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冷然,他終於又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了。我朦朧的視線對上他眼裏的陰霾,吼道,“許皓辰,是你在逼我。”


    許皓辰嘴角劃開冷戾的弧度,“我再問你一遍,要不要留下來。”


    “不要。”


    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不安寧的夜晚,許皓辰對我所有的耐心似乎也在這一刻耗完了。


    在我們領證兩周年的晚上,我和他的情感再次逆轉,僵持了大半年的冷戰,變成了激烈的離婚奪子大戰。


    許皓辰釋然般一笑,漆黑的瞳仁灼動著莫名的光芒,“看來是我以前對你太好了。”


    話音落,許皓辰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許皓辰身後跟著蘇管家,月嫂和保姆,他直奔我麵前,我下意識的把齊齊緊緊的抱在懷裏,許皓辰前來爭奪孩子,齊齊哇哇大哭起來,“把齊齊給我。”許皓辰厲聲道。


    我死死的抱著齊齊,“他是我的兒子。”


    許皓辰冷哼一聲,“沒我你生的出來嗎?”


    他說著就上前來掰著我的手指,我隻能愈發用力的抱著齊齊,他小小的身子在我的手下團成了一團,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聲似一個鋒利的刀片,一點點淩遲著我的心,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的齊齊,我鬆了鬆手,把他遞到許皓辰懷裏,“我不和你搶,不要讓齊齊哭了好不好?”


    許皓辰把齊齊遞給蘇管家,吩咐道,“把齊齊送到我媽那邊去。”


    許皓辰的話點燃了我體內瘋狂的因子,我發瘋般衝過去,“你憑什麽?”


    我還沒有跑到蘇管家麵前,就被許皓辰長臂攬在了懷裏,他大手一揮,“快走。”


    聽著齊齊越來越遠的哭聲,我的心仿若在萬丈深淵一點點墜落,我雙手用力捶著他的胸膛,“你把齊齊還給我。”


    許皓辰把我抱起扔在床上,身體旋即覆了上來,“想要齊齊嗎?”


    我趕緊停止了哭聲,哽咽著重重點頭,“想。”


    許皓辰嘴角緩緩勾勒著淺淺的弧度,他深邃的眸子漾著自信的光芒,落在我的眼裏卻是那樣的刺目,“許太太,你是不是應該履行夫妻義務了。”


    “你想都不要想。”我搖頭怒吼。


    許皓辰嘴角的笑紋一直蕩入眼底,“你都拒絕我多少次了?”


    我冷哼一聲別過視線,“我不會和你做的。”


    許皓辰大掌掐著我的下頷扳過我的頭,懲罰的吻就落了下來……


    我所有的感覺隻有一個字,痛。耳朵,嘴巴,胸口,身體的每處地方不是被他啃咬的,就是被他捏掐的,遍布全身的紅痕青紫提醒著他剛才的激烈和殘暴。


    事後,我氣喘籲籲的咬牙切齒道,“許皓辰,我會恨你的。”


    許皓辰不以為意,“你哪天不恨我?”


    以前,我雖然也在和他鬧離婚,對他也是不屑一顧,卻也會在他對我的柔情裏掙紮徘徊,我仿若走進了一個迷宮般的死胡同,在裏麵轉來轉去怎麽也轉不出來,我就在裏麵漫無目的的轉著,轉了一圈又一圈,我隻想找到那個出口。


    現在,當他把他的另一麵加諸在我身上的時候,我不想在那個死胡同裏轉了,更不奢望有朝一日能打開那個正常的出口,此刻我隻想隨便鑿開一麵牆壁,哪怕粉身碎骨,趕緊逃離出去。


    是的,我想馬上逃離。


    我起身,穿好衣服,努力平靜道,“把齊齊抱回來吧,他晚上沒有我睡不著覺,半夜也得吃奶。”


    許皓辰也起身,靠坐在床頭,點燃一顆煙,“明天我帶你去醫院。”


    “去什麽醫院?”


    “我問過醫生了,你是孕期抑鬱症加產後抑鬱症。”


    抑鬱症?


    看著許皓辰波瀾不驚的神情,我笑了,笑的眼角流出了淚滴,像個瘋子般搖晃著腦袋,“就算我抑鬱症也是被你害的。”


    許皓辰也不惱,拍拍身邊的位置,“睡覺吧。”


    我抓起床頭的枕頭就朝他撲去,我把枕頭蒙上他的臉,“許皓辰,你去死吧。”


    許皓辰大手伸到我麵前來,握住我兩隻胳膊,他微微晃動了一下腦袋,頭上的枕頭順勢落下,他瀲灩的唇色水晶燈光下更加凸顯著迷離的魅惑,黑亮的瞳仁緊鎖著我的眼睛,不緊不慢的聲音張弛有度卻透著凜然的氣勢,“我們一家三口一起死吧。”


    我的心一沉,愣愣的坐在他身邊,他沉靜如潭的眸底浮著一抹深不可測,我一直就知道他心思深沉,卻不料他會如此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宛若跌入了萬丈懸崖,看著四周的岩石峭壁,坐井觀天般絕望的看不到盡頭,高不可攀的出口任憑我如何努力都飛躍不過去。


