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為了安撫筱詩,騰剛和月萌離婚了。在騰剛老家的鎮政府的民政辦公室辦手續前,工作人員調解了半天也不見效果,兩人異口同聲要離婚。辦離婚手續的時候,民政局的人問她有沒有夫妻財產分割問題,她搖搖頭。民政局的人給她一張表,上麵還提到夫妻財產問題,工作人員用簽字筆故意點了點那幾項內容,問她看清楚了沒有,她點點頭。就這樣,她從騰剛那裏一分錢都沒拿到。


    月萌提著皮箱來到了劉維民居住的地方。她告訴劉維民,自己懷上了他的孩子。劉維民驚喜萬分,對她百般地討好。月萌也決定從此以後和劉維民生活,她隻擔心一件事,畢竟他和小雪還沒有離婚,她怕小雪突然有一天回來。


    一天晚上,小區因電路檢修突然斷了電,月萌被燥熱弄醒,決定到客廳去睡,隻有一台備用風扇,是放在客廳裏的,就在劉維民睡的沙發旁邊。


    月萌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正欲推門出去,突然聽到劉維民的笑聲和說話聲,她也偷偷地笑了,她想劉維民一定是說夢話了。


    她推開門,立刻愣住了,原來劉維民不是說夢話,而是在打電話。開著昏暗的彩燈,劉維民半倚在沙發上,滿臉的柔情蜜意,聲音溫柔得像被糖濾過,她瞥了一眼他頭頂上方的鍾,時針指向午夜三點。


    “三點,誰還這般纏纏綿綿地與他說話?”月萌想著,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那麽呆呆地站在房門口,此時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劉維民的反應就比她快多了,見到她,他隻是愣了一秒,然後毫不猶豫地放下了電話,慌亂也隻是在臉上一閃而過。他馬上伸出了雙手,隨時準備要迎接她撲向懷裏的樣子,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但已經變了味道,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月萌沒有走進客廳,她猛地一轉身,徑直朝陽台走去。


    陽台外,夜色燦爛,徹夜不眠的燈光在向每一個睜著眼的人招手,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女人是屬於夜晚的,她們是夜晚的鬼魅,是夜晚的幽靈,不知有多少個男人,被她們迷倒在石榴裙下風流不盡。她聽見劉維民又撥通了電話,好像在解釋什麽。


    隨後,他帶著極不自然的笑走了出來,站在她身邊說:“怎麽,睡不著?”說著,他的手就朝她的肚子摸去。她一轉身躲過了,但沒有說話。


    “你怎麽了?我沒什麽,真的沒什麽。”他又伸出手來拉她的手,仍然抓了個空。


    “不要騙我了,其實我已經聽了半天了,許多的親熱話——”她昂著頭很冷靜地說,她想,對這樣深藏不露的男人,不能慌亂無措,她需要的是胸有成竹。


    劉維民聽她這麽說,知道月萌聽到了他談話的內容。


    “我……對不起!她……”他說不下去了,到客廳點燃了一支煙又出來。


    他拉著她說:“進房去睡吧,不要吵醒我們的寶寶了。”


    月萌不理他,索性在陽台上坐了下來,一副不解釋清楚就不睡覺的樣子。


    她的呼吸很急促也很沉重,他看出來了,很溫柔的聲調說:“不要生氣,會氣壞小寶寶的。”


    “姓劉的,你不要把我當傻瓜,今天你不說清楚,我肚裏的家夥就沒必要活著出來了!”月萌想到了騰剛,現在又是劉維民背叛她,她越想越氣,然後尖叫著,聲音劃破夜空,像一道駭人的閃電,又似平地一聲驚雷,炸得劉維民心驚肉跳,他軟軟地跪在月萌的腳旁,開始了沉痛的懺悔。


    “萌萌,對不起,我沒想過傷害你,但我控製不了自己……”劉維民第一次向月萌展現自己的內心世界。


    月萌內心裏波濤怒吼,但表麵上卻風平浪靜,她並沒想過要他多說,她隻是想知道對方到底是誰,能令他打電話到深夜三點。她相信劉維民除了她還有別的女人,但她不相信還有哪一個女人能讓他用情比對她和小雪還要深。她隻是想知道,對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深更半夜還在與他纏綿,對方一定是愛他的,月萌從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愛劉維民的女人,在她的眼裏,劉維民和騰剛不同,劉維民不是一個會談情說愛的人,他隻是一個男人。


    “我剛來騰剛的公司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在外邊找女人。”


    劉維民剛剛開了個頭,就被月萌聲嘶力竭地打斷了:“你不要轉移話題!你為什麽不敢說出那個女人?你愛她?怕她受到傷害?我能傷害她麽?隻有她傷害我!”


