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淚再也忍不住衝出了眼眶,“隻要你好起來,我就原諒你。”


    許皓辰唇瓣輕輕抿著,灰暗的眼睛浮著微弱的光亮,“好。”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我抬手幫他拭去,我伏在他的耳畔,低低地說:“老公,我愛你。”


    許皓辰現在需要休息,所以一直沒有帶齊齊過來,也擔心齊齊會害怕icu病房的這些儀器管子。


    我的唇離開他的耳朵,深情的凝上他的眼睛,“你想齊齊嗎,明天我帶齊齊過來,你快點好起來,我和齊齊很需要你。”


    許皓辰輕點著頭,無力的嗓音似是一根隨風搖曳的稻草,“好。”


    每天的十五分鍾,那樣漫長,又那樣短暫,我的眼睛細細的描摹著他蒼白的唇瓣,我想把他的一切刻進腦子裏,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回想,讓他的臉合著月色伴我入眠。


    當生命在這個世界上宛若煙一般似斷似續的盤旋,我才知道,我原來在乎的,才是最虛無的。


    當吳鈺的號碼再次在我的手機屏幕上跳躍,我沉著的滑下了接聽鍵,我讓司機接她來了許家,同行的還有吳子恒。


    因為車禍的事情心有餘悸,雙方父母都讓我每日隻在家裏,以此避免意外的再次發生。


    如果不是經此一事,我想吳鈺一生都沒有機會踏進許家大門一步的,就連她第一次去許皓辰的別墅,也是用了欺騙我的方式,第二次則是許若琳的傑作。


    吳鈺到的時候,蔣芷玲和老佛爺都在,她們淡然的眼神掃過吳鈺,將她當作空氣一般,吳鈺則繼續著膽戰心驚的表演,我心內暗歎,若真是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又哪裏來的勇氣騙過許皓辰,生下他的孩子。


    我讓蔣芷玲抱著齊齊去了房間。


    客廳裏隻剩下了三個女人。


    吳鈺抱著吳子恒坐在沙發一角,“說吧,給我打電話什麽事情。”我嗓音淡漠的問她,換作是以前,我才不會這樣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此刻我隻想將她好好的打發了,留給我和許皓辰清淨的氛圍。


    許皓辰不想見到他,我知道。我更不想讓她破壞許皓辰的心情。


    “我想看看他。”吳鈺怯懦道。


    我抬眼望向窗外,窗明幾淨,秋陽高照,又一個晴好的天氣,隻是我的丈夫隻能躺在生死一隔的房間內,任命運的齒輪無情的碾壓著。


    “不必了。”我說,“你是知道的,皓辰從來沒有將你放在心上過,他以前給你的也不少了,如果你真的愛過他,如果你對他有那麽一丁點的情分,哪怕是你看在他過去沒有虧待過你的份上,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他已經經不起任何情緒波動了。”


    “子恒畢竟是他的兒子。”吳鈺的眼神是絕望的悲涼。


    我的視線落在吳子恒的身上,他在吳鈺的懷裏一動不動,懵懂的眼睛毫無焦距的不知看向哪裏,我頓了頓思緒道,“如果你願意撫養他,開個價吧,一次性買斷,以後你們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如果你不願意撫養他,把他留下來,我不敢說待他如親生,我定能保他一生衣食無憂。”


    “我不給你們。”吳鈺急切道。


    “那就開價吧。”老佛爺華貴的麵容泛著鄙夷,冷然地開口。


    當初我是白家的女兒,老佛爺一直對我不屑一顧,好歹我身家清白,好歹我是許皓辰的合法妻子,她對我終究有一點點顧忌。可眼前的吳鈺本就是許皓辰逢場作戲的女子,本就是煌夢那些以取悅男人為工作的女子,長著一雙精明的勢利眼的老佛爺,她怎麽可能會將吳鈺放在眼裏。


