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剛剛平靜下來,又聽鼓響,紅木大門再開,一個打扮與嚴景天無二的灰衣男人領著一人進來,火小邪遠遠望去,正是鬧小寶。


    鬧小寶顯然和火小邪差不多,見到這種景象眼睛都轉不動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火小邪他們,按照高台上老者的吩咐,上前取了號位,張望一番,向著火小邪他們走來。


    鬧小寶見了鄭則道等人,一一回禮,不敢造次,直到見到火小邪,才臉上一樂,一下子沒有了緊張感,向著火小邪這邊跑來,一扭身坐在了火小邪身邊的椅子上。


    火小邪暗道了聲慚愧,自己還不及鬧小寶鎮靜。


    鬧小寶才不管什麽規矩,拉住火小邪的胳膊喜道:“火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過關了!”


    火小邪不敢大聲說話,低聲道:“你也是啊!煙蟲大哥呢?”


    鬧小寶說道:“我今天快天亮的時候,才終於過關,我也是掉進洞中,所以煙蟲大哥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火小邪說道:“希望煙蟲大哥也能過關!”


    鬧小寶正要說話,又聽一陣密集的鼓聲傳來,略一停歇之後,高台上的紅衣老者高聲道:“請火門三關眾盜上前就座!”


    火小邪一愣,心想這是何意?


    鼓聲再起,隻見從這間大屋後側,走出眾多人來,可能是人多的原因,不如火小邪等人入內時那麽肅穆,驚訝聲一片。


    這些人都是熟悉的麵孔,依次是煙蟲李廖卓、四川胖好味、花娘子餘娟兒、卓旺怒江喇嘛、窯子鉤章建,各自被灰衣人領著入內,病罐子李孝先由兩個灰衣人扶著,跟在最後走了進來,病罐子看著精神萎靡不振,但已無性命之憂。


    眾賊進了此間,看到這等恢宏場所,不是目瞪口呆就是連聲讚歎,一時間都站定不動。


    灰衣人上前低語,這才讓大家緩過神來,由灰衣人領著,上前就座。


    煙蟲嬉皮笑臉地和花娘子擠在一起前行,花娘子穿著打扮還是妖豔得很,但臉色蒼白,刻意躲著煙蟲,一臉的不樂意,不願搭理煙蟲。煙蟲不以為意,一臉壞笑,叼著煙,緊跟著花娘子。


    火小邪見煙蟲來了,心頭一熱,顧不得那麽多,站起身就向煙蟲招手。煙蟲遠遠見了,一隻手把煙拿下來,揮著煙在空中一頓,十分瀟灑隨意,歪嘴一笑,並不答話。


    花娘子在一旁見火小邪和鬧小寶坐在上方,心裏明白鄭則道、甲丁乙、苦燈和尚、火小邪、鬧小寶乃是通關的五人,倒也沒有嫉妒之心,展眉微微一笑,已沒有了最初見到她的時候那種妖媚風騷之態,卻有了幾分寧靜溫柔。煙蟲向花娘子看來,花娘子盡管又微微皺眉,但眉目間竟閃出了一絲嬌羞,避過了煙蟲的眼神,快步走開。煙蟲嘿嘿直笑,噴出一股子煙,仍緊追著花娘子。


    高台上的紅衣老者高聲道:“請各位速速就座!切勿喧嘩!”


    眾人由灰衣人領著各自落了座,很快安靜了下來。


    高台上的紅衣老者見眾人已經坐好,手一揮,又是一陣密集的鼓響,鼓聲停息之後,紅衣老者向側麵抱拳一拜,高聲喊道:“尊請火王嚴烈。”


    台下眾賊都目不轉睛盯著高台之上。


    有一灰衣男子從高台一側穩步走出。這人身穿灰色長袍,胸前肩頭繡著大朵赤紅的烈焰,四十來歲年紀,卷發齊肩,濃眉大眼,雙頰消瘦,鼻梁筆挺,唇上留著一縷工整的濃須。他步伐沉穩,氣度非凡,眼睛向下一掃,透出一股子無法形容的威嚴之態。火小邪見了火王嚴烈這般相貌,心中突突狂跳不止。


    火王嚴烈步入正中,坐了下來,向紅衣老者做了一個手勢。


    紅衣老者頓首,站直了身子高聲叫道:“尊請五行土王田廣形位,土王弟子田問。”


    一個穿黃袍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是和王全、王興等人一起騎馬而來的那位,此人身材修長,眉清目秀,十分俊朗,而麵色忠厚至誠,一看就給人一股子值得信任之感。這年輕人捧著一塊金黃色的牌位,走到黃色座位邊,自己並不坐下,而是把牌位擺在椅子上,垂手站在椅子右側。


    火小邪見了這人,心道:“應該是土王田廣沒來,擺牌為記,這年輕人該是土王的弟子田問。”


    紅衣老者又朗聲喊道:“尊請五行木王林木森形位,木王弟子王全、林婉。”


    王全身著青色長袍,手捧牌位,與仍舊一身翠綠打扮的林婉緩步走出,同樣將牌位小心翼翼地置於椅上,一左一右靜立兩旁。


    火小邪看著林婉,不由得深深凝視,移不開眼睛。林婉站在一旁,婷婷而立,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眼角含笑,美豔不可方物。林婉並未向火小邪看過來,目光平視,溫婉平靜。


    紅衣老者朗聲喊道:“尊請五行金王金富貴形位,金王弟子金大九。”


