細字平出內飛,小內票,小餅模,這一餅估價最少五六萬。司南這位男朋友,身家不凡,品味極佳。他抬眼打量陳凱澤,長相完美,氣度不凡,衣冠筆挺……憑司南的模樣,能找到這樣的男朋友?他心下嘀咕,莫非這位就是司南背後的大老板?


    無論如何,司慎墨不敢輕視來人。他在司南那裏都不曾討到便宜,如今來個看起來比司南段位高太多的家夥,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對付。


    與此同時,司慎墨的老妻在和司南拉家常:“南南,你打算怎麽過春節?來家裏過節吧?人多熱鬧。”


    司南乖巧的回答:“嬸嬸,我和朋友安排好了去旅遊的。不用擔心我。”說完又看向司慎墨:“叔叔,很感激你對我敞開家門,父親生前從未提過他還有親人。能告訴我,父親為何會跟家裏人鬧得如此僵硬嗎?”


    司慎墨咳嗽一聲:“唉,這個……說來話長了。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總之,當年我也做的不夠好,你父親年輕氣盛也是個原因。”


    司南點點頭:“哦,老一輩的事情,的確不好說。”說罷起身走向博古架:“叔叔,看這張全家福,你和父親關係曾經很不錯吧?”


    “是啊。你爺爺奶奶去世都早,雖說我比你父親也大不幾歲,但長兄如父,該挑起的擔子總是要挑的。你父親下麵還有個妹妹,也就是你小姑姑。那會兒都是半大的孩子,想起來,也是笑淚交加的往事了……”


    司南又看看博古架上有一排三個燒製的泥罐兒:赭褐、赭黃、赭紅,平頂平底,罐蓋和罐身嚴絲合縫,造型質樸天真,散發著黝黯的光澤,罐身上有的刻著簡單的花紋,有的不著一筆。她好奇的問:“這不像茶葉罐呀?”


    “嗬嗬,你說這個呀,這是蛐蛐罐兒。清朝旗人喜歡鬥蛐蛐兒玩,他們當時推崇河北省三河縣趙子玉所燒製澄泥的罐子。我這裏的三隻也是曆年淘換下來的,愛搜羅的人,講究半桌十二隻。可惜我這裏隻有一隻是趙子玉親手燒製的,其餘都是他徒弟所製。”


    司南噢了一聲,繼續仰頭沿著博古架參觀,有一尊黃銅的彌勒佛,一尊石刻的水月觀音,前者笑容可掬,見之開懷忘憂;或者寶相莊嚴,悲天憫人,觀之令人動容……都是好東西啊,司南一邊看一邊點頭。其餘的花瓶硯台,司南都沒看上,不是不好,她本來就醉翁之意都不在酒,終於裝模作樣的看完了博古架,她一抬頭,咦了一聲,裝作剛發現的樣子,指著牆上的畫:“叔叔,這畫也是名家手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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