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無盡碧海上的詭異裂口當空合攏,五道人影從其中飛出,墜入海麵激起幾朵水花。


    崔瑩瑩衝出水麵,神識略微一掃,見方圓千裏無陸地,也沒有異常氣息追來,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清婉?”


    崔瑩瑩懷裏抱著清婉, 此時低頭查看,可見清婉渾身滾燙,神魂波動雜亂到極致,但並不虛弱,反而依舊散發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力。


    正常情況下,這種跡象隻會出現在入魔的修士身上;人入魔的緣由,是被各種原因迷亂心智,致使體魄失常。崔瑩瑩怕清婉徹底被蠻橫力量摧毀神誌, 急聲提醒:


    “抱守心湖, 切勿分心,慢慢捋順神魂氣穴。”


    吳清婉並未失神,但沒有二叔幫忙壓住體魄神魂,體內那股難以言語的恐怖氣息,變得根本沒法掌控,就好似一個凡人,忽然抱住了一座萬丈山嶽。


    但手剛伸到一半,妖豔女子就發現,自己白皙無痕的右手,長出了白色毛發。


    繼而骨骼皮肉都開始扭曲,整個人瞬間倒在地上,四肢彎折,變成了一副極為可怖的麵貌:


    “啊——”


    尖叫聲剛出口,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寂靜海底隻能瞧見一個渾身白毛非人非狐的怪物,在海床上瘋狂扭動掙紮。


    後方諸多修士臉色煞白,想去掏護身寶具,誰曾想下一刻,就不約而同的跪在了海床上,


    張芝鷺心智也是真強橫,道侶變成如此模樣,都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餘光望向了走遠的九尾狐。


    已經走遠的九尾狐,和張芝鷺關係不錯,因為他的道侶,就是狐族出身,算起來還是妖祖的徒子徒孫。


    但此時此刻,遠去的九尾狐並沒有回頭的意思。


    梅近水保持著那個頗為邪氣的微笑,往前一步,走到張芝鷺麵前,眼神居高臨下:


    “世上隻有十仙君,是因為九洲就這麽大,隻供得起十人;你想上位,得等到我們遁入輪回之後,我們沒死,你不能急,明白嗎?”


    張芝鷺神色看似平淡,鬢角卻滾下了一顆汗珠:


    “梅仙君,我並無無禮之處,內人也隻是有些嬌縱,罪不至死……”


    “女人都是蛇蠍心腸,特別是非我族類。”


    梅近水望著張芝鷺的雙眼,平靜道:


    “她是狐族女子,善魅惑人心采補神魂,拿到聚魂幡是如虎添翼,隻是以前沒機會從幽冥老祖手中奪走罷了;至於你,你心裏怎麽想,本尊不知道,但本尊知道,你在奎炳洲是千年老二。


    “世上那個副手不想轉正?你為了獲取分庭抗禮的資本,能屈尊娶一名妖族女子為妻,說明你野心很大。野心大不是壞事,但你要明白尺度,上官玉堂比你野心更大,把九宗變成了她的一言堂,但她上位前,她從沒有表露過野心,隻是勤學苦練、結交好友,甚至知道親自登門,以晚輩身份拜訪本尊。


    “一個人在沒有足夠實力的時候,表露出超出實力的野心,甚至開始動歪腦筋,距離大限也就不遠了。你以為商寅不知道你的心思?他隻是惜才,不想在關鍵時刻自斷臂膀,你如果執迷不悟,繼續聽信女人的枕頭風,本尊送你入輪回,商寅都不會保你,你明白嗎?”


    “……”


    經過梅近水語重心長的一番感化,張芝鷺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因為再不認識到,張芝鷺可能就要跪著聽法神大人諄諄教誨了。


    張芝鷺沉默了下,拱手一禮:


    “晚輩知錯,還請梅仙君留手。”


    梅近水微微頷首,往後退出了一步,跪在海床的數名修士,都是如釋重負,卻沒人敢起身,隻是低頭望著地麵,眼神驚恐。


    梅近水轉眼看向迅速恢複人形的妖豔婦人,柔聲詢問:


    “還要拿嗎?”


