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沒腦子的東西,我若是偷偷摸摸做點什麽,會在那樣的地方嗎。


    我憤恨的眼神刀子般剜向他,恨不能在他身上戳出來一個窟窿。


    許皓辰眸子裏的陰霾始終如薄霧籠罩,他轉身輕彈了一下煙灰,涼薄的唇瓣輕挽著乖戾的弧度,“你把老公孩子扔在家裏去和別的男人親親熱熱……”許皓辰深壑的眸挾裹著無比沉涼的幽暗逼來,冷戾的聲音寸寸凍結了周遭的空氣,眼角挑起譏誚,“你把我當什麽?”


    許皓辰的話徹底點燃了我心底的怒火,我猛地撿起地上的照片砸到他的臉上,“睜大你的狗眼給我好好看看,這些照片分明是借了角度。”我越說越來氣,我又撿起地上的照片拎到他眼前,怒吼,“你看清楚了嗎,要不要我把你的眼珠子摳下來讓你看個明明白白。”


    說完我又將手裏的照片甩到他的臉上,轉身就要走出去,許皓辰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他眼裏的寒冽早已遮掩了我熟悉的溫情脈脈,“你告訴我的公司聚會卻是和別的男人單獨相處,你還有理了。”


    我真是不明白一向智商爆表的許皓辰怎麽突然之間回到了三歲孩童,我用力甩了一下胳膊,卻甩不開他的束縛,我嘴角勾起冷嘲,“對啊,我就是騙你的,我就是和他約會去了,我氣死你。”


    媽蛋,和你好好解釋你不聽,非逼著我撒謊。


    “你……”許皓辰咬牙切齒,頰側的咬肌似是嵌進了他的肉裏,清晰的落在我的眼裏那樣的刺目,他猛的將我壓在書桌上,懲罰的吻就這樣落了下來。


    今天算我倒黴,好好的同學聚會,被慕泊君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啃的嘴疼,現在又被許皓辰這個腦子丟在了廁所裏的瘋狗啃了。


    我用力推著他卻掙不開他的束縛,他的舌撬不開我的牙齒就咬上了我的唇,情急之下我抬起膝蓋頂向他最脆弱的部位。


    許皓辰悶哼一聲,嘴離開了我的唇,眸子裏迸射的寒光籠罩著我。


    我的臉與他的距離不過一寸之隔,他幽暗的瞳孔中似是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餘留一地的塵土飛揚,我想穿過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心,我看到的卻是混合著痛苦的迷茫。


    我的心倏地一下就疼了,我眨了眨濕潤的眼睛,輕咬唇肉,咽下喉嚨口的酸澀,“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麽……”


    我耐心的同他講了那日的每一個細節,我不希望許皓辰誤會什麽,更加不想在他的眼睛裏看到痛苦的神色,他的痛似是一把刀子在一點點的割著我的肉,我隻會比他更痛。


    我眼裏的濕意氤氳了視線,他放大的俊顏在我眼前越來越模糊。


    許皓辰棱角有致的唇瓣淺勾,“對不起。”


    我的心似被沉重的碎石壓著,在一點點挪開,一點點輕快,他把我摟在懷裏,喉間溢出的哽咽似一隻受傷的小獸般,“剛才有沒有弄痛你。”


    這下換我矯情了,我不加思索的回答,“有,疼死了。”


    許皓辰雙臂鬆開我,拉過我的胳膊,“我看看。”


    我一把甩開他,擺了個冷豔高貴的表情,命令道,“你睡書房。”


    話音落我就抬腿向外走去,他需要一點獨立的空間和時間冷靜一下他的腦子,更需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


    可是許皓辰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怎麽會忍受得了自己獨守空房的事情發生,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將我帶進他的懷裏,另一手緊攬上我的腰身,低頭輕咬上我的耳垂,“就在這裏吧。”


    有這樣折磨人的麽,你莫名奇妙的和我發了一通脾氣,居然還要來和人家……調情……


    我雙手推著他,冷哼聲,“才不要。”


    我說的是不要和他做,不知道許皓辰這個家夥是真傻還是故意裝傻,他的唇緩緩下滑落在我的鎖骨,“那個房間有齊齊在,你總是不敢叫出來。”


