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居裏的桂花樹開了,花朵茂密地點綴著大樹,散發出一陣陣濃鬱的香氣。一陣風過,乳白色的花朵紛紛墜落,有的甚至乘風飄進窗內,落在衣上、鬢間,香氣充斥了整個空間。


    星辰進來,瞧見的便是這個場景。她一驚,急急去了衣服來披在我肩上,忍不住責罵:“姑娘怎麽這麽不知愛惜身子,這下風一吹,隻怕又要生病了。”說了幾句,見我臉色蒼白,又不忍再罵下去。


    討好地衝著她笑,把衣襟攏緊,“這花開得真漂亮!”


    她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自然也是一番讚歎。回過神才發覺又被我繞開話題,氣憤地把藥端上來,看著我愁眉苦臉地喝下。


    這藥漆黑無比,味道卻不錯。隻是每次我都裝作很難喝的樣子來誆她,這樣無論我犯了什麽錯,星辰就會拿藥來懲罰我,不會再嘮嘮叨叨。


    將藥碗遞還給她,繼續轉向窗外,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美景。


    自從眼睛可以看得見之後,我總是非常珍惜一切。


    那日醒來,馬車已進入大燁境內。


    李蕭意麵若死灰地將我抱在懷裏,卻在見我睜眼之後,欣喜若狂。在漠城碰上琴月。我這才知道,淩蕪曾在箭上下藥,那藥可使人假死,三天之後方會蘇醒。他原意是想幫我救李蕭意,沒想到陰差陽錯,救的是我。


    琴月還帶來了淩蕪配製的藥,敷在眼上,過了幾天,能模模糊糊瞧見東西,到現在,除了強光不能直視,以及光線稍暗便無法看清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我跟著李蕭意回到尚書府,住在清心居,每日由星辰照顧起居。而他,因為這次談和之事出了岔子,每天都忙得腳不著地。


    “姑娘,二夫人來了。”星辰附在我耳邊輕聲道。


    舉目望去,二夫人一身素衣,氣質清華地走了進來。


    我要起身迎接,她卻快步走到我身邊將我按住。“你身子不好,不必在意那些虛禮。”


    經此傷,雖然僥幸活命,但身體的確大不如前了。就連走兩步路,也要累上半天。因此也不多禮,請她坐下。星辰連忙沏茶。


    二夫人目光慈愛地看著我,與我閑話家常。說了說洛陽城內時興的裝扮,各家大人最近的喜事憂事,話才慢慢轉到我身上。


    “我原先想著你身子弱,不如先等一段日子,恢複得差不多了再談婚事。”她一頓,笑道:“可意兒已是等不及了,三天兩頭催我籌備婚禮。”目光轉向我,“你的意思呢?”


    我笑了笑:“一切但憑夫人做主。”


    她這才放了心,與我寒暄幾句後起身離開,眉眼間是掩不住的高興。


    她想必早已知道李蕭意對我的感情,所以李蕭意生病那日,她瞧見我並沒有疑惑,甚至十分自然地將昏迷中的兒子交給我。


    抬起頭,見星辰愣愣地瞧著落英繽紛,眼眶中含著淚,可其中又分明有著歡喜。


    悄悄別過臉,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指,自從傷好後,皮膚便一直是這樣病態的蒼白。吃了多少補藥也不管用。或許,是在那道傷中,血都流盡了。


    晚間李蕭意回來,告訴我楊子玉把和談書送了來。他眉目間是淡淡的疲倦,星辰心疼地又是端水又是遞茶。


    有時我會想,如果我如星辰一般,隻求成鈺開心,自己甘願無名無份地守在他與他未來的妻子身邊,或許就不會有這許多波折。


    “清兒”


    被他從沉思中喚醒,抬起頭,對他燦爛一笑,這才發現星辰不知何時已退了出去。


    他走過來攬住我,頭埋在我的頸窩,深深吸了口氣。悶悶道:“我聽娘說你答應婚事了。”


    我點點頭:“是啊,難道你不想娶我了麽?”


    他立刻抬起頭,緊張地望著我,大聲否認:“當然不是!”


