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沒出聲,葉寒聲握住我的手,他問:“在想什麽?”我依舊不說話,隻是愣愣地看著他,我心裏有點害怕,葉寒聲剛剛對童鱈的所作所為讓我有點擔憂,童鱈曾經跟過葉寒聲,可是他現在居然會對她.....


    我害怕某一天他會對我這樣。


    葉寒聲像是看穿我在想什麽了,他握住我手的力度加重,他說:“不要亂想,我不會對你做這些事情,童鱈傷害過你,這次的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索,是她自找的。”


    他的聲音很輕,但因為這裏麵格外安靜,所以顯得特別大聲。


    我望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我低著頭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張嘴說:“放了她吧!既然不是她,那麽就放了吧!”


    我也很討厭童鱈,甚至是恨,她找農民工弄我,還在夜總會對做過很多讓我想起來都恨得牙癢癢的事情,可是我們同樣身為女人,我做不到連最起碼的良心都喪失掉。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害怕葉寒聲會在某一天也會這對我,至少那時候會有一個女的跟我一樣幫我一把。


    葉寒聲聽了我說的話後,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臉頰,然後對一旁健身的一個男的說:“讓他們放人。”


    那男的聽後嗯了聲就往地下室跑了。


    我不知道童鱈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他們對童鱈做了什麽,但我可以想象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童鱈沒有從正門離開,葉寒聲讓人從後門送她走的,我忍不住多問;“你沒對她做什麽吧?”


    “沒有,隻是嚇唬嚇唬她而已。”葉寒聲回答的很認真,我相信他了沒在繼續追問。


    葉寒聲帶著我從小樓裏出去,我接到繼父的電話,繼父說我媽病情加重,我一下子就慌了。


    葉寒聲趕緊開車送我回家了,原本我想坐車回去,可葉寒聲說:“坐班車回去,路上還會停下來載過路客,我開車送你回去很快。”


    聽他說很快,我便答應了,葉寒聲一路飆車,後來我才知道因為送我回去,他不僅罰款扣分差點還吊銷了駕駛證,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葉寒聲開車送我到鎮上的醫院,推開車門我便快跑,因為太快腳差點扭到了,葉寒聲抓住我,他說:“別著急,我馬上聯係市裏麵的醫生,看看你媽是什麽情況,你給我好好地,不然我做什麽都不值得。”


    說完他才鬆開我,我看著他說:“謝謝葉寒聲。”


    葉寒聲沒出聲,我倆一起進了我媽的病房,我媽還在昏睡,她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絲,繼父見到我進來,他站起身一臉不滿地瞪著我,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看到我身後跟進來的葉寒聲便閉嘴了。


    繼父一直盯著葉寒聲看,葉寒聲率先開口,他說:“你好,我是沈惑的男朋友。”


    我並沒有想到葉寒聲會這麽說,所以一時間有些愣神了,我家裏的事情我並沒有跟葉寒聲說,所以我想他應該不知道吧?


    繼父聽了葉寒聲的話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但是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而且他剛剛的樣子擺明了又是想罵我,可我現在沒資格去跟她反駁,因為他都是為了我媽好。


    是非分明我還是明白的。


    我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媽看,我輕聲詢問繼續:“我媽怎麽樣了?”


    “不樂觀。”繼父的口氣並不好,可是礙於葉寒聲在,他估計也不便多說什麽。


    我在病房裏待了一會兒,葉寒聲拉著我去了醫生的辦公室,他詢問了醫生我媽的情況,醫生說我媽有突發性心髒病,從我媽拿過來的檢查報告看,已經發作了很多次了。


    聽到醫生我媽又有突發性心髒病,我雙腳發軟一下子就癱坐在凳子上了。


    雖然我不知道突發性心髒病嚴不嚴重,但是一聽到是心髒病我就害怕了,新聞上聽過,心髒病隻要一發作就可能會死人,所以整個人都傻掉了。


    繼父說過,上次去玉城就是為了檢查,可是我從來不知道我媽得了這麽嚴重的病,我以為隻是小感小冒,而且我清楚的記得她上次去的時候精神特別好,怎麽也看不出來是一個有病的人啊!


    葉寒聲跟醫生聊完後,又把電話給醫生讓他接一下電話,我估計電話那頭應該是他聯係在玉城的醫生,不過他們說什麽我沒聽進去。


    這個時候,我媽醒了,繼父跑來喊我,葉寒聲跟醫生還在聊著,我撒腿就跑去病房。


    可能是因為我媽病情有點重了,所以現在輪到一個人住一間病房,我進去的時候我媽靠在牆上,整個人看起來一點兒精神都沒有,我慢慢走到她麵前,我說:“媽,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好嗎?不要再像去玉城的那次那樣瞞著我了好嗎?


