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隻聞過味道的秦蓁蓁,顏菲上輩子對這些東西可是沒少喝,什麽紅糖雞蛋水,紅糖薑茶,再什麽玫瑰、當歸多了去了,那東西幾塊錢一包,超市大把的有,所以當她看到那滿滿一鍋的蛋花湯是真挺詫異,正當她以為年代不同,紅糖雞蛋水都改良了的時候,眼睛的餘光不小心瞥到了一旁來不及扔掉的散碎蛋殼。


    默默上前,手掌不經意間搭在那雞蛋殼上輕輕一碾,而後她淡定的拍了拍手上的蛋殼粉末,拿出兩隻碗道:“做多了,你來的正好,一起喝點吧。”要是換成雞蛋她或許還能搞定,這麽大一鍋蛋花湯,怎麽想都有點頭疼。


    秦蓁蓁不疑有他,見好友肯和自己分享,她開心的接過雞蛋湯就喝了起來。


    別看這雞蛋湯做法奇怪,可它畢竟是用紅糖和雞蛋做的,對於秦蓁蓁這種很少吃糖的孩子還是很有誘惑力的,所以這位很給麵子的足足喝了兩大碗,才想起什麽似的對顏菲道:“對了,剛才在下麵碰到韓傾宇了,他說他碰到個右臉帶著隔離膜的特長班女孩,也是高一的,我一聽就是夏萱,所以我添油加醋把夏萱的那點事都和他說了,免得他一不小心再上當受騙!”


    “夏萱?傾宇哥怎麽碰到她了?”都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夏萱的心思有點太過了,若是可以,顏菲這輩子都不想再碰到對方,也不想周圍人和她沾染上關係,不過她既然能讓韓傾宇親自和人打聽她,怎麽看都不像沒有關係。


    秦蓁蓁聳了聳肩道:“誰知道?也不知道那個夏萱怎麽想的,都這樣了還四處蹦躂。”


    見顏菲麵露擔憂,正在一旁生悶氣的殷辰出聲道:“放心,那小子不會對夏萱動心的。”這點殷辰絕對可以保證,因為那小子惦著的是他徒弟!他徒弟!


    顏菲對自家師父還是很信服的,當然,剛才的雞蛋湯除外,見師父這麽說她也就放了大半的心,畢竟韓傾宇平時的性子還是蠻靠譜的,如今蓁蓁又和他說了夏萱的為人,他應該能謹慎吧?


    韓傾宇能嗎?韓傾宇當然能!


    作為韓家的繼承人,怎麽都不可能往傻甜白了培養,想做出一番大事業或許不容易,想坑一個人的時候絕對不難,所以這位溜溜達達,在學府找出一個各方麵都優異的校草似人物,就狠狠給對方砸了一堆的錢……在接手了母親暗自留下的產業後,除去大半捐給學府的,如今的他窮的就剩下錢了。


    不說韓傾宇的後續安排,咱們還說顏菲,送走了秦蓁蓁後,她一轉身,就看到自家師父滿臉陰鬱的盯著地上那已經散開、不是眼神好使根本就看不出來的蛋殼粉。


    其實殷辰在聽到秦蓁蓁的話後,是有那麽點點心動的,想著要是徒弟也把這當成正宗的紅糖雞蛋水,似乎也沒什麽不好,他剛才嚐了一口挺甜的,此時看見蛋殼粉,把他所有的僥幸心理都打散了,要不是怕他沒麵子,這丫頭也不能偷著毀屍滅跡。


    既然已經東窗事發,殷辰也不掖著藏著了,所幸大大方方的問道:“我看你平時臥雞蛋就是把雞蛋打到水裏,我打的怎麽就碎了?”還是稀碎稀碎的?


    顏菲笑著道:“臥雞蛋是要整顆蛋放到水裏,師父你是挑蛋殼的時候把雞蛋攪散了。”


    沉思片刻後,殷辰拿起個雞蛋拿捏好力度,照著碗邊輕輕一敲,雞蛋應聲而裂,小心的將裂開的蛋殼分開,一顆完整的蛋終於落到了碗裏。


    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挽起袖子再次道:“剛才師父的紅糖雞蛋水沒做好,現在你去歇著,師父重新給你做。”


    看著師父那想要大展身手的模樣,剛喝了兩碗雞蛋湯的顏菲抽著嘴角道:“師父,東西再好也不能一頓吃太多,今天我都喝了好多了,要不您等著明天再給我做吧。”


    說完,見殷辰手拿著雞蛋一臉的不甘,她笑著道:“要不您把這幾顆蛋打了,我給您*蛋餅吃吧。”不就是雞蛋沒打夠嗎?可您打夠了算!隻要師父開心,她們家不差這幾個雞蛋錢!以前這話顏菲不敢說,自打她們家不用買肉後,她特有底氣。


    聽徒弟這麽說,殷辰果然不在執著那紅糖雞蛋水了,可他也沒同意徒弟做:“你不舒服,咱們不做飯了,師父去食堂買點算了。”