    月萌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她知道自己是吃醋了,她從沒想過,她會為劉維民吃醋的。


    “我和她,就是在那時相識的。”劉維民怵著,低著那平時高昂的頭顱,目光始終落在地上。


    剛投靠騰剛的時候,劉維民本來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小夥子,除了努力工作努力掙錢,他對其他事一無所知。但在騰剛的裝飾建築公司裏,有三個副總還有幾個工程師都是廣東人,他們的月薪都是幾萬元。包括騰剛在內,這些人都背著妻子,找了小姐。那時公司給他們租住的是酒店裏的客房,兩個人一間,給這班廣東人嫖妓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小姐一個電話打來,他們便開始了鶯歌燕語,或者他們到酒店洗浴中心裏去隨便挑一個小姐帶到客房來,一晚的鸞顛鳳倒,上千元對他們來說是“濕濕碎”。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話一點不假,劉維民看在眼裏,癢在心裏,此後便跟著騰剛常出入這種地方,見騰剛和他們在眼皮子底下欲仙欲死,自己也就蠢蠢欲動起來。幾個副總對他們也是同情加鼓勵,親自為他們點來了小姐。其中一位年紀約五十歲的老工程師卻偏要裝正經,小姐來了不要,小姐走了又後悔不迭,瞞著大家到天橋下去找站街女,又不想帶到客房去讓同事知道,便到另一家酒店去開房,誰知被突擊掃黃的逮了個正著,罰了六千多元才放出來,此事便成了公司上上下下的笑話,無聊的時候大家總要引出這段子來樂一樂。


    劉維民也沒能脫俗,他正處在對異性的渴望期,同事們一鼓勵,他就半推半就地下了水。和同事們不同的是,劉維民找小姐從來不自己花錢,他一直抱著錢要用在刀刃上的理財宗旨,嫖妓當然不是他人生的重要事情,他舍不得把錢花在生理發泄上。


    工程師每天都要和大大小小的包工頭接觸,他們掌握著包工頭們工程質量的發言權,所以平時包工頭們都要巴結著他們,給點小恩小惠的,如洗頭、吃飯、唱歌什麽的,他們也都是有邀必到的。唱歌時免不了要叫小姐,一人一個摟著摸著。分給劉維民的是一個長發女郎,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一雙眼睛帶著電,劈劈啪啪地就把劉維民點燃了,但他並沒有把她摁在沙發上,在那種公開場合,他還是不能完全放開。


    走的時候,她含情脈脈地給他留了手機號。


    “天呐,她竟然是一個小姐!”月萌聽到這裏忍不住驚叫起來。?她一陣陣冷笑,“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講衛生的男人呢!雖然你曾背著小雪找了李雨涵,又背著騰剛和我舊情複燃。好歹我們都是清白女子。”


    “不是,不是,你聽我說。”劉維民低沉地解釋著,拍了拍月萌的肩,讓她冷靜下來,而他自己,已經下了決心要把自己的隱秘完全向她敞開。


    從歌舞廳回來劉維民失眠了,他心想:“女人真是天生的尤物,實在是妙不可言。”他一遍遍地回味著在包房裏的一切,生理和心理上也一遍遍地達到痙攣的巔峰,他知道,他需要這個女人。


    長發女郎的故事和她誘人的肢體一樣動人。長發女郎說她叫程靜,四川人,生在一個小工人家庭,家中雖然隻有她和弟弟兩個孩子,但貧困潦倒,她隻讀完初中便輟學了,為了供弟弟讀書,她便到北京打工,但工廠流水線沒日沒夜地幹,一月也隻能落個兩千元,如此下去,她根本不能賺錢養家,於是她進了歌舞廳。


    “但她的心是純潔的,她一直希望能愛一個人或被一個人愛,現在她終於遇到了,那就是我。”劉維民解釋道。


    劉維民說:“聽到女孩說愛我,盡管她是那種身份的女人,但我仍然激動得難以自持,不管怎麽說,被人愛著都是值得欣喜的。”