    妖豔婦人臉色煞白,翻身跪在了地上:


    “謝前輩不殺之恩,妾身謹記教誨。”


    梅近水掏出一方手絹,輕柔擦去妖豔婦人嘴角的血跡:


    “變成人,就要把自己當人看,若還想著狐狸,就成了人麵獸心。從今往後,如果不知悔改,你信不信,你夫君會親手把你的皮剝下來,製成精美衣裳,給商寅送過去?”


    “……”


    妖豔婦人看著眼前美豔到極致的臉頰,感受到的隻有深入骨髓的恐懼,瑟瑟發抖,沒有說話。


    梅近水站起身來,還想說什麽,心中忽有所感,轉眼看向西北。


    而在跪的眾多仙家巨擘,也感知到了西北方,傳來一股駭人的氣息。


    哪怕距離千萬裏,氣息依舊波及到了此地,被聚魂幡吸納難以重入輪回的些許殘魂,開始自行消亡,流散出稀薄的神魂之力,飄向海麵。


    張芝鷺也是術士,對神魂一道涉獵極深,但依舊沒看懂當前的變數,他轉眼望向西北:


    “好像是奎炳洲,是誰在做法?”


    梅近水眸中也流露出疑惑之色,礙於當前所處之地,她也不好以神通巡視人間,略微感知片刻後,隻是道:


    “有人在借用兩儀二聖之力,本事很大,但道行算不得高,商寅足以應付。”


    張芝鷺對此言表示懷疑,畢竟這波及範圍都遠傳九洲了,道行還不高?他可不知道商老魔有這麽霸道的手腕。


    但梅近水說影響不大,張芝鷺也不好用自己淺薄的造詣,挑戰法神的權威,當下也隻能默然閉嘴……


    ----


    落日西斜。


    經過短暫趕路,左淩泉抵達了薑怡所在的懸空閣樓。


    大集合後,三層閣樓裏就有了十女一男,一鳥一龜,原本的三層閣樓都顯得有點擠了。


    因為是功德圓滿返程,姑娘們心情都不錯,如果不是黃伯母和老祖在,肯定要開個大型慶功宴,好好啪一場。


    但老祖本體在這裏,沒什麽能瞞住她的眼睛,媳婦們膽子再大也不敢玩這麽野,重新集合後,都開始清算這次遠征的各種收獲。


    暮色時分,三層閣樓在雲端無聲航行。


    閣樓一層的大廳裏,放著從黃粱福地得來的仙藤,謝秋桃和仇瓜瓜兩個沒開苞的,站在仙藤之前認真研究。


    仇大小姐對夢境中的一天很是懷戀,自然是想再次入夢,和左大壯繼續體驗各種歡喜冤家般的田園戀情。


    但仙藤終究不是真神仙,維持夢境的真實感,靠的是無數人累加的自主意誌。


    仇大小姐和秋桃,在老祖的指點下確實成功再次入夢了,連團子也跟著湊了熱鬧,但結果嗎……


    一言難盡。


    夢境以秋桃為核心塑造,結果整個天地變得異常離譜,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大烏龜,所有仙藤創造的幻像,都在木訥的吹噓著‘北洲女武神謝桃桃’的傳奇……不對,離奇事跡。


    而仇大小姐竟然變成了秋桃妹子,名為‘仇平平’,個兒比秋桃還矮!


    這也就罷了,最離譜的還是團子,夢裏麵的團子,變成了山那麽大的團子,所到之處不停下小魚幹雨,四處亂跑把大烏龜當球踢。


    這等可怕的噩夢,仇大小姐連一刻鍾都待不下去,當場一頭撞死在了烏龜殼上。


    二層的演武廳裏,也比較熱鬧。


    吳清婉底子較差,才慢慢壓下氣息,此時在演武廳裏研究自己。


    最關心清婉的,莫過於薑怡,站在旁邊轉著圈兒打量,雖然沒說什麽,但瞪大的杏眸,明顯寫著:


    這也行?


    這也太離譜了吧?


