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不敢大意,一小步一小步地向田問那邊走去,眼看著就要與大家會合,就聽伊潤廣義嗬嗬大笑,倒是爽朗:“嗬嗬!嗬嗬!你們又多了一個高手相助啊!嗬嗬嗬嗬!”


    伊潤廣義突然發笑,讓火小邪立即站穩腳步,生怕有變,盯緊了伊潤廣義那邊的大批忍者。


    田問他們同樣以為伊潤廣義要來攻擊,全都凝神以待。


    誰知伊潤廣義身後的大批忍者,動都沒有動一下,隻見伊潤廣義用手一指田問,朗聲道:“這位小兄弟,你一定是帶隊的人吧,我們已經在此對峙了許久,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我們坐下來談談如何?”


    伊潤廣義雖穿著和服,但是中文說得非常地道,若隻聽聲音,根本聽不出他是異邦人。此人雖說嚴肅,但麵色並不陰沉,眼神也十分清澈,威嚴之中還有幾分英雄氣概,頗有大家風度。若是伊潤廣義穿著中國人的服飾,恐怕沒有人會認為他是日本人,甚至會以為他是某個著名的人物,不是一派宗師就是綠林幫主之類。


    田問沒有說話,水媚兒倒先嬌笑一聲,說道:“你這個日本人,中國話說得很地道嘛!”


    伊潤廣義嗬嗬笑道:“當然地道!我雖然出生在日本,但從小在中國的土地上長大,中國乃是我第二故鄉,更何況,我的祖輩就是中國人,我的血脈中流淌著中國人的血,所以說我是中國人也不為過。”


    伊潤廣義這一番話,還真是前所未聞,把田問他們都說得一愣,這個日本人是腦子出問題了,還是故意套交情。


    水媚兒嘻嘻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像你這樣的日本人自稱中國人的。”


    伊潤廣義平靜地答道:“我的日本名字叫伊潤廣義,但族譜上清楚地記載著我姓趙,乃是宋朝皇族後裔,是蒙古滅南宋時,飄揚過海東渡日本的。我們這批東渡之人,曆來保持血統純正,若我不是中國人,誰還敢說是中國人?”


    水媚兒暗諷道:“伊潤先生,看你的意思,你穿著和服,還覺得你比我們更像中國人嘍?”


    伊潤廣義哼了一聲,說道:“崖山之後,已無中國。你們經蒙族人、滿族人奴化數百年,連所穿衣物都是滿族人的常服,早就不見了中華體統,我這身衣服,明明是大宋漢服的風格樣式,雖與和服近似,卻是中國人的正統著裝!連中國人該穿什麽樣的衣服,你都忘了,我當然要說我比你們更代表中國人。”


    伊潤廣義說得振振有詞,一下子讓水媚兒無言以對。


    水媚兒還想強辯,田問伸出手阻住水媚兒,沉聲喝道:“你是何意!”


    伊潤廣義笑道:“這位小兄弟,你終於說話了,你是誰?可否告知?”


    “土家田問!”


    “嗬嗬!土家田問!果然你們是五行世家的人!那我的意思說出來,你們更容易理解了。這五行至尊聖王鼎,乃是中國人鎮國鎮邦的信物,理當由血統純正的中國人保管。韃虜占了此鼎已經有三百年,把好好一個中華大地,無數中國人,變成一幫未開化的野蠻人,愚昧墮落,禮數全無!我今天來此,就是將聖王鼎重新收回到中國人的手中,得以光複中華。屆時日本天皇將遷都於中土,登基稱帝,再建中華之輝煌。我意如此,再多說也無益。我不管你們來此的目的,是將鼎盜走後交給誰的,但日本天皇陛下才是中華正統,是真正應該擁有此鼎的中華帝王!還請你們審時度勢,要麽幫我取鼎,要麽與我為敵。”


    田問沉聲道:“天皇?中國人?”


    “當然是!天皇乃是秦代徐福的後人,在日本萬世一基!此乃不可置疑的事實!但你們要弄清楚一件事,現在中華大地上,絕大多數人都是支那人,而不是中國人。你們既然是五行世家,我才當你們是中國人,所以你們更應該與我合作!”伊潤廣義還是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


    田問看著伊潤廣義,兩人片刻對視。


    田問的臉輕輕地動了動,突然哈哈大笑兩聲,雖說笑得實在別扭,但連火小邪他們也都是第一次聽到田問這樣大笑,雞皮疙瘩足足起了一層。


    幸好田問隻是笑了兩聲,如果繼續笑下去,難說對火小邪他們會造成什麽後果。


    田問笑聲一停,立即斬釘截鐵地喝道:“荒謬!”


    田問雖不能伶牙俐齒地反駁,但就哈哈二聲笑,加上荒謬兩個字,卻比揚揚灑灑的千言萬語更讓伊潤廣義臉上掛不住。


    伊潤廣義頓時表情一沉,臉上肅殺一片,說道:“田問,看來你們是要與我們一較高下,分出個勝負嘍!”