    接下來,劉維民開始頻繁地暗示客戶請他的客,而他什麽也不要,隻要去程靜所在的歌舞廳,指定要她才心滿意足。隨著去的次數增多,他成了常客,也成了程靜的老相好,小姐們一看他來了,必定會叫,“程靜,你的阿哥來了!”而程靜必然是含苞怒放,舉手投足間都顯出十足的嬌媚。


    “畢竟是人家請客,不可能天天請我。三天兩頭的去已經不足以滿足我對程靜的留戀,我恨不得天天看著她,與她同床共枕,並且開始為她吃醋,一想到我不在的時候她躺在別人的懷裏,我就像被人割肉一樣難受,我那時候已經對她動了真情。”劉維民說。


    “你竟然對小姐動了真情!”月萌忍不住又冷笑著打斷他。


    “是的……”劉維民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月萌的冷笑聲讓他感到恥辱,但他仍忍不住為自己辯護,“你不知道,我們這種與鋼筋水泥打交道的人,哪有機會認識好女孩?我們隻能在那種場所才能找到願意滿足我們的女孩……”


    “你放屁!小雪不是好女孩?她是你的妻子啊!”月萌大聲訓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劉維民羞愧地低下了頭。


    “她很美嗎?”月萌昂著頭問,她不相信一個經曆過很多男人的女人還能美得讓人不可自拔。


    “不是很美,說實話,她沒有你美,但她的手很美,柔若無骨,握著她的手,我全身都感到舒服。”劉維民沉醉在描述中,並不由得看了一下月萌的手,月萌的手顫抖了一下,一絲自卑湧上心頭。月萌的手不美,甚至算得上難看,小時候她的手被火燒傷過,如今還留有大麵積的難看傷疤,而且她的手也不秀氣,與她秀美的容顏和苗條的身材很不相稱。月萌從沒想過一雙手會有多麽重要,更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為自己的手而自卑。


    “一雙女人的手,竟會令你如此不可自拔,真是不可思議!”月萌冷笑道繼續說:“你換個手機號不行嗎?她還能知道你在哪裏?”


    “好的,我立即就換。”劉維民答應著,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煙,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34


    騰剛與月萌離婚後想和筱詩登記結婚了。他想,畢竟筱詩有了自己的骨肉。為了以後能更好地包養桐桐,他覺得做這樣的決定是最明智的,因為登記結婚後,筱詩或許就放心了,不再無休止地和他大鬧。


    騰剛帶著筱詩去老家民政局領了結婚證。筱詩感到非常幸福,回京的高鐵上,她把頭緊緊地靠在騰剛的肩上,笑得比花兒還燦爛。此時的她,早就把騰剛在外邊的風流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回京第二天,騰剛就借口去上海考察項目,開車直奔開發區的大房子,那裏雖然遠,但是環境不錯,加上有蘭桐桐在那裏和他生活,他感覺那就是人間天堂。


    桐桐見騰剛回來了,心裏非常高興。


    那天她穿著睡衣在大房子裏看電視,騰剛進來就盯住了她曼妙的身體。他放下包就把桐桐抱在懷裏,然後像個小寵物一樣放到自己的腿上。狂吻之後,他見到桐桐閉著眼睛輕輕喘息,起起伏伏的酥胸讓他眩暈。他迅速把她抱上床,解她的睡衣。


    這時候,桐桐的黑眸忽然溢滿淚水,竟然哭了起來,這讓騰剛很驚詫。


    “你怎麽了?”騰剛鬆開手問道。


    “我媽媽得重病了,需要手術,可我家裏沒錢,所以我擔心媽媽。”她噘著小嘴,低語著,忍不住啜泣。


    “這算什麽,你告訴我就行了,你哭什麽啊?”騰剛大大咧咧地說。


    “可是需要一大筆錢啊。”她神色怯怯地說。


    “多大一筆錢啊?”騰剛盯著她好奇地問。


    “至少需要十萬吧。”她聲音很低,然後不安地看著騰剛的眼睛。


    “哈哈,我當是多少,十萬還算一大筆錢?別說十萬,就算是一百萬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麽。”騰剛笑了起來,他覺得她真的很單純,很可愛。


    桐桐有點懵懵懂懂的樣子,不過她馬上就綻開了一對小酒窩。


    她開始自己解起睡衣來,騰剛立即按住她的手,然後輕聲說:“你別動,我不想要那種好像我們是做交易的感覺。你記住,以後做這種事的時候,你千萬不能自己脫衣服,我來為你脫才可以。”


    騰剛以溺愛的眼神注視著她,桐桐聽話地點點頭。


    在騰剛腋下,桐桐沒有以往那種痛苦的表情了,反而很興奮的樣子,兩顆小虎牙襯托著她嬌媚的微笑,她濕潤滑溜,欲望的輕吟幾乎令他發狂。


    他越來越猛烈,她有點受不了,就喊了起來:“叔叔,我疼,你慢點兒好嗎?”


