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想說什麽呀?”


    “我這不剛說到一半,就被你給打斷了嘛!”爸爸擺擺手,繼續說道:“你同學的媽媽,說道電話裏麵早戀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你有沒有偷偷的背著我們在早戀。”爸爸死死的盯著我,就像審訊犯人的眼神,是那樣的淩厲令人恐懼。


    我不敢與他對視,我也不敢出聲,隻能弱雞似的躲在媽媽的懷裏。媽媽輕撫了我的頭發,無奈的對著爸爸說道:“好了,你都把孩子嚇到了,說了沒有就沒有,你怎麽就喋喋不休呢?”媽媽捧著我的臉看了看,繼續說道:“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咱們家的孩子是個什麽習性嗎?”


    “你就知道一味的寵著她,再這下去,我看她遲早要出事。”爸爸背過身去,不再看我們。


    “這麽小的孩子,能出什麽事?你也真是多慮了。”


    “好好好,就算是我多慮,我也一定要聽她親口說有沒有早戀。”爸爸側過身來,指著媽媽懷中的我。


    “那曉燕,你就告訴爸爸媽媽,你到底有沒有像他們說的那樣,偷偷的在學校談戀愛。”媽媽握著我的肩膀,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我。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我沒有。”從我懂事以來,我就從來沒在爸爸媽媽的麵前,說過任何的謊話或者不詳實的情況,哪怕是最糟糕的時候,我也會在他們的威嚴下,說出事情的真相。但是今天我不知道是怎麽了,心理總是糟亂如麻,一不留神就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我就說吧!咱們家的孩子這麽聽話,怎麽可能像那些壞學生一樣呢?”


    “既然你都親口這麽說了,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如果你以後要是被我發現,做了什麽影響學習的事情,你看我怎麽收拾你。”爸爸輕輕拍了拍沙發,轉身就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媽媽摟著我的肩膀,抿著嘴笑著說沒事了,然後領著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繼續讓我複習著自己的功課,可是我卻沒再有了之前那般心情氣和的狀態,不知道是因為李涵陽他們的突然到訪,還是因為我對爸媽說了不實的話,總之我連晚上睡覺都沒怎麽睡好。


    懷著滿臉的疲憊,我第二天繼續來到學校上課,總是精神不再狀態,就像一個失去了半條魂魄的人一樣,恍恍惚惚的睡意朦朧。


    “曉燕,你怎麽了,昨天晚上沒睡好嗎?”程雪走到我的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我惺了惺睡眼。


    “那你多注意點,晚上別複習的太晚了。”我點了點頭,程雪轉過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陳曉燕,下午是我們學校的雷鋒活動日,每個班級的學生都要參加,你剛才上廁所去了,沒聽到班長的通知,所以我來跟你說一聲。”白楊雙手插在口袋,晃晃悠悠的走到我的麵前,咧著嘴笑了笑。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衝他抿嘴笑的同時,看到前麵的李涵陽瞟了我們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的轉過了身去。


    白楊剛離開沒多久,我正寫著自己的語文作業,李涵陽這時候走到我的麵前,拉著我的手腕,說了句“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我就這麽被他給強行的拉出了教室。


    他拉著我的手,走到樓梯口角落的時候,我鬆開他緊抓著的手腕,輕輕的捏了捏說道:“你有什麽話就明說吧!用不著這麽遮遮掩掩。”


    “我就想跟你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是我給你家打的電話。”我握著自己的手腕,沒有抬頭看他。


    “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那你拉我出來幹嘛?”


    “我就想跟你說,我沒有跟我媽說我在跟你交往。”


    “哦!但是他們通過這件事,已經大致猜到我們的事情了。”對於李涵陽說的這句話,我並不覺得奇怪,因為不管他有沒有跟他媽媽坦白,這件事情已經都會讓他們產生懷疑。


    “那你是什麽態度?你父母知道了嗎?”李涵陽右手撐著牆麵,將我給堵在了角落裏麵。


    “我爸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但是我沒有說實話。”我想了想:既然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僵冷的地步,況且也不知道是誰透露了這件事情。如果我們再繼續交往下去,隻怕總有一天會被他們發現。與其到時候被鬧的一發不可收拾,還不如今天就提出分手,全身心的投入到高考預備期。


    我停頓了那麽幾秒,見他也沒有說話,心理似乎有些什麽小九九,索性我率先的提出:“李涵陽,我們還是分手吧!”我能感受到,我這話一出口,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就像進入到了一個速凍時期,聽不見一點點的聲響。


    “為什麽?就因為昨天晚上那件事嗎?”李涵陽和藹的臉龐,漸漸的陰冷了下來。


    “我們這樣下去,哪怕是能躲過昨晚的那場風波,也不能保證今後不被他們知道。”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繼續說道:“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們就此分手。”


    “就此分手。”李涵陽重複了我最後說的那四個字後,繼續說道:“難道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嗎?就一定要分手?”


