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公孫&剛看了兩個病人,再找……小四子已經跑沒影了。


    公孫先生無奈地在軍營內尋兒子,有幾個侍衛看到了,說是被霖夜火抱走了,小良子也跟著跑了。


    公孫搖著頭,決定去騷擾趙普。


    九王爺的軍帳外麵分外熱鬧,不知道從哪兒拉來了幾大車的卷軸,積滿了灰塵。


    魯嚴正指揮人將卷軸卸下來,搬進一個帳篷裏,趙普抱著胳膊,在一旁看熱鬧。


    公孫跑過去,“這是幹嘛呢?”


    趙普對一個剛搭起來的帳篷努努嘴,道,“你家太爺說要找點兒東西,要西域關於符號文字方麵的書冊,最好是古籍,仟翼就給他找來了幾車。”


    公孫覺得有意思,就要跑進去,趙普卻拉住他,道,“對了,還有個事兒。”


    公孫回頭看他。


    “之前不是說失蹤案驟增的事麽?”


    公孫點頭。


    “我讓仟翼去查了,果然不隻是我黑風城,西域諸國也都是失蹤案頻發,比我們這邊丟的人還多。”。


    公孫輕輕“嘖”了一聲,“難怪那個什麽惡帝城要用蜘蛛來做徽章。”


    “蜘蛛?”趙普想了想,“你是說,對方在布局?”


    “的確有一種一點點在布局的感覺。”公孫幫著撿起一卷掉在地上的卷軸,拿進帳篷去。


    帳篷裏,公孫某正靠在躺椅上,翹著腳翻看卷軸。


    公孫走到他身後,雙手按著椅背,好奇看他手裏的卷軸。


    公孫某的卷軸拉一把就看完了,扔到一旁,有幾個侍衛幫忙卷起來,放好,已經堆了一座小山了,看這個速度,估計再一個時辰不到就能全看完了。


    公孫覺得公孫某應該不是在看書,而是在找東西。


    “太爺。”公孫開口問。


    趙普也走了進來,幫著撣卷軸上的灰塵。


    “嗯?”公孫某視線離開卷軸,一伸手,公孫趙普以及幾個正搬卷軸的影衛一起伸手去給他拿茶杯。


    公孫某笑嗬嗬接過茶杯,沒等問,就先開了口,“你們覺著,醬油組跟小陸子交情怎麽樣?”


    公孫和趙普都點頭——關係很好啊。


    “他們都認識小一百年的老朋友了。”公孫某喝了兩口茶,不緊不慢地說,“可要是醬油組給身在極北的天寒寫封信,說有事想見他,你們猜他會不會來的?”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這個麽……


    “天寒這半死不活的脾氣,不是隨便一封信就能讓他大老遠跑這一趟的,更何況最近天還挺熱。”


    “那老爺子這位朋友是……”趙普好奇,“關係莫不是比天尊殷候還好?”


    公孫某搖搖頭,“他收到信之後跟我提了一嗓子,這事情是天寒從小到大唯一的心病,大家年紀也大了,醬油組那心結都解開了,沒理由還讓他心裏留著個鯁,對吧?”


    “具體說說?”公孫搬了把椅子,坐在公孫某旁邊。


    “玉堂小時候那會兒,冰原島已經變得很不一樣了。”公孫某慢悠悠地說,“天寒可是寵玉堂小娃的,就這樣……相比起一般人家,還是管得比較嚴。”


    趙普點點頭,他見過那麽多人裏,禮儀風采氣度方麵,能跟白玉堂比上一比的就隻有趙禎了,但趙禎畢竟出生皇家,從小嚴格教授禮儀舉止,他就是嫌煩所以老早逃到大漠來了。


    公孫問,“這樣還不算嚴格啊?不是說外出不留話就要挨罰麽?”


    “這算什麽。”公孫某無奈,“天寒小時候那才叫管得嚴,但是那日子過得,也是真無聊。”


    趙普可以理解這種感受,點頭,“難不成跟趙禎小時候一樣無聊?”


    “應該是更無聊的,因為他本身是冰魚族後裔,天生的體質問題,沒什麽感情。”公孫某抱著胳膊歎了口氣,“人又從小就養在冰原島不與外界接觸,也沒什麽特別的人生目標,連是非觀都挺模糊的,我記著天寒跟小四子那麽大的時候,連善惡都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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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和趙普都表示驚訝。


    “那是要教出個什麽人來啊?”公孫覺得陸天寒他爹太不像話了。


    “因為是冰魚族留下來的教育方式麽,冰魚戰鬥力驚人主要的一個條件是沒有感情。”公孫某微微一笑,“不過後來天寒跟小良子那麽大的時候,遇到了朋友。”公孫和趙普都問,“是給老爺子來信那個麽?”


