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三個人相處得友好, 廚房裏?g田奈奈則是拍了下?g田家光的手, 悄聲問道:“那個孩子的名字,不是溫蒂吧?”家光心裏一凜,琢磨著沒立刻開口, 奈奈已經先一步說道:“是不是叫風間砂糖?”聽到這個名字,家光就知道自家兒子和奈奈說過了, 不過顯然沒給她看過長相。


    該說是女人的直覺,還是別的什麽呢?家光有點想笑, 幹脆點頭道:“是她。”


    要不怎麽說是夫妻呢, 光是從家光這句話,奈奈也聽出來家光知道綱吉和風間的事了。她一下子激動起來:“真的是那孩子啊!進門的時候我就隱約有感覺了!看上去真是個好孩子呢!”


    奈奈的心情直接反映在了她接下來的行動上——本來她對風間的態度就很友好,等一起吃午飯的時候, 如果不是因為餐桌上還有巴吉爾, 她一定會更加熱情的。


    不過,即使是收斂了些許, 風間也對於奈奈的好意受寵若驚。這方麵她反而遲鈍起來, 還是綱吉看出了什麽,等飯後和風間洗完碗,他就立刻拽著風間的手,隨便找了個借口,去了他的房間。


    風間還覺得有些失禮:“等下, 你這樣不會很奇怪嗎?拉著剛認識的女孩子……”


    “媽媽她認出你了。”綱吉簡潔地說完,風間就呆住了,沒一會兒就緊張起來, 臉上都泛起紅:“我剛才的表現沒有哪裏有問題吧!不會被討厭吧?是不是該做得更好些?”


    綱吉看她這副慌亂的模樣,哭笑不得地握緊她的手:“不用緊張,媽媽很喜歡你。”


    聽到綱吉這麽說,風間頓時鬆了口氣:“不過就這麽跟你一起跑了還是不太好……”


    “你太緊張了,不用太在意。”綱吉抬手摸了摸風間的頭發,不小心撥開了她的劉海,就注意到還占據著額頭的那道疤痕。事到如今,風間自己都不在意了,隻是綱吉看到時還有點膈應。


    無關外貌美醜,隻是總覺得那代表著她曾經的痛苦,所以不希望她因此回憶起來。


    “這道疤,彭格列那邊應該有辦法吧?”綱吉放下手,認真地問道。


    風間摸了摸疤痕,微微突起的粗糙觸感和以前一樣,不過奇異的是她心裏半點感受都沒有了。她回答道:“這個我自己就能做到。”綱吉默了默:“先割掉這塊皮再用晴之火焰治療?”


    “嗯……”在風間點頭前,綱吉已經麵無表情地曲起手指給了她一個“板栗”。


    “我開玩笑的!”風間捂住被敲的地方,“那麽痛我怎麽下得去手!”


    綱吉的動作便頓了下,隔了幾秒忽然笑起來,然後在風間一頭霧水的表情裏,用力抱了她一下。不會對自己下狠手啊,當年明明跳樓都做得出來,真是變了許多——他喜歡這種變化。


    晚上的時候綱吉和巴吉爾去睡客房了,綱吉的房間留給風間睡,另外巴吉爾強烈要求綱吉睡床,自己睡地板。綱吉也說服不了,就跟他商量輪流睡床,巴吉爾這才勉強同意。


    在開學前,風間就在?g田家定居下來,等家光告辭的時候,她也立刻告辭了。雖說她離開後也是回到自己家裏一個人住,但總不能隻有她留下來。奈奈知道歸知道,她留著就是另一回事了。


    風間住在?g田家期間,綱吉也想起她暑假第一周去做什麽了的事還沒解釋過,不過想想風間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就沒有多問。等到風間離開的時候,其實離開學不到一周,他也不覺得難熬。


    回到自己家裏的風間收拾完東西,就跑去找了某個正在等生意上門的偵探。


    秋瀨或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吹空調,風間進門時他連忙叫她關門:“冷風都跑了!”


    風間順手關上門,拿著一摞紙,放在秋瀨或的胸口上,就坐在旁邊不管事了。秋瀨或低頭看了下身上擺著的紙張,抓好了才爬起來:“這是什麽?”


    “需要你這個監護人簽字的各種文件合同。”風間回答道。秋瀨或的眉梢上挑,隨即坐正身子,認真地翻閱起這些文件,沒一會兒就了解完畢。他捏著這疊紙拍了拍茶幾:“你考慮好了?”


    “是的。”風間正襟危坐,直視著秋瀨或說道,“不管是現在的決定還是未來的道路,我都已經徹底考慮過了。那或許會非常艱難,不過,我想要和綱吉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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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瀨或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道:“你原本是一個誰都不依賴、過度自立、隻知道勉強的孩子,現在又做出完全相反的選擇,這之間的落差,不會造成負擔嗎?”