    我雙手用力扳著他的腦袋,卻被他咬了一下肩膀,我的身體微微顫栗著,我再也忍不住吼道,“放開我,不然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許皓辰也不惱,將他的沒臉沒皮發揮到了極致,他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含笑的嗓音戲虐道,“你會原諒我的。”他說著唇就覆了下來,我緊閉雙唇不讓他得逞。


    許皓辰一手從我的衣服下擺伸了進去,手指探進我的腋窩,他太知道我的軟肋,我不由笑出聲,許皓辰的舌順勢鑽了進來……


    他惹我生氣了不是應該哄我的麽,怎麽反倒……


    我就這樣被他連推帶抱的弄到了床上,當身體觸及到柔軟的床鋪,我才驚覺,我的衣服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和我的身體分家了,這貨居然下手這樣快。


    反抗已經來不及了,某人的芭蕉扇已經開始煽風點火了,且火勢愈來愈烈,我被燃燒的裏焦外嫩。直到我和他從親密的零距離接觸到負距離接觸,我被他挑起的火才似酣暢淋漓的大雨傾盆而至,身體瞬間如拂去厚重的塵埃的樹葉般,輕快的隨風飛揚著……


    直到火被徹底熄滅,一池雨水肆意流溢,我才倏然反應過來,我又被這個家夥莫名奇妙的占了便宜,我嘟著嘴道,“我還生氣呢。”


    許皓辰身體的某處又動了動,沙啞的嗓音笑道,“那是我沒伺候好你?”


    尼瑪,這能是一回事嗎,我輕抬眼簾瞥了他一眼,卻不知道說什麽。


    許皓辰手指挑著我的下巴,“你那是什麽表情?”


    “沒你這樣欺負人的。”我委屈道。


    許皓辰的頭覆在我的頸窩,嗓音低啞,“我是太生氣了。”他話音落停頓了一下,上半身直起,整個人坐在我的身上,“我正在家裏哄齊齊睡覺,收到了蘇巧茹的彩信,是你和慕泊君接吻的照片,我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是在煌夢,看監控的時候又……”


    許皓辰頓住了。


    不止是我被慕泊君強吻,監控室裏,慕泊君的話字字清晰的落入耳中,許皓辰不是瞎子聾子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那些話似一跟鋼針戳進了他的心窩子裏,他如此的寵著的許若琳,許家的大小姐,卻被慕泊君視為敝履。


    許皓辰的麵容沉了沉,嗓音也低了些,“我出來的時候,就在車頂看到了這些照片……”他嗓音凝滯,半晌道,“郭景天都和你說過什麽?”


    我一愣,“沒什麽啊,就說隻要我沒有結婚,他就可以追我。”


    “這麽說他不知道你結婚了?”許皓辰幽暗的眸光點綴了疑慮。


    我猶豫了一下,“應該不知道吧。”話音落我又畫蛇添足的加了一句,“我在公司一直都是隱婚的,人家三十歲的女人都好多沒結婚的,我都不好意思說我25歲孩子滿街跑了。”


    我說完後,眼睛隨意一瞥,這才又想起我在書房就被他解決了,我猛的一把推開猝不及防的許皓辰,他眼睛裏的光亮正在抽絲剝繭版一點點幽暗下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飛快套上衣服就走了出來。


    來到臥室,我將門反鎖,才安心的躺在床上睡去。


    我的鎖是鎖不住許皓辰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翌日一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許皓辰正在酣睡著。


    其實我隻是想要讓他哄哄我而已,我也很憋屈的,比他還要憋屈。


    我躡手躡腳下床,快速打理好自己,我看了一下時間,剛剛七點,我拿起包開車就出去了,我找了一個餐廳去吃早餐,正拿著茴香餡的包子往嘴裏塞著,包裏的手裏鈴聲刺破我的耳膜。我拉開拉鏈,拿出一看是許皓辰的電話,我翻了個白眼直接掛斷。


    哪有這樣的人嘛,冤枉了我不好好哄我,還把人家扯到床上做他愛做的事,做完了也沒有兩句甜言蜜語。


    很快短信鈴聲又響起,我拿過一看,是許皓辰的短信,“還生氣呢。”


    生氣,我當然生氣,我憑什麽不生氣。


    我將手機放在手邊,並沒有回複,不多時許皓辰的短信又進來了,“你再生氣,我就以死謝罪。”


