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裏還在繼續播放錄音,我半天也沒有緩過神,我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過了好大一會兒,我才伸手把手機撿起來。


    我又把莫清發給我的錄音聽了一遍,跟我自己錄下的一字不差。


    但我怎麽也沒想到,從那個女人口中打探出來的人是秦碩,這叫我如何接受?叫葉寒聲如何接受?


    秦碩跟我說過,他跟了葉寒聲好多年,他家裏窮,日子過得苦,是遇到葉寒聲這個貴人之後他才會有今天的,所以怎麽可能會是他啊?


    所以我不信。


    因為太過著急,我連忙跟莫清撥打了電話,可電話響了兩聲,莫清那頭便給掐斷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方便?沒過多久,莫清回來短信,她說許總在,不方便接,有什麽事情明天下午見麵再說。


    揣著滿肚子的疑問,我隻能將手機收好,把錄音加密存好,然後快速洗完澡走出去,葉寒聲躺在床上,看到我出來,他問:“怎麽這麽久?”


    “久嗎?沒多久吧?”我一連假裝不知道的樣子,葉寒聲眯了眯眼睛,然後沒再說話。


    我走過去,坐在他身旁,主動問了句:“葉寒聲,你跟秦碩的關係怎麽樣啊?”


    “嗯?怎麽突然問這個?”


    “就好奇啊!秦碩幫你忙前忙後,又代替陳潔去學校接葉子,又幫著你送我跟葉子回來,然後有什麽事情也是隨叫隨到。”我在說這些話的同時,也在默默地回憶我見秦碩的每一次,我們之間有很多可以共鳴的話題,所以我當他像閨蜜一樣。


    葉寒聲伸手抱著我,他說:“秦碩不容易,也很努力,對我跟公司又很用心,他在我心裏,跟阿衍一樣都是好兄弟。”


    能讓葉寒聲用這麽長的言語來形容,可想而知,秦碩在葉寒聲的心底裏有多重要,可正因為這樣,我才比較擔憂,如果點心坊的一切真的是秦碩所為的,那麽葉寒聲一定會難受死的。


    男人的兄弟情義,不比我們女人的閨蜜情深要淺,甚至還要深一些。


    跟莫清再次碰麵是在第二天下午兩點多,她自己開車來接我的,一上車我便問她昨天的事情,莫清說她當時也在旁邊,這事兒應該是真的。


    有了莫清的肯定,我一下子就沒有心情了。


    莫清讓我先別著急,一會兒的下午茶聚會更多人,到時候在確定確定。


    去到下午茶聚會的目的地,我已經沒有心思在詢問別人了,一直都是由莫清在幫我問,我隻聽,但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秦碩了。


    因為有人說,這個人跟葉寒聲好幾年了,一直在葉寒聲的公司,職位還不低,而且又是個男的,雖然葉寒聲公司高管不少,可除了葉寒聲沒有人能有秦碩高吧?


    雖然不接受,可現實就是如此,我不得不去相信。


    原本打算晚上就約秦碩見見麵,我不直接問,但至少我想旁敲側問去打聽打聽他口中的真話有多少?


    可因為童鱈的事情耽擱了。


    下午茶結束之後,已經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了,按照計劃應該是要回去的,可莫清看了看手機卻說:“晚上我們娘倆去邊吃飯邊看戲。”


    “看戲?去哪裏看戲啊?“我一臉驚訝好奇的問。


    隻見莫清笑了笑,然後繼續說:“好戲,重頭戲。”莫清跟我賣了賣關子,然後就拉著我上車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高級餐廳。


    去到餐廳之後,我才打電話給葉寒聲,說晚上不回去吃飯了,對於我這幾天的表現,葉寒聲相當不滿意,自然是不同意,然後問我在哪裏?我實話實話了,沒過五分鍾葉寒聲就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了。


    在他出現的那刻,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莫清也看到葉寒聲了,她連忙站起身跟葉寒聲打了個招呼,但並沒有介紹她的身份,可葉寒聲的態度一直都冷淡淡地,我趕緊跟葉寒聲說:“這是我認得幹媽。”


    “晚上回家再說。”葉寒聲冷冰冰地說了幾個字,然後告訴我他在這裏有應酬,然後又通知餐廳經理,我們這桌跟他應酬的包廂一起算,葉寒聲囑咐了我兩句就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後麵莫清就問:“不會影響你們倆吧?”


    “不會不會,他這人就這樣,表麵看著冷冰冰的,其實人挺好的,對我也挺好。”我連忙替葉寒聲洗白,莫清聽後半信半疑地點著頭,可我心裏明白,葉寒聲一定不太喜歡莫清,所以才會這麽冷淡的態度。


    因為葉寒聲的出現,這餐飯吃的並不算開心,就連莫清之前說過的看戲我也拋到腦後了,直到莫清說:“快看!”


    聽到莫清的聲音,我抬起頭順著她手值得方向看去,隻見童鱈跟她那真愛手挽著手一臉甜蜜的表情從外麵走進餐廳,然後兩個人坐在距離我們不遠處的雅座。


    我現在才回過神來,原來莫清說的看戲是看童鱈。


    莫清收回目光,然後對我說:“今晚的戲,我等了很長時間。”說完,她笑了笑,拿出手機不知道撥打了誰的電話,她在喊電話那頭的人過來我們吃飯的餐廳,一開始我以為說喊司機,可仔細想了想她的話,一定不會是司機那麽簡單,我心裏隱隱猜會不會是許總?