    他沒有明說會給誰造成負擔,不過風間心裏清楚。她捏緊自己的手指,深呼吸一口氣才說:“我相信他。”她也清楚自己在某種程度上過度依賴綱吉了,對他人來說,這種依賴或許會很難承擔,可那是綱吉。她的臉上露出輕快的笑容:“綱吉的話,會好好負擔起來的。”


    “而且,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調節自己的心態。”風間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笑嘻嘻地眨著眼睛,“我還小啊,綱吉也一樣,在我們身邊,都還有別人可以拜托,就像你一樣。”


    是的,她還小,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對這個世界都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哪怕她現在說自己做好了準備,也難保以後不會因為困難大受打擊。可是這很正常,她隻是一個人類,智慧也好、經驗也好,都是有限的,所以犯錯是理所當然的事,隻要之後糾正過來就行。


    她依靠著的人的確是綱吉,不過她也認識很多有能力的人,完全可以拜托他們。人與人之間隻有互有往來,才能稱得上正常的人際關係,單單一方的一味付出和一味索取,都是錯誤的。


    就像秋瀨或,他並不是扮演她監護人的偵探,而是常年相處如同親人的監護人。曾經她把所有的關係分得太清,現在嘛,就模糊一點,偶爾耍耍脾氣、任性一點才正常不是嗎?


    秋瀨或笑了起來,也沒說話,捏著那摞紙走到辦公桌前,拿出簽字筆開始一張張地簽字。有幾個條款不明的,他還會細致詢問過風間,如果風間也不了解,他就先放著不簽。


    風間托著下巴看他簽字:“我要是走了,你到時候會不會寂寞啊?”


    “不會。”秋瀨或回答得很幹脆,注意到風間鼓起了包子臉,他就笑了,然後鄭重地說道:“在這個世界,空間上的距離說明不了什麽。”他用筆帽的一端指了指風間的心口,“重點是這裏,隻要兩個人的心不變,那麽就是在一起的。”秋瀨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微笑道:“這十多年來我也沒好好地打開你的心扉,不過現在別人做到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沾個光住進去呢?”


    他和家人的來往並不密切,感情上也比較澹薄,或許和神之觀察者這點有關係。不過對於風間,秋瀨或是真的很在意。當年風間跑進偵探社後,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異常——這孩子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出於興趣解決了她的麻煩,又動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惻隱之心,自願擔當了她的監護人。


    搞不好,是因為她的“光”太強烈了,所以他希望她能在這個世界好好地生活。


    要形容的話,就是他發現了一顆蒲公英的種子,幹癟癟的,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跑。可是被吹跑後,這顆種子搞不好隻會腐爛風化,所以他把種子種進了土地裏,期待著它能夠生長出來。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園丁,除了最初的“種植”,他沒有提供任何幫助。不過,這顆種子現在的確長出了葉片,還開出了樸素卻鮮活的花朵。讓一直不願綻放的花苞盛開的,是“太陽”呢。


    跑去蹭“太陽”的光,想要欣賞花朵綻放時的美麗,是不是有點厚臉皮了?


    秋瀨或撓了撓臉頰,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隨即聽到,風間用同樣鄭重的語氣說道:“好,哥哥。”突然改變的稱呼讓秋瀨或愣了一下,隻看到風間的笑容:“一直以來都陪著我這樣性格糟糕的家夥,辛苦了。”她和秋瀨或隻是法律上的監護人與被監護人,關係並不親密。


    可是如果不是一直有人守著那顆種子,期待著它開花,它也不會為了回應那人的期待,努力生長出來。畢竟那是一顆對自己無比自卑、不認為自己具備任何價值的種子。


    所以,對風間來說,父親也好、兄長也好,秋瀨或就是家人。


    “你這家夥……”秋瀨或想笑,嘴角牽了牽,卻是微微垂下頭,又用力按在風間的頭頂。


    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後,他以為自己即使有朋友,這輩子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他觀察著世界上的一切,成為了知名的偵探,卻不知道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還是在履行職責。


    但是現在除了神之觀察者,他又有了新的身份——來自完全脫離“世界”的認知的風間。這個人不是神會觀察的對象,因為她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住民。


    所以他是出於個人的意誌在觀察她——和當年還真有異曲同工之處呢。不過,這麽一想,他糾結至今也沒必要啊,僅僅是換了一個周目,他就是他、秋瀨或,這點不會改變。既然在之前的周目,他好好地證明了自己的意誌,那麽何必再次證明“結論”?純屬浪費時間。


    秋瀨或笑出了聲,風間則是更加茫然了,前者收回手,聳肩道:“我隻是發現我在有件事上鑽了死胡同,還要多謝你幫我走出來。”以後的道路,大概會更加開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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