    “鹹魚、竹竿兒、小胖、滑頭。”公孫某笑著說。


    “這都什麽名兒啊?”趙普覺得好笑。


    “都是孤兒。”公孫某幽幽地說,“往冰原島送物資的船上幫忙幹活兒的,皮得很。”


    公孫和趙普覺著有意思,跟小時候的陸天寒,應該是完全不同世界生存的小孩兒。


    “這四個小孩兒我現在還記得。”公孫某道,“外號叫滑頭的那個叫古鏡之,鹹魚好似是叫沈什麽樂,另外竹竿兒和小胖叫什麽名字我都不記得了,可能也沒提起過。那四個小孩兒都髒兮兮的,古鏡之長得相貌堂堂,聰明狡猾,人小鬼大,一看就是從小在市井混的,是這四個小孩兒的頭兒。鹹魚是個啞巴,因為常年跑船,皮膚黑黃黑黃的,所以有了這外號。竹竿兒和小胖本來也是船隊人家的孩子,後來大人海難死了,留下來,給船隊養,一個麻杆而似的瘦高,一個胖墩墩的,就這麽四個小孩兒。”


    公孫好奇,“他們怎麽會跟陸老爺子交上朋友的?”


    “跑船的都知道,極北冰原島北邊有大片的冰川,冰川下邊有十大宮殿之一的沉星殿,沉星殿裏有天下至寶。就是因為這些寶貝,冰原島才會富可敵國。”


    “所以那幾個小孩兒去尋寶了?”趙普問。


    “嗯。”公孫某點頭,“四個不怕死的跑去冰川,結果不小心摔進了那條裂縫了。他們四個還算走運,古鏡之用釘耙掛住了冰壁沒有摔到最底下……四個小孩兒串了一串,掛在冰壁上呼救……最後把天寒給叫來了。”


    “老爺子把他們給救上來了?”趙普問。


    “噗。”公孫某似乎想起往事樂壞了,“我當時就在山邊,看到天寒突然跑到裂縫旁邊了,還低著頭看,我就也跑過去了,你猜他們之間的對話多有意思。”


    公孫和趙普都讓老爺子快說。


    公孫某模仿者陸天寒波瀾不驚的語調,還有掛在最上邊古鏡之氣急敗壞的語調。


    “救命啊!”


    “你們在那裏幹什麽?”


    “不小心掉下來的。”


    “也是來盜寶的麽?”


    “去找根繩子來啊!”


    “等找來你們已經摔下去了。”


    “那你去叫大人啊!”


    “叫人應該也來不及了,有什麽遺願麽?”


    “我去你&娘的!你個見死不救的@&……%@*#”


    “你認識我娘?後麵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噗……”趙普和公孫都被逗樂了,感情少爺長那麽大沒被人罵過。


    “那後來呢?”趙普問,“那四個小孩兒是被怎麽救上來的?”


    “古鏡之當時就快撐不住了,畢竟一個人拽著三個,而且小胖墩那體重一個抵倆。”公孫某道,“他就說,是認識陸天寒的娘,是朋友,於是天寒就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公孫一驚。


    “他跳下去,踩在古鏡之的腦袋上,然後抓著這四個少年,往下爬,在每個人的腳邊,用內力從冰壁上拽出了一根冰柱來。”公孫某道。


    “要怎麽做?”公孫想象不出來。


    趙普倒是能理解,“很簡單,用內力融掉一部分冰,再用極強的寒冰內力將水凍出冰柱的形狀……隻要冰壁上有幾個凸出的冰階,就算是小良子那點兒內力,救上來幾個人不成問題。”


    公孫某也點頭,“天寒先讓他們四個站穩了,然後從下往上,一個個把他們都提溜了上來。”


    “就是這麽成了朋友?”公孫覺得有趣。


    “從這裏開始認識的。”公孫某笑道,“天寒怎麽說也是他們四個的救命恩&人,那幾個小孩兒每次來都找天寒一起去玩兒,說他腦袋裏有冰,要用火烤一下什麽的,最後改了個冰爐烤地瓜。到後來越玩膽子越大,帶著天寒偷偷離開冰原島,去集市上吃飯逛街……最後被陸家老爺發現了。”


    公孫皺眉,“這是小孩兒的正常交往啊。”


    公孫某無奈擺了擺手,“老爺子可頑固啦,給天寒關了禁閉,不過鏡之他們幾個古靈精怪的,讓我幫忙,偷偷摸&摸來跟天寒玩兒。我也教了他們讀書識字,小胖他們一開始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唉……”


    說到這裏,公孫某長長歎了口氣,“那五個小孩兒,大半夜偷偷溜出門,跑到冰原島冰川上看星星、放煙花,除了天寒之外都凍得哆哆嗦嗦的。天寒穿一身名貴,跟著他們往泥裏滾,下水摸魚……”


    公孫和趙普聽著覺得挺美好,陸天寒的童年,過得比想象中要有趣啊。


    “是不是跟白玉堂他四個哥哥一樣的?”公孫問。


    公孫某笑了笑,“小陸子長大之後把冰原島的規矩都給廢了,打心眼裏,他應該比誰都討厭冰魚族這個血統,不止自己娶了白鬼族女子,閨女要嫁個普通人,他也樂得高興,玉堂家那四個哥哥小時候可不靠譜了,他也是當外孫那麽寵……”


