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爺、黑風、周先生、鉤子兵們舍了此地,急奔向前,一道又一道的巨閘正在關閉,眾人足足跑出近半裏路,至少躲過十道巨閘,方覺得兩邊一空,已來到一個寬大、黝黑的空間中,兩旁再無壓迫感湧來。隻是腳下坑坑窪窪,崎嶇不平,使勁踩上去,竟有幾分柔軟。


    張四爺命人點亮了幾盞頭燈,這才看到,他們現在所處之地,已無金屬地麵,而是由無數手臂粗的樹根交錯糾結而成,密布四周,構成了一個沒有固定形狀的“通道”,前向看去,無窮無盡。


    張四爺詫異道:“哪裏來的這麽多樹根?”


    周先生彎腰一摸,皺眉道:“這些樹根都是活的!我們依次經過水、火、金三行為主的地宮,難道這裏已是木行地宮?”


    張四爺應道:“應該就是木行地宮了!這裏真是怪異,什麽植物能長出這麽多手臂粗的根須?”


    周先生說道:“這些樹根更像藤蔓,而不是樹根,具體是什麽,我完全弄不明白!我剛才還在納悶,為什麽有十多道巨閘相續關閉,這有點太過於興師動眾,可是到了這裏,我才覺得,是不是為了防止這些藤蔓侵入?才連設十多道巨閘?”


    說話間,張四爺身旁的黑風大聲吠叫起來,使勁要拉著張四爺往前衝。


    周先生見黑風這般模樣,說道:“張四爺,不如放開三嚼子,讓他帶路吧!它這種興奮的模樣,恐怕是它已經感覺到,養它三年的主人就在不遠處!”


    張四爺沉聲道:“我正有此意。”說著低下頭鬆開黑風的皮繩,拍了拍黑風的腦袋,說道,“三嚼子,別跑太快!等著我們!”


    黑風嗚嗚嗚應了,等張四爺手一鬆,黑風已經如飛箭一般射了出去。


    寧神教授、依田中將等一眾日本人擠成一團,眼見著巨閘將張四爺他們與自己分開,奈何不得。


    押在日本人後麵的兩個鉤子兵趕上前來,不斷高叫著張四爺,在鐵閘上四處摸索,半晌之後,才斷了念想,垂頭不語。


    寧神教授假惺惺地對鉤子兵說道:“兩位好漢,不要著急,我們還有這麽多人在,一定能想到辦法,打開這道鐵閘。兩位好漢一定要協助我們啊!”


    兩個鉤子兵對寧神教授和日本人毫無好感,但尋找張四爺心切,隻得口氣一軟,說道:“請放心,我們兩人會竭盡全力。”


    依田中將拔出軍刀,走上前來,嚓的一刀將刀尖頂上鐵閘開合處,罵了幾聲八格,使出全力,也無法將軍刀插進縫隙。


    依田中將硬碰硬如果沒有辦法,就有點不知所以,於是看向寧神,嚷道:“寧神君!你看該怎麽辦?張四他們如果把我們甩掉了,或者死了,都是大大的不妙!”


    寧神教授眼珠子一轉,扶了扶眼鏡,嗯嗯了幾聲,說道:“不要著急!不是還有機關室嗎?我們可以回到剛才的機關室去,找到打開這些鐵閘的辦法。”


    依田中將立即答道:“這樣很好!那我們立即行動吧!我來組織人手!”


    寧神教授學著周先生的口氣罵道:“依田君,你不要搞錯了!你懂工程機械嗎?你是一個武士,但不是工程師,亂碰亂摸觸動了其他機關怎麽辦?你想殺了我們所有人嗎?你擔待得起嗎?你帶著你的士兵退到一邊去!這裏我來負責!”


    依田中將漲了個臉紅脖子粗,無力還嘴,隻好立正微微鞠了一躬,說道:“是!有勞寧神君了!”


    寧神教授心想:“該死的依田,終於讓我逮著機會訓斥你這個隻有肌肉沒有大腦的家夥!”


    寧神教授對機關室非常著迷,這回終於得到機會不受幹擾地研究一番,心裏說不出的過癮,一轉身就要帶著人離開。


    寧神剛一轉身,卻覺得咽喉處寒氣一冒,一柄黑色的長刀橫在了脖子上,攔住自己的去路,若是寧神教授轉身再快一點,喉嚨就會撞上刀子。寧神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側眼一看,顫聲道:“伊潤大人!”


    穿一身雪白和服的伊潤廣義,似乎就是從陰影中冒出來的,來得神不知鬼不覺。所有日本人見到伊潤廣義現身,全都啪地立正,低著頭極為恭敬,一聲都不敢吭。


    伊潤廣義將黑色的刀一擺,一道黑光閃過,消失在他的白色衣服下。


    伊潤廣義看著直發抖的寧神教授,慢慢說道:“你為什麽要阻止依田通過,是不是因為你喜歡研究機關室裏的機械?”


    寧神教授汗流浹背,驚聲道:“不是不是,我們人太多,剛才確實沒有時間全部衝過去了,最多和張四他們過去七八個人。伊潤大人,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


    伊潤廣義低聲一哼,說道:“現在張四和他的鉤子兵,特別是張四的那條大狗,我們失去了監視,他們絕對不會在另一邊等我們!這就意味著我們損失了重要的一枚棋子,最好的探路工具,你知道你的罪有多大嗎?”


    寧神教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說道:“伊潤大人,請您給我一個機會,允許我自殺謝罪。”


    伊潤廣義一句話也不說,走到鐵閘麵前,身子一躬,悶喝一聲,兩道黑光閃過,叮叮兩聲頗大的脆響,火星亂冒,鐵閘上頓時多出兩道交叉著的深深刀痕。伊潤廣義看了一眼,沉沉地一點頭,退了回來。


    伊潤廣義剛走兩步,一直站在鐵閘邊緊張地注視著他的兩個鉤子兵,低低了啊了一聲,伸手一摸,臉上已經全部是血。兩個鉤子兵瞪大了眼睛,直翻白眼,啊啊啊叫著,卻喊不出完整的聲音,奮力伸出手想指向伊潤廣義,但腦袋已經從脖子上滑落,在空中就裂成兩半,同時屍體跪倒在地,撲通跌倒,頓時肝腦塗地,血流滿溢,簡直慘不忍睹。


    日本人見了此景,全部嚇得後退一步,依舊筆直站立,但一個個幾乎躬身成蝦米一樣。


    伊潤廣義看也不看,徑直走過寧神教授身邊,站住了身子,說道:“你如果應該死,剛才已經死了。現在,我要你盡一切努力,用最快的速度,研究機關室的機械,打開這些鐵閘。”


    寧神教授這個四十多歲年紀的大男人,居然滿臉是淚,伏倒在地,搗蒜一般地磕頭道:“是!是!是!我一定辦好!謝謝伊潤大人的信任!天皇萬歲!”


    伊潤廣義再不說話,踩著木屐嗒嗒嗒地走進機關室的大門,白影一晃,木屐聲戛然而止,就如同霧氣一樣消失在拐角處。


    黑風不斷地上下穿行,帶著張四爺他們越走越深。走得深了,每百餘步張四爺便要呼喊黑風回來,要不然根係太密,會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黑風來來回回不住穿行,引著張四爺他們上前。


    張四爺他們攀爬穿行了片刻,張四爺覺得有些胸悶氣喘,不禁問道:“周先生,不知怎麽,我覺得呼吸有些不暢,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周先生說道:“我也有一點感覺!這裏藤蔓繁盛,終年不見陽光,會不會我們打著燈光一路前行,激發植物散出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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