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衝車內喚了聲三太太,車窗簾拉開,露出一個美豔但冰冷的女子麵孔。


    火小邪心中一震,趕忙避開車內女子的眼神,原來車內坐著的,正是王家大院王興的三姨太青紅!而車旁兩個青衣女子,就是三姨太的隨身丫環青苗和青柳!青柳和青紅兩個丫頭,火小邪記不清長相,但三姨太,火小邪曾經與她打過多個照麵,還與她在地下密室中獨處過許久,見到她各種神態,記憶頗深,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


    潘子見不止一個美女,而是二個小美女一個大美女,簡直樂開了花,這時候就算拿棍子打他,他都不會舍得離開。


    王鏢頭趕忙說道:“三太太,就是這兩個人,你看行不?”


    三姨太掃了幾眼火小邪、潘子,卻更多地看了幾眼黑風,冷冷地哼了聲:“這狗不錯!就是看著憨傻了點!王鏢頭,你留著他們吧!”


    三姨太說完便把車窗簾放下,再不打量火小邪等人。


    車隊滾滾前行,片刻不停。


    王鏢頭將火小邪、潘子介紹給馬隊中後部的一個名叫劉大山的鏢師,吩咐了幾句,就又趕到隊伍前麵去了。


    劉大山手下正缺人推車扶馬,見火小邪、潘子這兩個精壯的小子來了,喜不自勝,很快便安排好火小邪、潘子兩人,隨著隊伍前行,這就算讓火小邪、潘子入了夥。


    原來火小邪一見這隊人馬到來近前,便看到打頭的王鏢頭、趙鏢頭胸口繡著“金玉祥”三字,正是山西王家大院的商號標誌!火小邪見了“金玉祥”,便如同回到了山西,回到了王家大院,回到了火門三關,不禁心中萬般感慨,就算趙鏢頭他們不說幫工的事情,火小邪都會跟他們一路,看會不會碰到王家大院裏的熟人。倒不是火小邪有什麽目的,他隻是不由自主地決定這樣去做。


    出人意料的是,這隊王家的人馬中,居然有情陷神秘人的三姨太,以及丫環青苗、青柳在內!三姨太怎麽會到了廣東?她不是深居淺出嗎?難道曾經是青幫幫主的三姨太重出江湖了?


    火小邪雖說心裏有無數疑問,卻沒有說出來。潘子一路上喜不自勝,一直不停地在火小邪耳邊嘀咕那兩個丫頭和太太漂亮,有空要一定去結識一下,能聞聞她們身上的味,他都心滿意足。


    火小邪拿潘子一點辦法沒有,隻好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由著他說個沒完。


    這隊人馬一路再沒有停下來,一直走到太陽西沉,天即將黑透了,才算到了一處驛站客店,停了下來。


    顯然這個驛站的老板和領頭的趙鏢頭、王鏢頭他們熟識,跑前跑後地張羅著,安排著車輛馬匹進入院內。三姨太、青苗、青柳三人也不客氣,直接進了店中休息。


    趙鏢頭、王鏢頭他們招呼著夥計,將無數沉甸甸的貨物從車上卸下來,放入地下倉庫中,這時候火小邪、潘子才明白,怪不得他們要找幫工,再來十人也不嫌多。


    忙碌了許久,才算把所有貨物歸置停當,眾人無不累得一身臭汗。


    劉大山招呼火小邪、潘子,讓他們帶著狗,隨眾人一起到旁邊水塘洗漱一下。劉大山這個人老實本分,沒什麽心眼,對火小邪、潘子算是客氣,給他們取了兩套衣服,讓他們洗完以後換上。


    一群人跑到水塘邊,脫光了衣服,撲通撲通跳了進去,好不快活。


    火小邪、潘子邊搓泥邊不斷與劉大山閑聊,劉大山說話不多,擠牙膏似的問出這馬隊的情況。原來這支馬隊就是王家大院所屬,他們從山西出來,走河南,過安徽,經福建,入廣東,目的地乃是廣州,足足繞了中國一個大圈,已經在路上花了半年多的光景。他們之所以這樣折騰,是因為王家生意做得極大,商號幾乎遍布全國,各省都有貨物要打點運送。


    其實火小邪、潘子尚不清楚,三姨太、劉大山他們的商隊規模有近一百七八十號人,九十多輛車馬,佩槍一百支,刀劍棍棒更是無數,就算如此,這在全國來說,仍不是最大的。當時的商隊,有的規模能達到近千人,浩浩蕩蕩,裝備精良,實力之強足以蕩清一支百餘人的土匪隊伍。


    雖說二十年代已通火車、輪船,載重汽車也算常見,但軍閥割據,戰亂不休,一火車皮貨物沒等拉到目的地,可能就蹤跡全無,所以要是在山西境內,用火車、汽車運送一下還行,跨省販運貨物,大多數商家還是采用較為原始的馬隊方式。王家這種大商家有時候也會與其他商戶共組一隻千人規模的大商隊,風險共擔。


    這些商隊馬幫,不是很怕明搶的土匪,他們最怕的是三種東西,一是敗兵,二是瘟疫,還有一種就是盜賊,其中又以怕盜賊為最。敗兵、瘟疫可躲,盜賊最為難防,而且盜賊識貨,專門偷錢財和貴重的物品,神出鬼沒,難覓蹤跡,若是防賊防得不好,被偷個傾家蕩產、血本無歸都有可能。


    另外趙鏢頭、王鏢頭他們願意接納火小邪、潘子、黑風,確實是因為他們人丁短缺,他們在鄂豫皖交界一帶,遇上流寇,死傷了不少人,在福建境內又遇傷寒,病倒了一大批,本重新雇了一批人,進入廣東境內,這批人又嫌工錢少,出力多,鬧事不幹跑了。加之廣東道上惡賊大盜最多,不多添置些精幹的人手是不行的,所以沿路一直不停地招幫工,火小邪、潘子,算是他們碰到最好的一類——北方人,流浪漢,年輕力壯,肢體健全,不呆不傻。


    這幫臭男人正鬧哄哄地在水塘中洗澡,就聽到岸邊一聲嬌呼:“劉大山!在不在!”


