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回去吃飯吧!待會兒晚上你給我發短信。”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李涵陽拉著我的胳膊說道:“回家多耽誤時間啊!我們還不如就在外麵吃了,這樣比較節省時間啊!”


    “不行吧!我出門的時候,沒跟他們說在外麵吃。”


    “給他們打個電話吧!我想我們都這麽大了,再說了現在又是小年,晚飯在外麵吃沒什麽的。”李涵陽晃了晃腦袋。


    “那好吧!”我伸回自己的手臂,掏出手機走到一邊,正準備給自己的父母打個電話。


    “我也要給自己的爸媽說一聲,所以就不打擾你打電話了。”李涵陽走到離我不遠的一顆大樹下,掏出手機在上麵按了按。


    我看了看他的身影,正猶豫著要不要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但是想想今天是小年,難得能有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於是我鼓足勇氣,按下了手機裏我媽媽的電話。


    “喂!媽,我今天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我想在外麵跟曹穎他們一起吃。”我剛說完話,媽媽就爽快的答應了我的要求,但是電話那頭的爸爸好像似乎不太願意。


    “媽,每天的小年,我都在家陪你們渡過,但是今天我想跟曹穎他們一起,所以你跟爸爸說下吧!”聽著他們那邊的吵鬧,我知道我晚上回去,肯定又少不了一頓挨罵。


    為了對麵的那個我喜歡的男孩,我第一次跟自己的父母撒謊,也是第一次沒有陪自己的父母吃小年夜飯,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對不對。


    “沒事的,待會兒我跟你爸說說。那你晚上什麽時候回家啊?”從小到大,媽媽就一直很疼愛我,關心我,不管我做什麽決定,她總是會站在我這邊。


    “九點半以前。”本來我就聽著爸爸那邊不怎麽高興了,如果我還不按照他之前的要求去做,隻怕我會死的很慘。


    “那好,盡量按照你爸說的時間回來,也會少一些麻煩。”我點了點頭,媽媽囑咐了我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看到我掛電話後,李涵陽從對麵走了過來,站在我的跟前問道:“你爸媽那邊沒什麽事吧!”他兩手插著口袋,眯著眼睛看了看我。


    “沒有,我九點半以前回去就行了。”我搖了搖頭。


    “那就好!”李涵陽抿著嘴,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想吃點什麽?我請客。”


    “隨便什麽,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那好吧!那我帶你去步行街那邊的情有獨鍾吧!”


    “情有獨鍾?”我皺著眉頭,看了看他。


    “是啊!是步行街新開的一家中餐廳,蓋飯、炒菜、麵食什麽都有。”我聽到他這麽一說,我才恍然大悟,不然我還真以為那是個什麽一夜情酒吧呢?


    李涵陽帶著我走出公園,走街串巷的來到了步行街,這獨特裝修味道的餐吧。走進這間餐吧,裏麵所有的座位都是用木材製作的單個秋千組裝起來的,而桌子全部都是鬆木的,上麵擺放瓜子、書籍、象棋等東西,僅供顧客休閑娛樂和打發等待食物的時間。


    “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吧!”李涵陽帶著我走到一個靠窗的地方,將桌上的菜單,扔給了對麵的我。


    “我選好了。”看著眼花繚亂的菜譜,我隨便點了一個青椒肉絲蓋飯,然後將菜單遞給了他。


    “你怎麽點怎麽少啊!喝的也沒有。”李涵陽看了看手中的菜譜。


    “我隨便吃點什麽就好了。”


    “那怎麽能行呢?我給你選幾個好了。”他拿著圓珠筆,在菜譜上麵勾勾畫畫了幾下,然後叫來了附近的服務員,將手中的菜譜遞給了他。


    “能通過窗,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我想在這裏吃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趴在窗邊,朝窗戶下麵看了看。


    今天是小年,很多人都選擇了在家裏陪親人吃飯,所以這裏的顧客也並不是很多,隻有那麽幾個零星的情侶或朋友,會在這個地方聊會天,吃點東西啥的。


    我們點餐後不久,拿走我們菜單的那個服務員,手端托盤的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將手中所點的物品放在了我們的桌上,說了句慢用,然後就離開了。


    “我幫你點了一份奶茶,其他的都是一些配菜,你想吃什麽就自己夾吧!不夠的話再繼續點。”桌上的飲料就一杯奶茶和橙汁,李涵陽將奶茶遞給了我,橙汁放到了自己的桌前。


    “夠了,我還怕我們吃不完呢?”我看著滿桌子的配菜,還有他麵前的牛肉蓋飯和自己的青椒肉絲蓋飯,我不知道我們兩個能不能吃完這些東西。


    “這些都是配菜,如果實在吃不完我們就打包走。”別人都是打包主菜或者幫人帶什麽的,聽他這麽一說打包配菜,我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那我們待會兒去哪兒啊?”我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青椒肉絲蓋飯,朝自己的嘴裏塞了塞。


