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這個山寨裏的眾多日本兵端著槍齊齊湧上,他們大多沒有見過張四爺,見來人如此威猛,一半是敬畏一半是害怕,將張四爺他們圍了起來,遠遠觀望,並不敢輕易上前。


    寧神教授下馬立即用日語大叫:“依田中將呢!”


    寧神教授話音剛落,就聽圍在四周的日軍裏吆喝連連,日軍迅速地分開一條路,一個個挺直了腰杆,啪啪敬禮,從人群外走進了幾個穿著日軍關東軍軍服的男人,打頭的一個,正是依田中將。


    依田中將見張四爺、周先生帶著人來了,擠出一絲笑容,快步走到張四爺麵前,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張四先生!非常的高興,你能幫助我們。”


    “客氣!”張四爺輕哼一聲,頗為不屑地說道,“不用再等了,現在帶我們去吧。”


    “很好!非常的好!”依田中將答道,畢恭畢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依田中將的隨行副官趕忙在前給張四爺他們帶路,一眾人向著洞口走去。依田中將並不隨行,而是略等了一下寧神教授。


    寧神教授趕到依田中將的身邊,邊走邊與依田中將輕聲耳語,二個人都陰沉不定地連連點頭。依田中將雖說臉上不時地閃出一絲不悅,但寧神教授不斷點頭強調,口氣強硬,,依田中將才板著臉全部答應下來。


    大隊人馬走到亮如白晝一般的洞口,張四爺並不著急入內,一揮手,招呼眾人停下。


    張四爺看眼前景象,上下打量了一番洞口,心想:“這幫小鬼子還真有本事,這才幾天,就挖了這麽大一個洞!小鬼子的野心不小啊!”


    張四爺轉身喝道:“誰來說一說現在的情況。”


    “哈依!”一聲吆喝,從一旁鑽出三個日本技術人員,趕到張四爺麵前,唰地一下,在地上鋪開一個大圖紙。寧神教授、依田中將也已經走過來,揮手示意那三個日本技術人員開始講解。


    有一個日本人摸出一根鋼筆,唰地拉長了,指點著地圖開始聲音響亮,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寧神教授親自走到張四爺、周先生身邊翻譯,以示恭敬。


    地上的那張地圖,竟是這座山體的剖麵圖,上麵從幾個不同角度,繪製了洞口的形狀、內深以及洞底裂縫的寬窄、大小。這日本人講得仔細,連石質、鹽分、硬度全部分析了一遍,對裂縫內的情況也有簡單的介紹,反正最後的意思,就是說裂縫可以下去,至於裂縫通向的巨大山洞裏麵的情況,就一無所知了。


    張四爺聽著有些煩躁,見那個介紹情況的日本人還沒完沒了,眉頭一皺,說道:“好了好了!下麵的我不聽了!”


    寧神教授點了點頭,讓日本技術人員退下。這三個技術人員立即停止,畢恭畢敬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收拾好地下的圖紙,快步閃開一邊。


    寧神教授對張四爺說道:“張四爺,張四先生,你有任何需要,隨時說話。”


    張四爺輕哼了一聲好,什麽都不說,而是走到老部下鉤子兵鉤漸牽著的黑風身旁,蹲下身子,慢慢地摸著黑風的腦袋問道:“三嚼子,帶你來建昌的人是不是在下麵?”


    黑風從進了這個山寨,就一直興奮難安,到了這個山洞口,簡直要一跳三尺高,巴不得衝進去找人。張四爺、周先生一直看在眼裏,這時候才上前與黑風說話。


    黑風哪裏明白張四爺、周先生的人間恩怨,它既然認了火小邪、潘子當主人,就無時無刻想見到他們,不敢有一刻忘懷。但黑風這支靈犬,見了張四爺,知道是自己舊主,情同父母,比火小邪他們更高了一籌,所以張四爺不下令,它也不敢亂來。


    黑風當然聽不懂張四爺的話,但它心有靈犀,知道張四爺的意思,於是大腦袋亂點,喉嚨裏嗚嗚連聲。


    周先生在一旁喜道:“這就是了!”


    張四爺嘿嘿笑了兩聲,站起身來,大手一揮,喝道:“進洞!”


    火小邪他們一行人走了許久,才下到石柱底部,抬頭看去,石柱入口早就沒入黑暗中,燈光都照不到頭。


    石柱底部是一個圓形的石室,有一道正正方方的石門大開著,通向深處,裏麵黑漆漆的,還是看不到盡頭。


    水媚兒等大家都下來聚在一起,這才說道:“黑水蕩魂宮已經過了,再往前就是火照日升宮,火家的陣法,怎麽走我就不知道了,麻煩田問帶路吧。”


    田問念了聲好,轉身對大家說道:“略等!”說著便沿著石室邊緣緩步而行,似乎不著急進入石門之內。


    火小邪心裏咯噔一下,怎麽緊接著的就是火家的地宮?火小邪對火家有著一種難言的感情,又恨又愛,恨的是嚴烈不公,鄭則道小人得誌;愛的是盜拓親傳火家盜術,甲丁乙舍身相救。眼下又要到火家重地,自己一身的火家盜術,能不能派上用場,就要驗證一二了!


