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終於安全,但除了鉤漸以外,所有人均被剛才那一番讓人窒息的險境,驚得臉色發白,連走路也走不太穩,更是說不出話來。


    唯有鉤漸,如同沒事人一樣,背著手走了幾步,四下張望了一番。


    說來奇怪,這個山洞盡管也微微地震動著,卻比先前一路逃離出來的地方,輕緩規律許多,似乎這裏已經到了地陷崩塌的邊際。


    煙蟲緩過神來,站直了身子,繼續攙扶住火小邪,向鉤漸走來,問道:“這位不知姓名的鉤漸先生,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個山洞?”


    鉤漸冷笑一聲:“你們和我一起坐火車進來的,你們隻顧著看風景,我卻在一路記憶各個細節。學著點吧!想當真正的大盜,你們還差得遠呢!”


    花娘子也問道:“這位先生,多謝施救,能否不要再扮成鉤漸的樣子,讓我們一睹真容?”


    鉤漸罵道:“放肆!你這個丫頭,要不看你還有點用,又和煙蟲是一對,我早就一腳把你踹下車去!減輕負擔!”


    花娘子聽鉤漸說話如此不客氣,有些微怒,讓煙蟲輕輕拉了一把。


    煙蟲低聲道:“他是賊王級的身手,好生了得,若真是水王流川,可是我們的大救星。”


    煙蟲說是低語,實際還是讓鉤漸聽得清清楚楚,這馬屁拍得不動聲色,再是孤傲之人,也聽來受用得很。


    果然,鉤漸冷哼幾聲,口氣略略一緩,說道:“我自己可以出去,但帶著你們這些廢材,嗬嗬,就難說你們的生死了,你們最好聽天由命,求自己家祖宗保佑吧!”


    火小邪並不說話,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鉤漸,心中是疑雲密布,水王流川的確有這種本事,細密地分析情報,超強的記憶力,算計精準,易容偽裝,不露聲色,而且神神秘秘的,可水王流川既然願意屈尊偽裝成鉤漸,他又為何,非要如此?難道以水家之能,還要借助別人,才能進來羅刹陣嗎?或者說,鉤漸本來是真的,水王流川早就混入山中,半路上把鉤漸換掉了?可是聽現在這個鉤漸所說,好像他從頭到尾便一直跟著。


    一旁賽飛龍、頂天驕兩人互相攙扶著走過來,他們同受此劫,暫時忘了賽飛龍投敵一事。


    賽飛龍顫聲道:“先生,大人,我們是安全了嗎?”


    鉤漸答道:“遠遠沒有!”說罷一揮手,又道,“想活的跟我來!誰不聽我的招呼,敢擅自行動,我立即一刀殺了!”


    眾人沒有異議,跟著鉤漸便走。


    火小邪悶笑一聲,說道:“鉤漸先生,你有這等本事,為何來幫我們?”


    鉤漸嘿嘿冷笑,頭也不回地答道:“我又不是你火小邪,我想看羅刹陣開陣,不跟著你這個蠢貨,難道還去求伊潤廣義?朽木不可雕也!實話告訴你,賽飛龍做伊潤廣義內奸一事,我早就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說,若騙不了你火小邪進陣,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嗬嗬嗬嗬!”


    火小邪說道:“那羅刹陣已經開了,你也親眼看到了,可有破解之法?”


    鉤漸沉默片刻,慢慢說道:“果然是炎火馳自己都害怕的邪陣,現在看來,恐怕就連伊潤廣義也沒想到是這種後果,聖王鼎,也許永遠拿不出來了。”


    煙蟲說道:“如果小鬼子也拿不出來了,那天下豈不是再沒有皇帝?”


    鉤漸冷笑道:“沒有了聖王鼎,那也不該有五大世家了!從此賊道橫行天下,大盜萬世不絕,世家之賊王坐上帝王之位。哈哈哈,此事很有趣啊!很有趣啊!是不是?是啊!不是啊?你說怎麽不是?”說到最後,這個鉤漸竟像是自問自答了。


    煙蟲叫道:“若是伊潤廣義還是有辦法取出聖王鼎呢?五大世家是不是還要歸附在日本人手下?”


    鉤漸冷笑幾聲,再沒有說話的意思,快步便走。


    眾人再無話可說,賽飛龍更是搶上前幾步,緊隨在鉤漸身後。


    這條山洞頗深,好在每隔十餘步,均有一盞電瓶燈亮著,將道路照得清楚,十分好走。


    眾人默默無語,跟著鉤漸一路前行,眼看著前方有大片的亮光透入,知道已經快到了盡頭,腳步略略放緩。


    隻是緩緩走了幾步,就聽鉤漸低喝了一聲:“讓!”


    寒星點點,裂空之聲爆然響起,十幾枚飛鏢從前方亂射而至。


    眾人連忙躲避,那些飛鏢擊中牆壁,劃得火星四濺。隱隱有人聲從前方傳來,腳步聲也逐漸清晰,應該有不少人守住了洞口。


    緊接著,機槍聲也突突突地鳴響了起來,兩道火舌,正在瘋狂地向洞內射擊。


    鉤漸冷哼道:“早該如此!”說罷也不搭理其他人,身子向牆上一縱,竟爬到了洞頂,整個人貼在洞頂上,倒著身子向前方爬去。


    火小邪、煙蟲、花娘子避於一處,火小邪施展不了身手,急得額上冷汗直冒,念道:“洞外有忍者,但隻是一般級別!”


    煙蟲問道:“他們怎麽發現我們的?”