    騰剛從劇烈的運動中慢慢停了下來。


    “桐桐,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叫大哥或者哥哥。”騰剛有點不高興地說。


    說完又恢複了劇烈的動作。過了一會兒,她緊緊抓住他雙臂喊著:“哥哥,不行,我疼。”


    這一喊倒讓他愈加興奮了,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她不再喊了,而是在大聲地呻吟。騰剛也開始喘著粗氣喊:“快叫叔叔,叫叔叔。”


    她突然不呻吟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直到他滿足地從她身上滾落下來。


    張茵花錢雇了個群眾演員演自己的男朋友,並故意讓騰剛的眼線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她是想通過這種辦法刺激一下騰剛,希望騰剛能盡快現身。


    這一招果然很靈驗,騰剛的眼線很快就做了匯報。騰剛本來就對張茵半夜打電話的事情很不滿意,對張茵恨之入骨,沒想到又聽說她偷男人,於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安頓好桐桐,驅車趕往別墅,本來想來個捉奸在床,沒想到別墅裏就張茵一個人,沒有別人。這讓騰剛的怒火頓時消了一大半。


    “剛哥,你終於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張茵撲上去就撒嬌。這一次騰剛沒有像以前一樣將她摟在懷裏,而是冷冷地應了一聲,就直接坐到了沙發上。


    “剛哥,你怎麽了?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她關切地問。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有老婆,叫你別給我發短信打電話,你卻不聽,故意給我找麻煩!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啊?”騰剛怒吼道。


    張茵嚇傻了,顫抖著說:“對不起,剛哥,我也是好久不見你,想你了,所以才沒辦法打的電話,我不是故意的啊。”騰剛聽到張茵軟聲細語的話,怒氣全然沒有了。


    “這件事就不說了,你背著我找男人又怎麽說?”騰剛瞪著眼睛問。


    “剛哥,除了你,我不會找別的男人的。”她說著,坐上了騰剛的腿,摟著他的脖子撒嬌。他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沒有理會她的親熱。


    “你撒謊,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有個男的和你在一起軋馬路還很親密的樣子,到底怎麽一回事?”


    “那是我的計策!那男的是我雇的群眾演員,我故意讓他陪我演一出戲,目的就是激你回來。想不到還真管用,你這不就回來了嗎?”她可愛的唇上露出顫巍巍的笑容。


    騰剛聽她這麽說,自己也笑了:“行啊,你還會用這招了!”


    張茵親了一下他,然後撒嬌著,騰剛經不起她嫵媚的誘惑,本來深藏在體內的欲望又一次被喚醒,他又一次被欲望之火點燃了,最終淹沒在洶湧而起的熱潮之中……激情過後騰剛又離開了,說要去出差,走的時候留給張茵一些錢,並叮嚀她要安守本分。


    35


    騰剛為了徹底給自己創造一個安寧的環境,他決定和張茵斷絕關係,可是他不好直接攆她走,也不能去告訴她分手的話。思前想後,他突然想起了李建明,於是他高興了,他決定把張茵過渡到李建明那裏去,那樣,張茵就沒有機會再糾纏著自己了。


    騰剛給李建明打電話:“李總好啊,我是騰剛,酒店裝修進展得怎麽樣了?”