    吳鈺抬頭,眸光一點點堅定起來,在我和老佛爺的身上逡巡片刻,斬釘截鐵地說:“我不要錢,我愛他。”


    愛?從吳鈺的嘴裏吐出來的愛是多麽可笑的字眼。或許她真的愛過,可是當她這樣算計許皓辰的時候,他飛蛾撲火的愛就如同開在懸崖邊的花,在風中生長,在痛裏搖曳,注定不能平靜綻放。


    我的眼神穿過偌大的茶幾對上她眸底的光芒,字正腔圓道,“給你錢,是給你臉,皓辰早晚會好起來,等他決定收拾你的時候,我敢保證,你這輩子都難再見到你的兒子。”


    “憑什麽,子恒是我的兒子。”吳鈺咬牙切齒道,終於露出了她猙獰的一麵。


    “就憑我的兒子是許皓辰。”老佛爺陡然拔高音調,“你害的我的兒子不能平靜的生活,你能過上痛快日子嗎?”


    老佛爺當即喚過蘇管家將吳鈺攆了出去,並說了一句,“不要逼我出手。”


    我抽抽嘴角,老佛爺從前對我再是不屑,也沒有過這番陰狠,我沒有見過許雲昌的這一麵,卻是見過許皓辰的這一麵,許家的人,個個有著唯我獨尊的風範。隻是平日斂起了鋒芒吧。


    老佛爺坐到我身前來,“你放心,一個吳鈺掀不起來什麽浪,你隻管和皓辰安生過日子。”


    如今我隻願許皓辰的身體能夠好起來,我何嚐不想和他安生的過日子。


    想起許皓辰,我鼻尖一陣酸澀,“媽,我知道了。”


    老佛爺抬手覆上我的手背,手心的溫度隔著肌膚滲入我的血液,“等會你自己去看他吧,他最想見到的人是你。”


    “好,我抱著齊齊去。”我說。


    如果能在病房裏一家三口靜靜的相處十五分鍾,於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溫暖和幸福,他也會欣慰的吧,會看著生龍活虎的兒子,看著我期盼的眼神,努力讓自己快些好起來的吧。


    我回到臥室,特意化了一個淡淡的妝,還點了口紅,幾日的殫精竭慮我的臉色早就憔悴無光,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嬌豔動人一些,努力讓他看到最好的我,用這樣的方式給他無言的安慰。


    我特意給齊齊換上了帥氣的衣服。


    到了醫院,我抱著齊齊換上了隔離衣,走進了許皓辰的病房,齊齊奶聲奶氣的叫著“爸爸。”


    許皓辰輕輕抬手,我趕緊將齊齊抱在許皓辰床頭,並吩咐齊齊不準亂動,可是齊齊的小腳丫哪有那樣聽話。我又坐在許皓辰麵前,將齊齊抱在懷裏,我抬起許皓辰的胳膊,讓他的手拉上齊齊的小手。


    許皓辰眼裏支離破碎的光亮凝聚到齊齊的小臉上,他幾近白紙的唇緩緩噙起似有似無的弧度,無力的嗓音在寒風中拚命的搖曳著,“想不想,爸爸?”


    “想,想。”齊齊稚嫩的聲音似百靈鳥的啼鳴在死氣沉沉的病房漾開,“爸爸,爸爸。”


    齊齊小小的身子朝著許皓辰的臉傾倒著,他的小手用力的向前夠上許皓辰的嘴巴,小小的手指捏起,他咯咯的笑著,許皓辰眼裏的柔情似水般幾乎流溢出來,他的臉上漾著淺淡的笑意,似有似無,疲態的病容似一縷晨光照耀,多了一絲清朗,我端詳著他的臉,他輕抬眼眸對上我的眼睛,四目相對,宛若萬語千言在眼波間流轉。


    我懂,他也懂。


    這一刻,我們是幸福的。


    即便在這病房裏,即便生命在生死間飄渺,隻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我們就是幸福的。


    十五分鍾的時間到了。


    因為齊齊的到來,許皓辰的情緒有些波動,也因為齊齊的鬧騰,許皓辰有些疲累,他的唇色比之我剛進來的時候愈加蒼白了幾許,我抱著齊齊讓齊齊吻上他的臉頰。


    “跟爸爸拜拜。”我的鼻尖酸澀難止。


    “爸爸,要爸爸。”齊齊在我的懷裏哭著掙紮著。


    我抱著大哭的齊齊,吻上齊齊的臉蛋,“爸爸過幾天就回家了,好不好?”


