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但火小邪他們絲毫不敢鬆懈,不住前行。火小邪不知為何,腦海中想著的不是能不能把鼎奪回,而是再見伊潤廣義一次,與他問個清楚。


    眾人追了一段,就見分出了一條岔路,岔路一邊的牆壁上嵌了一塊石碑,上書“十裏縱橫宮”五個大字。


    火小邪腿腳較快,跑在最前麵,見了此碑,回頭叫道:“怎麽這個岔路口能通向十裏縱橫宮?”


    田問指了指另一邊,說道:“不用管他!”


    水媚兒嘻嘻笑道:“這條秘道隻怕是賊王專用的呢!真是討巧!他們進出取鼎,入宮廢宮,根本不用費時費事!怪不得我爹從來不說他以前怎麽進地宮的,這是賊王們獨有的權力啊!”


    潘子叫道:“感情五個地宮都是擺設,故意誘惑我們在地宮裏折騰!好狡猾好狡猾!我還一直納悶,五個賊王是不是每次來地宮,也要像我們一樣一個一個走一遍呢,感情是有捷徑啊!”


    眾人撇開岔路,不走“十裏縱橫宮”方向,繼續往前疾行。一路上果然又看到“青蔓橈虛宮”“鎖龍鑄世宮”“火照日升宮”“黑水蕩魂宮”四塊石碑,四條岔路。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這條秘道必然是通向五行地宮之外的!


    水媚兒問道:“田問!你現在能判斷出這條秘道是通向哪裏的嗎?”


    田問哼道:“九荒深井!”


    眾人大吃一驚,紛紛說道:“這不是通向入口的嗎?”


    地麵之上,一麵高崖的下方,許多係黃絲帶的大漢正在一個緩坡前忙碌著。他們四處設伏,在低窪之處挖坑埋刀,擺鉤設夾,顯然是要把這裏布成一個獵獸的機關陣地。


    苦燈和尚換了一身常服,用頭套包了麵目,正站在一塊大石上督陣,不斷低聲指點著哪裏還要布防。苦燈身旁,則站著三眉會的會長鄭有為,替苦燈和尚發布號令。


    有一個人影,身手矯健地從一側躍出,飛快地向苦燈和鄭有為趕來。


    苦燈和鄭有為一看,都是臉上一喜。


    這人奔上前來,警惕地觀望一番,這才揭開臉上的黑布,拜道:“爹,師叔!孩兒回來了!”


    原來來人正是鄭則道!


    鄭有為低聲問道:“則道,九荒深井那邊有什麽動靜了?”


    鄭則道看了苦燈和尚一眼,恭敬地說道:“師叔說得很對,九荒深井那邊絕對不是我們能久留的地方!我走之前氣氛特別古怪,隻怕是各路賊王都隱在暗處,等候聖王鼎被取出的時刻,我甚至有種感覺,連這三個月不見蹤影的火王嚴烈,也在九荒深井附近!”


    鄭有為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什麽!五大賊王齊聚?”


    鄭則道說道:“爹,這隻是我的感覺,不能說一定如此。”


    鄭有為眉頭一皺,對苦燈和尚說道:“師弟啊,我們不在九荒深井那邊等著,而是退後一裏,萬一賊王們動手把鼎搶走,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我有點糊塗!”


    苦燈和尚念道:“善哉善哉!鄭施主不要心急,我有十成的把握,聖王鼎會從這條路走。”


    鄭有為有些心急道:“師弟啊,都這時候了,你還叫我什麽施主施主的!我現在心裏著急得很,你怎麽還這樣不溫不火的。”


    苦燈和尚念了聲阿彌陀佛,並不作答。


    鄭則道見狀,反倒輕輕一笑,拉住鄭有為說道:“爹爹不要急!按師叔說的肯定沒錯!爹爹你想,那五大賊王是賊,又不是匪,這些賊道世家,一向孤傲清高,把賊盜的名聲看得極重,使得他們絕對不會動手去搶,而是會鎖定目標後去偷。而且無論是誰把鼎拿出地麵,剛上來的時候一定是警惕性最高,戰鬥力相應也強,沒必要在他們一出來的時候動手。爹爹,你忘了你小時候教我的一句話,要殺一個人,最好的機會絕不是他剛一露麵時殺個出其不備,而是在他剛剛有所鬆懈的時候。”


    鄭有為想了想,點頭道:“我也同意在一裏外動手,但我對五大賊王的脾氣實在摸不清,萬一五大賊王非要立即搶走鼎,我們就難辦了!”


    鄭則道安慰道:“爹爹,我們要是現在就與五大賊王直接對抗,可能連萬一的機會都沒有了。爹爹,你想啊,如果五大賊王把聖王鼎放到這裏,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而五大賊王如果非要動手搶鼎,我們就算在場,有可能以一搏二、以一搏三或四或五或六嗎?”


    鄭有為沉吟一番,露出笑意,說道:“則道,師弟!還是你們高明!現在我完完全全地承認,盜賊的確比殺手、刺客厲害!你們選擇賊道才是正道!嗬嗬嗬!”


    苦燈和尚低念了一聲佛號,對鄭則道說道:“則道,此戰凶險,你最好不要參與,我建議你還是退到建昌城等候消息。”


    鄭則道一愣,連忙一鞠身問道:“師叔,我怎能這個時候退出?坐享其成?難道師叔你信不過我的功夫嗎?”