    李建明說:“照目前的進度來看,月底可以驗收了,老弟你就放心吧,裝修款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這個我明白,我今天找你,不是催款的,我是有件事麻煩你。”騰剛說。


    “自己人啊,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有啥事你盡管和我說,沒有我辦不成的。”


    “有個女孩總糾纏我,很麻煩啊,搞得我後院起火,你看有沒有辦法?”騰剛笑道。


    “我當什麽大事呢。正好我這裏缺人,你送我這裏來吧,保證她今後看不到你了。”


    “老兄,你可不能幹殺人的事情啊,這犯罪的事情,還是別幹,否則我就不讓你幫忙了。”騰剛聽李建明說“今後看不到了”之類的話,心裏多少有點擔心。


    “哈哈,老弟,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她一根毫毛,保證給你養的白白胖胖,你隨時都可以來領人。”李建明大笑道。


    “我可不想領人,不想再看見她了。”騰剛幽幽地說。


    “我也是這個意思嘛。你把我想得比你還壞,哈哈!”李建明奸笑道。


    “那好,明天我就送過去。”騰剛說完掛了電話。


    和李建明通話後,騰剛立即去了別墅,並且決定留在那裏過夜。


    張茵沒想到騰剛會這麽快回來,自然很高興,她覺得騰剛很愛她,一定是想念她才趕回來的。依然是一夜激情。上午起床後,騰剛就開始長籲短歎,這讓張茵很是納悶。


    “剛哥,你怎麽了?”她關心地問。


    “唉!遇到點麻煩事啊,沒人幫我,正煩心呢。”騰剛假裝很煩惱地說。


    “剛哥,什麽麻煩事啊,你說出來,我幫你想想辦法。”她饒有興趣地問。


    “我都沒辦法,你能想出什麽辦法呀!”他又歎息一聲。


    “那不一定,女人有時候比男人聰明。”她俏皮地說。


    “女人永遠都沒有男人聰明。”他語氣堅定地說,抬眼瞥了她一下。


    “說說看嘛。”她繼續糾纏著。


    “好吧,那我就給你說說。李建明的酒店是我負責裝修的,現在都快結束了。我擔心李建明耍滑頭,這裏麵黑得很啊。我想在他身邊安插個人,也好掌握一下他真實的意圖,那可是上千萬的工程啊,可是隻愁沒有合適的人選。”


    “怎麽安插呢?”她懵懂地問。


    “我聽說李建明需要一個會議文秘,他還叫我推薦一個人去,我想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可是我找不到合適的人啊。”騰剛認真地說,臉上掛著為難的表情。


    張茵想了想,抬眼說:“剛哥,你看我行嗎?”


    “你?不行不行,我怎麽能讓你去他那裏呢。”騰剛故意擺手說。


    “剛哥,你對我這麽好,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可是這一次我一定要幫你,我以前做過文秘的工作,肯定沒問題,保證為你監視好他的一舉一動。”張茵柔聲細語。


    騰剛假裝考慮了一會兒,然後拍拍她的臉說:“太好了!你就是我的救星啊。不過有一點,你可不能背叛我。”


    “剛哥,我怎麽會背叛你呢,我心裏隻有你。”張茵說得很誠懇。


    “好,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帶你過去。”騰剛翻起身說。


    張茵坐著騰剛的車去了。


    在李建明的辦公室,騰剛隻說了一句話:“李總,你要的人我可給你引薦過來了,可不要虧待她啊,她可是我喜歡的人。”


    “沒問題,我保證讓你滿意。”李建明漫不經心地說。


    “你在這裏要聽李總的話,好好幹,我走了,有時間我來看你。”騰剛出門的時候對她說。張茵應了一聲,她聽到騰剛當著別人麵說喜歡她,她心裏像灌了蜜似的甜。


    騰剛走後,李建明沒和張茵說話,他隻是對身邊的一個男人說:“帶這位女士去辦手續。”


    很快,張茵就跟著那個男的去了一間辦公室,在填寫了一張表格後,男人讓她摁上手印。


    “張小姐,我們公司平時應酬很多,請問你能飲酒嗎?”


    張茵奇怪地問道:“不是會議文秘嗎?”


    那人隨機應變說:“是啊,文秘更應該能喝酒才行,我們公司還有娛樂產業,經常和一些客戶洽談業務,所以作為文秘必然要接觸客戶。”


    張茵聽了覺得有點兒奇怪,但為了幫騰剛臥底,隻好說:“我可以飲酒,但不是很多。”


    “那好吧,下午下班後,請你到公司娛樂部參加測試。”


    張茵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一直熬到下午下班,天已經黑了。有一位表情冷漠的女士將她帶到了所謂的娛樂部。張茵看到這是一間很大的地下室,裏麵有很多燈具,還有照相和錄像設備,還有幾張小床,有點像影樓的感覺。進入內間,女士讓她在茶幾旁稍坐一會兒。