    “您放心吧,沒那麽難受。”她這輩子身體好著呢,除了多片姨媽巾,剩下啥感覺都沒有。


    見徒弟說話間已經找出麵粉準備和麵,殷辰邊小心的打著手裏的雞蛋,邊道:“那你說怎麽做,師父做。”反正不能累著徒弟。


    顏菲上輩子一直想找的就是和自己平攤家務的丈夫,甚至還想著要不要分個單雙日讓對方做飯,可這輩子對著殷辰她卻舍不得了,因為她家師父真的很辛苦,在家裏任何活都是搶著幹,因此她輕快笑道:“男主外,女主內,咱們家我做飯。”


    說完,就見她家師父難得翹起了嘴角,周身都是好開心好高興的愉悅氣息,她這才想起來自己這話似乎有歧義,再瞥了眼隻顧著自己開心的師父,她心塞塞的又加了一句:“至少在我嫁人前,咱們家都是我做飯。”


    “哢嚓——”一聲,殷辰手裏的那顆蛋徹底碎了,而比這蛋更碎的,是他那顆拔涼拔涼的心。


    總的來說,顏菲這親戚來的還是挺溫和的,身體倍棒的她絕對沒有什麽氣血不足、宮寒血滯等問題,再加上每日裏雞蛋紅糖補著,沒幾天的功夫親戚就不聲不響的走了。


    顏菲的親戚走了,殷辰的心思徹底陰鬱了,他一直覺得自家徒弟還小,還未成年呢,可你說她個未成年的孩子怎麽會想嫁人?更主要的是,她想嫁給誰?難不成有中意人選了?


    這位在徒弟麵前還能保持著為人師表的姿態,等離開了徒弟,那雙陰測測的眼睛瞅誰都像搶他徒弟的嫌疑犯。


    本來頭號嫌疑犯是心思不純、年齡更加相當的韓傾宇,不過韓傾宇這幾天不知道忙什麽,成天鬧失蹤,所以殷辰就把目光放到二號嫌疑人,也就是能說會道至今單身的藍逸君身上,直盯的藍逸君莫名其妙,沒兩天的功夫就舉手投降:“殷辰,不對,是辰哥,求您老大人大量告訴小的,小的我到底哪惹您不痛快了?我改還不成嗎?”


    說著話,他腦子裏還不住的回憶,是不是他這兩天嘴欠又和顏菲那丫頭多說話了,結果剛把記憶翻到上周,就聽殷辰那邊道:“你怎麽還不找伴侶?”本來這一個個不都挺著急的嗎?怎麽自打他找了徒弟,一個個都不急了?你說這讓他怎麽不懷疑?


    藍逸君聽到這話先是啞然,接著便是苦笑,找伴侶,誰不想找?問題他得能找到算啊?以前他們哥幾個三觀還挺正常的,伴侶嘛,長得好看,身體好,能生孩子能暖被窩,這功能也就齊全了,自己隻要負責多掙錢,把對方養住了別跑就好,可如今被顏菲那小丫頭鬧的,他們的三觀徹底歪了。


    話說前年他找了個丫頭,也是學府的,在送了n多東西後那丫頭終於鬆了口。


    學府裏的規矩是,兵字部沒有突破七層經脈的成員,成家後一概脫離兵字部,所以盡管他舍不得這些兄弟們,在那丫頭十八歲的時候,還是出錢在學府外給對方定了個房子,準備兩人結成伴侶的時候好與對方搬去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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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要是原先的他絕對不會這麽輕率,可每日裏看著好兄弟有人關心有人掛念,同是孤兒出身的他很難不羨慕,哪知他這邊正做著有家的美夢,再給對方送吃的時候卻發現,他花錢置辦的‘家’裏有個男人拿著炒勺在做飯,他的臉當時就綠了。


    他以為那女孩起碼會對自己解釋些什麽,結果人家卻理直氣壯的對他道,你不來,沒人給我做飯!


    藍逸君聽到這話下意識就想說,沒人做你不會自己做?他做的那兩道菜不也是背著殷辰和顏菲特意學的嗎?可話到嘴邊他才想起來,這世上的女孩還真沒有幾個是自己做飯的,因為上趕著討好的男人太多太多,而且各個都是不計成本,可笑他竟以為隻要自己有了家,就會和殷辰過上同樣幸福的日子?


    藍逸君被這當頭一棒打擊的什麽都沒有再說,卸去心底的憤怒,他和那男人和平友好的‘溝通’了一下,要回了自己定房子時繳納的費用,就和那女孩斷了聯係。


    或許潛意識裏他也覺得這事不準成,所以當時他隻請了兩天假,這事和誰都沒說,等後來發生那種事他就更不好意思說了,如今時隔兩年,他突然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所幸就把這事說了。


    聽到藍逸君的遭遇,眾人忍不住唏噓,從小在學府長大,誰不想要個溫暖的家,要個知疼知熱的人?可誰讓這世界畸形男女不均?


    在所有人都失落的時候,隻有殷辰同誌不失落,他隻是怒其不爭的瞪著藍逸君道:“早就和你們說過,不要給不相幹的人花錢。”人還沒到手就又買房又搭物,就是一個蠢。


    藍逸君本是悲傷的心情在聽到這話後徹底沒了,他真心的拍了拍殷辰的肩膀道:“你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收了個好徒弟。”否則就這情商,就這智商,這輩子是別想找伴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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