    我哈哈笑起來,他才知道被我耍弄。眸子裏浮出笑意,輕輕在我臉頰映上一吻。我微微僵住--他吻的地方正是我臉上的那塊傷疤。


    心中一暖,我明白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他並不在乎我的容貌如何。


    “現在青澤之事也告一段落,正好可以開始籌辦婚事。”他笑意融融,讓人如沐春風。


    “娶我你真的不會後悔麽?”忍不住想要確定,隻因這樣一塊美玉,就要完完全全屬於我。雖知他心裏有我,但到底忐忑。


    他笑意愈甚:“此生不悔。”四個字如烙印一般燙在我的心上。


    目光流轉間心微動。


    爹爹舉家從鳳凰搬到洛陽,在城內尋一處地方購置了宅子。就連姑姑全家也跟著過來。


    聽爹爹說,容君表哥在生意上頗有頭腦,已成為他的幫手。


    我自然覺得欣慰,現在所有事情似乎都已上了正軌。


    出嫁那日,紅綢綿延十裏長街。爹爹為我置辦嫁妝無數,想讓我嫁過去不至於因是商人之女而遭人看輕。蓋著紅蓋頭,爹爹親自背著我出門,上了花轎,簾子落下的一瞬,心中隱隱閃過落寞。


    又是一年七夕,街上人山人海。


    李蕭意著紅袍,跨坐在高頭大馬上,滿目春風得意。


    想起去年七夕,我到青樓去尋成鈺。便是李蕭意第一眼發現我,抬眸對我一笑。而現在,他馬上要成為我的夫君。


    眾人皆知今日禮部侍郎娶親,他又容貌俊秀,一路引得尖叫無數,我聽得好笑。先前光是裝扮就花了一夜時間,早已有些體力不支。斜靠在車壁上,閉目休憩。


    “夫人。”星辰在外喊了一聲,從簾子偷偷遞進來一塊糕點,“您先墊墊肚子。”


    尚未拜堂,她就已改口。


    心裏溫暖,接過糕點,掀起蓋頭一角,拉起車簾露出一條小縫,笑著對她道:“謝謝啊。”


    沒料到我這麽大膽,她下了一跳,伸手就來把簾子扯下。不過一瞬,我就看見遠處有人縱馬而過。其中一人,分明就是成鈺。


    許久不見,他消瘦了不少,臉色蒼白,看起來比我還差。


    隻是一個晃神,簾子已落下。


    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卻不願去猜測。可他焦急的神色一直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轎子落下,轎框上傳來幾聲輕響,知道是踢轎門。肅了麵容,將手神給前來攙扶的喜娘。


    下了轎子,手中被塞入紅綢。那樣溫柔的氣息,相隔多遠也能夠感覺得到。展顏一笑,握緊手中的東西,在喜娘指引下與李蕭意一同走進喜堂。


    “一拜天地!”司儀尖聲喊道。


    我與李蕭意轉過身,對天一拜。


    “二拜高堂!”


    耳邊盡是歡呼聲,來觀禮之人出了與他同朝為官之人,還有爹爹生意上的夥伴。


    “清兒姐!”一道哭喊聲打斷了司儀正欲脫口的“夫妻對拜”。


    喜堂瞬間安靜下來,下意識地回過頭,那哭哭啼啼的聲音分明是如意。


    她跑過來,慌慌張張拉住我的手:“清、清兒姐,快跟我回去!”鼻音濃重。


    我安撫地拍拍她的手,笑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來觀禮怎麽還哭哭啼啼的。”


    她不理會,聲音越發大:“世子、世子爺快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身子頓時僵住。


    半晌,咧嘴道:“你胡說什麽呢,不要鬧了。”


    她重重捏了我的手:“我沒有胡說!清兒姐,世子被皇上打了一頓,隻怕真的快不行了!”


    心裏驀地一驚,腳竟下意識向前邁出一步。身後卻傳來拉力。


    頓住身子,微微側過頭。李蕭意的手拉住我的手臂,指節泛白,可以看出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透過衣料,我似乎感到他正在顫抖。手臂生疼,卻喊不出一句。


    微微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繡花鞋。鞋尖綴著珍珠,散發出圓潤的光澤。


    輕輕抬起頭,視線變得模糊。


    啟唇,輕笑:“他縱是死了,又與我何幹。”


    如意不可置信地驚呼。


    李蕭意向前一步擋在我麵前,彬彬有禮:“這位姑娘,你如果願意留下來觀禮,清兒與我都很歡迎。”


    一片沉默。半晌,如意歎了一口氣,對我道:“清兒姐,祝你幸福。”說完轉身離開。


    閉上眼,眼淚從眼眶滑落滲進鬢邊。


    喜娘上前扶著我轉過身,一聲“夫妻對拜”響起,隔絕方才的沉默。


    深深鞠躬,豔紅的色彩鋪天蓋地而來。


    端坐在床沿,墊子上撒了無數花生、桂圓。台上燃著紅燭,散發出喜慶溫暖的光。喜娘退下,隻留星辰與明慧垂首站在一邊。


    門“吱呀”一聲輕響,兩人請安“公子”,星辰的聲音裏竟有一絲惆悵。


    “你們先去休息吧。”李蕭意依然溫潤如玉。


    星辰與明慧領命離開,屋子裏頓時又安靜下來。


    低頭看著腳下,墨色朝靴出現在眼前。


    一柄秤杆子輕輕挑起蓋頭一角,隨後用力一拉,他溫潤的眉眼便映入眼簾。


    房內燭光幽然,光線有些暗,我看得並不是很清楚。迷茫地朝他伸出手,喚道:“我瞧不清,你坐過來。”


    他一笑,折身從桌上拿起兩杯酒,坐到我身側。


    接過其中一杯,笑盈盈地看著他。手挽手,仰頭飲盡這杯交杯酒。入喉辛辣,嗆得咳嗽。他急忙幫我順氣,嘴裏好笑:“從不知你這麽不能喝。”


    我立刻反駁:“誰說我不能喝?!我…我隻是不小心!”