    看完短信我噗嗤笑了,卻也沒有回複,我想象著許皓辰著急的樣子,心裏美滋滋的吃著早餐。


    早餐吃完,我拎起包正欲走出去,短信鈴聲又響了,還是許皓辰的短信,“有你在,我舍不得死的。”


    我將手機攥在手裏,到了車上我才回了一條消息給他,“你趕緊死,我好繼承遺產。”


    我剛剛發動引擎,短信鈴聲又響了,“你不生氣了我就死。”


    我雙手捧著手機看了好久,這可是一個高難度的問題,如果我不生氣了,那他根本就用不著死了。如果他需要死,那就說明我還在生氣。可是人家明明說的是我不生氣了他才死,那我現在應該是生氣呢,還是不生氣呢。


    這樣想著,我都把自己繞糊塗了,算了,我這破腦子就不和他玩彎彎繞了,我索性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車子揚長而去。


    我今天到的很早,停好車後,我慢悠悠的朝著公司走去,前腳剛邁進大門,“沐瑤。”身後傳來郭景天的聲音。


    我回頭,清晨的陽光下,一身西服的郭景天神采飛揚,他嘴角勾著優雅的弧度,“今天怎麽這麽早?”


    “是啊。”我淡淡的應道,“郭總也很早啊。”


    郭景天眸中一抹餘暉在跳躍,“晚上請你吃飯,可以嗎?”


    “郭總。”我嘴角淺勾,“你的邀請會打擾我的正常生活。”


    就算是得罪人,我也需要把話說明白了,我不希望我和許皓辰之間因為這些蝦兵蟹將出現一點點不愉快。


    郭景天眸光微暗,爾後輕挑眉梢,“那是我唐突了。”


    眼見他如此識趣,我也沒再咄咄逼人。


    解決了郭景天,我的心裏也暢快了不少,我以為會費一番功夫呢,卻不想會是如此容易。


    有個成語叫做得意忘形,人啊,不能太得意,一得意就要出事,還是壞事。


    這不,臨近中午,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如常拿過手機,卻在屏幕上看到閃爍的“蘇賤賤”三個大字。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就恨得咬牙切齒,蘇賤賤這個名字配她可真是綽綽有餘,我眼眸閃過一抹嘲諷,接起電話,聲音冰涼,“有事嗎?”


    “有時間嗎,和你聊聊。”通過電波傳來的蘇賤賤的聲音浮著得逞的笑意,尼瑪,你的臉昨晚都被唐碩打成饅頭了,居然還笑的出來。


    “沒時間。”我冷聲拒絕,和蘇賤賤多說一個字我都覺得是在浪費唾液。


    蘇賤賤輕笑出聲,故作嬌柔的嗓音帶著一抹嘲諷,“我勸你還是和我聊聊吧,有關許皓辰的,你肯定會感興趣的。”


    有關許皓辰的我肯定會感興趣,可是蘇賤賤的嘴裏能說出來什麽好聽的話麽?


    見我還在猶豫,蘇賤賤又加了一把火道,“如果和齊齊也有關呢?”


    齊齊兩個字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雖然不知道蘇賤賤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不過我還是想要一探究竟。


    不管是真的假的,我總需要驗證一下。不過今時今日就憑著我和許皓辰之間的感情,也不是一個蘇賤賤隨隨便便就能破壞的了的,不要說蘇賤賤,就是再蹦出來十個八個張賤賤、李賤賤,我也會拿著照妖鏡讓她現出原型。


    紫金廣場。


    我到的時候,蘇賤賤已經坐在了噴泉邊,這個蘇賤賤也學精了,兩次被我們關門打狗,現在也知道約在這種人流密集的地方。


    不過,同樣的小心機,我怎麽可能會用三次。


    我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去,我站在她麵前,居高睨望她的臉,三層厚的粉底下,她的臉有著明顯的臃腫,“有事嗎?”我眸光冰涼。


    蘇賤賤的長發隨風拂過麵頰,她抬手撫了一下淩亂的頭發,“我知道許皓辰有一個秘密。”


    “哦?”我眉梢挑起不屑,“那你應該去找他啊,你來找我做什麽?”


    蘇賤賤嘴角勾起冷嘲,“我想看看你哭的樣子啊。”


    “嗬。”我冷笑,“你這輩子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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