    齊齊根本就聽不懂大人的話,他隻知道他要和爸爸在一起,餘光瞥到許皓辰眼裏的晶瑩,兩行淚滴悄無聲息的滑落,他又何嚐不想和我,和齊齊一起回家。


    我知道許皓辰的身體在極力的支撐著,我趕緊抱著齊齊就要走出去,我將齊齊的頭按在懷裏,凝上許皓辰痛苦的眸光,“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


    許皓辰下巴輕點,我轉身就走,“等等。”疲憊嘶啞的聲音傳入耳朵。


    我回頭,許皓辰似是在醞釀著全身的力氣,緩緩開口,“齊齊,再見。”


    我將齊齊的頭扳過來,柔聲哄著,“跟爸爸再見。”


    齊齊的哭聲不甘的說:“爸爸,再見。”


    我清晰的看到許皓辰眼裏的濕意似水霧般一點點聚攏。


    走出醫院門口,太陽西斜,瑰麗的晚霞散落在大地。


    終有一天,他會和我們一起走出這裏的。


    兩日後,邱育楓和袁江來找我,法人換成了我的名字,我現在是兩家公司的法人,最大的股東。


    股東大會前,我打電話給魏建承,他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高興,反而帶著一種惆悵和失落,“瑤瑤,爸爸對不起你。”


    我似乎明白了對不起三個字從何而來,他隻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平靜的生活,他不想自己的女兒麵臨商場上的血雨腥風,我相信魏建承會順利解決他的事情,也相信許皓辰會健康的走出醫院,到時候,我依然是魏建承手心裏無憂無慮的女兒,是許皓辰刁鑽任性的太太,是一個可以依在他的懷裏,任由他的懷抱為我遮風擋雨的小女人。


    股東大會出奇的順利,邱育楓笑言,“還是魏董高明。”


    我以為是我的功勞呢,原來我隻是坐享其成,我挑挑眉梢,眸光點綴了星點笑意,一掃連日來的陰霾,“你為什麽不誇獎我。”


    “白董。”邱育楓打趣我,“以後多多照顧。”


    這分明是在嘲笑我,白董,我可真是白懂,腦子一片空白什麽也不懂,簡稱白懂,尊稱白董。


    我用了魏建承原來的辦公室,一切維持老樣子,坐在他的真皮老板椅上,紅木書桌似一座山般,讓我難以駕馭。


    正出神的想象著魏建承曾經坐在這裏處理各種棘手的事情,麵臨公司存亡時一言九鼎的決絕,我隻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


    三聲禮貌的敲門聲不期然傳入耳畔,“進來。”我揚高音調,坐正身姿。


    邱育楓推門進來,我神色一鬆,“進來就進來嘛,敲什麽門。”


    邱育楓眉眼含笑的走了過來,“你現在是白董了,我的老板啊,我得尊重你,不然不給發工資怎麽辦,一家老小還指望我活著呢。”


    他嘴裏這樣說著,卻將一摞文件放在我麵前,在我睜大眼眸看著辦公桌上一尺厚的紙時,邱育楓的聲音繼續著,“白董,這是你接下來的家庭作業……”


    好吧,我哪裏是白董,分明是白同學,他是邱老師。表麵上對我尊重,實則是來布置作業強迫我學習來了。


    我隨手翻了一下,看著那些我看不懂的報表,看著一串串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的字節,我隻覺得大腦混沌,天地一片昏暗。