    他一臉寵溺,“好,好,你隻是不小心。”


    見他服軟,我不禁淺笑。微微偏過頭,耳上的珍珠墜子與臉頰輕撞,頓時僵住。


    李蕭意以為我生氣了,拉過我的手輕輕搖晃:“怎麽?真生氣了?”


    我回過頭,目光暖暖地看著他,“相公。”


    不過是輕飄飄的兩個字,他卻恍若雷擊,整個人呆住。眼神呆滯地瞧著我,眼裏一點點浮起迷霧。片刻之後,那些霧氣化為一片晶瑩。他彎起唇角,眼神如春風一般讓人迷醉。


    “娘子。”


    不過是兩個稱呼,卻仿佛將我們融為一體,這時才開始有一種真真切切的感覺。


    我嫁給他了。


    嫁給眼前這個愛了我很久的男子,他會是一個好丈夫,將來亦會是一位好父親。他待我如珠如寶,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從他對我坦白的那天起,我就知道。


    心底柔軟,那些卡在喉間的話全數吞咽。


    若是成鈺死了…若是他死了,我又能如何?


    努力壓下心間的苦澀,明媚地笑著。李蕭意目光一滯,手撫上我的鬢間。那支他送的碧玉簪,此刻正插在發間。


    “這發簪是父親與母親的定情信物,”他笑著開口,聲音竟夾雜著隱晦的哽咽。


    原來他那時就已認定我,甚至把這樣貴重的東西相送。想到此,心又軟了幾分,頷首道:“原來你早就對我圖謀不軌。”


    他“撲哧”一笑,伸手攬過我的頭,在額上映下一吻。隨後嘴唇落在眼眸上,鼻梁上,最後移至唇角。


    李蕭意目光漸漸迷離,輕輕舔吻著我的唇畔。濕熱的氣息讓人難受,忍不住呻吟。他瞳仁瞬時黑沉,將我壓到床上。一隻手不規矩地上來拉扯我的腰帶,另一隻手將我簪發的首飾全都拆下來扔到一旁。


    烏發披散,與床上的花生桂圓糾結在一處,硌得背部生疼。為了減輕痛苦,下意識地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將自己微微往上拉。


    他頓住,輕笑,抱起我將身下的床單扯開,桂圓如珠子一般散落,砸在地上散發出陣陣聲響。下一秒,身子重新與大床親密接觸。他的唇早已移到鎖骨,輕輕舔吻。


    渾身被他碰過的地方仿佛有千萬隻螞蟻爬過般酥癢難耐,不自覺地掙紮起來。下身私密處被什麽東西頂住,灼熱得讓人痛苦。


    “我…我難受。”竟已帶了哭音。


    他柔聲道:“忍著點兒,過會兒就好了。”


    衣襟散落,額角溢出細密的汗珠。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窗外傳來簫聲,在深夜裏顯得無比寂寥。曲子很熟悉,似乎是幼時我與成鈺向府裏樂班師傅學到的那首《清平樂》。淡淡的哀愁縈繞在耳畔,甚至比身體的疼痛還要讓人皺眉。忍不住閉上眼,眼角微熱,有液體滑落。