    我的話還在繼續,可我媽卻連半個字也沒有回應一下,我知道她肯定是誤會我了,試問誰看到那些東西不是懷疑啊?我媽沒什麽文化,對於這些東西更是不懂,就連我也不太懂更何況我媽呢?


    我撲通一下跪在我媽病床邊兒上,我抓著她的手說:“媽,你說說話好嗎?你別這樣行不行?”


    無論我怎麽祈求,可是她連看都看我一下,繼父在一旁指著我說:“沈惑,你說說你折騰出來的都是一些什麽事情?還有,跟你回來的那個男的是誰?你倆什麽關係?”


    我媽聽了繼父說的話,情緒就激動起來,她望著我,咬牙切齒地問:“沈惑,你帶男人回來了?你倆什麽關係?你還要不要點臉皮啊?我怎麽生了你們這麽個東西啊?早知道你現在這麽不要臉,我當初生你的時候就應該掐死你算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張臉便已經淚流滿麵了。


    我一個勁兒給她解釋,我說:“媽,我沒有做什麽不要臉的事情,你看到的那些照片都是假的,有人要害我,你不要相信,那些都是假的......”


    “你真當我眼瞎啊?你以為我沒什麽文化連真假都變不清楚嗎?你給我滾.......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有多遠滾多遠,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東西.......”


    說著,我媽就伸手來推我,因為我是跪著的,所以連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一下子就到了,我趕緊握住她的手,可她抬起來甩手便給了一個耳光我。


    清脆的耳光聲音在病房裏回蕩著,久久也沒有消掉,我跟我媽兩個都蒙了,她一邊流著淚一邊說:“你出去......出去......”


    這個時候,葉寒聲趕來了,我不知道他剛踏進門是什麽表情,但他大步走到我身邊將我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他麵無表情的樣子十分不高興,他看了看我媽,又看了看我的繼父。


    葉寒聲將我扶在懷裏,我媽看到他的舉動,追問他:“你是誰?”


    “阿姨你好,我是沈惑的男朋友,這次的事情是我生意上的合作對象所為,都是假的,所以還希望阿姨跟叔叔不要放在心上。”葉寒聲很有涵養,雖然我注意到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可是他說話語氣卻還是十分的有禮貌。


    不過我聽到葉寒聲說的這些話,著實有些詫異,我看向他,隻見他臉不紅氣不喘地繼續說:“阿姨,你現在最主要就是好好養身體,醫生已經告訴我你的情況並不嚴重,但是你得保證放寬心,如果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要相信,因為都是假的,沈惑不會做那些事情,請相信我。”


    葉寒聲的話說完,病房裏陷入了安靜。


    我不知道我媽會不會相信,我現在隻求她能夠相信,這樣的話對她的病情就多一份幫助。


    可是我媽不信,她說:“早就聽說你們城裏人心眼多,現在一看真是不簡單啊!那些照片明明都是真的還非的說是假的,你們真當我們沒見過世麵什麽都不懂嗎?”


    “媽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我是你女兒,難道你不了解我嗎?”


    我媽不再出聲,葉寒聲這時候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看,我並沒有注意是誰打來的,葉寒聲鬆開我,對我媽跟繼父點了點頭便出去了,等他走出去後,我媽給我繼父遞了一個眼神,然後就對我說:“你要有我這個媽,你就把你帶回來的這個人給我打發掉,你別以為找個城裏人回來就能騙我,我告訴你沈惑,如果你不聽從今開始你就別想進家門,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東西......”


    我媽的話無疑給我判了死刑,她跟我繼父你一言我一語的,繼父在一旁除了煽風點火就是添油加醋,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從病房裏跑出來,葉寒聲在醫院一樓接電話,看到我下來他匆忙結束電話。


    我注意到葉寒聲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我問:“誰打給你?”


    “說了不許胡思亂想。”聽他這麽說我便明白了,葉寒聲說:“葉子高燒不退,情況有點嚴重,可能是在學校是壞東西感染了......”


    “那你趕緊回去吧!我這裏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葉寒聲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打斷喊他回去。


    可是葉寒聲遲遲不出聲,隻是一直盯著我看,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我先回去看看情況,如果穩定了我立刻趕過來,你媽這邊兒情況有點嚴重,你注意一下,不要再加深刺激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說好。


    我目送葉寒聲離開,卻找不到回病房的理由,呆呆地坐在醫院門口的石凳上,我在想,要用什麽辦法我媽才能相信?


    可是我想破腦子都想不出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忽然,我手機響了,是季庭予打來的。


    我按下接聽鍵,聽到他那頭問:“聽若塵說你請假了?”


