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一凡找了一個木棍,撥弄著眼前的火堆,衝著我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他突然對我說道:“白展兄弟,你說為什麽咱們十幾個人進了麻傀嶺,就隻有咱們兩個人活了下來?”


    他這個問題有些奇怪,讓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是啊,為什麽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活了下來?為什麽其它人全都死於非命?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同時,也讓我覺得心中有些愧疚,當初呂一凡帶著其餘的一些特種兵兄弟,算上我總共是十一個人,現在就隻剩下了我們兩人,他們之所以帶著我來,是對我相當信任的,而我卻沒有肩負起身上的責任,沒有保護好這些兄弟的周全,弄到現在,我自己也隻剩下了半條命,這隻能怪我學藝不精,而今被他問起,心中的那份自責就愈發的重了許多。


    沉默了片刻,我抬頭看了一眼正一臉微笑著的呂一凡,歎息了一聲說道:“我覺得可能是咱們兩個的運氣好吧,呂兄,這就是咱們的命,誰也逃不掉的。”


    聽我這般說,呂一凡突然嗬嗬的大笑起來,笑的還是那般陰森,笑聲很快戛然而止,他再次看向了我,眼神中有著無法抑製的憤怒,他有些凶惡的說道:“白展,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那些兄弟都該死嘍?活該就死在這片老林子裏是不是?”


    我越來越覺得呂一凡有些不對勁兒,之前我還覺得這小子或許有些悲傷過度,壓力太大的緣故,但是此刻看來,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簡單,當下,我仔細打量了起了眼前的呂一凡,還暗自催動靈力打開了陰陽眼,不過,由於那天晚上一連兩次動用了請神之術,讓我的靈力有些枯竭,這會兒的陰陽眼也看不的不是太過清晰,隻是覺得呂一凡的身上漂浮著一層淡淡的黑氣,有些像是中邪了,不過也不敢確定,隻是他這陡然而變的態度,讓我越來越不相信他了,眼下他如此質問,我也就隻好不動聲色的說道:“呂隊長,話不能這麽說,人死各安天命,並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對於那些兄弟的死,我也同樣感到很難過,我知道你們是戰友,是兄弟,你們之間的情誼是我根本無法體會的,但是我能夠理解,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要節哀順變。”


    對於我的話,呂一凡還是為之一笑,頗有些嘲諷的口吻繼續說道:“你能理解?你能理解什麽?你知道我看著我那些生死兄弟一個個在麵前慘死,我是什麽心情嗎?我們一起執行過很多危險的任務。很多時候,都是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稍有不注意,小命就沒有了,直到那一天,我的兄弟張順掉進了陷阱裏,他的慘嚎聲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跟他說,兄弟,你要挺住,馬上就有人來救咱們了,可是我說的話都是在騙他,根本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他的血流了很多,就那麽一直流……一直流……直到他的慘嚎聲變成了呻吟,直到他閉上了眼睛,那種戰友死在自己懷裏的感覺,你永遠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心情!”


    說話間,呂一凡突然站起了身子,緩緩的朝著我走了過來,他將一隻手伸進了口袋,摸出了一盒煙,抖了兩下,遞到了我的麵前,示意我抽根煙,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有這麽奇怪的舉動,不過還是順從的伸出了一隻手,從那個煙盒裏抽出了一根煙,隻是還能等我將煙放在嘴上,我突然看到呂一凡的眼睛裏閃過了一抹殺氣,緊接著,他的另外一隻手就摸到了腰間,一下拔出來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朝著我心口窩紮了過來。


    其實,自從呂一凡背著那具屍體回來之後,我一直對他都有戒備,當他將匕首掏出來的時候,我連忙將煙扔到了一旁,身子猛的往後退了出去。


    呂一凡手中的匕首從我胸口一晃而過,就差那麽一點兒,我就死在了他的刀口之下,但見那呂一凡突然像是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惡狠狠的說道:“既然兄弟們都死了,你們也留在這裏跟我們陪葬吧!”


    說著,呂一凡倒握著匕首,一個虎撲就朝著我撲了過來,我躲閃不及,直接被他壓在了身子底下,於是一伸手抓住了他緊握著的那把匕首,我這一抓住他的手,突然覺察出了異樣,這小子的力氣變的真大,盡管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把匕首還是一點一點的朝著我的脖子靠近。


    而此時,他的另外一隻手則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霎時間,我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了。


    生死存於一線,不過我還是十分費力的問道:“你……你不是呂一凡,你到底是誰?!”


    “嘿嘿……你說我是誰!我就是跟呂一凡一同掉進陷阱裏張順,我心裏不服!為什麽呂一凡掉進陷阱裏卻活著,而我卻被那紮穿了肚皮,慘叫了半個小時才咽氣!既然我不能活著出去,那咱們誰也都別出去了,你們都跟我死在一起!”


    說著,那小子不斷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匕首一點一點兒的朝著我的脖子靠近,借著火光,我都看到了那匕首上散發的陰冷的光,我一隻手抓住了他那隻握著匕首的手,另外一隻手則抓著他掐著我脖子的手,可是無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將他的手掰開。


    此刻的呂一凡肯定是被那個同他一起掉入陷阱的特種兵附體了,一個人如果死的特別慘烈,而且臨死之前又心有不甘的話,是很容易就變成凶鬼的,俗稱便是鬧凶,根據呂一凡所說,這個特種兵的名字叫張順,他掉進那個陷阱的時候,正好被一個削尖的木頭樁子紮破了肚皮,血流不止,慘嚎了半個多小時才咽氣的,這種死法肯定要算的上慘烈了,還不如當時掉下去直接死了的好,這樣也能少受一點罪,再加上他本就對自己的死有怨言,這會兒變成了凶鬼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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