    眾人轉頭看去,正是三姨太的丫環青苗,她看到水塘中這麽多男人赤身裸體,強行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但耳根子還是羞得通紅,根本不敢正眼看過去。


    頓時有人起哄,撩撥起水花,賣弄自己的肌肉,故意唱道:“小妹妹啊,想哥哥啊,想得淚花花流……”


    青苗大罵:“誰再敢唱,本姑娘一刀割掉你的舌頭!劉大山!滾過來!”


    劉大山趕忙大聲應了,來到岸邊,問道:“青苗姑娘,有什麽事情嗎?”


    青苗說道:“今天路上新招來的兩個小子在不在?”


    劉大山忙道:“在啊!在啊!不就在那裏嘛!”


    青苗還是不願意轉頭過去看水塘上的一堆男人,隻是側著頭叫道:“劉大山,你帶他們和他們的那條大狗來院子裏找我!三太太要見他們!動作快點!”


    潘子聽在耳中,捅了捅火小邪,低聲說道:“小邪,是不是咱們被那個貴太太和兩個小丫頭片子看上了?咱們豔福不淺啊!老子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洗了個澡,還不把他們迷得七葷八素,一龍戲三鳳……”


    火小邪一拳敲在潘子腦袋上,低聲罵道:“閉嘴吧你!我保證不是好事!”


    潘子愁眉苦臉道:“那你是說不去?”


    火小邪搖了搖頭,說道:“去!為什麽不去!我怕什麽!走!”


    劉大山帶著火小邪、潘子、黑風來到後院,並沒有見到人出來。劉大山叫喊了幾聲三太太,才見到青苗從屋角轉過來,身上佩帶著飛刀,表情嚴肅地命令劉大山離開,讓火小邪、潘子帶著黑風過來。


    火小邪、潘子、黑風,兩人一狗都洗了個幹淨,火小邪、潘子精神奕奕不說,黑風也是顯示出自己的威風,不禁讓青苗多看了他們幾眼,覺得似曾相識。


    火小邪、潘子在淨火穀中習練三年盜術,已有小成,按理說應該一看就是練過功夫的人,但盜拓所授盜術,特別是最後一年幾乎折磨死人的“融”字訣四術,卻有讓火小邪、潘子的本事具有不顯山不露水的效力,隻要火小邪他們不發作,怎麽看都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而已。這也難怪,越是本事大的賊人,越是要掩飾住自己的本事,不能讓別人輕易看出來,賊人的精氣神擺在臉上,能讓人一眼識破,豈不是“出手未偷身先死”?


    盜術其實和武功有異曲同工之處,越是練得高明,越是精氣神內斂,含而不露,表麵上看著和常人無異。有的人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看著氣宇軒昂,恍如宗師風範,實際上真動起手來,還打不過一個拿菜刀拚命的瘋漢。從火門三關的十八賊中就可以看出,頂尖好手中,鄭則道看著隻是一個文弱公子哥;苦燈和尚就是一個窮苦瘦弱的雲遊僧人;


    所以火小邪、潘子加入商隊做幫工,包括三姨太在內的所有人,都隻認為他們兩人是有點蠻力的小子,再沒別的本事。


    火小邪經曆無數悲歡離合、苦難折磨,已不是進入淨火穀之前那般畏手畏腳,相反他覺得世間諸事,福禍難料,躲是躲不過的,還不如迎頭頂上,勝敗生死也罷,都得個痛快!


    火小邪、潘子、黑風跟著青苗向後院走去,穿過一道籬笆門,來到院外的一處土坡。夜雖說已經深了,但明月高懸,視野之內清晰可見。


    三姨太一身勁裝,腰別飛刀,和青柳站在土坡之上,仔細地打量著火小邪。


    青苗說道:“青幫主!人帶來了!”


    三姨太哼道:“好!算他們識相!”三姨太一指火小邪,喝道:“你個小子,我問你,你身邊的大狗是誰的?”


    火小邪根本就不怕三姨太,嗬嗬一笑,說道:“當然是我的!”


    三姨太、青柳、青苗三人越發覺得,這火小邪、潘子不是一般的人,這種場麵下,竟然毫不慌張,說話輕描淡寫,根本不把她們當回事。


    三姨太冷笑道:“你的?笑話!這種大狗我隻見過禦風神捕飼養!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老實交代,否則我刀下無情!”


    潘子叫道:“禦風神捕?咳!那可是我們的老熟人啊,什麽周先生、張四爺,都是我的哥們!”


    青柳、青苗刷刷兩聲,從腰間抽下飛刀,眼色犀利地向著火小邪、潘子瞄準。


    青苗高聲道:“你們好膽!禦風神捕和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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