    林婉打量一周,說道:“這地方好熱!幹燥得很!前麵更是一點草木菌蘚的生息都沒有。”說著也走開幾步,跟在田問身後,一點點地打量著石室牆壁。


    水媚兒原地不動,一直抬著頭張望石室的天花板以及下來的石柱末端,若有所思。


    潘子說道:“剛才從冷冰冰的黑水湖裏下來,身上還涼涼的,一下子還沒感覺到熱呢!喂,火小邪,下麵是什麽宮啊,火照日升宮?聽這名字就熱得厲害,不會是座火焰山吧,啊啊。”


    火小邪說道:“潘子,你有沒有感覺到前麵有很重很大的東西,活動的?”


    潘子說道:“這個還真沒有,我就怕上麵的黑水倒灌進來,那簡直糟透了,和悶死耗子差不多。”潘子一扭頭,看見喬大、喬二兩個人一直直勾勾地看著火小邪和自己,輕罵一句:“你們兩個棒槌,看什麽看!我臉上有香蕉啊?”


    喬大、喬二傻笑兩聲,喬大猴巴巴地說道:“火師父、潘師父,能吃點鹵牛肉了嗎?餓了呢。”


    喬二也說道:“其他幾位師父餓不餓啊?這地方不吃東西,總覺得心虛啊。”


    火小邪從衣袋裏摸出兩塊硬餅,丟與喬大、喬二,說道:“先一人吃個餅,等田問師傅忙完再給你們其他吃的。”


    喬大、喬二接過,有點不心甘地說道:“要等多久啊。”


    潘子罵道:“你們兩個吃貨!我告訴你們……”


    “不妨!”田問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潘子的話語。


    田問提著包走上前來,將包裹拉開,掏出幾大包用油紙包著的食物,一個水囊,看了眼林婉,說道:“你說。”


    林婉走上來,說道:“這道石門是火照日升宮的入口,火家廢此宮時,已經把石門打開了,沒有危險,不過往裏麵走,到了主陣所在,隻怕要花不少力氣。大家吃一些東西吧,火照日升宮後,是金家的鎖龍鑄世宮,這兩宮都耽誤不得,越快通過越好,沒有工夫休息。另外如果覺得熱,也不要喝太多水,等到了木家的青蔓橈虛宮後,我們再做休整。”


    喬大、喬二歡呼一片,就要上來抓食,讓潘子兩巴掌打了回去。


    火小邪上前揭開油紙,真看到有幾塊碩大的鹵牛肉,近十斤重,除此外還有日本人獨享的酥油餅,奶油餅幹等物。火小邪不禁暗笑一聲,向田問看去。田問微微一聳肩,也不說話。原來火小邪他們在這裏的幾天,偶爾能吃到幾片鹵牛肉,還是日本人“賞”的,火小邪知道這些肉類,都在日本人的廚房裏,輕易不拿出來給本地人分享,估計這次田問悄無聲息地偷了個精光。


    喬大、喬二兩人口水恨不得流下三尺,眼睛裏噴火,嗓子裏直呼:“肉哦肉!”


    潘子笑道:“田問,真有你的,這麽會工夫,把小日本的好吃弄了這麽多來。”


    火小邪嗬嗬一笑,抽出獵炎刀就切肉,但刀剛切下去,就覺得水媚兒看過來的眼神一閃而變,有股熟悉的感覺急湧而來。火小邪心頭微震,飛快地側頭一看,隻見水媚兒正看著自己,妖媚風韻,哪有一絲一點水妖兒的影子。


    火小邪心頭暗歎一聲:“為何世間有長的這麽像的兩個人!真是別扭!”


    火小邪再不多想,把食物切好,遞給大家分而食之。


    此時黑水蕩魂宮水麵之上,有三道頭燈的光芒亂晃著從頂部降下,乃是三個鉤子兵,分三道繩索,依次而下。這三個鉤子兵登上火小邪他們落腳的大石,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三個鉤子兵低聲耳語一番,互相告誡可能湖水有異,不可觸摸,一切等張四爺、周先生他們下來再說。


    這三個鉤子兵從懷中拿出撥片,衝著上方各自以不同的節奏彈動,將一組信息打了上去。


    上方的裂縫盡頭處,張四爺、周先生和一眾鉤子兵收到信息,紛紛點了點頭,張四爺說道:“周先生,鉤漸!你們兩個隨我下來,其他人依次按組降下!另外把三嚼子用繩索係好,最後一起下來!”


    張四爺說完,隻聽外圍的寧神教授氣喘籲籲道:“張四先生!那我們怎麽辦?要不然我們跟你們一起下去吧。”


    張四爺哼道:“你們日本人稍等!等我們下去把安全之地踩好,你們再帶著設備下來。你們現在跟我們下去,隻能幫倒忙。”


    寧神教授道:“哦……那好,那好,但我們應該約定個時間,要不然我們等在上麵,擔心得很。”


    張四爺暗罵道:“你們想找死那就來吧!”


    張四爺說道:“好!如你所願,我的人全下去以後,你立即派幾個精幹的,腿腳好的下來。”


    寧神教授念了聲好,扭頭就嘰裏呱啦地用日語吩咐一番,嗦嗦嗦嗦,就有三個看著很精幹的日本人爬到張四爺身後候著,那眼神倒不是對洞底有興趣,而更像是監視張四爺他們的行動。


    張四爺、周先生都暗哼一聲,不願搭理他們,牽住繩索,翻身而下。


    鉤子兵們下降的速度頗快,沒花多少工夫,人就都下來了。黑風這隻靈犬,知道此地險惡,不宜妄動,一下來就緊貼著張四爺,不離半步,不吵不鬧,很是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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