    火小邪說道:“這裏回聲頗大,可能是頂天驕腳步沉重所致。”


    煙蟲說道:“看來洞外守衛的人,有格殺勿論的命令。”


    煙蟲雙手捏了捏拳頭,對花娘子說道:“騷娘們,今個我們要大開殺戒了!”


    花娘子嬌媚一笑:“殺小鬼子不算破殺戒!我們殺個痛快!”


    煙蟲蹲起身子,從懷中摸出一根煙,一口咬掉煙頭上的一個鐵塞,這根煙便濃煙滾滾,燃燒了起來。煙蟲拍了拍火小邪肩頭,說道:“火小邪,你躲在這裏,不要逞能,我和你嫂子去助那個鉤漸一臂之力。”


    火小邪動了動手腳,還是麻木得如同木樁一般,知道自己行動不得,便點了點頭,說道:“小心!”


    機槍聲震耳欲聾,煙蟲對對麵一側的賽飛龍叫道:“賽飛龍,你他奶奶的還不戴罪立功?想當縮頭烏龜啊?伊潤廣義可不會留你一狗命!”


    賽飛龍一聽,苦著臉一笑,轉頭對頂天驕說道:“我先去了,你先養養精力,說不定殺出這裏後,還要用你的力氣。”說罷一貓腰,和煙蟲打了個手勢,跳了出去。


    煙蟲、花娘子、賽飛龍三人,不愧是好手,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無法阻止他們,隻見他們已經東躲西藏地向洞口鑽去。


    這時候,機槍聲突然一停,就聽到洞口處哇哇慘叫連聲,亂槍陣陣,均是胡亂射擊。


    煙蟲他們一聽,知道是先行一步的鉤漸已經得手,更是加快了步伐,向外疾奔而去。


    煙蟲剛從洞側鑽出,便一張嘴,嘴裏濃煙滾滾,一下子覆蓋了一片空間,煙蟲叼著煙,煙不離嘴,如同吞雲吐霧一般,噗噗地不斷噴煙,很快,洞口一側,便被濃煙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洞外的忍者正如火小邪所說,均是些低級別的忍者,尚沒有資格參與圍剿火家一戰。忍者本來也是以煙技著稱,誰料到洞裏出來的人,竟有一手連他們也目瞪口呆的噴煙絕技,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心生懼意。


    可這些忍者均是不畏生死之徒,盡管害怕,武士道的玩命精神還在,紛紛大叫著,舉著忍刀,向煙霧中撲來。


    煙蟲的確是大開殺戒,進來一個忍者,他就殺一個,絕不留情。花娘子和煙蟲成雙成對,早和煙蟲心有靈犀,熟悉在煙霧中作戰,並和煙蟲配合得天衣無縫。花娘子在認識煙蟲前,殺人的手段便很高明,自從進入羅刹陣後,麵對非人力可抗之力,一直憋屈得無以複加,眼下能殺日本倭寇,實在讓她痛快不已,所以花娘子手中一根長針,如同看不見的急雨,一刺之下,全是要害。


    鉤漸更是神奇,他連躲也不躲,哪裏人多他就往哪裏鑽,地上仿佛是一層泥水,他便如同一條泥鰍,一鑽到人堆裏,就連人影也不看到了,好似隱形了一樣。日本人慌亂尋找間,一個個被利刀一刀奪命,哪怕隻剩下最後一個人,還是找不到鉤漸所在,就被鉤漸一刀從後麵宰殺!


    接著是賽飛龍,他是野校督,殺人陰毒得很,從他將殺人武器備在口中就可見一斑,他從洞中鑽出後,也不主動去尋找人,專門在陰暗處遊走,挑想逃跑或者嚇得半死之人動手,同樣幹淨利落,一刀一個。


    且說洞外是個什麽地方?乃是一個頗為大型的倉庫,存儲著許許多多的工程物資和裝備,到處都是廢棄的木箱、鐵軌、枕木等物,這些東西堆放在倉庫裏,如果是一般人在這裏動起手來,可能覺得磕磕絆絆地很不方便,但對鉤漸、煙蟲、花娘子、賽飛龍來說,真是絕好的地形。


    守備在倉庫裏的,本有四五十個荷槍實彈的日本兵和十多個忍者,他們在洞口布下層層防禦,本以為大羅神仙也不能輕易衝破。誰知他們碰見的人,遠超他們的想象,特別是鉤漸從洞頂躍下,如同鬼魅一樣連殺兩個機槍手,並混在人堆裏找也找不到,下手狠毒,刀刀致命。


    這些低級忍者和日本兵,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彪悍的十幾個忍者逐漸被鉤漸、煙蟲、花娘子一一宰掉以後,剩下的日本兵早就嚇破了膽,丟盔棄甲地向後方逃竄,結果一路逃,一路被賽飛龍一個個暗算掉。


    不管怎樣,總有最先跑的一兩個漏網之魚,得以逃脫。


    等火小邪、頂天驕被花娘子喚出山洞時,倉庫裏日本人早已屍橫遍地,鴉雀無聲了。


    鉤漸站在高處,厲聲道:“我們行蹤已經暴露,必然有增援趕至!這裏不過是個緩衝地帶!若是遇見伊潤廣義的忍軍主力,我們凶多吉少!不要耽擱,我們快走!”


    鉤漸話音剛落,警笛聲大作,倉庫裏數個紅色的警報器,瘋狂地旋轉鳴叫起來,紅光閃閃,亮成一片。


    隨著紅色警報響起,眾人剛剛有所鬆弛的心思再度緊繃!鉤漸所說不錯,此處要塞正是應了那句“易進難出”!


    誰人敢在此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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