    剛冒出這個想法沒過多久,許總就真的出現在餐廳了,而且是直接衝到童鱈所在的座位。


    我跟莫清坐的位子,剛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童鱈那桌所發生的一切,就連聲音也可以聽的很清楚,童鱈在慌亂的解釋她哪位真愛是她表哥,許總人不傻,自然不會相信,然後質問童鱈是不是給他戴綠帽子了。


    童鱈當然不肯承認,三個人一直拉扯了很久,然後不知道童鱈為什麽突然停了下來,她什麽也不說了,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我一臉好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


    這樣僵持了好大一會兒,童鱈突然站起身湊到許總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許總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然後下一秒便當著童鱈這個真愛的麵兒把童鱈摟進懷中。


    我好奇地問莫清:“你為什麽讓許總來啊?”


    “不來怎麽看得到小狐狸精的真愛呢?”莫清說完,放下碗筷不再吃了,她招來服務員喊買單,服務員說已經記到葉寒聲名下了,莫清也沒有說什麽,衝我招了招手說先回家。


    不過我沒想到莫清也把我帶回她家了,我問:“幹媽,你把我帶來你家做什麽?”


    “戲還沒有看完,你得陪著我一起看。”莫清邊開車邊說,我扭過頭看著她,注意到她眼角邊上有淚漬,我原本想遞張紙巾給她的,但想想還是算了,與其遞紙巾,莫清應該更喜歡我假裝不知道。


    跟她這段時間的相處和了解,莫清雖然已經年過中旬了,可她該有的氣質一樣不少,如果不是許總跟童鱈的關係讓她費盡心思,她應該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女人。


    莫清把我帶回家,我們剛進去,她連坐都沒招呼我坐,就直接把我推進客廳的屏風了,然後她又將屏風拉放好,我被她全在一個小角落裏,莫清說:“你別出聲,就在這裏看戲,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都沒別出來,我可以處理好。”


    莫清說完,不再說話了。


    我可以透過屏風的縫隙看到外麵,我看到莫清走去客廳的沙發坐下,然後還把電視打開了。


    裏麵播放著某個電視台的泡沫劇,在我還完全處於莫名其妙的狀態時,我隱約聽到外麵傳來車聲,然後隻聽見莫清小聲提醒了我一句:“把手機調成靜音。”


    我嗯了聲,趕緊找做。


    剛剛調完,就聽到開門聲。


    然後地板上便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我已經猜到了,童鱈一定跟著來了。


    我將頭貼在屏風上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外麵,很快童鱈就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她挽著許總的手,莫清坐在沙發上看到這幕多少都會有些氣氛,但她控製的很好。


    許總拉著童鱈坐在沙發上,三個人一直沒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童鱈先開口,她笑盈盈地說:“姐姐,我跟老許今天回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不得不說,這話真的好刺耳,就連我這個做外人的聽起來都覺得特別不舒服。


    可莫清反倒抬起頭看了看童鱈,然後說:“你喊我姐姐?”童鱈點了點頭說是,莫清繼續說:“我年齡應該跟你媽差不多,你喊我姐姐,我有點承受不起,你還是喊我阿姨吧!”


    “姐姐,我知道你年齡大,但你保養得好,加上我跟老許這樣的關係,我自然應該是喊你姐姐了。”


    “你倆是什麽樣的關係?”


    “姐姐難道看不出來嗎?”說著,童鱈主動拉著許總的手,許總也不拒絕,反而抬起頭看著莫清。


    莫清笑了笑,她說:“你倆這年齡差距,我應該說是父女關係還是叔侄關係啊?”


    “姐姐,真愛不分年齡。”童鱈應道。


    “真愛?你跟他是真愛?他一老頭子,給你做爸都足夠了,你跟我說是真愛?小姑娘,是你沒有臉皮還是你根本就不要臉?”


    “你.....”童鱈氣急了,然後嘟著嘴,用力拉扯了一下許總,許總皺了皺眉開始幫著童鱈說話:“莫清,少說兩句,今天帶小鱈回來,我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莫清冷笑了聲,然後問:“什麽事兒?”


    “小鱈懷了我的孩子。”許總的話說完,客廳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許總繼續說:“這個孩子我要,所以我們倆......”


    “我們倆怎麽樣?”莫清打斷許總的話反問道。


    許總可能還是有些不舍,所以一直沒開口,童鱈在一旁一直催促許總,許總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童鱈忍不住了才說:“所以你倆要離婚,不然我肚子裏的孩子以後恐怕不好上戶口。”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提出這樣的要求?”莫清淡淡地質問童鱈。


    “因為我懷了老許的孩子。”童鱈回答的理直氣壯。


    “是嗎?你肚子裏的東西生都沒生下來,我怎麽知道是不是老許的?”莫清的話一語擊中,童鱈一下子就慌亂了。


    她說:“你別亂說,怎麽可能不是老許的。”


    “你慌什麽?”


    “我沒有。”


    “莫清,小鱈懷著孩子,你就別跟她說這些讓她情緒激動的話了。”


    “許至華我警告你,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莫清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她從沙發上站起身,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許總的名字,莫清的聲音回蕩在客廳裏,她說完後,從茶幾下麵拿了一張紙遞給許總,她說:“你不是想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嗎?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情況在說話吧!”


    “結紮?”


    “沒錯,你已經結紮快半年了,半年前你胃病住院的時候,我就讓醫院給你做了結紮手術。”


    莫清說是半年前?可不是這樣的啊,明明是這個月啊?我有點懵了。


    莫清的話還在繼續,可我卻聽不進去了,我突然覺得莫清的心機好重,這樣的她跟我認識的完全不一樣,假如童鱈懷的孩子真的是許總的,那麽她這樣不就間接性殺了一個人命嗎?


    很多年後,我才明白,沒有一個正宮能夠無條件容納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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