    “不分手還能怎樣?隻要高考一過,我們大家就各奔東西,各自朝著各自的目標走去。”


    “那我高考跟你選同一所大學。”


    “要是你沒考上呢?或者我又沒考上呢?”


    “你沒考上,我跟你一起走。我沒考上,我留級再考。”


    “別天真了,還是曹穎說的對,如果有緣,我們將來自會碰麵;如果沒緣,全當是人生中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


    “行了,我算是聽出你話裏麵的意思了,就是非要和我分手唄!”李涵陽鬆開撐著牆壁的手,走到走廊上麵雙手撐在石欄上麵,看著教學樓下的風景。


    “你可以那樣理解。”


    “既然你這麽堅持的要求,那行吧!我們從現在開始就不再是男女關係了。”李涵陽背過身去,沒有再看我一眼。


    “那你好自為之。”我轉過身去,朝著走廊那邊的教室走了去。


    當我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我聽見身後的李涵陽,朝牆麵用力的蹬了一腳,嘴裏還嘶吼了一聲,就像是一個極度憤怒的人,不過這些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走到教室門口,正好與剛走出教室的白楊,迎麵撞了個正著,白楊看著我說道:“你沒事吧!”我衝著他抿嘴笑了笑,說了句沒事,就朝著自己的座位上麵走了去。


    下午的暖日時光,班主任帶著我們,走到學校後麵的小樹林,開始了今天的雷鋒日主題活動,說白了就是幫學校清理周邊的垃圾,節省一些人力資源成本。


    雖是清理校園垃圾,但是學校也不可能讓我們自己,空手去拾掇地上的生活垃圾。於是乎,每人都發了一個紅色的塑料袋和一雙一次性筷子,便於我們的清潔操作。


    我正蹲下身子,拾掇著地上的垃圾,卻沒注意到對麵的班級,竟然是藝體班,於是曹穎朝著我這邊跑了過來,拉著我說道:“曉燕,你們班也在這邊清理垃圾呀!”我點了點頭。


    “你在藝體班還好嗎?”雖然我們放學上學,平時的課餘時間都在一起玩,但還是不如一樣以前,膩歪的時間比較多。


    “還不是跟以前一樣,能有什麽太大的區別,無非就是要參加美術培訓罷了。”曹穎抿了抿嘴,繼續說道:“那你呢?在文科班還好吧!”


    “還行,有程雪的陪伴,我也不至於太無聊。”


    “我聽林澤夫說,那個白楊也被分到了你們班,他跟李涵陽,不會……”曹穎握拳勾手,一副拳擊的模樣,我不禁笑了笑道:“沒事!我跟李涵陽已經分手了。”


    “什麽?你們分手啦?”曹穎大聲呼道,引得周圍的同學們,紛紛看了過來。


    “你小聲一點,害怕別人不知道嗎?”我捂著她的嘴,尷尬的朝四周的同學笑了笑。


    曹穎看了看四周,附身在我耳邊輕聲的問道:“你們怎麽回事啊?”


    “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你也知道我跟他的關係,分手也是遲早的事情。”我歎息了一聲。


    曹穎無奈的抿抿嘴,拉著我的手說道:“那好吧!等以後有時間了,你再說給我聽吧!”


    “好了,現在說說你吧!”我輕輕的捏了捏她白皙的手背,帶有一點壞壞的笑容看著她。


    “我?說我什麽?”曹穎指著自己的鼻頭,疑惑的看著我。


    “說你跟張智輝怎麽樣了呀?”


    “他呀!他有女朋友了。”曹穎壓低了腦袋,臉上有些失落的神色。


    “怎麽會這樣?之前怎麽沒聽說呢?”聽她這麽一說,我驚訝的也顧不上她現在的狀態。


    “我也是到了藝體班以後,才知道他有女朋友。”


    “曹穎你也別難過,他有……”我話還沒說完,曹穎接嘴說道:“有女朋友又怎麽了?隻要還沒結婚,我就有機會挖牆腳。”原本我聽到這個消息,還想安慰她一番,結果現在看來,我是想多了。


    09


    雷鋒活動差不多進行了快兩個多小時,我們閑聊的時間也快一個多小時了,這個時候白楊從我們班級的那邊走了過來,衝著我和旁邊的曹穎揮了揮手。


    “班主任讓我們順著下麵,一路清潔的繞回學校。”白楊衝我咧嘴笑了笑。


    “行,你們先走,我隨後就跟上來了。”白楊點了點頭,轉身就朝著下麵走了去。


    “那曹穎我們……”我回過頭來,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起。


    “我知道了,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吧!別跟丟了你們班的隊伍。”曹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嗯了一聲,就朝著下坡的路麵跑了去。


