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我不能做,可你長得……實在太招人……太討厭……我想一口吃了你。”她胡說八道著,腦子不太清楚了,人也變得狂躁了,突地一個翻身,揪住趙樽寢衣的盤扣,不太熟練的扯來扯去,不停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不想吃虧,不想老子毀了你,你就咬我……”


    她越湊越近,動作越來越過分,幾乎整個人都窩在了他懷裏。


    “別動!”趙樽低喝一聲,生生控製住了她的身子。


    “咦,趙賤人……你的聲音不對勁兒……”


    夏初七壞壞的一眯眼,瞄著他的眼睛,“說,你是不是對我,起了打貓心腸?”


    “打貓心腸?”趙樽貴氣的臉上,多了一抹複雜的表情。


    “嘿嘿,我就不告訴你,什麽叫做打貓心腸。你呀……陰壞陰壞的……看上去像一個正人君子……其實嘛……不行……我得要檢查一下。”


    如果沒有那“暢歡嬌”的藥物,夏初七也不可能那麽大的膽兒,但是這會兒的她明顯不正常。她覺得如果能夠讓冷麵冷腸冷心冷言冷語的趙賤人有什麽“不軌反應”,那簡直就是一種比戲耍了東方青玄還要來得舒坦的快意,所以便有些肆無忌憚了。


    “楚七!”


    死死拽住她的手,趙樽一雙眼睛說不出來的冷。


    “咳!爺,藥來了——”


    一道重重的咳嗽聲,是月毓發出來的。


    她領了兩個侍衛端著一大盆的米湯和蛋清製成的中藥進來了。


    趙樽如釋重負的扼緊了夏初七,不許她在他身上蹭。


    “那東西怎麽用?”


    夏初七迷迷糊糊的唔了一聲兒,在月毓發寒的目光注視下,盛了一碗就往肚子裏灌,一碗喝完了,她再盛一碗,繼續灌,一直喝得覺得水都快要撐到喉嚨口了,這才突然拉住趙樽的手,往自家身上牽了過來,順便拋著媚眼兒對他一笑。


    “爺,借你的手指……用一下。”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夏初七的身上。


    可誰也沒有料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帶著可憐巴巴的笑容拉著趙樽手在身上那麽曖昧的比劃了一下,突然把他的手指頭往嘴裏一塞,就往喉嚨裏摳了進去。


    “嘔——哇——”


    趙樽躲閃不及。“嘩啦”一聲,穢物嘩啦啦吐了出來,帶著濃濃的中藥味兒,從他的胸口往下一路滴到了袍角,把他那件栗色的緞麵寢衣給禍害得慘不忍睹。


    “爺啊!”


    “爺——!”


    幾道驚呼聲,同時響起。


    他們的主子爺啥時候受過這樣的對待?啥時候又吃過這樣的虧啊?“冷麵閻王”那不是喊著玩的,別說把穢物直接吐在他身上了,平日裏進他的屋子都得把自個兒收拾利索了,生怕稍稍不潔有異味,觸了他的黴頭。


    鄭二寶連滾帶爬的奔了過來,又換衣服又備水,就差把大哭一場了;月毓也慌不迭地跑過來幫忙,那責怪的目光刀子似的剜向了夏初七;梅子則是猛給她使眼神兒,讓她趕緊識趣的討饒。


    但夏初七完全懵了。


    一雙眼睛半眯著,她腦子恍恍惚惚,紅著臉耷著眉蹙著鼻子,哪裏管得了趙樽會不會惡心的想要殺了她?她還在吐,一直吐光了胃裏的東西,才發現屋子裏的氣氛不對勁兒。


    “真虎。”趙樽冷颼颼地看著她,臉色詭異的平靜。


    夏初七滿臉通紅,拍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用你的手,會比較惡心一點。”


    趙樽的冷臉黑了,又青了,眉頭也打了結,“楚七,你可真敢說?”


    夏初七吐了一陣,心裏舒服了好多。笑眯眯直起身衝他行了個深深的揖禮,她裝出一臉的乖巧可愛來,“大恩不言謝,一摳就靈。爺,你趕緊去洗洗吧?”


    這也算是討饒了。可她原本以為趙樽吃了她的心都有,卻沒有料到,他居然什麽也沒有說,隻淡淡掃她一眼,調頭就去了淨房。夏初七愕然片刻,來不及思考他的心思,再次端起大碗,開始往嘴裏灌蛋精米湯中藥水。


    喝了摳,摳了吐,吐了接著喝,喝了接著吐,她與那一大盆“米湯加蛋清”奮鬥著,渾身像是淋過一場雨。衣裳濕透了,頭發濕透了,額角新撞出來的傷口似乎也更加的猙獰了,這才晃晃悠悠地仰躺在趙樽的花梨木雕花大床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痛,酸,堵,軟……


    她輕飄飄地癱著身子,一根手指頭都不愛動了。


    胃裏雖然清空了,可她身體先前入藥深了,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好轉。大口喘息著,迷迷糊糊間,她就在床上昏睡了過去,一直等到趙樽沐浴更衣出來,一個大巴掌拍在她的頭頂,這才睜開了一隻眼睛瞧他。


    “您洗幹淨啦?哎呀,不要黑著臉嘛,這樣多不好看?來是人情去是債,這一回我又欠了您那麽多銀子,您趕緊仔細盤算一下,一定會覺得你的土豪人生,實在太美好。”


    “起來!”趙樽冷冰冰看著她,一點表情都無。


    夏初七“啊”了一聲,兩隻眼睛全睜開了,滿臉掛著笑,“嗬嗬嗬,瞧把你給氣的!我說,你這會兒是不是感覺一股子火氣直衝腦門兒。入骨的憤怒,嗤心的痛苦,卻又無能為力?”


    很顯然,趙樽不怎麽想搭理她。她身子也不舒服,心裏就像有隻小貓爪子在撓,額頭上也是疼痛得緊。可有機會氣他,她還是不想錯過。抿嘴一笑,她說:“爺啊,今兒我給你上的這一課,它的名字叫著——君子鬥智不鬥力,明白了嗎?”


    趙樽微微一眯眼,淡淡的,還是那句話。


    “起開,不要躺在爺的床上。”


    左右四下看了看,夏初七回答得啼笑皆非。


    “怎麽了?躺你床上怎麽了?這床很大呀,礙著你了?”


    “髒死了,快去洗。”趙樽臉上的寒霜多了一層。


    “髒嗎?不髒啊,我覺著挺好。哎,姑娘我今兒這二百兩,花得忒值。”經曆了催吐洗胃,夏初七其實沒有多少心力與這貨鬥嘴。不過也不知怎的,瞧著他明明已經氣得頭頂都快要冒青煙了,還故意裝出高貴冷漠的平靜樣子,她心裏的成就感,就不斷飆升,隻覺頭痛減緩,四腳舒坦。


    “爺,我走不動路了,再借你床一睡?”


    她笑著說完,便見到正在打掃穢物的月毓,表情生生僵硬了。


    “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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