    可是,坐以待斃從來就不是我的性格。


    我定了定神,努力鎮定,“要死你自己去,你死了我會帶著齊齊活的很好。”


    我的世界從來就不缺少來來去去的人,離開了誰我都可以好好生活,一如當初何博銘的離開,我永遠都會給自己粉飾一個太平。


    隻是,現在我有了血脈相連的牽掛。心,也不似當初那般豁達。


    許皓辰手指輕撫上我的臉頰,嘴角淺勾,“好好睡覺,明天我把齊齊抱回來。”


    第二天,齊齊回來了,同時來的還有老佛爺,我在客廳抱起齊齊的一刻,用力吻上了他的小嘴,“齊齊有沒有想媽媽。”


    齊齊小小的頭在我的懷裏鑽著,我趕緊把他按在了懷裏,看著他吃的香甜的樣子,我心底最柔軟的一處溢的滿滿的。


    老佛爺尖銳的聲音在客廳響起,“皓辰,要是哪天齊齊不見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媽。”許皓辰眉心輕蹙,無奈道,“你不要添亂了。”


    “白沐瑤,我們許家沒人阻止你離婚,但是齊齊是許家的孫子,不會讓你帶走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老佛爺的眼睛刀子般剜向我。


    “你想要孫子還不簡單,大把的女人等著給你生。”我也不甘示弱,把她的話原原本本還給她。


    許皓辰頎長的身姿躍然起身,他長腿越過茶幾在老佛爺麵前站定,拉起她的胳膊,清亮的嗓音隱匿著幾分笑意,“媽,我們不離婚,你趕緊去打牌吧,三缺一,等著你呢。”


    我抱著齊齊回到臥室,不多時許皓辰推門進來,站在床邊,聲音沉靜,“要不要去醫院?”


    “不去。”


    “那就好好在家帶孩子吧。”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筆挺的西裝線條越發襯托著他完美的身型,此刻,我覺得很是陌生,現在我也隻是他孩子的媽媽了,連那件事情都可以用強的。


    午後,我抱著齊齊在花園裏坐了一會,這個時候傭人也容易犯困,趁著他們懶洋洋注意力鬆懈的時候,我抱著孩子走到離門口二十米的距離,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幾個人,其中包括蘇管家。


    蘇管家上前,“少奶奶,少爺吩咐我們照顧好齊齊。”


    “我的兒子我自己會照顧好他。”我說著就抬腿繼續走。


    他們攔在我麵前,“您不能自己抱著齊齊出去。”


    別人越是不讓我做什麽,我越是要做什麽,我一手抱著齊齊,一手撥開蘇管家,我愛去哪裏去哪裏,別人憑什麽攔我。


    另一個傭人眼疾手快的鎖上了大門,看著緊閉的大門,我冷哼一聲,抱著齊齊回到臥室,撥打了許皓辰的電話,“許大少爺,你家是監獄嗎,隻準我進來不準我出去。”


    電話那端靜了兩秒鍾,許皓辰說:“許太太,那是你的家。”


    “我算哪門子許太太,你這個強奸犯。”我怒吼一聲把手機摔在了床上。


    晚上,齊齊睡熟後,許皓辰再次撫上我的身體,我一把揮開他,“你給我滾。”


    許皓辰不怒反笑,“今天晚上我再把齊齊抱走的話,他可就常住在媽那裏了。”


    我抬眸,床頭燈的昏暗光線下,我凝上他毫無瑕疵的俊臉,昨夜的紅痕青紫還沒有消散,昨夜的激烈還猶在眼前,一滴淚就這樣不爭氣的衝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流進了嘴裏,苦的。


    “你一定要這樣嗎?”我哽咽著。


    許皓辰吻上我的眼睛,shi潤的薄唇落在我的唇瓣,緩緩下滑,輕yao上我的鎖骨,大手探進我的衣擺……


    我似個木魚般任他動作,毫無反應,我要的他給不了,他要的,我拒絕不了,卻也讓他享受不了。


    一個人的獨角戲,他若是喜歡的話,就演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逝著。


    我的腦子裏每天隻有兩件事,照顧好齊齊的同時,我隻想著離開這裏。


    每個晚上我都在他的身下一點點幹涸,一點點枯萎。


    何博銘的手機號碼再次在我的屏幕上跳躍的時候,我接了起來,“你還好嗎?”他的聲音依然醇厚,仿若他的心從未離開。


    隻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從他離開我的那一刻,就不一樣了。


    “好。”我淡淡地說。


    “我想見見你。”


    “好。”


    我到衣帽間,在許皓辰衣櫃的一個犄角旮旯,找出一個用黑色塑料袋包裹著的小東西塞進了包裏。


    我換上了白色知性連衣裙,化了個淡淡的妝,穿上7公分的高跟鞋,拎上許皓辰剛給我買的包包,開上紅色法拉利,直奔我們初次相識的地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好,閃婚先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清靈月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清靈月靜並收藏你好,閃婚先生最新章節