    “小年的話,除了公園後街熱鬧一些,就是海棠橋那邊了。”李涵陽停下手中的勺子,側著腦袋想了想。


    “後街我還知道,可是海棠橋有什麽好玩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海棠橋那邊,在中秋端午這些節日,會有很多人在河裏放河燈祈求平安,在河邊的堤壩上,會有很多本地小吃和放天燈的人。”聽他這麽一說,我好像聽曹穎曾經這麽跟我說過。


    我們兩個邊吃邊嘮嗑,感覺就像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不過甚過好朋友的那種之間的關係和感覺。就在我們吃到差不多的時候,李涵陽放下手中的餐具,對我說道:“吃好了嗎?那我們就走了。”


    “你不打包了嗎?”我看了一眼桌上杯盤狼藉的食物,我不知道我是從那兒來的勇氣,竟然跟他說這一句話。


    “我就跟你開開玩笑,你還真當真啦?”李涵陽雙手放在桌上,衝著我笑了笑。


    “我也跟你開開玩笑,你看都吃的隻剩下渣了,怎麽打包啊!”李涵陽笑了笑,然後拉著我走到餐台去結了賬,就離開了這個別致的情有獨鍾。


    離開餐廳後,李涵陽拉著我朝著公園的方向走了去,我疑惑的問著他:“我們是去海棠橋還是後街啊?”


    “現在還早,後街應該也還沒什麽人,所以我們去海棠橋。”


    “去海棠橋幹嘛呀?”


    “放燈去。”


    “放河燈和天燈嗎?”他頭也不回的說了聲是。


    李涵陽長的比我高,腿也比較長,所以他每次走起路來,邁一步相當於我兩步的步伐,而我自然也像一路小跑似的跟在他的身後。


    來到海棠橋這裏,河水邊上圍滿了各種男女青年和小孩,他們都拿著自己的手中的蓮花燈或者其他的燈種,放到河裏麵去,祈求自己的願望和來年平安。這些燈上有些寫上了自己的新年願望,有的就隻放了一個燈,等燈飄走後,雙手合十的許下自己的願望,不過這種情況卻是占了絕大多數。


    “你是想先放河燈還是天燈?”李涵陽拉著我的手,回過頭來問道。


    “我看這些河燈挺漂亮的,所以我想先放河燈。”


    13


    李涵陽拉著我的手,轉過身就朝著堤壩邊的那些小攤販走了去。堤壩周圍雖然有很多攤位,但不過都是些賣小吃、買煙花、買孔明燈之類的,賣河燈的卻隻有少數的那麽兩家。


    “老板,河燈怎麽沒啦?”李涵陽拉著我來到其中一家,寫著河燈的攤位,上麵隻剩下各式各樣的孔明燈。


    “不好意思,本來小年放河燈的人並不是很多,所以我們兩家也沒有備那麽多的河燈。”老板看了看旁邊那家,同樣隻剩下孔明燈的攤位,尷尬的衝我們笑了笑。


    “沒事,我們看看就行了。”我拉著李涵陽,走到了一邊。


    “你想放河燈嗎?”李涵陽兩手靠著石欄,側過頭來問著我。


    “不放河燈也沒事,我們還可以放天燈啊!”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讓你成功放河燈。”李涵陽拉著我手,朝小攤販那邊走了去。


    “李涵陽你要幹嘛呢?”他沒有理會我,隻一個勁的拉著我,朝著小攤邊走了去。


    走到一家販賣剪紙和刀具的地攤邊,李涵陽衝著老板問了問剪刀價格,然後買了一把剪刀和兩支蠟燭,又朝著旁邊的飲料小吃攤位走了去。


    “你到底要做什麽呀?”看著他的舉動,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李涵陽轉過身來,敲了一下我的額頭,繼續朝著小吃攤位走了去。


    走到小吃攤位這裏,李涵陽買了兩罐可樂,然後走到馬路邊的陰溝處,將手中的可樂全部倒進了陰溝裏麵。我看著他莫名其妙的這一係列流程,我好奇的拉著他的手臂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呀?買兩罐可樂,你不喝它們,反而將它們倒進陰溝裏。”


    “河燈既然賣完了,你又想放燈,那我們為什麽不自己做河燈呢?”李涵陽甩了甩易拉罐裏麵的可樂。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走吧!我們過去做河燈。”李涵陽拉著我走到河邊的一處石椅上,在易拉罐的中間部分,拉出了一道口子,分成了兩部分,然後用剪刀修了修邊幅,剪出一朵朵蓮花花瓣的樣子。


    “你也要試一試嗎?”李涵陽拿著另一半易拉罐和剪刀,遞到了我的手中。


    我嗯了一聲,拿著剪刀在易拉罐的邊幅上修修剪剪。修建了一會兒後,看著手中的易拉罐想想有些失望,畢竟我想剪的是一朵百合花瓣,結果卻不曾想剪出了菊花的即視感。


    “你看我這……”我拿著手中的易拉罐,攤開給他看了看。


    “我們還是交換著放燈吧!”他奪過了我手中的易拉罐,將自己的易拉罐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想他一定是看著我自己剪的易拉罐不好看,所以想要把自己的換給我,不想讓我因為剪的醜而失望,但是我又怎會是那種介意自己東西醜的人呢?