    二爺啥時候回來,也拉我一把呀……


    上官靈燁也站在跟前,但表情就比較複雜了。


    因為清婉向來不服她,現在靠著道行通天的二叔,硬作弊反超了她,等清婉回過味來,她怕是得見識‘如果你我角色互換,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殘忍’。


    先不說老大的問題,這以後在床鋪上,她怕是離不開狐狸尾巴了,無孔不入恐怕也得成為必點的項目。


    上官靈燁其實挺害怕那種玩法,以前仗著修為,全讓清婉承擔了,以後她要是次次被按著……


    上官靈燁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捋了下臀兒上的裙子,坐立不安。


    冷竹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眼神古怪的瞄著靈燁的神色,想偷笑但是不敢。


    閣樓三層,倒是要安靜許多。


    黃靜荷在練氣室閉關修養,左淩泉則待在瑩瑩的閨房裏搞研究。


    準確來說是被人研究。


    環境雅致的閨房內燈火通明,梅近水和小瑩瑩的畫像掛在牆壁上,三個背影勾死人的女人站在床邊,男人則躺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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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瑩瑩站在左側,身著墨綠色的寬鬆裙裝,傲人的胸脯和妖嬈臀線,被雙手疊在腰間的柔雅站姿,體現的淋漓盡致。


    站在右側的靜煣,也不逞多讓,肩窄臀圓的身段兒,熟的似是能捏出水來。


    以前兩人這麽站著,風嬌水媚溫婉怡人,看著並沒有什麽不對勁兒。


    但上官玉堂站在中間,場景就變得有點不好描述了。


    上官玉堂身著修身的金色龍鱗長裙,頭上帶著龍紋發飾,墨黑長發垂到了臀尖。


    從氣質上來看,上官玉堂和身邊兩個熟美女人是格格不入的,更類似於仇大小姐這樣的高冷女劍仙,按理說會被壓住。


    但上官玉堂身高實在太霸道了。


    以前站的遠不覺得,此時並肩站在一起,幾乎胳膊貼著胳膊,才能明顯看出,上官玉堂渾圓的臀峰,位於崔瑩瑩和靜煣的腰部,腿長的嚇人。


    上官玉堂身段勻稱四肢修長,整體看起來臀兒不顯大,但在身高的壓製下,離這麽近一對比,上官玉堂的臀圍明顯要比瑩瑩乃至靜煣尺寸大,硬把豐腴熟美的瑩瑩,都襯托成了嬌小玲瓏的小秋桃。


    不過這也隻是體型上的區別,每個女子味道都不一樣,也不好說誰姿色更甚。


    三人並肩站在這裏,自然也不是讓左淩泉評鑒身材的。


    左淩泉身形筆直躺在枕頭上,目光都不敢亂瞄,畢竟玉堂站在床邊的壓迫力,實在太強了。


    上官玉堂保持山巔老祖的神色,目光在左淩泉身上遊移,時而點頭,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湯靜煣完全搞不懂玉堂在做什麽,見她神神叨叨的不說話,就把目光放在了玉堂身材上,略微琢磨後,就順手在上官玉堂臀兒上捏了捏。


    ?!


    看起來好軟……


    左淩泉眼觀鼻、鼻觀心,當什麽都沒發現。


    崔瑩瑩也不知道玉堂在做啥,見靜煣膽子這麽肥,含笑道:


    “怎麽樣?手感是不是很好?”


    湯靜煣又不是第一次摸了,點頭道:


    “是啊,我就挺好奇,她人高馬大看著和鐵疙瘩似的,臀兒彈性怎麽這麽好。”


    崔瑩瑩完全當左淩泉不存在,開始當麵調戲起他丈母娘,用手去托上官玉堂高聳的胸脯:


    “這兒手感更好,你摸摸看……”


    啪——


    崔瑩瑩手被打了下。


    上官玉堂眼神微沉,示意門外:


    “你們出去,本尊有話和他說。”


    湯靜煣自然不大樂意:“出去做什麽?你還準備對小左幹見不得人的事兒不成?”


    崔瑩瑩有靜煣帶頭衝鋒,自然也開始造反:


    “對啊,你……誒?”


    話沒說完,就發現上官玉堂抬手輕揮,兩個人自己就飄出了房間,房門也直接關上了。


    “嘿?”


    ……


    上官玉堂沒有搭理外麵的叫囂,掃了左淩泉一眼後,微微挑起下巴,示意他起身。


    左淩泉單獨麵對堂堂,說實話還輕鬆些,他一頭翻起來:


    “前輩,你剛才在看……看……”


    左淩泉正說話間,就發現上官玉堂略微提起裙擺,直接上了床。


    ?!


    左淩泉一愣,下意識往裏麵挪了些,給玉堂留出躺下的位置。


    這個想歪了的動作,自然被慧眼如炬的老祖發覺了。


    上官玉堂動作一頓,抬手就抓住了左淩泉的衣領,把他摁在了枕頭上:


    “你以為本尊想作甚?”