    “必須看嗎?”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總要了解了解吧。”邱育楓眉梢挑起笑意。


    “就算我不了解,公司也倒閉不了吧。”我眼角輕揚道。


    邱育楓爽朗的笑聲自辦公室漾開,“你祈禱許少早點好起來吧。”


    邱育楓這句哈說進了我的心窩子裏啊,等許皓辰好起來,這些事情我要統統丟給他,我恍然大悟般笑道,“先放這裏吧,我去醫院看皓辰。”


    剛打開辦公室的門,一個人影在眼前閃過,我緩了緩神,在我確定這是郭景天後,我準備回辦公室告訴邱育楓一聲,剛轉過身體,邱育楓便已經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你怎麽還沒走?”


    “你辦公室的金駿眉好喝,我喝兩口再走。”我說。


    邱育楓當即明白過來,嗬嗬笑著,“隨便喝,你帶回家都行。”


    到了邱育楓辦公室,我同他講了郭景天的事情,包括許皓辰甩給我的那一摞照片,也包括剛才的人影,邱育楓沉吟良久,“我知道了。”


    從邱育楓的辦公室出來,邱育楓吩咐範藝欣送我下樓,實則是擔心我的安全。我的眼睛穿過長長的走廊,隻餘我和範藝欣的高跟鞋在地麵上碰撞後的清脆聲響。


    “改天請你吃飯。”我找著話題。


    “白董,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該我請你吃飯。”範藝欣玩笑著,以前我們兩個人關係就比較好些,現在即便身份轉換,也少了一絲拘束。


    “哎。”我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我就是個傀儡啊,連報表都看不懂。”


    行至走廊拐角處,電梯前赫然是郭景天站在那裏,我若無其事走過去,郭景天眉宇間幾分恭敬幾分不可置信的和我打招呼,“白董。”


    “郭總要出去。”我如常和他說話。


    “嗯,約了個客戶。”他說。


    電梯門嘀的一聲打開,我抬腿邁進去,郭景天和範藝欣緊隨我進來,冰涼的電梯鏡麵反射著冷戾的光,似有似無的映襯著郭景天的身影,逼仄的空間寂靜無聲。


    出了門口,一路同行到停車場,司機已經在等我了,我打開車門進去,看著反光鏡內郭景天麵無表情的臉,我的心一陣毛骨悚然。


    第六感告訴我,郭景天有事。


    ……


    回到許家,我心事重重的直接回了房間,蔣芷玲跑過來問我怎麽樣。


    “挺好的。”我說。


    “那就好。”蔣芷玲笑著點頭。


    老佛爺也過來關切的問我,我依舊回答很好,“那你在愁什麽,臉上也沒有個笑模樣。”


    我擺了個僵硬的笑臉,“媽,我就是累了。”


    袁江那邊和這邊的情況基本一致,我和袁江不是很熟悉,不過他對我倒是很盡心盡力,股東大會圓滿結束後,他說:“我給魏董打電話,他可以放心了,都在他掌握中。”


    好吧,在這裏我依然是一個擺設。當袁江抱給我一摞文件的時候,我抽抽嘴角,“我會慢慢看的。”


    ……


    自那日後,我每日都會抱著齊齊去看許皓辰,許皓辰的唇終於有了血色,說話的聲音雖然很無力卻不再那樣飄忽不定,看著他每日微微的變化,我的心也一點點爽朗起來。


    當醫生通知我們他再無性命之憂時,我高興的流出了眼淚,老佛爺一個勁的抹著眼淚,笑著,“皓辰終於好了。”