    “成鈺!”驀地像發了瘋一樣大喊出來。


    在這一聲之後,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下來。


    李蕭意身上的汗珠拴著臉頰滴落到我的鎖骨,就像一滴滴眼淚。


    我開始大聲哭嚎,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拉過薄被遮住自己。


    他不動,隻是靜靜望著我,眼神幽深似海。


    不知過了多久,他俯身在我額上再次落下一個吻,翻身穿好衣物,為我吹滅紅燭,然後離開。他的背影在月光中寂寞疏離,帶了無法言說的悲傷。


    房內漆黑一片,就連先前的明月也躲了起來,不透出半點光明。


    接下來的一個月,洛陽秋雨連綿。陰鬱的氣息籠罩著整座城市,所有人都是懶洋洋的。


    斜靠在美人榻上,一手執書,一手輕輕支著下頜。


    七月初七,怡親王妃過壽,建安帝禦駕親臨。南樂公主奉茶與上,卻被今上賜予二皇子成歡。成歡飲下清茶,不過半刻,七竅流血,太醫救治無效,魂歸西方。


    建安帝震怒,下令將南樂公主打入死牢。怡親王世子成鈺為未婚妻南樂公主向建安帝求情。龍顏震怒,將成鈺杖打兩百。


    這些便是星辰為我打探來的消息。


    心中知曉,這必然是李蕭意透露的。否則以她對李蕭意的忠心,又何以會向著我。


    從洞房那夜開始,李蕭意便一直睡在客房。下人皆言二少奶奶不得夫寵,對我自然怠慢許多。反而是星辰,除去對我有些埋怨之外,待我還是如以前一般好。


    “夫人,二爺回來了。”門外露出一個小丫鬟的頭,朝我隨意說一聲。


    笑著起身,正正衣服,出門去迎他。


    李蕭意一身朝服,眉清目秀,真是說不出的好看。


    “阿意”我輕喚,他轉眼過來,對我一笑。


    這大概就是府中下人最想不通的地方--他從不留宿我房內,但對我卻是百依百順,千萬般好。


    心裏一酸,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忘記成鈺的那一天,他不願逼我,就隻能用這樣的放來來等待。


    進了臥室,為他將朝服脫下,換上便裝。銀灰色的袍子襯得他越發瑩然若玉,大有讓人移不開眼之感。


    “你在府中悶了那麽久,不如什麽時候出去走走散心。”


    扁嘴:“我也想,隻是又沒什麽好的去處。”


    他正欲回話,星辰進來報道:“爺、夫人,雙雙姑娘來了。”她提起雙雙時一臉佩服,絲毫沒有尋常女子對青樓人的輕蔑之心。


    通過這段日子,我也知道李蕭意與雙雙之間交情匪淺,大有引為知己之勢。我本就喜歡雙雙,自然不會反對他們來往。此刻自然笑道:“快請她到客廳,我與二爺馬上就來。”


    星辰應聲退下。


    打水讓阿意洗去疲憊,兩人執手前往客廳。雙雙歪著身子,若有所思,就連我們到了也不曉得。


    “在想什麽呢?”蹦到她身邊大聲道,雙雙被嚇得驚起來。不斷拍著胸口怒視我。


    “遲早會被你嚇死!”她恨恨道,“嫁了人怎麽還一點變化都沒有,永遠這麽莽撞!”


    我忙笑著賠罪,拉著她重新坐下,命星辰去端點心茶水。


    “今日怎麽得空來看我們?”阿意在我身邊坐下,伸手將我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


    雙雙滿臉豔羨地瞧著我,打趣道:“怎麽,嫌我礙眼?”


    阿意但笑不語。


    雙雙也不在意,隻拉著我不斷端詳。一會兒說我瘦了,一會兒說我變漂亮了,講了大半天,我也沒聽出什麽重點。


    倒是阿意感覺到她的意思,推說有公文要看便起身去了書房,丫鬟下人們也都識趣地退下,獨留我們兩人。


    我這才笑道:“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她一笑,笑容卻不複剛才,而是帶了淡淡的惆悵和無奈。


    “怎麽了?”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不得不主動詢問。


    雙雙苦笑,拉起我放在桌上的手:“清兒,三皇子想見你。”


    上一次見成風,還是阿意生病那次。沒想到一晃眼已過去那麽久,再次走上洛陽街頭,恍若隔世。


    我知道雙雙的顧忌。畢竟我以為人婦,單獨與男子見麵總歸是不好的。


    可是…


    想起在鳳凰城他幫過我,而且那日我三更半夜在街上狂奔,也是他拉住我,將我帶到阿意身邊。


    心裏對他不能說是沒有感激的。


    走過熟悉的街道,來到我與成風初遇的地方,竟然再次看到算命先生。


    微微一笑,走到他身前:“先生。”


    他看也未看過我一眼,“夫人近來可好?”


    我輕笑:“清兒一切安好,隻是先生為清兒卜的卦卻未成真。”


    “哦”,他這時才起了興趣端詳我的麵容,“還沒到最後,夫人又如何知道。”


    “清兒已嫁為人婦,又怎會再母儀天下?”我嗤笑。


    他卻還是一脈平靜,“夫人以後自然會明白。”所謂高人永遠都是這個樣子,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來誆人。


    明慧遠遠站著,此時忽然喊道:“小姐,公子來了。”


    回過頭,便見成風一襲紫衣,玉樹臨風地站在我身後。


    先生忽然笑起來,道:“我早說過,你們必定有一段因緣。”


    “啊”我愣住。


    難得的是,成風竟然沒有出聲反駁。


    疑惑地看向他,他的臉已是一片酡紅。隻是其中又夾雜著類似於苦澀的情感,讓人瞧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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