    追上了班級的部隊,我走到離白楊不遠路邊,用手中的筷子將地上的易拉罐,塞進了空空如也的塑料袋裏。白楊遠遠的看著我的動作,就像一個工地上的監工,監督著我熟練的拾掇手法。


    我側過頭去偷偷的瞄了瞄他,心理默默的想到:其實他這個人總的來說,不僅笑容清甜陽光,為人正直大方,連學習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學霸,追他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可他為什麽就是不接受那些女孩?難道是因為我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白楊從那邊悄悄的走到了我的跟前說道:“看你這麽恍惚,你是在想什麽呢?”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聽到他突然的開口,我差點沒嚇暈了過去。


    “我過來好一會兒了,你難道沒看見嗎?”清純的笑容加上他那磁性的聲線,讓人不得不墜入他的溫柔陷井。


    “你過來有事嗎?”我原本想問你過來做什麽,但是想想這樣說又好像不對。


    “看你好像不怎麽喜歡拾掇垃圾,所以我過來幫幫你。”


    “不用了,我……”我話還沒說完,他就將我手中的筷子和塑料袋給奪了過去。


    “還是我來幫你吧!不然這樣什麽時候才能拾掇完這邊的垃圾啊!”白楊放下手中的口袋,從懷中掏出一張白柔濕巾,遞到了我手中說道:“擦擦手吧!這種清潔活動不太適合你們女生。”


    “那也不適合你這樣的學霸。”我撕開手中的包裝,將裏麵的濕巾給拿了出來,在自己的手上擦了擦。


    白楊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衝著我嘿嘿笑了笑,什麽話也沒有說,直到李涵陽的走來,才打破了我們兩個之間平靜的談話。


    “你們兩個聊的挺開心的呀!”李涵陽站在我們的身後,低下頭來看了看我們的臉。


    “你來這裏做什麽?”我微微側目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拿著手中的濕巾,擦拭著自己的手掌。


    “看你們在這兒談情說愛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聽他的語氣,似乎又有些小家子氣了,不過我現在已經跟他沒什麽關係了。


    “我胡說八道。”他冷笑了兩聲,繼續說道:“你敢摸著良心說我們分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嗎?”


    “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轉過頭去,毫不示弱的看著他。


    李涵陽指著旁邊的白楊,兩眼瞪著我說道:“那你就是承認分手是因為他囉!”


    “是不是因為他,跟你有什麽關係啊?況且我已經和你分手了。”我冷冷的看著他,卻沒有他那般的激動。


    “分手?”李涵陽用手背捂著嘴,冷冷的笑了笑道:“要不是因為他,我們能分手嗎?”


    “能問這種問題,你也真夠無聊。”我瞟了他一眼,正準備離開這裏,卻不料被他死死的扣住了我的胳膊。


    “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不管我怎樣用力的掙紮,卻始終不能從李涵陽結實有力的手掌中掙脫。


    “她說了叫你放開她。”白楊從後麵衝了來,直接將我從李涵陽的掌中給掙了開。


    “我們兩個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足。”李涵陽指著白楊的鼻頭,怒目猙獰的看著他。


    “李涵陽你有病吧!”我扯了扯白楊的袖口,直接從李涵陽的身邊給繞了過去。


    “本來這件事跟你沒什麽關係的,沒想到李涵陽他……”我不知道該怎樣向他解釋,我和李涵陽之間發生的這一切。


    “沒關係,隻要你沒事就好。”


    原本我隻想安安靜靜的和李涵陽分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但是他今天這麽一鬧,我想我們分手的破事,不想讓人知道都沒辦法了。


    放學的時候,除了李涵陽和程雪他倆,江莉莉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跟我們一起聊著八卦走回家。


    “今天李涵陽和程雪他倆呢?組隊去打怪獸嗎?”江莉莉挽著曹穎的手臂,朝著我們的四周看了看。


    “李涵陽說他有事,要晚一點才回去。”林澤夫抱著兩本習題冊,走在江莉莉的旁邊。


    “那程雪呢?”


    “我叫她的時候,她讓我們先走。”我側過頭去看了看,曹穎旁邊的江莉莉。


    “怎麽回事?他倆今天湊一塊兒去了。”


    “那就別聊他們了,我們說說其他的吧!”曹穎拍了拍江莉莉的手臂。


    “曉燕,今天下午你們班……”今天下午李涵陽的那麽一鬧,不僅我們班的同學都知道了,包括藝體、理科等班級都知道了,所以江莉莉能這麽問也不奇怪。


    “沒什麽,我們就是拌了拌嘴。”我揪著衣角,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也別多心,我就是隨便問問,關心關心你。”江莉莉不像曹穎那樣豪爽,說話直來直去,所以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說的有些不對的時候,她回馬上把自己的話給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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