    約莫十分鍾,女士回來了,端著一杯紅酒。


    “這就是測試酒量?我以為是白酒呢,這個不難。”張茵接過酒杯說。女士並沒有理她,一言不發,等張茵一口氣喝完後,她收起杯子又回到裏間。


    過了半個小時,還不見有人來,她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該去問誰,於是就接著等。又過了半個小時,她感覺自己有些眩暈了,渾身無力,而且燥熱異常。後來她就睡著了。


    張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她發現自己在大廳裏麵,燈光很刺眼,麵前都是照相機和錄像機,好像在錄製什麽。她驚詫壞了,爬起來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站在地上。她不知道怎麽回事,看看周圍,更讓她大吃一驚,有兩男兩女正在聚光燈下瘋狂做愛。各種下流的姿勢衝進她的眼簾,並且呻吟聲四起。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地方了,但是她看到不遠處的沙發上,那個叫李建明的老板正穿著睡衣在喝茶,還一邊觀看著他們的表演。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裏在錄像。張茵想立即離開,但她找不到自己的衣服,這時候,有一個赤裸的女孩拉著她來到那兩對表演者的身後,然後讓她觀看。張茵不敢正視,但她最終也忍不住看了起來,表演者激烈的撞擊聲讓她口幹舌燥,她開始躁動起來。那個女孩也開始在她身上撫摸,馬上她忍不住也呻吟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張茵不知道這是在現實中還是夢中,她已經完全不能自控了,竟然也興奮起來,在表演者的刺激下,她和那位女孩糾纏在了一起,舉動淫穢不堪。過了一會兒,李建明除去睡衣,像一隻猛獸向她走來,她隻能隱約看到他將那個女孩推開,然後緊緊地將自己抱入懷中,然後又將她抱上地上的那具低矮的小床……


    張茵分不清馳騁在她身上的是李建明還是騰剛了,她一直喊著剛哥,沉浸在這種欲仙欲死的快感中。


    第二天,當張茵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昨夜的事情她一點都記不清了,她翻起身,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身邊還躺著一個男人,側著身子還在熟睡。她努力地伸頭去看,才看清是李建明。她的頭快要炸了,她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在李建明的床上。她開始慌亂地翻找衣服,果然在床下看見了她的衣服。正要穿衣服時,卻被一隻大手拉住了。


    他醒了,又將她拽入懷中。張茵紅著臉反抗著:“你要幹什麽!我怎麽在這裏!是不是你們給我下了藥?”張茵大喊。李建明抓起她的頭發,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她的臉滾燙滾燙的,瞬間耳鳴起來。她哭了,她想到了騰剛,她多麽希望騰剛來救她。她要穿衣服離開,李建明不讓。她憤怒了,大罵李建明不是東西,竟然欺負朋友的女人。


    李建明怒罵道:“你個臭婊子,不識抬舉!”


    “你們這是犯法,我要告你們。”張茵扯過床單遮住胸部,披頭散發地大喊道。


    “告我?我看你還是消停消停吧。今後乖乖地在這裏幹活,少不了錢賺,如果不聽話,小心你的小命兒。”李建明浪笑著說,然後又伸手摸她的胸。張茵抬手打開他的手,又被他甩了一耳光。這時候,張茵覺得自己毫無辦法了,她拚命大叫救命,結果被他又甩了幾耳光,她不敢喊了,隻是憤怒地盯著他。


    “不要臉的騷貨,敬酒不吃吃罰酒!”李建明說著,拿遙控打開碟機說,“好好看看,這可是你昨天自願來這裏做的,現在你裝什麽清純?”一會兒,電視屏幕上出現了畫麵,昨晚的那一幕幕清晰地展現在她的眼前。她明白,自己已經墜入地獄了,而且永遠也出不來了。


    “賤貨,看清楚了嗎?今後乖乖聽老子的話,不然老子就全國發行。”李建明惡狠狠地說。張茵徹底絕望了,她低下了原本可以高昂的頭。李建明又伸手亂摸著,她不在反抗了,像一具木偶一樣任其擺布……幾天過後,她從李建明的房間出來,又被送去了另一個房間,那裏有兩個發型很帥的男青年,他們輪番折磨著她,並且身旁還有一架錄像機。張茵腦子一片空白,不再想任何事了。每當看到這裏還有幾個女孩赤裸著身子來回走動,張茵明白,現在她和她們一樣了。