    他距離健健康康的站在我們麵前還有很遠的一段路要走,隻是當死亡之門向他關閉的時候,我們心底的石頭都被搬離,輕鬆了起來。


    許皓辰轉到普通病房這日,許雲昌、老佛爺、蔣芷玲、我和齊齊,一家人高興的似過節一般。


    我也終於可以晚上留下來陪床了。


    豪華的套房病房內應有盡有,似一個寬敞的兩居室。


    許若琳也來了,唐碩也來了,還有一些許皓辰平日交往的朋友,商場上的合作夥伴……


    許皓辰身體還很虛弱,那些人也都是略坐坐就走了。但是許若琳坐下可就不走了。


    不知道她從哪裏聽得的事情經過,她憤憤不平道:“我哥真是瞎眼了,才娶了你這個紅顏禍水。”


    我不想讓許皓辰再為我分心,我淡淡地說:“婚姻是對是錯誰也說不好,至少他是心甘情願娶的我,心甘情願為我付出。”


    許若琳還想要說什麽,老佛爺一個厲色喝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吳鈺那孩子怎麽來的,你膽大包天居然算計自己的哥哥,皓辰吃了藥,生下的孩子好的了嗎,我看他就傻傻的不如齊齊聰明。”


    許若琳嘟著嘴沒再說話,許皓辰躺在床上蒼白的病容一身疲態顯露無疑。


    不多時,許若琳和許皓辰打過招呼後拿起包踩著10公分的高跟鞋走出去。


    老佛爺望著許若琳的背影,眼眸裏的哀戚無處可逃,“我怎麽養了這麽個女兒。”


    “我看你以後還偷偷給她錢。”許雲昌波瀾不驚的聲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唐碩坐下可就不走了,許皓辰精神好的時候,他就陪著聊幾句外麵好玩好笑的事情,張三最近和某車模暗通款曲,李四到拉斯維加斯豪賭輸了一個多億,王五前晚醉酒把煌夢的美女打掉了兩顆牙……


    許皓辰休息的時候,唐碩就坐在沙發上或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麽,或玩著手機,總之他就留在這裏,看著許皓辰。


    或許人的一生中都需要一個這樣的知己吧,如同許皓辰和唐碩,如同趙雨薇和我。如果是我躺在這裏,趙雨薇也會這樣留在我的身邊的。


    許皓辰每日都會打營養針,但是也可以進些流食,我在病房的廚房內給他煲湯,我心甘情願褪去高跟鞋和精致的妝容,為他洗手做羹湯,我隻要他能夠好起來。


    他需要恢複多久,我就會盡心照顧他多久。


    我的生活注定不能安逸寧靜,即便是在病房照顧著病人,都有人前來添堵,比如吳鈺。


    病房門被敲響的時候,我走過去開門,入目的是吳鈺的臉。


    “我想看看他。”又是這萬年不變的一句話,她說不膩,我都聽膩了。


    “他不想見你,你走吧。”我冷冷地說。


    眼見我這一關她過不去,吳鈺急切的大聲喊著,“皓辰,子恒是你的兒子啊,你不能不管我們。”


    吳鈺的聲音很大,許皓辰肯定聽得到,老佛爺和唐碩更聽得到,果然,老佛爺和唐碩很快出現在了我的麵前,老佛爺將我扯到身後,“你禍害我兒子還不夠嗎?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他是子恒的爸爸,我來找我兒子的爸爸有什麽不對。”吳鈺的話字字堅定。


    唐碩渾身冷冽,咬牙切齒,“找死。”


    “滾!”疲態而嘶啞的聲音通過偌大的病房清晰的傳入我們的耳朵,緊接著是劇烈的咳嗽聲。


    老佛爺一腳朝著吳鈺踹去,“我兒子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你。”


    我則趕緊朝著房間跑去,許皓辰臉色煞白,我趕緊撫上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待他神色稍緩,我端了水杯,杯子子裏放了一根吸管,我又將吸管塞到許皓辰嘴裏,柔聲道,“老公,你別生氣。”


    許皓辰喝了兩口水,定了定神,眼睛看向唐碩,“查吳鈺。”


    “不用他。”老佛爺眸子裏透著一抹狠戾,嗓音陰沉的開口,“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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