    “不用了,自己放自己的燈,更顯的有誠意。”我拿回了自己的易拉罐,起身朝著河邊走了去。


    走到小河邊上,我找了一處幹淨點的地方,蹲在一塊碩大的石頭上,看了看河中的各種花燈。李涵陽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將手中的蠟燭點燃後,放在了我的手上。我將燈輕輕的放在了河中,雙手合十的許下了新年的願望。


    “人生就像這河燈一樣,帶著別人的祝福和美好,走過這短暫的人生。”李涵陽蹲在我的旁邊,用手環抱著雙膝,看著河裏我們那兩隻特別的河燈。


    “是啊!人生匆匆數十年,一眨眼的功夫就會過去了。”看著眼前這些眼花繚亂的花燈,讓我突然想到,既然這些河燈這邊都沒得賣了,而放燈的人也並不是很多,那麽這些這麽多的河燈又是那兒來的呢?它們要飄到那兒去呢?


    “你說這些河燈是從那兒來的呢?它們又要飄到那兒去呢?”揣著這些想法,我一點思考都沒有的問向了李涵陽。


    “這些河燈,其實不止是海棠橋這裏有人放,在上遊的瀨溪河,也有人放燈的。”聽到他的解釋,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河裏會有這麽多燈,而這裏也為什麽會成為小年比較熱鬧的地點了。


    “不過這些燈,很快就會油盡燈枯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緊著眉頭看了看他的側臉。


    “因為在這段河的下半部分,就會有一個河灘斜坡,那裏水流湍急,連烏篷船經過那裏都會搖晃不已,更何況這些河燈呢?”


    聽到李涵陽這麽一說,我的心就像揪起來了一樣,不知道是因為親手做的河燈還是第一次放燈,我竟然有些擔心這小小的河燈了。於是我站起身來,沿著堤壩,朝著河流的下半部分跑了去。


    “哎!你幹嘛去啊!”


    我邊跑邊回過頭,衝著身後的李涵陽說道:“我要追過去看看我們的燈有沒有事。”


    “就一個河燈,你這麽在意幹嘛?”我看到李涵陽跟在我的身後追了上來。


    “這是我們親手做的河燈,它承載這我們的願望,就像一個新生的孩子一樣,我不想看到它在河灘斜坡那邊出事。”


    “那你小心點兒,也別那麽急,我們的燈離那河灘斜坡還有一段距離呢?”


    雖說是下流階段,但是畢竟距離河灘斜坡有哪些一段距離,所以河裏的燈,移動的沒那麽快。沒跑一會兒,我就追上了我們那兩隻特別的花燈。


    “河裏的燈一閃一閃的,不會熄滅吧!”我一邊走一邊盯著河中的花燈。


    “今晚的天氣,有那麽一點點微風,但不至於讓河中的蠟燭熄滅。”我點了點頭,繼續盯著河裏我和李涵陽的那兩盞河燈。


    它們時而飄到其他河燈的前麵,時而緩慢的落後其他河燈,像兩個調皮的小孩子。河燈飄過麵前的這一段河流後,馬上就來到了令人恐怖的河灘斜坡,而它們流動的速度,也隨著水流的趨勢急劇加速。


    “你快看!它們就要經過這個恐怖地帶了,你說它們不會有事吧!”我趴在堤壩的石欄上,看著河中的燈晃晃悠悠的朝著河灘斜坡飄了去。


    “你放心吧!我們這麽有誠意,我想老天爺不會讓它們有事的。”李涵陽拍了拍我的肩膀,跟著我一起趴在了石欄上。


    看著其他的河燈,一碰到斜坡的邊緣,立刻就熄火消失在了黑暗中,我心裏是一陣陣發怵,十分擔心,我們的那兩盞燈會不會也是這種經曆。


    “完了,它們兩個也沒能逃離魔鬼的手掌。”我們那兩盞河燈,在下坡的時候,突然就熄火沒了影子,這肯定是跟其他河燈一樣,遭受到了同樣的遭遇。


    “別急,你再看看!”李涵陽拍了拍我的手臂,我朝著河灘斜坡那兒看了一眼,隻見黑漆漆的河麵上,突然又亮起了兩盞忽明忽暗的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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