    田問喝道:“放馬過來!”說著亮出手中兩柄挖土的怪刀。火小邪、水媚兒等人見狀,都瞬間之內將各自兵器持在手中。火小邪持獵炎刀,水媚兒持兩把細尖刀,林婉隻將一隻手放在腰側挎包前,潘子一手持銀色手槍一手則拉滿了手腕上的齊掌炮,喬大持兩塊鐵板,喬二手戴尖爪,這一眾人已有全力一戰的準備。


    伊潤廣義的手慢慢鬆開,垂了下來,他這些細微的動作,卻對身後的忍者有巨大的拉力一樣,黑鴉鴉的一片,如同潮水一樣從後方蔓延開,整個隊形從原本的扇形,一下子變成了半月形。


    伊潤廣義眼中的殺氣不住閃爍,他隻需要輕動手指,這一戰就在所難免。而伊潤廣義手雖然已經垂下,卻不動彈,眼中殺氣一滅,又恢複最初與田問、水媚兒說話時的表情,沉聲道:“且慢動手,再聽我說幾句。”


    火小邪、潘子等人想著反正要打上一架,嘴巴裏也不客氣,火小邪隻是髒話在嘴裏滾了滾,沒有罵出聲,而潘子直言罵道:“不要說了!要打就來打!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喬大、喬二這兩個粗人,也立即跟著潘子一通亂罵。


    伊潤廣義如同聽不見,高聲道:“我很欣賞你們!實在不願意與你們動手!是你們一路帶我們來到這裏的,為何不能再幫我一次?我得到聖王鼎以後,無論你們有任何心願,我都可以幫你們達成!我非常誠懇地希望你們能幫我!”


    潘子他們繼續漫罵不止,其實倒不是他們沒心眼,而是潘子滿打滿算地認為,此時不罵白不罵,罵得對方急怒攻心,喪失理智才好。潘子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也有他的道理,所以田問、林婉、水媚兒、火小邪一點都不阻止,隨便潘子、喬大、喬二咒罵便是。


    田問哼道:“不必多言!”


    伊潤廣義繼續高聲道:“你們能闖過五個地宮,實在不簡單,但我對你們客氣,遲遲不肯動手,並不是害怕你們。我可以保證,你們真要與我交手,半成的勝算都沒有!田問,我再說一次,若你們非要與我為敵,也可以先合作,一起把鼎升出地麵以後,再一較高下!”


    田問正要拒絕,隻聽伊潤廣義朗聲道:“田問,你是土家人!聽好了!龜甲三四穿七武,一念直進辯六重,赦引不忘競二道,坤呈勾攏放九尺!”


    田問剛聽到第一句,就整個人略略一滯,立即揮手讓潘子他們閉嘴,仔細地聽伊潤廣義的怪詩念完。


    伊潤廣義念完後,笑道:“田問,你明白嗎?我們現在是合作呢,還是繼續打個你死我活?”


    田問沉聲道:“此訣何來?”


    伊潤廣義笑道:“那就沒必要告訴你了,你是土家人,應該能聽懂吧?”


    田問沉聲道:“你想怎樣?”


    伊潤廣義說道:“我可以與你們盟誓!隻要你們幫我將聖王鼎升出地麵,我們公平一戰,一對一,七戰四勝,勝者將鼎拿走,此言既出,駟馬難追!”


    田問說道:“我怎信你!”


    伊潤廣義說道:“在乎你一念之間!我能得到這個口訣,將鼎取出是遲早遲晚的事!你要麽現在退出,要麽現在與我混戰一氣,如果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鼎取出地麵以後,七戰四勝的勝負局對你們最有利!我既然敢對你說出這個口訣,我就是個可信之人!此為君子之約,信不信由你!”


    田問並不立即答話,而是與伊潤廣義久久對視,半晌之後,田問才沉聲道:“好!就依你!”


    伊潤廣義爽朗地大笑起來,說道:“英雄識英雄!很是過癮啊!”說著手指一抬,呈半月形布陣的眾多忍者,迅速地收回到伊潤廣義身後,繼續呈扇形布局,靜立不動。伊潤廣義哼了聲,轉身便走,忍者軍團如影隨形,陣法絲毫不亂,隨著伊潤廣義走到遠處,也不散開,似乎在就地休整等待。


    田問將手中雙刀一收,轉頭對眾人道:“不打了!”


    眾人不敢放鬆警惕,水媚兒問道:“田問,你信得過這個日本人?”


    田問既不點頭又不搖頭,說道:“先戰為玉碎!”


    水媚兒接著道:“後戰為瓦全?”


    田問說道:“是!”


    火小邪腦子一轉,頓時明白過來,嗬嗬一笑,輕聲道:“我明白了,田問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目的是把鼎那個掉,而不是帶走。日本人一定想不到,鼎一出來,我們就——哢嚓!哢嚓完了,還比什麽比,各自逃走,回家吃飯!”火小邪所說的“那個掉”“哢嚓”即是說田問要毀鼎,這也是田問此行的最終目的。


    田問看了眼火小邪,說道:“是。”


    火小邪擠了擠眼睛,說道:“田問啊,別看你悶,想壞招的時候,比誰都壞。也難怪,你還是個賊啊,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林婉插話道:“田問,那個叫伊潤廣義的日本人,口中念出的口訣是什麽?好像對你有很大作用。”


    田問答道:“是土祭句!”


    水媚兒驚道:“土祭句不是土家祭奠祖先才用的嗎?我聽過土祭句,根本不是這樣的啊。”


    “故非同一般。”田問說著,指了指腳下,慢慢地低聲道,“亦是升宮訣。”


    除了喬大、喬二這兩個棒槌以外,火小邪、潘子、水媚兒、林婉都明白過來,田問之所以聽伊潤廣義念出此句後,決定和伊潤廣義合作,乃是這四句莫名其妙的句子,很可能就是將五行至尊聖王鼎從地下升出的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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