    上官玉堂語氣不容違逆,眼神霸道無雙,本來沒啥問題。


    但配上把男人摁在床上的動作,就有點霸道女總裁霸王硬上弓的味道了。


    左淩泉總不能來句‘我以為要雙修’,他連忙含笑道:


    “我沒想什麽,前輩別誤會。”


    上官玉堂注視左淩泉片刻後,可能是早就習慣了,也沒再揪著不放,鬆開手在對麵坐下:


    “起來做好,陪本尊修煉試試。”


    修煉?


    左淩泉聽見這話,有點來了精神,但肯定不敢再表露出來了,他在對麵正兒八經盤坐,詢問道:


    “怎麽修煉?”


    “雙修。”


    “啥?!”


    左淩泉一個趔趄,差點岔氣,張了張嘴,又攤開手,最後實在忍不住:


    “丈母娘大人,不是我心術不正,你這說法,還能有其他解釋不成?”


    上官玉堂神色古井無波,腰背筆直做好:


    “雙修的意思,是兩個人陰陽互補、共同修行。男女以肉體為媒介,是雙修之法的一種,玉階之上也可以秘法雙修煉魂,你沒聽說過?”


    左淩泉肯定沒聽說過呀,能以肉體為媒介,誰會沒事跑去研究神交?


    “額……是我孤陋寡聞,我能幫上前輩?”


    上官玉堂解釋道:“忘機修士在於煉化陰陽,本尊目前就在這個階段,且無法圓滿。你僥幸掌控的太陰之力,說不定能輔佐本尊修行。”


    左淩泉還真不了解自己多了些啥天賦,見老祖這麽說,他自然點頭,想了想道:


    “太陰神君被封印,我好像感覺不到,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太陽神君沒問題,清婉能幫上的忙是不是更大一些?”


    上官玉堂微微眯眼,示意自己的身體:


    “知道太陰神君被封印,你覺得本尊,是陰虛,還是陽虛?”


    ??


    這說法屬實離譜,但也確實好理解。


    先不說別的,僅從上官玉堂性格來看,就知道是陽盛陰衰。


    左淩泉借著許可,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玉堂完美無瑕的身段兒:


    “前輩是太陰沒有圓滿?”


    “天地陰陽失衡,世上的仙君,太陰都沒法圓滿,圓滿就渡劫成仙帝了。”


    左淩泉一愣,神色認真起來:


    “我莫非能幫前輩榮登仙帝?”


    上官玉堂搖了搖頭:“不可能,但你能讓本尊無限接近忘機大圓滿。仙君這個境界,大家都在同一水平線,拉開毫厘的差距,就足以決定九洲大勢。”


    左淩泉微微點頭,左右看了下: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


    “脫衣服。”


    ?!


    你還敢說不是雙修?


    左淩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袍子,雖然老祖要求挺離譜,但他真不可能產生任何抗拒,甚至還有點……有點那什麽。


    “脫幹淨嗎?”


    上官玉堂閉上雙眸,抬起雙手展開手掌,平靜道:


    “今天隻是試驗是否可行,你脫上半身即可。”


    左淩泉解開身上的白色外袍,露出精壯的上半身,正想和老祖手掌相對,但掃了一眼後,又望向老祖身上的龍鱗長裙:


    “前輩,你不脫嗎?”


    上官玉堂重新睜開眼簾,望向左淩泉。


    左淩泉神色正經:“我沒其他意思,就是問一句罷了,我這就把眼睛閉上。”


    “哼……這件裙子和本尊本命相連,又不是尋常衣物。”


    上官玉堂重新閉上眼睛,抬手與左淩泉雙掌虛合,開始摸索起修煉法門。


    世上以前沒有太陰神使,法門自然得從無到有開創。


    左淩泉不了解這些門道,幫不上忙,但以他雙修的經驗來看,世間法門再玄妙,也脫離不了底層構架。


    就比如說雙修,隻要陰陽相合還是天道,那無論道行多高、什麽體質,從陰陽交合入手,都是最簡單的,這方麵不起作用,那說明底層構架不兼容,就比如男男雙修,什麽法門都是白瞎。


    不過這想法敢告訴玉堂,玉堂肯定揍死他,左淩泉也隻能在心裏麵瞎琢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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