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皓辰勾唇淺笑,“你跟我回安宜市,我讓你看個夠。”


    “我就要在這裏看,立刻,馬上,你隻有一分鍾的時間。”我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主。


    許皓辰抬起眼簾看了前麵的司機一眼,又看向我,俊眸淺眯,“在這裏怎麽看?”


    我嘴角揚起輕嘲,“你哪裏疼不能讓我看。”


    許皓辰薄唇抿成一道乖戾的弧度,深潭般的眸子在我身上逡巡片刻,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我偏過頭去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路上來來往往的年輕女性都穿著涼鞋絲襪超短裙,秀起了一條條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大腿,服裝專賣店的櫥窗內,一個個身材妖嬈的模特也早已穿起了漂亮的裙裝。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坡跟鞋,長牛仔褲,短袖t恤,我已經不知不覺把自己武裝成了全職媽媽的角色,也早已漸入佳境。


    若繼續下去的話,我是被這個社會淘汰的節奏啊。


    “你給我等著。”許皓辰低沉的嗓音隱匿著幾分笑意,倏然打斷我的思緒。


    我回神,拉起齊齊的手,“齊齊白天跟著姥姥,媽媽去找個工作掙錢給齊齊買糖吃,好不好?”


    我明顯感覺到前方司機的笑意,許皓辰也笑,“我兒子吃糖的錢,我還是有的。”


    我瞪了許皓辰一眼,左手食指屈起,我撫上齊齊的臉蛋,“以後齊齊吃的糖,用媽媽的工資買,好不好。”說完我不由歎息一聲,“自己掙錢給兒子花才有成就感啊。”


    齊齊最近特別愛吃糖,一聽有糖吃,他興奮的向我伸出兩個小胳膊,“糖,糖。”


    我本想到了停車場,我就原路返回的,許皓辰卻抱起齊齊下車,我也隻得跟去,機場大廳內,許皓辰把齊齊舉高放下,再舉高再放下,齊齊咯咯的笑著,許皓辰側頭看向我,臉上的笑意不減,“好好帶孩子,我周六過來。”


    “你不過來我們會活的更好。”我頂嘴道。


    “我不來,爸媽會想我的。”許皓辰的眸光點綴了自信。


    我吐了吐舌頭,這個驕傲自大的家夥,不過從魏建承對他的態度來看,貌似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我突然有些不明白,都是為人長輩,許雲昌待我一直不鹹不淡,他是公公,我是兒媳婦,的確多有不便,也就算了。可是老佛爺處處刁難我,我的媽媽卻將許皓辰照顧的很周到,魏建承就不用說了,都快將許皓辰視為兒子了。


    登機前,許皓辰將齊齊遞到我的懷裏,一把抱過我們,將我們緊緊的摟在懷裏,他薄唇貼近我的耳畔,“等我來看你們。”


    話音落他立馬鬆開我,毫不猶豫的轉身,頎長的身姿闊步而去,竟連我要說一句反駁的話的時間都沒有留給我。


    回到家,我和蔣芷玲說起我想要上班的事情,她笑著搖頭,“給你看孩子我沒有意見,等你爸爸回來再說吧。”


    我以為晚上魏家高層肯定會有一場座談會要隆重召開,結果在我說出想去工作的時候,魏建承一句話就將我打發了,“安宜市兩個分公司,你隨便挑一個吧,先去做助理。”


    我還要說什麽,魏建承擺擺手,笑的溫和,“要不你就在家玩,爸爸養的起。”


    我抽抽嘴角,我分明可以自己去找工作的嘛,為什麽一定要和他們商量,我的工作我做主。


    我心下打定了主意,當天晚上我就給自己包裝了一分精美的簡曆,第二天就開始投簡曆,因為有之前找工作的經驗,我也知道我的求職之旅不會很順利。


    果然很不順利,直到周五,我都沒有收到一家公司麵試的通知。


    晚上,我正和齊齊睡的正熟,手機鈴聲鬼魅般在靜謐的房間震破我的耳膜,“喂。”我迷迷糊糊滑下了接聽鍵。


    “瑤瑤。”電話那端傳來鬼一般的低叫聲,“瑤瑤,你是不是睡覺了。”


    我揉了揉眼睛,把手機放在眼前,看到是“程怡潼”三個字,我的心一緊,說不出來什麽滋味,“你又做夢了?”我低聲問道。


    “瑤瑤,我害怕。”程怡潼的哭聲刺入我的耳膜。


    我歎口氣,安慰道:“事情都過去……”我心算著我和許皓辰領結婚證的時間,齊齊已經一周歲五個月了,我和許皓辰的結婚證也整整合法存在了三年之多了,“都過去三年了,不要再想了,你現在工作也很好,以後隻會更好。”


    “是啊,都三年了。”程怡潼喃喃道,“瑤瑤你睡覺吧,我不打擾你了。”