    “嗯,對,我媽出了點事情,所以請假回來了。”我小聲回應道,季庭予說他剛從外地趕回來就聽若塵說我請假的事兒。


    季庭予問我:“你媽沒什麽事吧?需要我去看看嗎?”


    “不用了季少,謝謝你的好意,我媽沒什麽事兒,過段時間就會好吧!”最後一句話我自己都沒有什麽底氣,因為我不知道,我除了害怕跟恐懼就剩不知道了。


    季庭予說:“不用太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什麽事情跟我聯係,需要我的就告訴我不用跟我客氣,很抱歉,這幾天忙著我妹妹的事情,所以沒有顧及上你。”


    “季少你別這樣說,你對我已經很好了,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我媽沒事,真的,挺好的。”季庭予說的話讓我覺得太過沉重,真的,我們隻是普通朋友關係,現在多了上下級的關係,但是他身為朋友跟老板對我已經更好了,所以我不能再麻煩人家更多了。


    跟季庭予聊完,我回了病房,晚上也是我留下來陪床,可是我媽都不跟我說話,一直都是用冷眼相待,我躺在隔壁的病床上,一個晚上都睡不著。


    這幾天,我都沒有怎麽合過眼,不是不困,是根本就睡不著。


    如果不是白天在葉寒聲哪裏洗了個澡,我估計我這幾天都洗不了,家裏麵這些本身就不方便,加上我媽現在根本不能離開人。


    第二天,我媽的情況轉好了點,不過她還是不跟我說話,繼父過來換我回去,我家距離鎮上的醫院不算遠,騎電車很快就到了,我回到村口的時候,村口有顆大樹,大樹下聚集了很多人,我聽到他們在看到我的那刻就開始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著。


    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覺真特麽不爽,可是我能怎麽辦,隻能受著什麽也做不了。


    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隔壁牆靠牆的鄰居從門縫裏看,我聽到她家傳來聲音:“你要是跟沈惑一樣不學好的學壞的在外麵不要臉皮,你就別給我回來這個家,你看看她現在把自己媽的臉都丟進了......這種貨色以後嫁人誰會要啊.......”


    聽到這些話,要說不難受,我估計那人肯定沒心。


    我還沒進屋就已經流眼淚了。


    我本身就不想哭,可是鼻子泛酸根本忍不住。


    宋仿期間打電話給我,她問我媽情況怎麽樣了,我也說不上來,隻是一個勁兒的抽泣,宋仿知道我在哭就一直安慰我,還提出過來看看我媽,我拒絕了,她現在懷著孕,我媽的脾氣我了解,這個節骨眼上,就算她認識宋仿估計也會連同誤會我把宋仿也誤會了。


    下午的時候,葉寒聲來電話,他說葉子情況不太好,確定是在學校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過敏產生的高燒不退,現在還在醫院觀察,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告訴他我這裏好多了,我媽聽了解釋也原諒我了。


    季庭予也會隔一下來個電話,他一直說要來,但我都沒有告訴地址。


    晚上我在家做好飯後送去醫院,剛出門,一個身影就從我家門口跑掉,看背影我認出來了,是村頭前麵那家小賣部的兒子,是個傻子,我並沒有好奇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可我去到醫院後才發現,我媽把我給“賣”了。


    我送飯去到醫院,我媽住的病房緊鎖,我站在門口敲了好久的門裏麵才有人來打開,但是不是我媽也不是繼父,而是剛剛那個傻子的媽,我認得她,小時候她經常給我糖吃,所以我記得。


    我衝她笑了笑,她也笑著回應我,可是眼睛有點不對勁兒,一直在我身上掃來掃去,還用本地的方言跟我媽說可以可以,她很滿意之類的話。


    等她走後,我媽喊我過去,她的語氣不想昨天那樣了,反而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我媽說:“你自己惹的這些事情,你就要自己來收場。”我看著我媽,我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我沉默皺眉盯著她,她說:“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村裏對你指指點點,你想過自己以後的生活嗎?剛剛阿寸媽來過了,你也看到了,她對你很滿意,並沒有因為這些事情嫌棄你,她媽還願意給彩禮,還找媒人上門把你說給阿寸,我跟你爸商量了,你現在這樣阿寸能要你也是你的福氣,我已經跟阿寸他媽商量了,這兩天你就嫁過去。”


    我腦子轟的一下,我媽讓我嫁給一個傻子?


    就因為這些毫無真實性可言的照片,我就成為村裏指指點點的對象,還要把我嫁給傻子?我看著我媽,話堵到喉嚨一下子說不出來,我媽看著我,並沒有打算給我說話的機會。


    她說:“由不得你選擇,現在是別人選擇你,能有人要你就是你的福氣了,你不要跟我說什麽不願意之類的話,你把家門的臉都丟進了,隻要嫁給阿寸我才會原諒你,否則你就別喊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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