    張茵在哭,她指節泛白,緊捏著裙擺,她低頭,瘦削的肩膀絕望地起伏。


    直到她有一次發高燒,李建明才放了她,而且還是看在騰剛的麵子上。


    坐上回家鄉的汽車,她目光呆滯。回到家,父母並不知道她怎麽了,她休息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


    她還有一絲慶幸,騰剛給她的十萬元錢還在卡上,分文未動,但她知道這就是代價。她不再想騰剛了。每次母親都守著她,讓她很感動,痛定思痛,她後悔當初沒有聽露露的話逃離出去,可一切都太晚了。


    一個月以後,張茵給母親留下八萬塊錢,自己帶著兩萬塊錢又一次離開了家。她想重新做回自己,重新過一種有尊嚴的生活。


    來到鄭州,她順利地找到了一份技工學校圖書館管理員的工作。由於長得乖巧,性格又溫順,學校有些單身同事都曾熱烈地追求過她。也許是遭受了噩夢般的經曆,她不願再接近男性了。久而久之,一個離了婚的並且年齡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她的生活,她感覺他像騰剛,那個曾經讓她誓死在一起的男人,也許是戀舊情結在作祟,中年男人終於重新啟動了她的芳心。


    秋天。那天晚上張茵和同事們都去參加老校長的六十大壽。


    酒足飯飽以後,有人提議開一個舞會。燈光搖曳之際,好幾個年輕人都來邀張茵,偏偏她那天心情不好,就一直搖頭不理睬。見張茵成了冷麵公主,他們都知趣地走開了。


    張茵正一個人傷感地待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紳士般的走了過來,很有禮貌地向她發出了邀請。她詫異地望著他,第一感覺便是他很成熟很穩重,那寬厚的肩膀讓她想起了騰剛,她不知不覺竟然答應了,和他慢慢地步入舞池。


    這讓同事們很不理解,有人在底下說:“原來張茵喜歡爸爸型的男人!”


    有幾個女同事也跟著開玩笑驚呼:“啊!終於有人能夠打動我們的冷麵公主了!”


    張茵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很像騰剛,他像騰剛那樣的關切和嗬護著她。


    她終於高興起來。從舞池下來,他們就坐在了一起。中年男人很禮貌地介紹自己叫牛誠,牛氣的牛,誠心的誠,是鄭州一家教育器材公司的老總,由於感情不和,去年和老婆離婚,現在一直是單身。


    他的成穩和風趣終於感染了張茵,那天他們玩得十分盡興,分手時還互留了對方的住址。


    幾天後快下班時,牛誠突然來學校辦事,有女同事一見到他西裝革履的就馬上驚呼:“我們冷麵公主心中的王子來了!”


    張茵有些不好意思,牛誠卻大方地同她握手。後來他請張茵和同在一個組的同事去酒樓小酌,別的同事馬上對她同組的女同事說:“他們熱戀了,你幹嘛要當個電燈泡?”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不懷好意地朝張茵招手做鬼臉。


    盡管張茵很猶豫,但禁不住牛誠的一再懇求,還是上了他的車。


    就這樣他們真的確立了戀愛關係,學校裏的單身青年包括很多女同事從此很少理會她了,都暗中說她拜金,傷風敗俗,張茵幹脆辭職。


    幾次交往後,張茵已經對牛誠有了砰砰心動的感覺,這是除了騰剛外,校內那些熱烈追求她的年輕男人所沒有的。也可能是愛過騰剛的原因,對張茵來說,牛誠更成熟更具魅力更吸引著她。牛誠有個十四歲的女兒,不過現在身邊也不乏熱烈追求他的各種女人,但他卻怎麽也看不上。


    牛誠對她說:“現在身邊充斥著很多虛假和利用,本來我不準備再婚組成一個完整的家了,遇見了你以後我才改變了主意,你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愛人,上天早就注定你要在這一天來到我的身邊。”


    張茵對他的話深有同感。麵對著他捧來的一大束火紅的玫瑰,她嬌羞地低下了頭。


    第二年開春兒,她和牛誠在鄭州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在鄉親的祝福下成為夫妻,那天她穿著紅色的新娘裝,牛誠背著她入洞房,當她看到親友們憨厚的笑容和豔羨的目光時,她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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