    側旁走出一個一身白色西服打扮的三十多歲男子,戴著金絲眼鏡,頭發油光發亮,已是微微發胖,腳下一雙錚亮的黑色皮鞋,這打扮和場中各人的打扮格格不入,像足了一個西洋商人。


    金大九放好牌位,站在一旁。


    紅衣老者繼續喊道:“尊請五行水王流川,水王弟子水妖兒、水媚兒。”


    火小邪聽到水王流川、水妖兒、水媚兒的名字,腦袋嗡地一下大了,本來他見到火、金、木、土四大世家的人登場,就猜測著水家到底會是誰來,本以為可能是自己不認識的,豈知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三人齊齊到場。


    水王流川緩步走出,身著一深藍色的絲綢長袍,個子不高不矮,略略比木王座位旁邊站立的王全高出半頭。本以為水王應是陰沉不定之人,可一見到,他的相貌卻平常得很,隻是麵色略黑,走在大街上,倒會被認為是一個教書先生。


    水妖兒一身黑衣,水媚兒一身白衣,跟在水王流川身後走出,一身白衣的水媚兒顯得興奮得很,笑眼彎彎地不住打量,而一身黑衣的水妖兒麵色冰冷,不苟言笑。


    火王嚴烈起身抱拳,神態恭敬地說道:“流川兄,得罪之處,請還見諒。”


    水王流川嗬嗬一笑,抱拳回禮:“按五行規矩,火行居中之時,我本就應該最後一位出來,嚴烈兄萬萬不要客氣。”


    流川、嚴烈兩人落座,水妖兒、水媚兒站在水王兩側,水媚兒不住地側臉看著一旁的林婉,努了努嘴,麵色略有不屑。


    火小邪看了看水妖兒,又看了看林婉,心中百感交集,但說不出為何自己內心如此糾結。


    五行世家坐定,紅衣老者團團一鞠躬,繼續高聲連續喊道:“請火行世家九堂一法!請尊火堂堂主尊景齊,請耀火堂堂主耀景民,請博火堂堂主博景塵,請輔火堂堂主輔景在,請忠火堂堂主忠景世,請縱火堂堂主縱景為,請光火堂堂主光景遙,請洪火堂堂主洪景科,請嚴火堂堂主嚴景天,請火法壇壇主火熾道人。”


    紅衣老者密密匝匝念了一圈,聽得眾人都是一身冷汗,這火家好大的排場,擺上台麵的都有九堂一法共計十人,隨便一個恐怕都是驚世巨盜,加上火家弟子,這火家到底有多大的實力,簡直難以揣測。眾賊中不少人不禁低聲驚歎。


    低沉的鼓聲連綿不斷,從高台兩側陸陸續續走出十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穿灰衣,衣服上繡著大朵火焰紋飾,一個個身法穩健,精神矍鑠。


    早有兩人一組的灰衣人手腳麻利地端出高椅,在高台兩側擺好,請這些人坐下。


    這九堂一法的十人紛紛落座,身後還各站了兩個灰衣人。這些堂主都向眾賊看來,一個一個細細打量,目光銳利,但無人說話。


    火小邪屁股發燒,手中都是冷汗,他聽煙蟲略略說過一些火家的事情,使足了勁想象,火家大概能有四五個堂主,百多個人,可今日一見,火家的實力隻怕遠遠不止這些,人數上千也並非不可能,火家一統火行賊道,收盡天下火行盜賊,這絕不是一句大話。何止火小邪這麽想,這些來到此處的賊人,哪個還敢對火家有半分輕視?


    火小邪如坐針氈,側頭看了一眼鬧小寶。鬧小寶張著嘴巴,硬著脖頸,大氣都不敢出,一條腿不住顫抖,看得出早被這一番景象驚住。


    紅衣老者還沒有說完,繼續高聲道:“請木火雙行界眾!請青雲客棧店掌櫃等;請納火寺了卻方丈等;請王家大院王興等。”


    呼呼啦啦,從火小邪對麵後側快步走出一大群人,乃是店掌櫃、店小一、店小二等;七八個和尚;王興、數個王家大院鏢師、丫鬟。店掌櫃、店小二他們還是笑盈盈的,和尚們也都神態自若,就是王興有點緊張,走路發飄,好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


    店掌櫃、了卻方丈、王興三人也都被灰衣人安排著落座,身後站滿了人,和火小邪他們這些賊人麵對麵分處這大廳兩側。


    鼓聲再起,聲震屋脊!


    火王嚴烈一伸手,鼓聲停息,紅衣老者向火王拜了一拜,退下一旁不見了。


    火王嚴烈站起身來,神態倒是謙卑,轉身向其他四行世家微微點頭示意,說道:“多謝土、金、木、水四行世家捧場。”


    其他四行世家眾人紛紛回禮,並不說話。


    火王轉過身子,走到高台邊緣,向眾賊朗聲說道:“在下火王嚴烈,各位辛苦!火家九年一次,在天下招徒,廣納良才,吐納求新。此為火家大試,已然傳承千年。在座各位能夠獲得黑石火令,找到青雲客棧,均已過了火家初試,無論是否通過了火門三關,能在此處相見,火家都會征求各位同意,或納入九堂一法,或成為木火兩行界眾,更有甚者,可得到土、金、木、水四行世家的賞識,從此成為他們的門生。”


    眾賊轟然讚歎,交頭接耳,或驚或喜。胖好味之流高興得忘乎所以,連連鼓掌。


    火王手向下一壓,有如無形之力,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火王說道:“四川胖好味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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