    “是因為小時候那段友情麽?”趙普總覺得這故事聽著挺好,但結局似乎……畢竟陸天寒現在還是冷冰冰孤單一人。


    “這段友情維持了兩年之後,出了一件事。”公孫某神情冷峻,語調也低沉了幾分,“冰原島被一夥高手襲&擊,有人想要闖入沉星殿。沉星殿不是那麽好進的,那夥人死了一大半,逃走了幾個。


    “但是?”公孫和趙普都有不好的預感。


    “其中有幾個沒死的朝船塢的方向逃,那時正好是船到卸貨的時候。”公孫某皺眉,“天寒怕他幾個小朋友被波及,就追了過去……結果真在海上遇上了,那幫黑衣人被天寒鏡之他們聯手給滅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個黑衣人,內力極高,而且內功帶火,他一言不發,要殺天寒。”


    “眾人都忍不住皺眉……”


    “那幾個小孩兒去救天寒,混戰中,船著了火,又被內力震碎了。”公孫某歎了口氣搖搖頭,“當時海流洶湧,島主隻來得及救起了天寒,還有竹竿兒和鹹魚的屍體……”


    公孫和趙普都聽得心驚。


    公孫某神情黯然,“之後找了很久,小胖和古鏡之一直沒有蹤影,隻在沙灘上找到了一枚銅錢,天寒看到是那黑衣殺手留下的,其他的事情,問他他也不多說,那之後天寒一言不發了很久,再大點就離開冰原島,跟天尊殷候他們認識之後,好了許多。這些年,天寒一直在追查當年那個黑衣人的線索。”


    “這仇非報不可!”趙普聽完陸天寒的這段往事都替白玉堂心疼他外公,這話老爺子鐵定沒告訴過外孫,不然以白老五的性格,天南海北都得找到那夥黑衣人。


    趙普讓公孫某畫了個銅板的樣子,叫董仟翼去調查。


    公孫某挺為難,“天寒跟年輕人都沒講過這個事情,是怕耽誤玉堂他們的時間,畢竟這仇是他的不是後輩的,我估摸著連他閨女都不知道的。”


    公孫問公孫某,“太爺,那老爺子這次來……”


    “給他寫信的是古鏡之。”公孫某一句話,公孫和趙普驚得雙眼都睜圓了。


    “他沒死?”公孫一瞬間是替陸天寒開心,可九王爺眉頭卻皺了起來,“沒死還在黑風城……早不聯係?”


    公孫想了想,也覺得不太對,“感覺不是描述中那個古鏡之的性格啊。”


    “小一百年沒見的發小。”公孫某自言自語,“我一直覺得,如果鏡之當年沒死活了下來,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回來找他的兄弟……因為誰都不知道有誰死了誰活下來了,對不對?為何這麽多年都沒消息?”


    “該不會……被抓走了?”公孫問,“一直跟著凶手長大?”


    趙普卻搖頭,“我倒不覺得,聽起來,古鏡之性格與小良子有幾分接近,試問如果有人殺了小良子的朋友,還要帶他在身邊……有這個可能麽?”


    公孫點了點頭,“的確……”


    “這古鏡之確定是真的麽?”趙普皺眉問,“這麽多年沒見了,別是個假的吧?”


    公孫某苦笑,“我也這麽懷疑。”


    趙普牙磨得咯吱響,“如果是假扮的,那更是可惡啊!”


    公孫也有些心塞,“可目的何&在呢?為什麽假扮成當年的老友?”


    “當年那幫人進沉星殿但是失敗了是麽?”趙普問公孫某。


    老爺子點頭,“嗯。”


    “會不會沉星殿裏真有什麽他們想要的東西?”趙普問,“真的沒有人進去過麽?”


    “以前是沒有。”公孫某沉默片刻,“但是……有龍就不同了……”


    “對啊!”公孫和趙普都想了起來,“有幺幺啊!飛下山穀再飛上來麽,不難!”


    “那對方的目的是假扮成老友,然後想辦法進入沉星殿?”


    “沉星殿裏究竟有什麽?”趙普好奇。


    公孫某搔了搔頭,“唯一知情的,可能就隻有天寒了,雖然他總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


    而此時,古府之中,展昭瞄了一眼大門口……


    院門外,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給眾人行禮,稱古鏡之為“爺爺”。


    古鏡之給他介紹在場幾人。


    展昭打量這位古鏡之的孫兒,古言旭。


    古言旭二十多歲,跟他和白玉堂差不多年紀,長得挺高,身材勻稱,看起來有些像混血……莫非古鏡之的夫人是一位外族?


    古言旭看起來功夫不錯,手裏拿著把古劍。


    展昭和白玉堂都注意到他靴子上滿是泥巴,好奇他是在哪兒踩的,下田了不成?


    “人找到沒有?”古鏡之問他。


    古言旭搖搖頭,“沒有,還是報官吧。”


    展昭就問,“出了什麽事了麽?”


    古言旭道,“我府上兩個年輕的家將失蹤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麽巧啊……又是失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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