    苦燈和尚說道:“則道,你的功夫早已遠勝於我,我們這群人裏,你無疑是第一,想必你也明白。但我隱隱地擔心,這次的對手如果是忍者,厲害程度會超出我們的想象。從表麵上來看,鴉片戰爭以後,特別是日本的明治維新,西洋文化漸盛,使得日本傳統忍術逐漸沒落,所見到的忍者多是些玩弄小伎倆、故弄玄虛的武夫,不值一哂!但這次的忍者若是日本天皇直接派遣來的,那就非常難說了。日本忍者最初不過是一些日本貴族雇傭的小偷,跳梁小醜一般,他們所學的忍術,本就是中國五行盜術的畸化之孽花,盡管畫虎不成反似犬,但千百年忍術把五行盜術雜七雜八的揉合起來,倒有了一套不容小視的理論。頂尖的忍術和忍者,也有避世之法,尋常人不得以見到,就如同五大賊王、五行世家一樣,雖說許多頂尖忍術的傳說,都是倭人自吹自擂,經不起推敲,但仍有一成可信!就隻是這一成,就不得不慎之又慎!則道,多你一人誠然是好,我們實力大增,可你越是超群,越容易成為主要攻擊的對象,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爹數十年培養你的心血,就全部完了!”


    鄭則道聽完,一拜在地,說道:“苦燈師叔,我知道你的擔心!你也是告誡我不要恃才傲物,太過自信以至於心生驕傲。師叔、爹爹,你們請放心,則道絕不會輕敵,絕不賣弄本事!請讓我留在這裏,助一臂之力吧!我自幼苦修十餘年,就是為了今天啊,怎能讓我此時作壁上觀啊!”


    鄭則道說得情真意切,鄭有為已有些難忍,連忙將自己的愛子扶起,說道:“則道我兒,那你留下,可一定要小心啦!你爹我信得過你。”


    苦燈和尚念了聲佛號,暗歎道:“是福不是獲,是禍躲不過,罷了罷了!鄭則道啊,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聰明過人,謙卑有禮,行事周全,不懼辛勞,種種聖人的優點,你無一不有!可你就是野心太大,萬事求全,輕易不肯舍棄一物,從不放過一絲機會,這也不是缺點,你要是做官,沒幾人比得上你,可你卻唯獨喜歡上盜術,想走捷徑而竊國為候,不肯無為。你既能行君子之禮,又能與小人同樂,隻可惜你生不逢時啊!則道啊,你若留下,絕不會害了我們,也沒有殺身之禍,而是我預感到你會不自覺地把災禍引向別處,冤死無數好人!唉!這些說出來如同鏡花水月,說也無用!天意若是如此,便就如此吧!”


    苦燈和尚沉聲說道:“好吧,則道你就留下吧!萬事謹慎!”


    火小邪他們轉過一個彎道,就聽到前方機關隆隆作響,伴隨著日語的吆喝聲。


    火小邪心頭一喜,喝道:“追上了!”


    田問加快腳步,與火小邪齊頭並進,再轉過一道彎,就見許多個黑衣忍者正飛速地鑽入一道石門中,筆直地向上方爬去!好似那石門內,是一口井的中部。


    火小邪等人追了近一個時辰,追得人困馬乏,好不容易才見到日本人的身影,頓時抖摟起精神,紛紛向石門處趕來。


    火小邪從石門處探頭一看,好家夥,果然是一口深井的中央部位。這口深井約有一人寬窄,用條石鋪成,參差不齊,也使得井壁上形成天然的攀爬階梯。向上看,井口甚高,有光亮依稀透出,使得隱隱約約看到的井口隻有碗口大小。向下看,深不見底,好像不是完全筆直,而是彎彎曲曲的。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口極深的怪井。這麽個幽深的怪井,中間有一個秘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到的。


    火小邪剛看了兩眼,就聽見頭頂上唰唰裂風之聲,似有銳器射下。火小邪等人均一縮頭,隻聽叮當叮當亂響,從上方砸下大把的飛鏢,有的擊中條石,火星四濺,彈入秘道內;有的直落下去,半天才聽到撞擊之聲;還有的飛鏢古怪,不是直飛,而是拉出弧線,卷入秘道裏傷人。好在火小邪他們都是身輕眼快,無人受傷。


    火小邪罵了聲:“什麽飛鏢還帶轉彎的!”


    火小邪扭頭一看,兩枚五個刀齒的圓形飛鏢正釘在一側的牆上,從未見過。


    火小邪想上前拔下來看看,林婉一把拉住他,勸道:“這飛鏢有毒,不要碰!”


    這些飛鏢如此凶惡,眾人都思量著怎麽辦才好,是迎著飛鏢上,還是在此觀望一番,現在分明是華山一條路,各有利弊,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而那道打開的秘道石門卻不幹了,隆隆隆隆作響,近一丈厚的石門開始慢慢地關上。這下可好,石門要是關上了,鬼知道還能不能打開,眼下別無選擇,唯有進入井中再說了!


    火小邪第一、田問隨後,接著是水媚兒、潘子、林婉、喬大、喬二,眾人都趕在秘道石門合攏之前,紛紛跳入井中,借著井壁上凸起的石條,各自掩護。


    而忍者隻是剛才放了一陣飛鏢,火小邪他們跳入井中後,卻不見任何動靜,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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