    話音落程怡潼就掛斷了電話。


    望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我的心似打翻的五味瓶,苦辣酸甜把我湮沒。


    翌日。


    許皓辰上午九點的飛機,魏建承要親自去接機,他自己去就去吧,還把我也拽上了車,我愈發搞不明白,他給許皓辰的待遇也未免太高了些。


    接到許皓辰的時候,他笑著叫魏建承,“爸爸,讓瑤瑤來就好了。”


    魏建承嘴角的笑紋蕩入眼底,“終於有人陪我下棋了,瑤瑤水平不行。”


    我撇撇嘴,他缺少陪他下棋的人嗎。


    許皓辰眼睛看向我,深如黑夜的眸似一抹濃稠的墨汁正在漸漸漾開,礙於魏建承在側,他也沒有多說什麽,抱過我懷裏的齊齊,吻上齊齊的小臉,“齊齊想不想爸爸。”


    齊齊手指指著自己的胸口,“這,這。”


    這個小家夥又將大人的問題顛倒了,許皓辰笑的不亦樂乎,“爸爸想死你了。”


    許皓辰來了,我這幾天在魏家公主般的待遇就降成了太子妃,前者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後者是丈夫和朝堂的附屬品,許皓辰明顯被捧上了太子的寶座,儼然沒我多大事嘛。


    太子駕臨,驚動的是整個魏家,下午兩位堂哥親自登門,盛情邀約,請太子殿下賞臉到他們的寒舍濁酒一杯。


    太子和太子妃抱著小王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去的是大堂哥的府邸,二堂哥預定了明晚的時間。


    堂哥的家裏沒有堂嫂,29歲的大堂哥還沒有結婚,府邸沒有女主人,一眾丫鬟婆子也不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題從法國埃菲爾鐵塔聊到貴州茶花村,茶花村至今還沒有通電,於是乎,話題又從中國的電力工程聊到互聯網事業,二堂哥話鋒一轉,“以後我們和妹夫還有的合作呢。”


    許皓辰端起麵前的酒杯就和二堂哥的酒杯碰去,我不悅的碰了碰許皓辰的胳膊,沉聲道,“你少喝點。”


    許皓辰臉色悻悻的,“這不是見了兩位哥哥,我高興嗎?”


    兩位堂哥也應聲附和著。


    我斂眸,“食不言寢不語,好好吃飯吧,齊齊一會該睡覺了。”


    大堂哥這才注意到我懷裏的齊齊,他走過來朝齊齊張開雙臂,“齊齊,舅舅抱抱。”


    我把齊齊塞到大堂哥懷裏,“哥,你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嫂子啊。”


    男人們的話題被我岔開,飯後我就迫不及待的以“齊齊要睡覺”為由,離開了大堂哥的府邸。


    回家的時候,魏建承和蔣芷玲依然坐在沙發上等我們,“怎麽樣?”魏建承閑聊般問道。


    許皓辰深不可測的眸底淬了星點笑意,薄唇淺勾,“瑤瑤說吃飯不能說話,吃完就回來了。”


    我看著他們的眼神交織,一抹異樣的感覺莫名滑過心頭,我眸光點綴了疑慮,“你們在說什麽?”


    許皓辰神色自然的摟著我坐在沙發上,“說你聰明。”


    我眉梢揚起自信,“我什麽時候不聰明。”


    話音落,我睨了許皓辰一眼,我總是在他麵前傻的冒泡。


    回到房間,哄睡了齊齊,許皓辰還在緊貼的齊齊的身體,他呼出的氣息似有似無的拂過我的臉頰,我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昨天半夜程怡潼又給我打電話了。”


    許皓辰眼睛也沒有抬一下,更沒有一絲詫異,嗓音寡淡,“哦。”


    我本來隻是想告訴他這樣一個事實,並沒有要質問他的意思,那件事情他終究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眼見他一臉滿不在乎的神色,我不由冷哼,“你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許皓辰輕抬眼簾,嗓音沉靜,“回到安宜市,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我沒有說過要和你回去,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親爸媽,我要在這裏工作,還要在這裏養大我的兒子。”說起齊齊,我才又想起久未提起的奪子大戰,“齊齊在魏家,你是抱不走他的。”


    許皓辰不怒反笑,“我不抱走他。”


    看著他那副欠扁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還要和你離婚,你說過一年後離婚的,你也早就給了我離婚財產,當初也是你攆我走的,我們現在就差一張離婚證了,你不用再打別的主意了。”


    我嘴裏說的很強硬,心卻不似吐出的話這般堅定。


    許皓辰笑了笑,“我是轉了很多財產到你的名下,不過我從來沒有說過那是離婚財產,在法律上我們還是合法夫妻,那些財產就是夫妻共同財產,我轉到了你的名下,充其量也隻是左手轉右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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